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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表匠老羅

作者:商佃剛

老羅的長相實在不好叫人恭維, 矮墩墩的身子, 黑乎乎的圓臉, 而他修表的技藝卻令人交口稱讚, 在我們宛山那一帶很有名, 不管是舊式的時鐘還是新式的手錶, 只要經他一修, 保准滴答如常, 分秒不差。

老羅起先在家裡修表, 後來出了名, 也掙下了幾個錢, 就在宛山地區繁華的地段買了處門面房, 掛起招牌, 正兒八經的幹了起來, 買賣越來越紅火。

認識他的人都清楚, 他那修表的技藝是在監獄裡學的。 他也不避諱跟人家說起這些。

老羅出獄後先是在外面幹過幾年, 後來為了照顧父母就不得不回到了家鄉。 讓人感到意外的是, 剛回來時, 家裡有老婆有兒子的老羅竟然從外面領回來個年輕俊俏的女人。 那女人高挑的個子, 白淨的臉龐, 說話柔聲細語的。 當時好多人等著看熱鬧, 以為他們家一定會有一場好戲要上演。 結果卻讓大家都失望了,

老羅把家事處理的乾淨又利索。

原來, 老羅當初也不是犯了什麼大罪。 據說是那年冬天當民兵時, 一天的夜裡老羅被派到村口站崗, 他實在忍受不了刺骨的嚴寒, 一時財迷心竅, 趁著夜色跑到老百姓家裡偷了一件棉衣。 事情不算很大, 只不過正趕上“嚴打”, 就只好聽天由命。 在監獄裡接受改造的時候, 他學會了修表的技藝。 在家操持家務拉扯孩子的老婆, 這天托一位本家叔叔代筆給老羅寫了一封信, 本來只是想訴訴在家的難處, 難免有些許埋怨之意, 而代筆的老先生為了賣弄一下文采, 就把老婆口述的意思寫的措辭嚴厲了不少。 老羅看了來信, 氣得直咬牙根, 以為老婆有了外心。 一氣之下, 回了一封信, 信中流露出為了不耽誤老婆前程希望離婚的意思。

老婆沒進過學堂, 一字不識, 收到信後, 就把信拿給那本家叔叔念給自己聽。 聽著聽著張嘴哇哇地哭了起來, 她本心是不想離婚的, 她覺得離婚的事傳揚出去對自己名聲不好, 再說, 要真離了婚, 那自己的兒子將來就可能會有個後娘, 就要受虧待。 想著想著, 她就越哭越痛。

本家老叔發話了, 這小矬子現在是個勞改犯, 他有啥資格提出離婚。 為了爭口氣, 咱先提出離婚。 當然了, 為了孩子, 也為了面子, 咱儘量不離婚。 咱先嚇唬嚇唬他, 等他從監獄裡出來了, 咱再把他接回家, 不還是一家人嘛。 老婆覺得老叔說的也在理, 就讓老叔按照商量好的意思寫了回信。

老羅手裡攥著老婆的兩封書信,

在心中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出獄後, 就在外面混起來。 他自小腦子靈活, 膽子又大, 如今又有了修表的手藝, 小日子過得挺舒服, 就更是樂不思蜀了。

憑著一門好手藝和如簧巧舌, 他竟討得了一位青島姑娘的歡心, 那姑娘甘願死心塌地地跟隨著老羅四處闖蕩。

回到家鄉後的老羅, 拿著老婆的兩封信, 很快就和老婆離了婚。 老婆本來還想哭鬧, 但鐵證如山, 有苦難言。 現在又見到老羅領了個如花似玉的大城市姑娘進了家門, 只好死了心, 撇下七八歲的兒子, 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絕望離去。

從外面領來的老婆比老羅高出半頭, 兩人長相懸殊, 叫誰看了也覺得太不般配, 就總會有人拿他尋開心。 “老羅, 這麼水靈的大姑娘, 你是怎麼搞到手的, 給我們介紹介紹經驗吧!”

正在低頭專心修表的老羅抬起頭, 一臉的自豪。 只見他左眼戴著一個比鋼筆帽粗不少的修表專用鏡, 右眼眯成一條縫, 一邊幹著活, 一邊滔滔不絕的侃起了大山。 他走南闖北, 見多識廣, 能說會道, 葷的素的, 張口就來。

老羅本指望女人再給他生個一兒半女,但女人始終沒有開懷。不過,老羅的兒子沒有因為有了後娘而受到一點兒虧待。老羅的女人什麼農活也幹不了,家務活也是馬馬虎虎,不過,老羅一點兒也不埋怨她。

靠著老羅的好手藝,他們一家三口子的小日子過得還是挺滋潤的。

【商佃剛,山東省淄博市博山區八陡中心學校語文教師,中學高級教師。淄博市作家協會會員,淄博市青年作家協會會員,筆名小小的綠葉。】

張口就來。

老羅本指望女人再給他生個一兒半女,但女人始終沒有開懷。不過,老羅的兒子沒有因為有了後娘而受到一點兒虧待。老羅的女人什麼農活也幹不了,家務活也是馬馬虎虎,不過,老羅一點兒也不埋怨她。

靠著老羅的好手藝,他們一家三口子的小日子過得還是挺滋潤的。

【商佃剛,山東省淄博市博山區八陡中心學校語文教師,中學高級教師。淄博市作家協會會員,淄博市青年作家協會會員,筆名小小的綠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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