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魂, 只要魂能找回來, 這人還有救。 我讓他們先把兩位死去女孩的屍體冷藏好。 時間已經不多了。 我想起昨天這女孩藏在大衣裡的東西。 大衣掛在牆上, 我上前掏了掏口袋, 掏出了那個琴室的名片。
我去見了樂隊裡最後一個女孩, 她正和經紀人吵鬧, 說要退出。 經紀人勸她, 憑著這倆人離奇死亡的事件, 現在正是可以上頭條的時候, 抓住這個機會還能火一把。 我把琴室名片遞給她, 問她有沒有印象, 她哭叫著, 讓我不要問她這些, 她還想活命。
我安慰了她好久, 她漸漸平息下來。 我要她回憶, 這兩人之前有沒有什麼異樣?她仔細想了想,
第一個死去的女孩, 前不久一直躲著練一首新曲。 她偷聽過, 是沒聽過的調, 聽旋律, 應該還是古曲。 可是回去之後翻了好久, 根本沒查到這個譜。 昨天傍晚臨走前, 她聽到另一個姑娘, 也無意中哼出了這個調, 把她嚇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現在看來, 這倆人, 應該都是在這個琴室裡學來的這一曲。
我讓朋友回家, 聯繫社區的開發商, 打聽這個701室。 自己帶著這姑娘去找了我的一個長輩。 這個長輩是個民樂謎, 家裡樂譜特別全, 甚至還有找民間大師錄音, 自己記的譜。
我記得這長輩也學過胡琴, 可他從不在人前演奏。 這曲子, 他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 長輩要那姑娘哼一下那曲的調, 剛哼了個開頭, 長輩的臉色就變了。 聽完後, 他死死抓住姑娘, 問她, 這曲是從哪裡聽來的?
我讓長輩鬆開姑娘, 長輩面色蒼白, 許久才開了口。 他說, 他小時候學過胡琴。 是一位先生路過他家, 看他有眼緣, 就收了他當徒弟。 他家孩子多, 又不是很富裕, 他爹娘見那先生穿著打扮不像窮人, 便把他送走了。 先生帶他來到一棟大宅子裡, 鎖了門, 只要他練同一首曲子。 他學得很快, 沒過兩天這首曲子就拉熟了, 但先生總在旁邊搖頭說:不對, 不對。
究竟哪裡不對, 他問了, 先生不說, 只讓他繼續練。 一天先生出了門, 他見屋裡沒人,
先生低頭瞪著他, 怒不可遏。 龍頭回到琴上, 轉了個角度, 也怒視著他。 他嚇得撒腿就跑。 院門還是鎖著的, 他拼命砸門, 呼叫。 鎖鏈突然斷開, 他撲了出去, 摔在街上。 回頭, 宅子已經消失了。 他回家, 爹娘大怒, 拎著他要他去跟那先生道歉, 可找來找去, 再沒找到那宅子。 剛剛這姑娘哼的曲子, 就是那先生要他一直練的那曲。 他一直想知道自己哪裡拉得不對, 搜來了所有能找到的胡琴曲譜,
我找來一把胡琴, 遞給長輩, 要他試著演奏那曲, 看看能不能把這先生召出來。 長輩接過琴, 雙手有點顫抖。 他緩緩拉出一個音, 停頓了下, 又遲疑地試了幾個音, 再行雲流水般拉完了剩下的曲調。 有腳步聲接近了我們, 不對!不對!你們拉得都不對!
男聲從我身後響起, 我轉身, 見到了先生, 他背著一把龍頭胡琴。 那兩位姑娘跟在他身後, 合奏同一曲。 我隨身帶著這兩人的頭髮和紅繩, 正要佈陣, 將她們的魂靈接引回去, 卻感到有一股清潔強大的靈力正罩著兩人的魂, 將她們強留在此處。 我本以為這個先生只是個執念深重的亡靈, 現在, 我也開始疑惑他的來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