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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銀杏樹王

到達浮來山的時候已是晚上, 風塵僕僕的一行人入住坐落在半山腰上的浮來山莊。 車子一路曲折地開過去, 從山口向下望, 遠處市區的燈火透過來, 碎成很遙遠的星光。 我懶懶地靠在座位上, 無意窗外擦車而過, 在暗夜中依舊兀自蔥蘢的松柏、紫藤、國槐, 滿心裡裝的都是那棵被人們誦念成神話的“天下銀杏第一樹”。

一直很篤定地相信, 一個人在這天地間, 莫名地與一些事物產生聯繫, 甚而產生深愛以至無法割捨, 沒有原因, 也說不清理由, 這大概就是宿命。

和大家一起辦理好入住手續, 彼此互道晚安, 微笑著散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 打開窗, 高高低低的蟲鳴順著夜色潛進來。 那讓我魂牽夢縈的銀杏樹近在咫尺, 努力探出身子向它在的那個方向張望, 明知是徒勞, 卻依舊滿心歡喜, 幻想此時此刻正站在它的濃蔭下, 張開雙臂, 狠狠地撲上去, 就像狠狠地抱住久別的情人。

於是一直坐著, 捨不得早早去睡。 想看著夜越來越深下去, 深出一個光燦燦的黎明來, 而我和它, 那棵負擔了千年歲月的銀杏樹, 就在這光燦燦的黎明中完成我們的第一次相遇。

葉子在動, 看不見風。

才知道, 真正熱愛著的, 當你第一眼見到它的時候, 所有跳躍的情緒都會沉下來。 當我站在它面前, 多麼緊的擁抱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它不是情人, 是信仰。

繁蔭遮蓋了整個院子, 我站在繁蔭下麵, 光影斑駁, 滾動的碎銀子似的, 那是它用四千多年的日日月月, 認真活出來的光澤。

六月, 尚不是它最美的時候。 它將所有的燦爛都奉獻給過於蕭條的秋天。 抬頭仰望著, 好像看見秋風中漫天搖曳的金黃, 絢爛至極。

惋惜似的,大家都說我們來錯了時間,該是11月份來的。導遊還在繪聲繪色地描述,望著它,時光像起了一層灰,忽然變得模糊。模糊的光影裡,春雨一滴推著一滴,從它剛抽出綠的嫩葉上滑落。還有冬天,它渾身光禿禿地,沒掛一片葉子的站在那,孤獨,白的耀眼。秋之後,便是冬了,絢爛之極而後一切歸於平淡。

但也許,平淡才更有力量。我想誰都捉不到,它落在塵世的影子。

厚重的鐘聲敲響,定林寺裡一片香煙繚繞。雙手合十,在它面前靜默。不擁抱、不言語、亦沒有熱淚盈眶。所有準備好的情緒,在此刻都化成了手上的這個十字。

我在祈禱,祈禱它用度過的千年光陰護佑我。這薄而脆的時光,只有它的沉重,才能托得起。這平凡人的一生祈願,也只有它,能化進前後千年的光陰裡。我不求事事順遂,惟願往後,生命靜好,歲月平安,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

如若真有神明,我想它能聽得見。這寂寂小院,千年裡已經裝了太多的慈悲、同情、愛恨和離別。望著四周圍滿的福帶,我看到一個又一個同我一樣祈求的心。

我抬起頭,再一次仰望,它四散入天空的樹梢浮著白雲,上面落滿了喜鵲和陽光。

編輯:馬明

惋惜似的,大家都說我們來錯了時間,該是11月份來的。導遊還在繪聲繪色地描述,望著它,時光像起了一層灰,忽然變得模糊。模糊的光影裡,春雨一滴推著一滴,從它剛抽出綠的嫩葉上滑落。還有冬天,它渾身光禿禿地,沒掛一片葉子的站在那,孤獨,白的耀眼。秋之後,便是冬了,絢爛之極而後一切歸於平淡。

但也許,平淡才更有力量。我想誰都捉不到,它落在塵世的影子。

厚重的鐘聲敲響,定林寺裡一片香煙繚繞。雙手合十,在它面前靜默。不擁抱、不言語、亦沒有熱淚盈眶。所有準備好的情緒,在此刻都化成了手上的這個十字。

我在祈禱,祈禱它用度過的千年光陰護佑我。這薄而脆的時光,只有它的沉重,才能托得起。這平凡人的一生祈願,也只有它,能化進前後千年的光陰裡。我不求事事順遂,惟願往後,生命靜好,歲月平安,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

如若真有神明,我想它能聽得見。這寂寂小院,千年裡已經裝了太多的慈悲、同情、愛恨和離別。望著四周圍滿的福帶,我看到一個又一個同我一樣祈求的心。

我抬起頭,再一次仰望,它四散入天空的樹梢浮著白雲,上面落滿了喜鵲和陽光。

編輯: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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