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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歲留守孩子 每天進一趟派出所

和叔叔們一起吃飯, 黎治君胃口格外好。

黎治君每天都要到派出所

6月11日晚上7點多, 萬州區響水鎮小學四年級學生黎治君, 又跟派出所的叔叔們吃了一頓飯。

魚很辣, 他吃得滿頭大汗, 眼睛都在笑。 此前的一個多月, 他每天下午放學後, 都會到響水派出所, 小小的身影在調解室端坐, 正對著大門。 進門有幾步階梯, 人往上看, 會看到一個男孩晃來晃去的小腦袋。

每天這一個多小時, 是男孩秘密的一小段歡喜。 再之後, 他會踩著夕陽的最後一段, 一個人走40分鐘回家, 然後夜色落下來, 沉默和孤單一起落下來。

那些鄉間少年有一個是我

山上的響水鎮離萬州城區有一個半小時車程, 都是那種容易暈車的山路。 鎮就是一條不足200米的街, 幾家小賣部, 小飯館, 賣電話卡的, 日雜的, 小百貨的, 農具的, 差不多就是全部了, 入夜後安靜得只剩下過路的車聲。 響水派出所就在街邊一個小斜坡上,

加上所長, 常年只有4個民警。

農村派出所民警的日常, 更像一個主持大事件的族長、農家的兄弟、私塾的老師、通筆墨斷道理的先生。

29歲的孫進波就是其中一個先生。 他是豐都縣農村長大的孩子, 也像所有父母離鄉的少年一樣, 悄無聲息獨自成長。 在許多個駐村入戶的日子, 在包穀地中間的小路上, 田坎邊或者李子樹下, 他會跟一些放學的孩子錯身而過。 偶爾, 他會看到自己, 有一秒的悵然。

這是他最初的想法:用自己下班後的碎片時間, 用處理各種表格、材料的間隙, 把這些散落在鄉間的一個個小身影, 集中在一起做作業, 他來督促和輔導。 大孩子小孩子們還可以互相說說話。

他跟所長何智勇說出了想法。

“只要不影響工作, 可以!”重要的事情, 所長說了三遍。 孫進波是他的隊伍才開張就一起上來的小兄弟, 而且還是他奔波在各村各戶各種會各種任務的疲憊日常中, 幫他鎮守後方的一個安慰。

孫進波主動聯繫響水鎮小學。 跟老師和所裡商量的結果是, 先找一個孩子做試點, 放學後到派出所做作業, 孫進波抽空檢查和輔導, 然後孩子再回家。 效果好, 再擴大升級成派出所的託管班。

黎治君放學回家路

孫進波家訪, 躲在門後的黎治君緊張又激動。

失望的第一天和開心的很多天

學校選了黎治君,

10歲的小男孩。 父親在萬州城區的工地打工, 回家時間不定, 有時一個月, 有時更長。 母親在7公里以外的龍沙鎮打零工, 有時也接一點手工活回家做, 比如用銅絲纏繞電感器, 在家時間也不固定。 更多的時候, 是奶奶跟男孩兩個人在家。

奶奶要打豬草喂豬, 要下地幹活種菜, 要下塘撿螺螄喂鴨子。 男孩放學回家, 獨自一人度過長長短短的黃昏和夜晚。

他最喜歡的是拼裝玩具, 山寨樂高, 版型更小, 邊緣有毛刺。 海盜船、小車車, 以及看不出形狀的造型物, 都是他的夥伴。 媽媽說, 黎治君可以幾個小時坐在玩具前不動身。

沒有課外書, 沒有繪本, 媽媽結婚時朋友送的一隻玩具熊蹲在床邊, 還能看出是一個孩子的房間。

第一天, 老師帶著孫進波來家訪。

員警和老師都來了,一堆人走進小院,男孩有點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緊張的時候,會站得筆直端正,手指貼著褲子的側面,不知道該怎麼放。

奶奶和媽媽搞清楚怎麼回事情後,都很高興。奶奶臉上皺紋縫裡裝著很多的笑,層層疊疊湧出來,笑聲翻過了院牆。

黎治君也高興,農村10歲孩子,表達高興的方式是笑一笑,不語,或者搬來一個小凳子放在你旁邊,不會喊你坐,還是笑。

第二天,放學後的黎治君一個人來到派出所。學校到派出所5分鐘,這差不多是整個響水鎮街面的跨度。

孫進波不在。農村派出所的民警,一個人要身兼內勤、治安、駐村、案偵、交警等各種工作。黎治君等了一陣,有點忐忑,又害羞,就自己回家了。

晚上他問奶奶:“孫叔叔為什麼不在呀?”

奶奶說:“別個總是有事情去了嘛。”

男孩不甘心,用奶奶的老人機給孫進波打了一個電話。孫叔叔讓他明天再去,男孩心裡才踏實了。

然後是第三天、第十天、第二十天……到現在快兩個月了。有時候孫進波不在,所長在,另一個民警李東在,或者其他協警在,他還是會在調解室做完作業再回家。

李東最愛逗他的一句話是:改天我帶你打遊戲,王者農藥

喜歡在派出所做作業嗎?

喜歡。

為什麼?

……有人。

人多的地方,溫度要高一些。

有光的地方,也一樣。

天熱起來了。村裡的小路上偶爾會有螢火蟲閃過,孫進波進出遇見,會想起十幾年前豐都鄉下那名少年的夜路。這個時候,他就是那只螢火蟲,在山村夜晚,無聲地亮起一點星光。

重慶晚報記者 劉春燕 楊帆 攝影報導

老師帶著孫進波來家訪。

員警和老師都來了,一堆人走進小院,男孩有點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緊張的時候,會站得筆直端正,手指貼著褲子的側面,不知道該怎麼放。

奶奶和媽媽搞清楚怎麼回事情後,都很高興。奶奶臉上皺紋縫裡裝著很多的笑,層層疊疊湧出來,笑聲翻過了院牆。

黎治君也高興,農村10歲孩子,表達高興的方式是笑一笑,不語,或者搬來一個小凳子放在你旁邊,不會喊你坐,還是笑。

第二天,放學後的黎治君一個人來到派出所。學校到派出所5分鐘,這差不多是整個響水鎮街面的跨度。

孫進波不在。農村派出所的民警,一個人要身兼內勤、治安、駐村、案偵、交警等各種工作。黎治君等了一陣,有點忐忑,又害羞,就自己回家了。

晚上他問奶奶:“孫叔叔為什麼不在呀?”

奶奶說:“別個總是有事情去了嘛。”

男孩不甘心,用奶奶的老人機給孫進波打了一個電話。孫叔叔讓他明天再去,男孩心裡才踏實了。

然後是第三天、第十天、第二十天……到現在快兩個月了。有時候孫進波不在,所長在,另一個民警李東在,或者其他協警在,他還是會在調解室做完作業再回家。

李東最愛逗他的一句話是:改天我帶你打遊戲,王者農藥

喜歡在派出所做作業嗎?

喜歡。

為什麼?

……有人。

人多的地方,溫度要高一些。

有光的地方,也一樣。

天熱起來了。村裡的小路上偶爾會有螢火蟲閃過,孫進波進出遇見,會想起十幾年前豐都鄉下那名少年的夜路。這個時候,他就是那只螢火蟲,在山村夜晚,無聲地亮起一點星光。

重慶晚報記者 劉春燕 楊帆 攝影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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