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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越戰老兵回故地“贖罪”,為了結束縈繞不去的戰爭噩夢

▲肯·霍斯福爾(左)開辦了綠洲賓館招待越戰老兵

戰爭對親歷者而言往往是可怕的回憶, 對於美國的越戰老兵尤其如此。 據報導, 回到美國後的越戰老兵普遍都具有嚴重的心理疾病, 很多人無家可歸、吸食毒品等, 他們也表示回國後缺乏公共機構的足夠支持。

據美國《洛杉磯時報》近日報導, 為了緩解數十年前的戰爭經歷所帶來的心理創傷, 或為自己在過去戰爭中的行為贖罪, 自1995年美越關係正常化至今, 已有成千上萬的越戰老兵重返越南, 有人甚至還在這個曾經九死一生的國度定居下來。 而坐落在越南南部的小城檳知,

成了這些返越老兵的一處心靈港灣。

檳知省省會檳知市位於胡志明市以南80公里處, 系越戰期間損毀最為嚴重的城鎮之一, 如今已成為擁有超過20萬人口的城市, 椰子是這裡的主要經濟作物。 許多越戰老兵來到這片湄公河三角洲的沼澤地帶時, 都會前往綠洲賓館。

綠洲賓館是一幢坐落在檳知河畔的兩層淺黃色建築, 餐飲區是露天的, 供應冰鎮啤酒, 旁邊還有一個小池塘。 對於越戰老兵們來說, 來到“綠洲”尋求慰藉比服用藥物更加有效。

賓館老闆肯·霍斯福爾現年71歲, 來自紐西蘭的他其實並沒有參加過越戰。 不過在2008年, 霍斯福爾和他的越南妻子定居在了檳知市。 他妻子來此定居是為了追憶過往,

而他則是為了開啟一段新的冒險經歷:他們開辦了綠洲賓館招待越戰老兵。 “老兵們到這裡來直面歷史, ”霍斯福爾說, “他們在這裡失去了青春。 ”

1968年, 美軍和越南當地武裝力量在檳知市展開了激烈戰鬥, 這裡的半數房屋被夷為平地。 當時一名美軍指揮官還撂下了一句“名言”:“有必要摧毀這座城市以拯救它。 ”

很多老兵數十年來飽受噩夢困擾, 重返越南時再也沒有了在戰鬥中成為英雄的妄想。 美國人約翰·福金是最早定居在檳知的外國老兵之一, 他和他越南妻子蘭目前居住在綠洲賓館所在的街上。

談到親歷越戰的這段歷史時, 現年78歲的福金說:“這就跟你身體上有個無法閉合的大洞似的。 當我第一次回到這裡時,

我便盡力想結束這場噩夢……我現在感覺輕鬆些了。 ”

福金和他的越南妻子就是在越戰中結識的, 戰後他們結婚並去往美國加州生活。 在20世紀90年代, 他倆又回到了越南檳知, 並和蘭的親戚定居在一起。 他倆覺得在越南的生活比加州更加安定。 周圍親人陪伴, 沐浴著河上寧靜的微風, 使得他們找不到再回美國的理由。 現在, 福金夫婦只有在注射胰島素和接受心臟病治療時才會返回加州。

回到越南定居的越戰老兵的數量很難精確統計。 重返越南的除了美國老兵外, 還有來自澳大利亞等當年和美國一起參加越戰的國家的老兵, 儘管這些國家的越戰老兵數量只有美國的零頭。 其中一些老兵出於愧疚自發成立了慈善團體,

希望減輕美軍在戰爭中使用有毒生化武器“橙劑”對越南人民造成的創傷。

對此, 美國加州大學河濱分校人類學副教授克莉絲蒂娜·施文克爾分析道:“老兵們被‘當年為何來此打仗’的困惑所驅動。 對於那些決意在越南定居的人, 這不僅能夠使他們見證和平, 還能夠參與到和平的建設進程中來”。

澳大利亞老兵肯·沃特金斯6年前飛回了越南——一個他並不真正瞭解, 卻親身參與改變了其歷史進程的國家。 在回越南之前, 戰爭的痛苦記憶時常在深夜折磨著他, 有人向他提議, 回到越南或許可以大大緩解他的心理問題。

在越南, 沃特金斯開始資助一位當地朋友的兒子上學。 幫助越南人帶給他的益處也十分明顯, 沃特金斯不再做噩夢了。

他滿意地表示:“我從來沒有感覺這麼好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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