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晚上, 在廣闊的硬化操場上漫步, 總會想起和大自然親近的日子。
二十歲的時候, 在一所農村中學工作, 學校面對著水, 背靠著山。
我們隔三差五去登山, 一路歡笑一路歌, 不知疲憊為何物。 花兒對我笑, 鳥兒對我鬧, 采菊花, 摘酸棗, 找石頭, 我們在山路狂奔, 我們在山間跳躍, 我們在山谷呼喊, 我們在山巔眺望。 看樹林成草叢, 看公路似玉帶, 看房屋變鴿籠, 看人群如螞蟻, 油然而生一種“會當淩絕頂, 一覽眾山小”的自豪感。
多雨的季節, 河水幾乎漫山學校的操場, 這也更增添許多的樂趣。 操場邊上是一片茂密的小樹林,
最有趣的莫過於划船了, 附近的漁家小船停在岸邊, 閒暇時, 我們幾位年輕教師總偷偷溜出來划船。 起了錨, 跳上船, 那種愉悅就已隨著河水一起彌漫蕩漾開來, 劃槳的多半是男士, 女士是只負責坐在船頭看風景的, 隨著船槳撞擊水面的激起簇簇水花的嘩啦嘩啦聲, 不一會兒, 我們就到達了水中央。 放下船槳, 讓小船隨流飄蕩, 任意東西, 感受著“清風徐來, 水波不興”的境界。 淡淡的遠山, 模糊的樹林,
偶遇雨天, 另一番境界在心頭, 濛濛細雨, 只是為我們的旅程平添幾分詩意, 興之所至, 還會童心未泯地哼幾句兒歌“細雨濛濛落江面, 船頭撐開花紙傘, 好似彩雲從天降, 美似荷花, 靜似睡蓮”。 倘若雨點如豆, 就顧不得欣賞砸起的朵朵水花, 就來不及琢磨蕩開的層層漣漪, 剩下的就只有大呼小叫驚慌失措, 活脫脫就是一首李清照的《如夢令》“爭渡, 爭渡, 驚起一灘鷗鷺”。
而今, 人在鋼筋水泥的禁錮裡, 思維也仿佛被囚於籠中, 剩下的只是回憶, 擁有的只有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