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志在單位裡算是大齡青年,
三十一歲時才經熟人介紹認識現任女友肖娜嬌。
這個肖娜嬌可是個了不得的女孩兒,
比劉大志小八歲,
不僅人長得模樣俊俏,
而且嘴皮子特辣,
人稱“小辣椒”。
劉大志愛的喲真是“捧在手上怕飛了,
含在嘴裡怕化了”。
相處不到一年,
兩位新人選定年前臘月初八為喜結良緣之日。
按照本地風俗,
新人新婚之夜左鄰右舍的不僅可以鬧洞房,
還可以揭被窩。
不過近幾年來,
隨著文明新風的吹拂,
揭被窩已不那麼時興了。
但單位裡的大趙和小王早就合計要好好地鬧一鬧洞房,
而且已經過周密謀劃一定要揭被窩,
好讓“小辣椒”好好領教一下他們的厲害,
原來他們先前都吃過“小辣椒”的啞巴虧。
他們特地從朋友處借來了一架可供夜間拍攝的進口照相機,
下定決心不僅要揭被窩,
還要來幾張特寫。
單位工會張主席曾特別提醒過大家,
可不能鬧的太離譜了,
當前全縣正在抓“講文明、樹新風”活動呢。
不過這預謀揭被窩的事大趙和小王一直瞞著張主席沒敢跟他說。
鬧洞房那天晚上,
單位的男同胞清一色全部到場,
幾乎無一缺席。
因為先前有張主席的特別提醒,
大家除了吃吃喜糖、喝喝喜酒,
偶爾也放肆一下跟新娘聊上幾句插科打渾、不葷不素的話。
那天晚上,
大趙和小王兩人算是表現得異常活躍,
總是想盡辦法想戲弄一下“小辣椒”。
大趙剛四十出頭,
禿頂現象卻相當嚴重,
頭頂已是一毛不拔,
青光可鑒,
幸好四周的頭髮長的還是比較豐茂。
大趙平日裡喜歡將四周的頭髮蓄得長長的,
再往頭髮上噴點啫哩水什麼的,反過來平鋪在頭頂。
咋一看,
還勉強可以遮人耳目。
如遇上颳風,
頭髮一掀開蓋兒就原形畢露了,
大夥兒背地裡稱之為“中間足球場,
四周籃球網”。
因為“小辣椒”是那種比較典型“骨感美女”,
大趙打趣道:“‘小辣椒’呀,
以後每天出門要注意多聽聽天氣預報喲,
免得一不小心被風給吹跑了,
叫咱大志哪裡去找這麼美的人啊?”“小辣椒”卻不溫不火的回答道:“我倒是沒什麼的,
你倒是更要注意一下天氣預備啊,
要是遇上什麼起風的天氣最好不要出門,
要不然影響了甲A聯賽你的麻煩就大了喲!”一下說的大趙面紅耳赤。
小王見大趙一時接不上話來,
連忙轉換了話題:“‘小辣椒’啊,
前些日子你總往大志這邊跑得勤,
該不會已經懷上崽了吧?”誰知“小辣椒”回應道:“那樣更好,
這不就‘雙喜臨門’嗎,
反正現在商店買東西都流行‘買一贈一’呢,
不贈白不贈!”說得小王也一時無言以對,
因為小王結婚已一年有餘,
老婆卻一直未懷上孩子。
最後,
還是在張主席的催促下,
大夥兒興猶未盡地逐漸散去。
大趙和小王卻趁大夥兒不備,
揣著借來的照相機潛伏在樓頂一直蹲到深夜。
見劉大志新房裡的燈已經熄了老半天,
估計新郎新娘也該入睡了。
他倆躡手躡腳從樓頂溜了下來,
按照預定的方案撬開了門。
只聽哐堂地一聲響,
好像是鐵盆落地的聲音,
接著又是砰砰兩下,
好像是有人摔跤的聲音。
朦朦朧朧中只見兩個人影像嚇掉了魂似的匆匆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緊接著是新房裡傳來哈哈大笑聲。
第二天上午,
大趙沒上班,
聽說是犯重感冒正在醫院打點滴。
小王倒是上班了,
不僅耷拉著臉,
而且額頭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還貼著好幾張“創可貼”。
原來劉大志和“小辣椒”對大趙和小王倆人的預謀早就有做好了防備。
那天夜裡,
在大夥兒離開新房之後,
劉大志和“小辣椒”壓根兒就沒有睡。
他們將一盆洗腳水擱在門梁上,
還在進門的地上撒了幾把生黃豆,
然後就和衣偎在床上“等君入甕”。
大趙一推開房門,
一盆洗腳水就從頭頂潑了下來,
淋得大趙渾身直打哆嗦。
小王緊跟其後,
兩人踩上地上的豆子好像穿上了溜冰鞋似的失去了身體平衡,
加上當時黑燈熄火的,
砰砰兩下摔得的確不輕。
因為是借來的照相機,
小王本能地將其緊緊抱在懷裡,
儘管沒有摔壞但還是灌了水。
聽修理鋪的師傅說,
這進口的照相機暫且不談什麼修理費,
只要一拆機這拆機費就至少得1800元,
心疼得倆人真是後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