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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瞿秋白塑像

“無觀——蔣鐵驪雕塑作品展”正在中華藝術宮展出。

蔣鐵驪的創作以學院派嚴謹研究為起點, 走出了一條清晰而純粹的學術路線。 與此同時, 他對社會心理和都市人性表現出持續而誠懇的關注, 並將之注入自己所創作的一系列表面抽象實則具體的作品當中。 他的作品類型豐富, 有宋慶齡、瞿秋白、周信芳、弘一法師等歷史名人雕塑;有《快樂步伐》《時光之旅》等對情懷、浪漫的呈現;《生活日記》系列則是他自我修煉中誕生的龐大圖庫。

《國之瑰寶——宋慶齡》

蔣鐵驪是新上海人, 他的生活、創作中留下了上海這座城市的印記。 他的老朋友、上海美術學院美術館館長李曉峰稱讚他的雕塑作品中, 有一種從骨子裡溢出的“講究”。 “他真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新上海人, 這份講究也許只有在上海才有。 尤其在《諸子系列研究》以後, 他作品的味道找到了, 就是那種講究。

”蔣鐵驪的作品中又有一份對具象和學術的珍貴堅持, 上海美術家協會副主席張培成感慨, 這20年來藝術上的變化非常大, 各種誘惑和各種主義不斷地在侵蝕著藝術家的頭腦。 “我每次看當代藝術展覽以後, 心裡會很波動, 不知道該怎麼畫下去。 蔣鐵驪面對這些誘惑還能堅持下去, 儘管現在不時興做這麼具像的雕塑, 但他還在做具像, 做他自己喜歡的那一路, 他是有定力和情懷的。 他堅信具像的東西不一定會泯滅, 就像我覺得繪畫不一定會死亡一樣。 ”

“無觀——蔣鐵驪雕塑作品展”即日起至8月2日在中華藝術宮0米層15、16展廳展出, 展覽緣起于上海文聯優秀藝術家推介計畫。 該計畫旨在將本時代能夠代表上海文藝創作面貌並具有突出表現的藝術家予以重點扶持及進行全面推介。

上海美術家協會僅蔣鐵驪、殷雄兩人入選該推介計畫。

展覽的主題“無觀”來自于《道德經》中“無為無不為”的經典論述, 如何欣賞這些“無觀無不觀”的雕塑作品?解放日報·上觀新聞記者對蔣鐵驪進行了訪談。

上觀新聞:在展覽研討會上, 很多專家認為你對具象的堅持非常難得, 為什麼要堅持具象?

蔣鐵驪:我的學習經歷導致今天必然這樣。 首先沒有必要拋棄我學習積累了這麼多年的具象, 而且藝術家到了一定年齡會發現, 無論抽象還是具象, 能表達想表達的東西是最重要的。 抽象的流行是因為時代背景、文化速食潮流, 或者某些藝術家群體的風氣, 但這種流行是相對於曾經過於強大的具象而言的, 今天的藝術界極度多元。

上觀新聞:你喜歡傳統文化嗎?雕塑裡的中國寫意語言是從哪裡來的?怎麼摸索確定自己的風格?

蔣鐵驪:在當代藝術領域, 潮流越強大、越喧囂的時候, 反而能從傳統文化中找到化解、解讀西方文化的東西,

更重要的是今天對傳統文化的堅守已經不是簡單層面的堅守或復古, 更像是把傳統文化和當代文化對接的一種嘗試。

我的作品是一種寫意的具象, 或者叫比較放鬆的具象, 它的形成是慢慢積累過度的, 從最初有朦朧想法到成型, 通過數件作品鞏固下來, 有幾乎十年的過程。 最近兩辦的《關於實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工程的意見》也讓我更加確信了這種作品風格和文化判斷。

上觀新聞:多倫路上的城市雕塑《瞿秋白》是你公眾知曉度較高的作品, 但它跟我們熟知的瞿秋白形象很不一樣, 為什麼要把瞿秋白塑造成那個樣子?

蔣鐵驪:《瞿秋白》是我名人肖像系列裡面的第一件, 同時也是為多倫路度身定做的作品。 在這件作品上,瞿秋白文人氣息和精神面貌的表達我自己是比較滿意的,我不把他當做革命領袖去表現,而是做為一個風華正茂的文人。當時,我查遍了他的生平,發現這個人一生特別“悲劇”,只有在多倫路的那兩年是唯一幸福的日子,我就決定用雕塑,把他生活中幸福的短暫歲月定格下來。《瞿秋白》對我來說是一種非常實驗性的嘗試,事實證明這種嘗試受到了認可,也鼓勵我繼續堅持用這種語言進行創作。

上觀新聞:展廳裡還有《瞿秋白》的一件小稿作品,仔細看的話,和最終完成作品區別很大,為什麼要做這些改動?

蔣鐵驪:小稿改動有兩個原因。第一,我調整了臉、手的朝向,因為我去現場考察後發現,小稿的面部沒有朝向光,這是創作時候的小疏忽。當然沒有人要求我一定要改,但作為室外雕塑,人流的參觀線路,現場的環境、光照條件,包括樹木、房子的投影等都要考慮進去,這樣才能達到最好的呈現狀態。

另外,在線條上,小稿比較細膩,大作品則較粗獷,這也是室外特定的處理調整。因為小稿是近距離觀賞、呈現在觀眾眼睛裡的,如果大作品還是那麼細的線條,視覺呈現就會比較弱。就像搖滾音樂一樣,雕塑在室內、室外做不同的呈現時會有一些特意的調整,這不是行業規則,但一個優秀的、有經驗的雕塑家都會這樣做。

 

《生活日記——2》 

上觀新聞:你創作了許多主旋律的歷史人物雕塑,承接了不少重大美術專案的任務,包括最近創世神話主題雕塑,對這類作品什麼樣的創作理念和經驗?

蔣鐵驪:今天的藝術家創作主旋律作品是時代給予的特殊機會,不僅僅要努力把握機會,還要在機會裡展現自己。展現過程中,要使的自己創作語言和命題作文的要求相平衡,既有主旋律要素,也在努力表達自己的藝術理解。其實,藝術家大可不必排斥命題作文,歷史上包括西方著名藝術家面對委託、定件的作品時都會碰到這些問題,他們善於從中找到平衡和興趣,留下無愧時代的美術精品。我們在今天也要把這個當做挑戰和機會,表現藝術家和時代銜接的特色。我們總要給時代留下點什麼。

上觀新聞:主旋律作品只是你創作工作的一部分,更多是表現生活,表現普通人的?

蔣鐵驪:我的作品主要是表現人和我對社會、對生活的理解。最近這些年,我自己在工作室也有一個創作的系列,我把它命名為《生活日記》。文學家靠文字來寫日記,音樂家也許是靠樂譜,作為雕塑家,很自然的,我用雕塑的方式表達我對生活裡的各種理解。它同時是一種日常職業訓練,就像一個運動員要不停地去練身體素質,一個歌唱演員要不停地吊嗓子,作為一個雕塑家,要長年累月地做雕塑,判斷什麼樣的構圖、動態好看,點線面之間的關係如何安排,這是“生活日記”背後的意義。長年累月的訓練會導致一個藝術家對美的因素特別敏感,這種職業的審美要素會下意識地帶出來。這種下意識不是靈感,是條件反射,是長年累月、大量工作積累以後的條件反射。

上觀新聞:雕塑相對繪畫對於公眾而言更為陌生。展廳裡有一件趴著的女性雕塑,有男性觀眾跪在地上想要“窺視”雕塑的正面,還有小朋友伸手去觸摸“弘一法師”的念珠,這是你預期的觀眾反應嗎?你希望觀眾如何欣賞這些雕塑作品?

蔣鐵驪:那件趴著的作品叫《沉》,是一種情懷和心情的表達。雕塑作品的布展中其實有很多細節,底座高低、燈光佈置等都包含有雕塑家預先設置好的、希望觀眾理解和觀看的角度和方式。我以人的常規視覺高度設定了觀看角度,比如《沉》的底座很低,是希望大家能夠居高臨下地欣賞它。我當然不希望大家都趴在地上看雕塑,如果觀眾都想看它的正面,我會抬高底座,讓他能夠站直欣賞。觀眾有個人的生活背景和知識結構等,雕塑家沒有辦法設定統一的角度,希望觀眾能從各自不同的角度做出理解。

這幾年,我想讓作品從工作室走出來,走出美術館,走向公共空間,最終進入觀眾的心理空間。

題圖:《諸子研究——論道》。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圖片編輯:項建英

文/鐘菡

在這件作品上,瞿秋白文人氣息和精神面貌的表達我自己是比較滿意的,我不把他當做革命領袖去表現,而是做為一個風華正茂的文人。當時,我查遍了他的生平,發現這個人一生特別“悲劇”,只有在多倫路的那兩年是唯一幸福的日子,我就決定用雕塑,把他生活中幸福的短暫歲月定格下來。《瞿秋白》對我來說是一種非常實驗性的嘗試,事實證明這種嘗試受到了認可,也鼓勵我繼續堅持用這種語言進行創作。

上觀新聞:展廳裡還有《瞿秋白》的一件小稿作品,仔細看的話,和最終完成作品區別很大,為什麼要做這些改動?

蔣鐵驪:小稿改動有兩個原因。第一,我調整了臉、手的朝向,因為我去現場考察後發現,小稿的面部沒有朝向光,這是創作時候的小疏忽。當然沒有人要求我一定要改,但作為室外雕塑,人流的參觀線路,現場的環境、光照條件,包括樹木、房子的投影等都要考慮進去,這樣才能達到最好的呈現狀態。

另外,在線條上,小稿比較細膩,大作品則較粗獷,這也是室外特定的處理調整。因為小稿是近距離觀賞、呈現在觀眾眼睛裡的,如果大作品還是那麼細的線條,視覺呈現就會比較弱。就像搖滾音樂一樣,雕塑在室內、室外做不同的呈現時會有一些特意的調整,這不是行業規則,但一個優秀的、有經驗的雕塑家都會這樣做。

 

《生活日記——2》 

上觀新聞:你創作了許多主旋律的歷史人物雕塑,承接了不少重大美術專案的任務,包括最近創世神話主題雕塑,對這類作品什麼樣的創作理念和經驗?

蔣鐵驪:今天的藝術家創作主旋律作品是時代給予的特殊機會,不僅僅要努力把握機會,還要在機會裡展現自己。展現過程中,要使的自己創作語言和命題作文的要求相平衡,既有主旋律要素,也在努力表達自己的藝術理解。其實,藝術家大可不必排斥命題作文,歷史上包括西方著名藝術家面對委託、定件的作品時都會碰到這些問題,他們善於從中找到平衡和興趣,留下無愧時代的美術精品。我們在今天也要把這個當做挑戰和機會,表現藝術家和時代銜接的特色。我們總要給時代留下點什麼。

上觀新聞:主旋律作品只是你創作工作的一部分,更多是表現生活,表現普通人的?

蔣鐵驪:我的作品主要是表現人和我對社會、對生活的理解。最近這些年,我自己在工作室也有一個創作的系列,我把它命名為《生活日記》。文學家靠文字來寫日記,音樂家也許是靠樂譜,作為雕塑家,很自然的,我用雕塑的方式表達我對生活裡的各種理解。它同時是一種日常職業訓練,就像一個運動員要不停地去練身體素質,一個歌唱演員要不停地吊嗓子,作為一個雕塑家,要長年累月地做雕塑,判斷什麼樣的構圖、動態好看,點線面之間的關係如何安排,這是“生活日記”背後的意義。長年累月的訓練會導致一個藝術家對美的因素特別敏感,這種職業的審美要素會下意識地帶出來。這種下意識不是靈感,是條件反射,是長年累月、大量工作積累以後的條件反射。

上觀新聞:雕塑相對繪畫對於公眾而言更為陌生。展廳裡有一件趴著的女性雕塑,有男性觀眾跪在地上想要“窺視”雕塑的正面,還有小朋友伸手去觸摸“弘一法師”的念珠,這是你預期的觀眾反應嗎?你希望觀眾如何欣賞這些雕塑作品?

蔣鐵驪:那件趴著的作品叫《沉》,是一種情懷和心情的表達。雕塑作品的布展中其實有很多細節,底座高低、燈光佈置等都包含有雕塑家預先設置好的、希望觀眾理解和觀看的角度和方式。我以人的常規視覺高度設定了觀看角度,比如《沉》的底座很低,是希望大家能夠居高臨下地欣賞它。我當然不希望大家都趴在地上看雕塑,如果觀眾都想看它的正面,我會抬高底座,讓他能夠站直欣賞。觀眾有個人的生活背景和知識結構等,雕塑家沒有辦法設定統一的角度,希望觀眾能從各自不同的角度做出理解。

這幾年,我想讓作品從工作室走出來,走出美術館,走向公共空間,最終進入觀眾的心理空間。

題圖:《諸子研究——論道》。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圖片編輯:項建英

文/鐘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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