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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祥和的昌平,永遠回不來了!

90前後, 京畿的昌平並非如此繁榮。

當時, 昌平縣一中, 昌平縣中醫院, 昌平縣醫院門診, 都是小平房。

當時, 在縣城裡, 最有名的, 是兩個國營工廠——北京第二毛紡織廠,

北京手錶廠。 那個時候, 有多少人, 削尖了腦袋往裡鑽啊!不過, 如今, 這兩個廠, 早也銷聲匿跡。

當時, 熱鬧, 主要集中在一縱兩橫的兩條半街道上。

南北縱向的半條街, 除了一個影劇院, 想不起還有別的什麼重要建築。 曾經, 北京有名的角兒, 常來這裡演出。 當時, 街道很窄, 兩旁, 有很多古槐, 有很多古老的小平房。 一到夏天, 每顆槐樹, 就像一顆巨大的綠球。 這些球的上方, 幾乎連到了一起, 遮天蔽日, 讓街道上充滿了陰涼。

橫向的, 第一條, 是經過改造的主街——政府街。 那個時候, 儘管相對寬敞 , 但也不是筆直的。 政府重要的部門, 中國政法大學, 國防大學, 郵電局, 都分佈在這條街的邊上。

另一條, 是細長的古街。

其名稱, 常出現於中國古老的城鎮中。 這與古時的報時方法有關——不是擊鼓, 就是敲鐘;所以, 叫鼓樓大街。

可惜, 這個經常被老人們提起的鼓樓早已消失, 只把名字留在了這條街上。

儘管正名叫鼓樓大街, 但是, 在老百姓的嘴裡, 都俗稱西街。

今天, 古老的西街永遠地消失了。 一同消失的, 除了滄桑的磚瓦, 還有昔日的繁華;給我剩下的, 只有塵封的回憶。

29年前的夏末, 一個青年, 從遙遠的中原, 來到了這裡。

撲面而來的, 是濃濃的京城的氣息, 還有前來校友惺惺相惜的友誼。

到了陌生之地後, 青年尋找的第一個地方, 便是新華書店。

這個書店, 就在西街的北邊;附近, 還有令人嚮往的影劇院, 以及火得不行的兩個商場。

如今, 這兩個商場早也默默無聞;可是,

當時, 卻是如雷貫耳。 一個賣吃的——菜市場;一個賣用的——百貨商場。 那個時候, 這裡的售貨員, 都是人們巴結的物件;因為, 緊俏的商品, 沒有熟人, 是買不到的。

那時的西街, 街道窄窄的, 平房矮矮的, 像現在的步行街。 從早到晚, 街道的兩旁, 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小商販, 賣著各種各樣的小商品。 穿行的顧客, 有時候, 人山人海, 熙熙攘攘, 擠都擠不動。 當然, 小偷也多。 很多人, 在那裡丟過錢包, 包括我媳婦。 當時, 昌平城的人, 誰敢說, 沒有在那裡買過東西?街道東西的兩頭, 各有一顆古老的槐樹, 儘管春夏也是極其茂盛, 卻蒼老得只剩下了中空的皮。 不知有多少次, 這裡, 成了拍電影的佳地;男女主角, 在樹下緊緊偎依, 人造的大雨,

淋得他們眼淚直滴。 08年奧運會之前, 一到晚上, 一排排的小商販是撤走了;可是, 一群群的小姐卻來了。 不知從哪裡, 冒出了一撮撮的男士, 也聚到了這裡。 交易明目張膽, 異常火爆。 警車一來, 一轟而散;警車一走, 馬上合攏。 真有點像揮刀砍水水不散。 奧運會時, 直到現在, 在政府強力地整頓之下, 這種現象, 早已消失殆盡。

每年, 只要夕陽的光平行著街道照過來, 那就說明, 冬天, 就要到來;或者, 就要過去了。

當時, 街上有糧油店;但是, 必須憑票購買。 當地的居民, 經常在這裡排起了長隊。

街道中段的南邊, 曾經開過一個飯館, 叫“九頭鳥飯店”。 每次來到這裡, 老闆對我都格外客氣。

街道中段的北邊, 住著一個同事, 給遠來的我們, 留下了珍貴的回憶。

每年節假日, 單位的職工, 能回家的, 都回了;唯獨遠來的我們, 獨居在宿舍裡。 這時, 他就把我們叫到家裡, 一起過節, 一起歡樂。

其實, 在文藝方面, 他極具天賦, 渾身都是幽默的細胞。 隨便一句話, 一個動作, 都能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和他在一起, 總是特別快樂。

最難忘的, 是一天中午, 一起到運河遊完泳之後, 我們, 又餓又悃, 渾身疲憊。 回到了他家之後, 他給我們做了番茄打鹵麵。 當喝完涼爽的啤酒, 吃完熱乎乎的打鹵麵之後, 我們, 頓覺困頓全消;渾身, 有著說不出地輕鬆和暢快。 其時, 我才發現, 啤酒, 竟然有如此的魔力。

後來, 單位分房, 他搬進了水關的新樓;其舊房, 分給了一個特別能折騰的、美麗的同事。

西街的正中, 有一個飯館。 那裡的炒青豆、銀鈴般的笑聲、悅耳的語音,曾經,不停地攪動著我的夢;是銷魂,是彷徨,是逃離,是歉疚,哪裡說得清?

今天的西街,路面寬敞,車水馬龍,兩邊林立的高高的商店,雷同於無數的同類,讓人沒有絲毫的異樣感。

現在,年過半百的我,走在昌平的大街上,撫今思昔,真有點滄海桑田的感覺。

那裡的炒青豆、銀鈴般的笑聲、悅耳的語音,曾經,不停地攪動著我的夢;是銷魂,是彷徨,是逃離,是歉疚,哪裡說得清?

今天的西街,路面寬敞,車水馬龍,兩邊林立的高高的商店,雷同於無數的同類,讓人沒有絲毫的異樣感。

現在,年過半百的我,走在昌平的大街上,撫今思昔,真有點滄海桑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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