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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外經貿大學教授暢談,“我”讀雜書的科研人生

如今“桃李滿天下”的我, 給小學班主任打電話。 聽他飽含感情地說“從小你就是個讀書的孩子, 你的思維和別的孩子不一樣”, 我心頭湧起異樣的激動。 不管走了多遠, 磨礪了多少年, 我在老師面前, 永遠是孩子, 一個“讀書”的孩子。

從小, 我總愛磨著爸爸, 跟著他上市里的圖書館。 一借到自己喜歡的圖書, 回家就不分晝夜地閱讀。 那時候的我, 隨著一天天的長大, 興趣從“王子公主結婚了, 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到“公子落難, 小姐後花園定終生, 考上狀元, 花好月圓”, 再到偵破故事、武俠小說、言情小說、唐詩宋詞元曲、世界文學名著……五年級的時候,

買到一本邏輯學的小書, 裡面的故事很有趣, 讓我知道了什麼叫做“邏輯”。 六年級的時候, 在好朋友家裡看到一本盧梭的《懺悔錄》, 自此知道了讀書擁有哲思和“深刻”。 手捧一本經典的作品, 就是在與一個優秀的靈魂對話, 同時在與自己的內心對話, 美極, 到沉靜, 到酸楚……其妙處、難以與他人言說!閱讀使我快樂, 而快樂則開啟了我最初的智慧。

有位學哲學的鄰居偶然到我家, 看到我書架上那些藏書。 他很驚訝地問我:“你不是研究國際關係的嗎?你的書架上怎麼這麼多新聞傳播的書呢?”其實, 我家書架上除了國際關係之外, 還有很多看似和國際關係沒有什麼關係的書, 比如傳播學、符號學、哲學、歷史學、社會學、倫理學、心理學、文學等。

我所從事的公共外交、政治傳播研究需要這些多學科、跨學科的智慧養料作為支撐。 科學研究是一個探求真理、接近真理的過程。 在這個過程中, 首先是邏輯思維過程與文字的精確表述。 為此, 我的研究需要文學、哲學、邏輯學……公共外交是政府面向外國公眾的傳播。 為此, 我的研究需要傳播學、社會學、心理學、人類學、倫理學……丘奇曼在《系統方法》一書裡批評了“清掃”(sweeping in)方法, 也就是在研究中越來越狹窄地看問題的傾向。 他提出, “我們需要以一種跨學科和多學科的方式更廣泛地看問題。 許多社會科學的解決辦法都可以在兩個或以上的學科之間的相互作用中, 而不是在一個單一學科中,
得到最好的發展。 ”在科學研究上, “讀雜書”意味著“科學視野方面一個寬廣的轉折”。

聽聞有老師對學生說:“我不希望你們都能做學問, 但你們要做一個有學問的人。 ”做學問難, 做有學問的人亦難。 做學問需要想像力、創造力和堅持, 有學問需要大量的閱讀、積累和思考。 做一個有學問的人, 連接無為世界與自在世界的蟲洞是書。 讀書啟迪思想, 讀書使人強大。 讀書能讓我們站在巨人肩上, 獲得心靈的滋養、精神的依靠。 書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當我在讀書的時候, 我是快樂的。 因為我讀的書, 是我自己的選擇;當我在做學問的時候, 我是快樂的。 因為我做的學問, 同樣也是我自己的選擇。 記得西方一位哲人說過, 人應該對自己的選擇負責。

當我們對自己的選擇負責的時候, 覺出了自己的成就感和尊嚴。 我相信, “天空一定會留下我的痕跡, 因為我飛過了。 ”

猶記一位科研同行感慨“做學問需要天賦”。 天賦很多時候來自興趣。 如果失去了興趣, 才華也將隨之殆盡。 而興趣則來自發現。 如果缺乏自主的發現, 研究的動力就會逐漸消解。 思想的發現從哪裡來?答案是必定的——閱讀。 思想, 是快樂之萌生, 行動智慧之善。 思想的快樂, 是超越娛樂之樂、功利之樂的最善。 在有限的生命譜系上標出有意義的發生, 我們總能從文本閱讀的愉悅、零度寫作的陶醉、智慧火花的捕捉, 以及痛徹心扉的對憂傷和死亡的洞見中覺察出工作的幸福感。

凡思想有所得者, 非有閒暇不可為。

愛因斯坦發現相對論, 是在他清晨起來刮鬍子的時候, 這一瞬間他實現了 “思維轉場”;而他思想的火花, 則萌生於他閱讀的一個古希臘哲學家的手稿中。 給思想一個高度, 給心靈一個廣度, 給知識一個寬度, 給積累一個厚度, 給研究一個深度, 非有閒暇不可為, 非“讀雜書”不可為。 日積月累, 默默耕耘, 終有一天, 豁然開闊。 我想, 做學問的第三境“驀然回首, 那人正在燈火珊闌處”所必經的第一境“獨上高樓, 望斷天涯路”, 描述的就是在“讀雜書”過程中逐漸聚焦自己方向的尋覓吧!

當我的人生陷入困境的時候, 我告訴自己“知識改變命運”, 這個時候, 我讀書;當我的研究遭遇瓶頸的時候, 我告訴自己“解決的方法只有一個, 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面”, 這個時候,我讀書,在前人的成果中去吸取營養;而當我感到浮躁和煩悶的時候,讀書讓我“心遠地自偏”,回歸平和。

閱讀使我懂得了知性與理性——“知性是心靈中較低的能力,只賦予世界以結構;理性是一陣超越單純的現象把握深層現實的能力”。閱讀使我懂得了將堅持不懈和瀟灑超脫並存。晨起讀《第一個人》,加繆說“同時出於對生活的一種提防,他們都本能地熱愛著生活。但經驗告訴他們,生活常常毫無跡象地播下災難。”房龍的《寬容》告訴我們:“真理只有一個,但通往真理的道理不止一條。”而當我讀基歐漢和約瑟夫·奈合寫的《權力與相互依賴》,兩位大師的友誼讓我心生嚮往,他們在序言中愉快地寫道“我們發現,享受自然美景、鍛煉身體和友誼的歡樂都提高了思考的品質”。

有時,我讀一本厚厚的學術史可以讀到感動。羅傑斯的《傳播學史——一種傳記式的方法》一書記載,斯托弗向哥倫比亞大學推薦拉紮斯菲爾德:“他不是一個有條理的工作者。如果他有了一個閃光的思想,他有可能以損害常規的代價去追求它。我自己非常敬佩這樣的傢伙......我會給保羅極高的評價,尤其重視他的獨創性和發明才能,而不是他對某類文獻的系統知識。”

經歷的艱辛與磨難無可挽回,但閱讀的心靈依然保持美好的魅力,向純潔的印象開敞。我們不能止於為活著而活著,總有一些東西值得我們去付出。在閱讀中,我們發現了我們的神聖價值。如今的我,總是習慣於將自己還原為一個學生,熱烈地去閱讀、學習、吸收,給自己足夠的時間與空間,去思考、積累、創造。一個好的研究者必須正確衡量既有發現,踏實研析前人著作,充分吸納同行批評。如此,才能漸進地接近真相或真理。如此,有限的生命孕育出無限的價值!

曾經有學生問我:“能把自己美好的故事寫成文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我說“是”,然後我就幸福了。寫完此文,我亦感到幸福。因為我把自己美好的閱讀體驗寫給你們,希望你們也能感受到我這般的幸福。 (趙鴻燕 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國際關係學院教授)

2017.4.10寫給《貿大擺渡》

這個時候,我讀書,在前人的成果中去吸取營養;而當我感到浮躁和煩悶的時候,讀書讓我“心遠地自偏”,回歸平和。

閱讀使我懂得了知性與理性——“知性是心靈中較低的能力,只賦予世界以結構;理性是一陣超越單純的現象把握深層現實的能力”。閱讀使我懂得了將堅持不懈和瀟灑超脫並存。晨起讀《第一個人》,加繆說“同時出於對生活的一種提防,他們都本能地熱愛著生活。但經驗告訴他們,生活常常毫無跡象地播下災難。”房龍的《寬容》告訴我們:“真理只有一個,但通往真理的道理不止一條。”而當我讀基歐漢和約瑟夫·奈合寫的《權力與相互依賴》,兩位大師的友誼讓我心生嚮往,他們在序言中愉快地寫道“我們發現,享受自然美景、鍛煉身體和友誼的歡樂都提高了思考的品質”。

有時,我讀一本厚厚的學術史可以讀到感動。羅傑斯的《傳播學史——一種傳記式的方法》一書記載,斯托弗向哥倫比亞大學推薦拉紮斯菲爾德:“他不是一個有條理的工作者。如果他有了一個閃光的思想,他有可能以損害常規的代價去追求它。我自己非常敬佩這樣的傢伙......我會給保羅極高的評價,尤其重視他的獨創性和發明才能,而不是他對某類文獻的系統知識。”

經歷的艱辛與磨難無可挽回,但閱讀的心靈依然保持美好的魅力,向純潔的印象開敞。我們不能止於為活著而活著,總有一些東西值得我們去付出。在閱讀中,我們發現了我們的神聖價值。如今的我,總是習慣於將自己還原為一個學生,熱烈地去閱讀、學習、吸收,給自己足夠的時間與空間,去思考、積累、創造。一個好的研究者必須正確衡量既有發現,踏實研析前人著作,充分吸納同行批評。如此,才能漸進地接近真相或真理。如此,有限的生命孕育出無限的價值!

曾經有學生問我:“能把自己美好的故事寫成文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我說“是”,然後我就幸福了。寫完此文,我亦感到幸福。因為我把自己美好的閱讀體驗寫給你們,希望你們也能感受到我這般的幸福。 (趙鴻燕 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國際關係學院教授)

2017.4.10寫給《貿大擺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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