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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把我的手機號放在網上,說我想被陌生人強☆禁☆姦」

你一天會收到多少條垃圾短信?又是誰洩露了你的個人資訊?今天分享一篇女性自述, 故事主人翁用筆名寫下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經歷——「有人把我的手機號放在網上,

說我想被陌生人強姦。 」

於是, 騷擾短信蜂擁而至, 不願再提及的傷口又被揭開了。

文|Rebecca Scheffler

編譯|陳柯芯

圖|Gracey Zhang

來源|Narratively

線上騷擾像傳染病一樣變得不可控起來。 我不知道是誰把我拖進了這件事情中, 但是作為騷擾事件的受害者, 一條又一條的下流資訊像炮彈一樣彈出來的時候, 我真的很不爽。

2016年11月22日是我和男朋友的兩周年紀念日, 為了慶祝, 我們決定尋找一個公寓, 開始同居生活。 我們拿著一張列滿房源資訊的清單, 準備開始挑選適合的公寓, 但當我將第一座公寓的名字在手機上打出來時, 一條充滿暗示的性騷擾短信跳了出來, 來源是一個未知號碼。

「嗨, 我在CL上看到你的帖子, 你現在還想找樂子嗎?」,

又一條信息緊隨其後, 「我真他媽想上你」。 我感到血液湧上面部, 我看了看男朋友, 又把視線轉移回我的手機, 「我真的不認識這個人。 」我跟男朋友說, 並且把手機給他看, 三條有著明顯性侵犯的短信在螢幕上閃爍。

「這個號碼不對勁, 」男朋友說, 「刪掉它吧。 」我照做了, 馬上刪掉了短信, 又把這個未知號碼拉進黑名單。 但騷擾並沒有停止, 更多短信從不同歸屬地的陌生號碼發到我手機上, 此後的幾周裡, 我收到了各種裸露的人體照片和無恥下流的短信, 而這些都拜 Craigslist 網站的色情廣告所賜, 匪夷所思的是, 我從來沒有在那個網站上面發過帖。

作為一位曾經毀過容(後做了美容手術)的女人, 我不會想到, 有一天性騷擾也會發生在我身上。

兩個星期後, 我寫了一篇「不管毀容與否, 人人都應該平等」的文章發表在一家國家級報紙上。 但謾駡開始了, 儘管我已經受到了懲罰, 但我依然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他為什麼要對我充滿敵意。

1

三個星期過去了, 男朋友和我已經搬進了新家, 但騷擾依然沒有停止。 我不斷地收到各種未知號碼發來的短信, 我搜索 Craigslist 網站, 並穀歌和我手機號碼有關的一切, 但沒有發現絲毫表明我號碼被洩露的資訊, 而我仍然在不斷地被各種年齡段的男性騷擾, 而且他們每個人都在短信裡列舉了他們想跟我做的事。

「嗨, 我回應了你在 Craigslist 網站上發的廣告帖, 你看到了嗎?我真想舔你, 然後揉碎你。 」一個男人給我發資訊。

「我已經為你即將到來的高潮做好準備了,

」另一個男人發來一張自拍, 並問我, 「你開始興奮了嗎?」

「這一點都不重要」, 在拉黑這個號碼前我回復他。

另一個男人以為我是妓女, 「你什麼時候有空?」他問我, 我懶得回他, 然後刪除了這條資訊。 但他又發了過來, 「我有正經工作、車和存款, 我們可以約星巴克見面, 然後再過去, 我今明兩天和週五都可以。 」

緊接著, 一個年紀跟我爸爸一樣的老男人也找上我了。 他稱呼我為「小甜心」, 一口氣發了十多條短信, 其中包括他的自拍和裸照。 我告訴他, 他找錯了人, 我從來沒有在那個網站上發過廣告。 可他就是一個勁地誇我漂亮, 我問他怎麼搞到我手機號的, 他又回復了我一張裸體照。

從這個老男人身上問不出他如何得到了我的號碼,

我開始向每個曾經短信騷擾我的人發資訊。 但只有兩個人回復了我, 第一個男人向我道歉, 然後立即把連結發給我了;另一個男人對我表達了關切, 分析了我目前所處的糟糕境地, 並且鼓勵我向監督機構舉報——那之前他要求我發一張裸照作為感謝。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他頓了頓, 「但你火的方式有點獨特。 」我並沒有感覺到自己有多「火」, 事實上, 我只有無助和被窺視的恐慌。

除了騷擾短信, 這些男人還不斷地往我各個社交媒體上發淫蕩資訊, 甚至包括用於職場社交的 LinkedIn 。 我不斷地向每個對我進行過短信性騷擾的男人發資訊詢問, 並且在穀歌上搜索我的電話號碼, 我發現了6個個人廣告, 都在模仿我。一條廣告語寫道「這個長得很奇怪的作家想被人強姦,對了,她還是處女哦。」一個男人告訴我,「你應該學會閉嘴。」「我偏不。」我回復他。

這條洩露我資訊的色情廣告通過 Craigslist 在國內各城市間傳播開,我舉報後它被刪除,但是不久又會冒出另一條類似的廣告,而且每次都是這樣。

我開始擔心自己的安全,哪怕只是出門買個吃的、去加油站給車加油,或者遠足,我都為自己祈禱,希望出門不要被強姦。

2

2014年,我在伯靈頓的一棟房子裡被強姦了,當時我22歲,剛從大學畢業。儘管我的朋友們早早地搬離了學校,但我沒有,那時我先去研究生院報了到,然後找了份工作——在佛蒙特州舉行的「迷你世界音樂節」幫忙。活動在鄉下,我一個人常常覺得很孤獨。

那個冬天,我遇到了一個男人,就是後來強姦我的那個人。我對他並不瞭解,但他很有趣,我們談天說地、無話不說。當他邀請我去他的住處和他的朋友們一起看電影時,我猶豫了,他說「我會把你介紹給每個人,我保證。」然後我同意了他的提議。

聚會那天正好趕上一場暴風雪,一公里內,除了漫天飛舞的白色雪花,我幾乎什麼也看不見,我想乾脆不去了,因為路上真的很不安全。但他一直堅持,還說過來接我。過了幾分鐘,他的車停在我家門口,於是我坐上了車,和他一起出發了。

當車停在他家門口時,我發現屋子裡的燈都是關著的,「你的朋友們都在吧?」我問,「他們沒開燈。」他聳聳肩。我們走進門,裡面依舊黑乎乎的,儘管我立刻意識到我應該離開這個地方,但我努力克制住了自己想要逃跑的心。我坐在他廚房的桌子旁,讓他給我點喝的——一杯淡棕色的威士忌酒。

當我試圖禮貌地告訴他我晚上不能呆在這裡的時候,他卻用身體堵住了門,我無路可逃,既出不去,也沒有人能進來。

那天晚上,他強姦了我,在那堵掛著步槍的牆下。他掰開我的雙腿,在我耳邊呢喃,我開始哭,求他停止。我盯著那把槍,它變得不僅僅只是一個靶子,它像畫了一條直線,又被叉掉了。

他用手捂住我的嘴。我的血流了整張床單,但他哈哈大笑,「我一直在這兒。」他湊到我耳邊說。

過了一會兒,他指著浴室,讓我去把自己洗乾淨。他依然全裸著躺在床上,牛仔褲從我鮮血淋漓的腿上滑落,我哭了。我跑到門口,路面已經被厚厚的積雪覆蓋,空氣冰冷刺骨,但我還是堅持走回了家,鮮血沿著我的雙腿內側在不停地往下流。

被強姦之後,我沒有向任何機構舉報,我甚至不想告訴任何人。後來我準備重新愛上別人,當愛人在撫摸我時,我總忍不住哭泣,他問我為什麼不把被強姦的事說出來,我說我覺得這是我的錯,因為是我主動進入他家的。

儘管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年,作為性侵的受害者,我收到的每一條污穢短信,都讓我再次體驗了那段噩夢般的經歷。

3

在美國,《網路性騷擾法》是每個州自己制定的,也只在本州有效,但政策只是簡單地維持著機構的運轉。二月初,當我與所在地員警聯繫時,這一點變得非常明顯。和我交談的警官是個感性之人,但當他知道我只是莫名其妙收到來自網站的淫穢短信,而身體上並沒有受到實質性攻擊後,這件事就沒有下文了。

而我幾乎什麼也不能做。

在二月的早些時候,我和夏洛特醫生聊到相關法律,以及一個叫做「前沿女性和女權運動」的著名網路騷擾報復活動,它以愛爾蘭的色情報仇活動而聞名。夏洛特從2012年開始與網路騷擾做鬥爭,她女兒的電腦被駭客攻擊後,個人照片被貼到了色情網站上。電話中,我能感覺到她的艱難,作為女人,我希望自己和她站在一起,我問了一些她的經歷,然後也告訴了她一些我的情況。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網路空間都是男人們的俱樂部,」她對我說,「這就是為什麼那麼多女人在網路色情騷擾前止步不前的原因。」其中很大一部分阻力源於法律所宣揚的「比真實生活更廣闊」,自由的重要程度甚至超過了女性安全的保護,「如果要改變這條法律,我認為我們應該表現出強烈的反對。」她說。

「即使有個人連續騷擾和威脅了你七年,」根據法律法規,「只要他沒有對你的身體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那你什麼也不能對他做。」

雖然只是隔著螢幕,但和知道 Craigslist 網站的朋友們吐槽一下也是蠻開心的,針對女性的網路性騷擾不僅只停留在文字上,有時候也會從侵犯隱私變成生理攻擊。從互聯網發展以來,強姦文化就從來沒有消停過,我跟那位法學博士聊天的時候說,我得開始降低我在網上的存在感了,我撤下自己的照片,還把LinkedIn上的職業履歷刪掉,其他社交媒體上的公開信息也被我轉成僅私密查看。但是她提醒我,遭到性侵後,女孩們的名聲上依然會有污點,建立網路平臺讓這些資訊難以被查看是有必要的,「建立良好的網路信譽,那些無原由的負面資訊自然就會銷聲匿跡。八成雇主會選擇在網路上查看你的履歷,所以不必關閉自己在網路上的一切,你只需要好好管理它們就行了。」慢慢的,我開始放開原先在社交媒體上設為私密查看的內容,以沖淡我被莫名其妙放在色情網站上的廣告。

四個月裡,每次出門我都止不住數次回頭看,終於,騷擾停止了——來的十分突然。但是兩個月之後,騷擾繼續了,我又開始收到來自未知號碼的色情短信,對方說他是從Craigslist得知我的號碼。我再次在穀歌搜索自己的手機號碼,我發現它被一個剛出獄的傢伙放在網上了,而他當時入獄就是因為侵害女性。

至今為止,我依然不知道是誰在廣告中冒充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在那個男人性侵罪名成立後,我決定寫下這篇文章,署名用筆名,我怕這件事會被記錄到我的網路信用庫中。儘管身份被隱去,但每次想起這件事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發抖,但我不會因為害怕就停止我對寫作的熱愛,和對美好生活的追求。我發表的每一篇新文章,在未來可能都會成為對我進行物理攻擊的素材,到那一天,可能我就會真的沉默了。

都在模仿我。一條廣告語寫道「這個長得很奇怪的作家想被人強姦,對了,她還是處女哦。」一個男人告訴我,「你應該學會閉嘴。」「我偏不。」我回復他。

這條洩露我資訊的色情廣告通過 Craigslist 在國內各城市間傳播開,我舉報後它被刪除,但是不久又會冒出另一條類似的廣告,而且每次都是這樣。

我開始擔心自己的安全,哪怕只是出門買個吃的、去加油站給車加油,或者遠足,我都為自己祈禱,希望出門不要被強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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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我在伯靈頓的一棟房子裡被強姦了,當時我22歲,剛從大學畢業。儘管我的朋友們早早地搬離了學校,但我沒有,那時我先去研究生院報了到,然後找了份工作——在佛蒙特州舉行的「迷你世界音樂節」幫忙。活動在鄉下,我一個人常常覺得很孤獨。

那個冬天,我遇到了一個男人,就是後來強姦我的那個人。我對他並不瞭解,但他很有趣,我們談天說地、無話不說。當他邀請我去他的住處和他的朋友們一起看電影時,我猶豫了,他說「我會把你介紹給每個人,我保證。」然後我同意了他的提議。

聚會那天正好趕上一場暴風雪,一公里內,除了漫天飛舞的白色雪花,我幾乎什麼也看不見,我想乾脆不去了,因為路上真的很不安全。但他一直堅持,還說過來接我。過了幾分鐘,他的車停在我家門口,於是我坐上了車,和他一起出發了。

當車停在他家門口時,我發現屋子裡的燈都是關著的,「你的朋友們都在吧?」我問,「他們沒開燈。」他聳聳肩。我們走進門,裡面依舊黑乎乎的,儘管我立刻意識到我應該離開這個地方,但我努力克制住了自己想要逃跑的心。我坐在他廚房的桌子旁,讓他給我點喝的——一杯淡棕色的威士忌酒。

當我試圖禮貌地告訴他我晚上不能呆在這裡的時候,他卻用身體堵住了門,我無路可逃,既出不去,也沒有人能進來。

那天晚上,他強姦了我,在那堵掛著步槍的牆下。他掰開我的雙腿,在我耳邊呢喃,我開始哭,求他停止。我盯著那把槍,它變得不僅僅只是一個靶子,它像畫了一條直線,又被叉掉了。

他用手捂住我的嘴。我的血流了整張床單,但他哈哈大笑,「我一直在這兒。」他湊到我耳邊說。

過了一會兒,他指著浴室,讓我去把自己洗乾淨。他依然全裸著躺在床上,牛仔褲從我鮮血淋漓的腿上滑落,我哭了。我跑到門口,路面已經被厚厚的積雪覆蓋,空氣冰冷刺骨,但我還是堅持走回了家,鮮血沿著我的雙腿內側在不停地往下流。

被強姦之後,我沒有向任何機構舉報,我甚至不想告訴任何人。後來我準備重新愛上別人,當愛人在撫摸我時,我總忍不住哭泣,他問我為什麼不把被強姦的事說出來,我說我覺得這是我的錯,因為是我主動進入他家的。

儘管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年,作為性侵的受害者,我收到的每一條污穢短信,都讓我再次體驗了那段噩夢般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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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網路性騷擾法》是每個州自己制定的,也只在本州有效,但政策只是簡單地維持著機構的運轉。二月初,當我與所在地員警聯繫時,這一點變得非常明顯。和我交談的警官是個感性之人,但當他知道我只是莫名其妙收到來自網站的淫穢短信,而身體上並沒有受到實質性攻擊後,這件事就沒有下文了。

而我幾乎什麼也不能做。

在二月的早些時候,我和夏洛特醫生聊到相關法律,以及一個叫做「前沿女性和女權運動」的著名網路騷擾報復活動,它以愛爾蘭的色情報仇活動而聞名。夏洛特從2012年開始與網路騷擾做鬥爭,她女兒的電腦被駭客攻擊後,個人照片被貼到了色情網站上。電話中,我能感覺到她的艱難,作為女人,我希望自己和她站在一起,我問了一些她的經歷,然後也告訴了她一些我的情況。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網路空間都是男人們的俱樂部,」她對我說,「這就是為什麼那麼多女人在網路色情騷擾前止步不前的原因。」其中很大一部分阻力源於法律所宣揚的「比真實生活更廣闊」,自由的重要程度甚至超過了女性安全的保護,「如果要改變這條法律,我認為我們應該表現出強烈的反對。」她說。

「即使有個人連續騷擾和威脅了你七年,」根據法律法規,「只要他沒有對你的身體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那你什麼也不能對他做。」

雖然只是隔著螢幕,但和知道 Craigslist 網站的朋友們吐槽一下也是蠻開心的,針對女性的網路性騷擾不僅只停留在文字上,有時候也會從侵犯隱私變成生理攻擊。從互聯網發展以來,強姦文化就從來沒有消停過,我跟那位法學博士聊天的時候說,我得開始降低我在網上的存在感了,我撤下自己的照片,還把LinkedIn上的職業履歷刪掉,其他社交媒體上的公開信息也被我轉成僅私密查看。但是她提醒我,遭到性侵後,女孩們的名聲上依然會有污點,建立網路平臺讓這些資訊難以被查看是有必要的,「建立良好的網路信譽,那些無原由的負面資訊自然就會銷聲匿跡。八成雇主會選擇在網路上查看你的履歷,所以不必關閉自己在網路上的一切,你只需要好好管理它們就行了。」慢慢的,我開始放開原先在社交媒體上設為私密查看的內容,以沖淡我被莫名其妙放在色情網站上的廣告。

四個月裡,每次出門我都止不住數次回頭看,終於,騷擾停止了——來的十分突然。但是兩個月之後,騷擾繼續了,我又開始收到來自未知號碼的色情短信,對方說他是從Craigslist得知我的號碼。我再次在穀歌搜索自己的手機號碼,我發現它被一個剛出獄的傢伙放在網上了,而他當時入獄就是因為侵害女性。

至今為止,我依然不知道是誰在廣告中冒充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在那個男人性侵罪名成立後,我決定寫下這篇文章,署名用筆名,我怕這件事會被記錄到我的網路信用庫中。儘管身份被隱去,但每次想起這件事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發抖,但我不會因為害怕就停止我對寫作的熱愛,和對美好生活的追求。我發表的每一篇新文章,在未來可能都會成為對我進行物理攻擊的素材,到那一天,可能我就會真的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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