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說了,
四海老倌(也即“金匠師傅”)有一個兒子,
叫玉寶,
玉寶一直與他的父親是勢不兩立的,
從來界線都劃的很清楚,
也習慣于在他父親身上過過招。
我們鄉下有一個說法,
叫“屋簷水滴到現窩裡”,
一般講的是對上輩不孝的人,
在他自己有了孩子以後,
他的孩子也是把他父輩的做法複製、粘貼到他的身上,
就象下雨的時候,
屋簷滴水總是滴到現窩裡一樣。
這個現象在他們父子的身上真的再現了!
玉寶是獨子,
他也生了一個獨子,
叫“仁”。
別看他名字叫“仁”,
其實一點也不仁,
既不仁、也不義!
仁結婚後,
也是和父母在一起住的,
新媳婦大人進了屋,
自然要珍貴她的。
新媳婦不愛做飯,
怕熏黑臉蛋,
玉寶責無旁貸地擔當此重任;新媳婦不愛洗衣,
怕洗衣粉傷手,
玉寶妻義不容辭地負責;新媳婦不愛到田裡幹農活,
怕曬黑,
勤勞的玉寶及玉寶們對這一原則問題態度卻十分堅決:“寧可......也不要......!”仁問話:“老傢伙,
你是麼卵意思?”玉寶答:“俺‘馬家裡’沒有不勤快的,
她不能敗壞家風!”仁:“老子只問你一句:你還要你那吃飯的傢伙(指腦袋)啵?”語未畢,
一缽菜湯早已飛到玉寶臉上。
玉寶趕緊捂住被滾燙的油湯燙傷的臉。
仁意尤未盡,
就地取材,
順手抓起一把椅子,
在玉寶身上舞將起來。
玉寶妻不愧為賢妻良母,
在這關鍵時刻挺身而出,
明確表態:“不做就不做撒,
俺和你爹爹又不是奈不何。
”玉寶見此情景,
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
也一邊搽臉,
一邊迅速提高認識:“算噠,
算噠,
俺和你媽媽多做點就是的,
你曉得早跟我講撒,
我又不曉得媳婦真的不愛作田。
”
再過了一段時間,
在仁的反復“教育”下,
玉寶清好自己的衣服,
住進了“金匠師傅”曾經住過的草棚裡,
把塵封已久的鍋碗洗乾淨,
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我們鄉里鄉親都說:真是屋簷水滴到現窩裡。
(袁劍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