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有人把禁毒民警比做“與魔鬼打交道的人”、“擒魔者”, 每一場行動, 都是生與死的較量。 每多緝一克毒, 可能就會少讓一個家庭受害。
2016年上映的禁毒題材電影《湄公河行動》就取材於2011年震驚世界的“湄公河慘案”, 部分還原了禁毒故事。
近日, 公安部禁毒局相關負責人接受澎湃新聞(www.thepaper.cn)專訪時介紹, 從2016年以來, 全國共查處吸毒人員134萬人次, 破獲毒品犯罪案件18.1萬起, 抓獲犯罪嫌疑人21.9萬名。 在禁毒工作中犧牲、負傷、意外和過勞死亡的禁毒民警多達600餘人, 其中因公犧牲16人。
時值6·26國際禁毒日三十周年, 澎湃新聞近日奔赴廣西、雲南、甘肅、遼寧、湖北等地,
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 位於雲南省的最南端, 古代傣語為“猛巴拉納西”, 意為“理想而神奇的樂土”。
由於靠近世界毒品主要源頭“金三角”地區, 這片理想而神奇的樂土卻成為“毒禍重災區”。 西雙版納州公安局2011年6月向媒體通報, 境外毒品犯罪團夥的大宗毒販販運, 出現了由臨滄、德宏和保山等傳統的西線向西雙版納和普洱南移的趨勢, 且武裝販毒案件日益增多, 南線的禁毒形勢變得更為嚴峻。 西雙版納成為全國禁毒鬥爭的最前沿和主戰場。
與毒品的鬥爭, 西雙版納地區一直未停止。 這片樂土上1982年誕生了中國第一支專業緝毒員警隊——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公安局禁毒支隊。
猛海的經驗, 催生出國務院2006年4月3日下發《關於在緬甸老撾北部開展罌粟替代種植發展替代產業問題的批復》, 雲南全面組織開展境外罌粟替代發展工作。
雲南省替代種植發展行業協會西雙版納辦事處副主任許勇6月21日告訴澎湃新聞(www.thepaper.cn), 截至目前, 西雙版納共有36家企業到緬甸和老撾從事替代種植, 將原本100余萬畝種植罌粟的土地替代種植香蕉等經濟作物,
緬甸和老撾的替代種植, 有望使這一帶從毒三角變成了金三角。
禁毒催生猛海替代種植模式
雲南省替代種植發展行業協會西雙版納辦事處在西雙版納州府景洪市的辦公室, 大約只有10餘平方米, 協會平時只有副主任許勇和另一工作人員在辦公室坐班。
這雖是一間小小的辦公室, 但它卻負責著36家西雙版納境外罌粟替代種植企業與國內外政府機構的溝通協調工作。
許勇告訴澎湃新聞, 境外罌粟替代種植發源於西雙版納猛海縣, 而後才開始在全州、全省發展起來。
《人民日報》2000年的報導顯示, 猛海縣打洛鎮和緬甸撣邦東部第四特區猛拉鎮山水相連。 由於歷史的原因, 緊鄰毒品產地“金三角”的猛拉鎮邊民一直以種植罌粟、販賣毒品為生, 與猛拉一江之隔的打洛鎮的邊民也因此受到毒品的侵蝕。 這裡成了一條販賣毒品的重要通道, 中緬邊民深受其害。
1990年2月13日, 時任緬甸國家恢復法律和秩序委員會第一秘書長的欽紐中將按動了銷毀繳獲毒品的按鈕。
為解決撣邦撣邦第四特區百姓的吃飯問題, 1991年6月, 時任第四特區一師參謀長謝彬找到原猛海縣邊防大隊長曹志誠, 請他幫助聯繫派中方的農業技術人員到四特區試種高產雜交水稻。 不久,曹志誠與時任縣種子公司經理曹洪強商量決定答應緬方的要求。
許勇說,猛海縣縣委、縣政府經與緬方會談協商後,決定由縣外事辦公室牽頭,縣科委、農業局種子公司、農科所、農業技術推廣站等單位,為撣邦第四特區提供技術,開展綠色禁毒工程。
據許勇回憶,最初階段境外替代種植主要是以水稻為主,改善當地老百姓的生活條件。《人民日報》的報導顯示,1994年在撣邦東部第四特區推廣雜交稻1萬畝,平均畝產350公斤,使四特區完全實現糧食自給。
全省範圍內的推廣
許勇說,境外罌粟替代種植,直接從源頭上禁絕罌粟,在一定程度上有效地將減少了毒品。於是“猛海模式”開始在西雙版納州內進行推廣,西雙版納成立“西雙版納州境外罌粟替代發展行業協會”(注:2013年改組後稱“雲南省替代種植發展行業協會西雙版納辦事處”)。
許勇告訴澎湃新聞,猛海模式雖然取得了效果,但它的生產對象主要是撣邦東部第四特區的人民,猛海只是為他們提供技術。真正得以改變是從1997-1998年開始,那時西雙版納州開始有企業到境外承包土地,對剷除罌粟後進行水稻、玉米、西瓜種植。
《人民日報》報導稱,替代種植試驗成功後,引起了有關部門的重視。2000年召開的全國政協九屆三次會議上,雲南省政協原副主席趙延光提出關於禁毒工作“猛海模式”議案,即通過發展糧食作物和經濟作物使邊民解決吃飯問題和發展問題,從而達到根除毒品的目的,引起與會委員和有關專家的關注。
雲南省商務廳2006年8月發佈的消息顯示,2006年4月,批復了雲南省、商務部、發改委等十三個部門關於支援企業到緬甸、老撾北部開展罌粟替代種植發展替代產業問題的請示,批復明確了對在緬、老北部從事替代發展的相關支持政策。由此,雲南省全面組織開展境外罌粟替代發展工作。
雲南省商務廳原副廳長喻頂成在雲南省境外罌粟替代發展動員大會上發言時說,從上世紀90年代至2005年,替代種植對緬、老北部罌粟減種禁種,共計減少罌粟種植面積40多萬畝,也就是減少了近40噸海洛因對我國的侵襲和危害。他說,在緬、老北部開展“替代種植”,發展“替代產業”,是從源頭上剷除毒品危害的根本途徑。
中國企業所到之處罌粟禁絕
澎湃新聞從雲南省替代種植發展行業協會西雙版納辦事處瞭解到,截至目前,西雙版納全州開展境外替代種植的企業有36家,項目51個。許勇說,這些企業的項目主要分佈在老撾的南塔、烏多姆賽、豐沙裡、瑯勃拉邦、萬象等省;緬甸撣邦東部第四特區、第二特區萬宏等。項目種植面積達100萬畝,主要涉及橡膠、香蕉、稻穀、玉米等作物種植。
許勇告訴澎湃新聞,只要是中國企業所到的替代種植區域,可以打包票地說,這些地方罌粟已被禁絕。
由於罌粟是海洛因的原材料,海洛因的高價格給人一種罌粟煙農也是高收入的感覺。許勇說,其實緬甸、老撾北部地方種植罌粟的煙農早期被毒梟控制,他們的經濟收入非常低,生活條件極其落後。很多地方水電、交通都不方便,替代種植企業到後,出資為緬、老北部地方人民修路,改善基礎條件的同時,也增加了他們的收入。
對於禁絕毒梟經濟來源是否會讓替代種植企業遭受報復的問題,許勇說,從上世紀90年代至今,並未發生過這樣的情況,中國企業到緬、老北部地方從事替代種植,事先已得到緬、老當地政府支持,並且企業入駐需向緬、老官方交稅、分成,大部分的替代種植企業也要求招收當地人為工人。
他舉例說,西雙版納順達進出口貿易有限責任公司2006年在撣邦東部第四特區開展橡膠種植專案,吸納260名當地人為公司員工,占公司總人數的58%。參與前人均年收入僅有390元,到公司工作後年收入達到6000餘元。
許勇告訴澎湃新聞,由於受限於企業投資回報週期和其他多方面原因影響,目前境外替代種植面積規模增長速度緩慢。
同時,新型毒品的比重逐漸超過傳統毒品海洛因也讓罌粟替代種植的存在感降低。許勇說,替代種植發展行業協會主要目標是為禁毒服務,只要一天毒品不止,替代種植就不會停下來,除非某一天罌粟不再被作為毒品原材料。
不久,曹志誠與時任縣種子公司經理曹洪強商量決定答應緬方的要求。許勇說,猛海縣縣委、縣政府經與緬方會談協商後,決定由縣外事辦公室牽頭,縣科委、農業局種子公司、農科所、農業技術推廣站等單位,為撣邦第四特區提供技術,開展綠色禁毒工程。
據許勇回憶,最初階段境外替代種植主要是以水稻為主,改善當地老百姓的生活條件。《人民日報》的報導顯示,1994年在撣邦東部第四特區推廣雜交稻1萬畝,平均畝產350公斤,使四特區完全實現糧食自給。
全省範圍內的推廣
許勇說,境外罌粟替代種植,直接從源頭上禁絕罌粟,在一定程度上有效地將減少了毒品。於是“猛海模式”開始在西雙版納州內進行推廣,西雙版納成立“西雙版納州境外罌粟替代發展行業協會”(注:2013年改組後稱“雲南省替代種植發展行業協會西雙版納辦事處”)。
許勇告訴澎湃新聞,猛海模式雖然取得了效果,但它的生產對象主要是撣邦東部第四特區的人民,猛海只是為他們提供技術。真正得以改變是從1997-1998年開始,那時西雙版納州開始有企業到境外承包土地,對剷除罌粟後進行水稻、玉米、西瓜種植。
《人民日報》報導稱,替代種植試驗成功後,引起了有關部門的重視。2000年召開的全國政協九屆三次會議上,雲南省政協原副主席趙延光提出關於禁毒工作“猛海模式”議案,即通過發展糧食作物和經濟作物使邊民解決吃飯問題和發展問題,從而達到根除毒品的目的,引起與會委員和有關專家的關注。
雲南省商務廳2006年8月發佈的消息顯示,2006年4月,批復了雲南省、商務部、發改委等十三個部門關於支援企業到緬甸、老撾北部開展罌粟替代種植發展替代產業問題的請示,批復明確了對在緬、老北部從事替代發展的相關支持政策。由此,雲南省全面組織開展境外罌粟替代發展工作。
雲南省商務廳原副廳長喻頂成在雲南省境外罌粟替代發展動員大會上發言時說,從上世紀90年代至2005年,替代種植對緬、老北部罌粟減種禁種,共計減少罌粟種植面積40多萬畝,也就是減少了近40噸海洛因對我國的侵襲和危害。他說,在緬、老北部開展“替代種植”,發展“替代產業”,是從源頭上剷除毒品危害的根本途徑。
中國企業所到之處罌粟禁絕
澎湃新聞從雲南省替代種植發展行業協會西雙版納辦事處瞭解到,截至目前,西雙版納全州開展境外替代種植的企業有36家,項目51個。許勇說,這些企業的項目主要分佈在老撾的南塔、烏多姆賽、豐沙裡、瑯勃拉邦、萬象等省;緬甸撣邦東部第四特區、第二特區萬宏等。項目種植面積達100萬畝,主要涉及橡膠、香蕉、稻穀、玉米等作物種植。
許勇告訴澎湃新聞,只要是中國企業所到的替代種植區域,可以打包票地說,這些地方罌粟已被禁絕。
由於罌粟是海洛因的原材料,海洛因的高價格給人一種罌粟煙農也是高收入的感覺。許勇說,其實緬甸、老撾北部地方種植罌粟的煙農早期被毒梟控制,他們的經濟收入非常低,生活條件極其落後。很多地方水電、交通都不方便,替代種植企業到後,出資為緬、老北部地方人民修路,改善基礎條件的同時,也增加了他們的收入。
對於禁絕毒梟經濟來源是否會讓替代種植企業遭受報復的問題,許勇說,從上世紀90年代至今,並未發生過這樣的情況,中國企業到緬、老北部地方從事替代種植,事先已得到緬、老當地政府支持,並且企業入駐需向緬、老官方交稅、分成,大部分的替代種植企業也要求招收當地人為工人。
他舉例說,西雙版納順達進出口貿易有限責任公司2006年在撣邦東部第四特區開展橡膠種植專案,吸納260名當地人為公司員工,占公司總人數的58%。參與前人均年收入僅有390元,到公司工作後年收入達到6000餘元。
許勇告訴澎湃新聞,由於受限於企業投資回報週期和其他多方面原因影響,目前境外替代種植面積規模增長速度緩慢。
同時,新型毒品的比重逐漸超過傳統毒品海洛因也讓罌粟替代種植的存在感降低。許勇說,替代種植發展行業協會主要目標是為禁毒服務,只要一天毒品不止,替代種植就不會停下來,除非某一天罌粟不再被作為毒品原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