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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健版英雄:一部最接近古龍風格的電視劇

第一次接觸古龍小說是《絕代雙驕》, 那時候想到寫一部雙主模式的武俠小說, 思前想後, 也只有電視劇《絕代雙驕》可以借鑒了。 去書店希望能找到電視劇的小說版, 呵呵, 運氣不錯, 還真就找到了。 看了小說後, 便一下子喜歡上古龍的文字, 直到後來看了《英雄無淚》, 讓我徹底成為了古迷, 從此不再看金庸。 時常在想如果有導演能拍出古龍意境的作品, 那該多好!直到有一天看了電視劇《英雄》。

《英雄》劇照

和以往我所看的槍戰片不同, 《英雄》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槍戰片還可以這樣拍。 導演無疑是看過古龍的, 要不然怎麼直接挪用古龍小說裡的人物呢?那一段段對白, 那一幕幕殺人手法, 也只有在古龍的書裡才能看到。 而今找出這部劇的劇本, 在那零碎的片段中, 讓我更加堅定這是一部最接近古龍的電視劇。 燕與步鷹在山洞裡的對話,

是古龍對話風格的呈現。 在《英雄》第11集裡, 燕雙鷹突然闖入土匪的房間裡。 燕雙鷹說:你們可以選擇自己的死法。 整個過程中看不見他是怎樣殺人, 只能聽見土匪慘叫聲, 只能看見那濺灑在窗戶上的血。

《英雄》劇照

劇本片段欣賞

1、夜、外、村落

火。

飛騰的烈焰染紅了夜色籠罩的關東山。

房屋在燃燒、人們驚恐的哀號, 穿透了黑沉沉的夜空。

土匪肆虐地追逐著手無寸鐵的村民們, 槍聲、馬蹄聲、哀叫聲, 火光、刀光、血光彌散成了這個恐怖、淒厲的夜晚, 空氣似乎都已經凝結了。

鮮血飛濺、刀光閃閃、排槍發出一陣陣悶響, 村民們一個個倒在了血泊中。

一個小女孩尖叫著跑過了畫面, 一隻猙獰而粗糙的大手從畫外飛快地伸了進來, 一把抓住她的發梢, 土匪獰笑著。

小女孩嘶聲哭叫。

土匪手中鋒利的匕首在指尖轉了一圈, 手一揮, 女孩的咽喉被割開, 鮮血噴射出來, 撲嗵一聲, 女孩的屍體被扔在了地上。

2、夜、村落中

獨眼龍劉大麻子狂笑著, 他的得意已經到了極致, 鮮血讓他興奮, 他嘴裡不停地狂呼著:殺!殺!給我殺!殺光這群窮棒子!

不遠處, 幾個土匪押著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向他走來。

劉大麻子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他伸出手, 輕輕摸了摸戴在左眼的眼罩。

中年人來到了他的面前。 劉大麻子走上前來, 他臉上的每一個麻殼似乎都綻出了笑意:怎麼樣?燕彪, 沒想到會落在我劉作霖的手上吧?

中年人冷冷地道:我是沒想到, 沒想到你竟然會給日本人當兒子, 你可真是長進啊!

劉作霖的臉色變了, 他緩緩走到中年人面前:哼, 說的好。 我認了日本人這個爹, 想殺你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

中年人冷笑道:你什麼時侯都可以殺我。

劉大麻子笑了:兩年前, 我來借糧, 你不是領著窮棒子把我打跑了嗎?

他望著中年人,

冷冷地笑了一聲:我這只眼睛, 不就是拜你所賜嗎?

燕彪笑了:獨眼的滋味不錯吧?

砰的一聲, 劉大麻子一拳打在了燕彪的臉上, 他的臉上掛著陰毒的微笑:真的是不錯, 你要不要嘗嘗?

說著, 他飛快地從腰間拔出了匕首, 抵在了燕彪的眼睛上。 燕彪望著他, 眼睛眨都沒眨一下。

二人對視著, 良久, 劉大麻子將匕首收了回來, 插在了腰間:不管怎麼說, 你我都是老朋友了, 我不想這麼對你。

燕彪冷笑了一聲。

劉大麻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今天來是想找你商量一件事。

燕彪望著他沒有說話。

劉大麻子可了他一眼:步鷹這個名字聽說過嗎?

燕彪雙眉一挑:聽說過。 來無影, 去無蹤。 神槍第一, 大刀步鷹。

劉大麻子點了點頭:聽說你和他是朋友?

燕彪一怔:不錯。

劉大麻子:最近這幾年,步鷹鬧的有點過了火,日本人想跟他談談。

燕彪:談談?

劉大麻子笑了:日本人想殺他。

燕彪冷笑了一聲:那你們就去找他吧。

劉大麻子:只有你知道他在哪裡。這樣吧,我們來做個交換,步鷹一條命,換你一條命???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那只瞎眼:這筆賬咱們就算揭過了。今後,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燕彪望著他,似乎是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話:你讓我告訴你步鷹在哪兒?

劉大麻子點了點頭。

燕彪點了點頭:好,很容易。

劉大麻子的臉上現出了喜悅之色,他沖身旁的土匪們一揮手:鬆綁!

土匪門為燕彪鬆開了綁繩,燕彪活動了一下發麻的手脘,臉上現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

劉大麻子走到近前急切地問道:他在哪兒?

燕彪向身後的努了努嘴。

劉大麻子猛地回過頭,身後是夜色籠罩的一帶蒼山,他楞了愣。

燕彪:他在這山裡面。

劉大麻子愣住了,他的臉色氣的發白,牙齒咬的嘎嘎做響,猛地,他回過頭望著烈焰飛騰的村落,和呼號奔跑的村民,臉上泛起了殺氣。他輕輕伸出手拔出了腰間的手槍,一回手對著一個正在奔跑的老人連開數槍,老人摔倒在血泊中。

燕彪望著劉大麻子,眼中噴射著憤怒的火焰。

劉大麻子:怎麼樣?我希望你能和合作。

燕彪:合作?跟誰,跟你的日本爹?

劉大麻子笑了:其實,你是知道的,我們從前也和日本人做對,不過那是為了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實力,現在他們明白了,給我們槍,給我們糧,我們為什麼還要和他們做對?馬大炮、老刀把子不都投了日本人?所以,我希望你也要放明白一些。

燕彪:你們都不會好死。

劉大麻子:是嗎?如果你不說出步鷹的下落,那麼,我們怎麼死,你是肯定看不到了。你能看到的是你的腦袋掉在地上!

說著,他從一個土匪腰間拔出了一柄東洋戰刀,獰笑著走了過來,放在了燕彪的頭頂上。

燕彪望著他,東洋刀放在了他的腦門上。燕彪笑了,他沖劉大麻子輕輕招了招手。

劉大麻子微笑著走近了一步,猛地,燕彪一張嘴,一口唾沫狠狠地淬在了劉大麻子的臉上,燕彪哈哈大笑。

劉大麻子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他的雙眼露出凶光,嘴裡不停地喘著粗氣。

燕彪笑道:雜種,來吧,還想什麼。是不是給日本人當了兒子,砍人都手軟了!

劉大麻子一聲怒吼,雙手舉過頭頂,東洋刀直向燕彪頂門劈來,就在刀落下的一刹那,燕彪猛地一擰身,豹子一般迎了上去,雙掌一合死死地夾住了刀身,他一聲大吼原地轉身,劉大麻子只覺得雙手一松,刀已經被燕彪奪了過去。

劉大麻子大驚失,狂吼著向後退去,周圍的土匪驚叫著圍了上來,說時遲,那時快,燕彪雙手一抖,刀在空中翻了個身,燕彪右手抓住了刀柄,順手一揮,一個剛沖上來的土匪一聲慘叫倒在了血泊裡,燕彪一聲怒吼,東洋刀直向劉大麻子的頂門劈來,劉大麻子一聲驚叫,向後猛退,鋼刀狠狠地斬在了他的臉上,劉大麻子一聲慘叫摔倒在地,周圍的土匪沖了上來,刺刀向燕彪身上戳來,燕彪猛回身,掌中刀格開了刺刀,飛身而起,寒光閃閃,傾刻間,幾名土匪身首異處。

地上的劉大麻子捂著滿是鮮血的臉,拔出腰間的手槍,“砰砰砰”,幾聲槍響,燕彪的身形猛地頓住了,身上的彈孔溢出了鮮血。

與此同時,十幾柄刺刀幾乎同時刺進了他的身體,燕彪猛地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刺進腹中的一柄刺刀,他的雙腳還在向前走著,土匪們被他的氣勢驚呆了,被抓住刺刀的土匪猛地向後抽出了槍,燕彪的四根手指落在了地上,鮮血噴在了土匪的臉上,土匪厲聲尖叫著。燕彪的雙眼中流出了一縷鮮血,猛地,他狂吼一聲,東洋刀再一次飛了起來,刀尖刺穿了土匪的胸膛,將他釘在了地上。其他人見狀直嚇的魂飛膽喪,丟了槍扭身就跑。

十幾枝長槍掛在燕彪的身上,他靜靜地站著,一動不動。

土匪們跑出幾步,扭回身望著他。

燕彪仍然矗立著。

土匪們驚恐地望著他。

劉大麻子掙扎著爬起身,他的臉上滿是鮮血,顯的越發的猙獰,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燕彪面前。

燕彪死了。他渾身浴血,但立而不倒,雙目圓睜瞪視著劉大麻子。

劉大麻子一聲怒吼,狠狠地一腳踹在了他的胸前,屍體倒在了雪地上。

“爹!”

兩個年輕人手持大刀狂叫著向燕彪的屍身沖來,二人手中的鋼刀不停地揮舞著,身周的土匪們一個個倒下,劉大麻子怒駡一聲,從身旁的副官手中奪過一挺機槍,兩青年已經沖到了他的面前。

機關槍噴吐著火舌,二人在亂槍之下倒在了血泊中。劉大麻子狂笑著扣動著板機,機關槍還在不停地響著。

3、夜、山丘上

一股濃煙升騰起來,慢慢在空中彌散開來。坡下的火光映紅了中年人的臉,他靜靜地坐在山坡上,嘴裡叼著一支三寸長的煙袋。

土匪們的吼叫隨著微風時有時無地傳上了山崗,他長長地歎了口氣,閉上了雙眼。

兩枝銀制的二十響駁殼槍橫插在他的腰間。

4、夜、村中

木樁上綁著一個年輕人,他渾身浴血,嘴裡不停地叫駡著。

旁邊土匪手中的馬鞭和木棒向他的頭上、身上打來,他躲閃不開,破口大駡,鮮血順著傷口流了下來。

一旁的副官甲皺了皺眉:這個狼羔子真他媽不好對付,宰了他算了!

說著,他拔出了腰間的匕首,向年輕人走去。

劉大麻子大步走了過來:他是誰?

副官甲:燕彪的小兒子,燕雙鷹。

劉大麻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獰笑,他從副官甲手中接過了匕首,走到燕雙鷹面前:你是燕彪的兒子?

燕雙鷹望著他:我是你爺爺!

劉大麻子笑了,猛地,他手中的匕首狠狠刺進了燕雙鷹的右腿,他的手在不停地擰著。

燕雙鷹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劉答麻子:怎麼樣?只要你叫爺爺,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燕雙鷹雙眼望著他,一字一句地道:你就是管我叫祖宗,我也不會放過你!

劉大麻子發出一陣狂笑,猛地,他拔出腰間的手槍,砰砰兩槍,子彈穿過了燕雙鷹的肩甲,燕雙鷹兩眼一黑,一口血噴了出來,正噴在了劉大麻子的臉上。

劉大麻子一怔:好!好小子!有種!弟兄們,這樣的人咱不能虧待,免的江湖上說咱不仗義!給他來個痛快的!

副官甲走了過來:大哥,你說怎麼辦?

劉大麻子:把他的心挖出來下酒!

5、夜、山丘上

中年人猛地睜開了雙眼,他的眼中泛起了一絲殺氣。

喀喇,兩枝亮銀二十響的機頭張開了。

一聲呼哨,一匹白馬飛奔而至,中年人縱身躍起,身子穩穩得落在了馬上。白馬箭一般向山坡下沖去。

6、夜、村中

一盆水潑在了燕雙鷹的胸膛上,他已經失去了知覺。

一個土匪手持兩柄匕首,大步來到了燕雙鷹面前,雙手一舉寒光閃爍向燕雙鷹胸口刺去。颼的一聲,一個繩套飛了過來,勒在了他的手腕上,土匪一愣,緊接著,一股大力,將他的右臂一拽,匕首脫手飛出,插進了身旁一名土匪的咽喉。

眾匪登時大亂。

說時遲,那時快,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響,行刑的土匪腦門正中已被炸開了花。

劉大麻子狂呼著:後面!開槍!

一騎白馬飛奔而至,馬上人的兩枝二十響左右開躬,啪啪啪,彈無虛發,三名土匪應聲倒地,眾匪驚叫著爬在了上。

又是兩聲槍響,綁縛燕雙鷹的繩索被子彈打斷,與此同時,白馬飛奔而至,馬上人一伸手,提起倒在地上的燕雙鷹,放在馬背上,回手甩出兩顆圓球,土匪們剛剛站起身。圓球落在了上,球的上蓋猛地彈起,砰的一聲輕響,一蓬鋼釘四射而出,離的較近的幾個土匪哀號著滾倒在地。

劉大麻子被副官甲壓到了身下,他掙扎著爬起來,跑過去,只見幾名土匪有的脖子上中了鋼釘,有的被鋼釘刺穿了眼睛,在地上翻滾哀號。還有兩人被鋼釘釘進眉心,早已斷氣了。

他驚魂未定地四下看著:是,是誰?

副官甲膽怯地道:看樣子,像是,像是???

劉大麻子猛地回過頭。

副官甲:是,是他。

劉大麻子渾一抖,介面道:步......步鷹?

副官甲點了點頭,膽怯地問道:大哥,追嗎?

劉大麻子楞怔著,望著遠處黑沉沉的蒼山,輕輕地說了一句:撤。

副官甲:撤?可回去怎麼和日本人交待?

劉大麻子:日本人只讓咱們查步鷹的下落,可沒讓咱們抓他。咱可犯不著為他們拼命。

副官甲點了點頭,回身高喊道:撤!

7、夜、山洞裡

燕雙鷹渾身浴血躺在地上的一張羊羔皮上。他還在昏迷。離他幾步遠的地方,一個中年人在撥弄著一堆碳火。一對亮銀二十響靜靜地躺在他身邊。火光映在他充滿力量的臉上,他的表情非常沉重。背後傳來了“哼”的一聲。

中年人沒有動,仍舊撥弄著碳火。

燕雙鷹慢慢睜開雙眼,立時感覺到渾身的傷口疼得揪心,他咬了咬牙,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中年人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山洞。

燕:我怎麼會來到這兒?

中年人仍然沒有動:我背你來的。

燕雙鷹望著他的背影疑惑道:你是誰?

“步鷹!”

“大刀步鷹?”

中年人“嗯”了一聲。

燕雙鷹掙扎著想要起身。中年人道:躺著別動。

燕雙鷹:你是我爹的朋友?

步鷹猛地回過頭:不是。記住,在關東山要想活命,就忘掉朋友這兩個字。

燕:那你為什麼救我?

步鷹:我要用你。

燕雙鷹一愣,繼而冷冷地道:我為什麼要讓你用?

步鷹;因為我救了你的命。

燕雙鷹沉默了,良久才道:我爹媽呢?

步鷹的身子微微動了動,過了很長時間才說道:死了。

燕雙鷹的雙唇在抖動著:我哥哥、小妹???

“都死了!”

燕雙鷹沉默了,良久才道:我妹妹才七歲。

步鷹:忘掉他們。

燕雙鷹猛地回過頭,望著步鷹的背影:你說什麼?

步鷹:我說忘掉他們,做你該做的事!

燕雙鷹猛地站起身,狠狠地瞪視著步鷹。

步鷹仍然沒有動。良久,燕雙鷹轉過身,跌跌撞撞地向洞外走去。

步鷹坐在那兒沒有動窩,只是冷冷地問了一句:你幹什麼去?

燕:回去!

步:回去幹什麼?

燕:報仇!

步鷹不再說話。燕雙鷹雙腳蹣跚著向洞外走去,猛地一陣天旋地轉,“噗嗵”一聲,他又倒在了地上。

8、夜、空鏡

黑夜是另一個世界。黑夜籠罩著的關東山給人更多的是恐怖。白色的雪野讓人感到一陣陣死亡的氣息。

9、夜、山洞裡

不知過了多久,燕雙鷹醒了過來,他還躺在他剛剛摔倒的地方。步鷹還在撥弄著碳火,似乎連姿態都沒有改變過。他的背後像是長了眼睛:還想回去嗎?

燕雙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言不發,扶著牆壁向洞外走去。

步鷹冷笑了一聲道:劉大麻子已經不在南岔子了。要報仇,去小石砬子。

燕雙鷹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當時你在場?

步鷹“嗯”了一聲。

燕雙鷹咬牙道:為什麼不幫我們?

步鷹冷冷地道:那只能再多兩個死人,你和我。

燕雙鷹喘著粗氣望著步鷹,他雙手握成了拳頭。眼裡噴射著怒火。

步鷹:你總是這麼激動嗎?

燕雙鷹喘著粗氣,望著他,一言不發。

步鷹緩緩站起身來:你和你爹一樣,永遠都不明白,什麼叫機會。

燕雙鷹冷冷地道:我們不會象你一樣做縮頭烏龜。

步鷹:所以,他才會死。

燕雙鷹的雙拳握的咯咯響,他猛地踏上了一步。

步鷹緩緩扭過身:怎麼,想揍我一頓?

燕雙鷹盯著他沒有說話。

步鷹笑了,他輕輕搖搖頭:就你現在這副德性還想報仇。我看,你爹是白死了。你就忍了吧。

說完,他轉過身。就在這時,燕雙鷹已經欺到了他的身後,和身猛撲過來。步鷹微一側身,腳下輕輕一帶,順手在他後背一抹,燕雙鷹“噗嗵”一聲摔在了地上。身上的傷口立刻撕裂般地疼痛起來。他緊咬牙關一聲不吭,豆大的汗珠“劈哩啪啦”地落了下來。

步鷹看著他,臉上現出了一絲微笑:狼崽子!

燕雙鷹一聲不響。

步鷹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來一字一句地道:記住,第一,我雖然救了你的命,但我不是你的朋友;第二,要想報仇,拜我為師!

10、晨、小白帶嶺村

這是個傍嶺的小村,只有幾十戶人家。朝陽升起在嶺上,發出了柔和的桔黃色的光,一騎馬從朝陽裡飛弛而出,沖進了小村。

11、晨、一家農戶的院前

步鷹翻身下馬,將馱在馬後的麻袋背起走進院裡,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迎了出來:三哥,你來了?

步鷹點了點頭:李魁,做水!

12、晨、屋裡

門窗緊閉,一隻手解開了麻袋的繩索,將麻袋扒了下來,露出了躺在裡面的燕雙鷹。他雙目緊閉,氣若遊絲。

步鷹望著他,輕輕歎了口氣。身旁的中年人李魁吃驚地問道:他是誰?

步鷹:燕彪的兒子。

李魁吃了一驚:燕彪呢?

步鷹:死了。

李魁:是誰幹的?

步鷹:別問那麼多了,把傢伙拿來。

李魁點了點頭,向裡屋走去。步鷹迅速地從腰間拔出了一個彈夾,退下了兩顆子彈,順手拿起身旁自製的鉗子,將彈頭拔下,把火藥輕輕地灑在了燕雙鷹兩肩的傷口處,拿出火柴,劃著了火向傷口處點去,哧哧兩聲,火藥點著了,傷口消了毒,燕雙鷹疼得哼了一聲,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他緊緊地咬著嘴唇,唇上滲出一絲鮮血。

步鷹仍然面無表情。

手將一個排包打開,裡面是個式個樣的刀:有匕首、肩刀、飛刀、腕刀、腿刀???

步鷹飛快地拿起了一柄其薄如紙的飛刀,將刀伸進傷口處,他的手飛快地動著,鮮血從傷口溢了出來。

燕雙鷹的身體在顫抖著,但他仍然是一聲不吭。

啪的一聲,一個彈頭被挖了出來。燕雙鷹長長地出了口氣。

步鷹的手迅速移到另一個傷口,刀尖又剜了進去。

汗珠劈哩啪啦地從燕雙鷹的臉上落了下來。

步鷹看了他一眼:要是太疼,就喊出來吧。

燕雙鷹一言不發,他的嘴唇已被咬的發紫。步鷹沖身旁的李魁努了努嘴,李魁趕忙拿過了一塊土布,塞到了燕雙鷹的嘴裡。

步鷹的動作非常麻利,不一會兒,另一個彈頭也被取了出來。一旁緊握雙拳的李魁松了口氣。

步鷹:水。

李魁趕忙將手巾蘸濕了水遞了過來,步鷹為燕雙鷹清洗著傷口。

李魁:這小夥子這有股子狠勁,跟他爹一樣。

步鷹看了他一眼:你這兒還有什麼藥?

李魁:都用完了。

步鷹沉吟片刻:你把他的傷口包好,我去弄點藥來。

李魁點了點頭。步鷹轉身走出門去。李魁迅速為燕雙鷹包紮。

11、日、縣城特高課

課長武功坐在桌後,劉大麻子站在桌前。

武功;真是廢物!這麼一點點小事都辦不好!

劉大麻子:課長,燕彪寧死都不肯說出步鷹的下落,我也是沒辦法。

武功:不要說了!我讓你把燕彪帶回來,誰讓你殺了他?

劉大麻子:課長,當時的情形也是迫不得已???

武功:一群飯桶!

劉大麻子滿臉陪笑道:是,是。

正在這時,門開了,一個小隊長走了進來,在武功耳邊說了兩句什麼,武功點了點頭,走出門去。

劉大麻子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12、日、一間陰暗的小屋

一個人站在陰影裡,令人看不見他的臉。門開了,武功走了進來。

那人點頭哈腰地道:課長。

武功:怎麼樣?步鷹露面了嗎?

那人:他到了小白帶嶺。

武功:哦?

那人:千真萬確,喜鵲的消息不會有錯。

武功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就叫做得來全不費功夫。好!這次絕不能讓他跑掉。

13、日、土路上

步鷹策馬飛奔。

馬蹄翻起了塵土。

14、日、路上

日本兵的腳步在飛快地行進著。

15、日、李魁家

燕雙鷹緊閉雙目躺在屋中。猛地,他睜開了雙眼。門砰的一聲打開了,武功帶日本兵沖了進來。

燕雙鷹的身體動了動。

幾個日本兵沖了上來,被武功制止了:不要打草驚蛇。

他四下看了看,小隊長跑進屋裡:課長,步鷹不在這裡。

武功點了點頭,他走到燕雙鷹身邊,檢看了一下燕雙鷹的傷口,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16、日、李魁家門外

李魁背著一袋子包穀面快步走進院子,忽然,他放慢了腳步,似乎覺察到了什麼。他放下麵粉,四下看著。周圍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李魁笑著搖了搖頭,扛起麵粉,快步來到屋門前,四下望瞭望了,伸出手推開門,走了進去,他放下肩上的面袋,猛地,身後傳來咣鐺一聲,他大吃一驚,趕忙扭回頭,屋門關上了,一隻手從旁邊飛快地伸了過來,狠狠地捂住了李魁的嘴,將他的驚叫堵了回去。

一枝駁殼槍頂在了他的腦門上,李魁驚恐地望著這一切。

17、日、嶺後的一個洞口

這是一個不大的洞口,不知通向哪兒,洞兩側長著幾顆松樹。遠處一個人影一閃,四下望瞭望,周圍空無一人,影子飛快地來到洞口,這時我才看清,來人正是步鷹。

他迅速地從背後掏出了一盤繩索,伸手將身旁的一顆松樹的樹枝拉了下來,將繩索拴在了樹枝上,打了個活扣。

而後從腰間拔出匕首,在另一顆樹上砍下了一根碩大的樹枝,他的匕首在枝頭飛快地砍削著,不一會兒,枝頭已經變得尖利無比。他將繩索的另一端拴在大樹枝的尾端,尖頭朝下,將樹枝懸吊在洞口上方,繩索的露出部份搭在大松樹離近洞口的樹枝上。

他上下看了看,而後迅速從腰間掏出了一個小鐵盒子,鐵盒的側部有一圓孔,裡面伸出一條長長的細線。步鷹蹲下身將小鐵盒安放在洞旁,輕輕地拽起細線,將線拴在一根枯枝上,將枯枝放在洞前正中,又從身旁揀起了一堆松枝和松針,輕輕地蓋在枯枝上。

他抬起頭看了看天光,動作更加迅速,他從旁邊撿起了七八根小樹枝,用匕首將樹枝削尖,做成弩箭的模樣,將身旁的亂草蓋在小鐵盒上,將削尖的樹枝輕輕地放在上面。

他站起身來,四下看了看,沒有露出破綻的地方,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18、日、村裡

日本兵呈散狀埋伏在李魁家門口的草垛後。武功和小隊長藏身在一個離大門最近的草垛後面。

小隊長四下望著:課長,怎麼還沒有動靜?

武功:不要著急,他一定會來的。

正說話間,遠處傳來一真急促的馬蹄聲。武功沖隱蔽的日本兵們一揮手:來了!

遠處,一匹白馬飛弛而至,在李魁家門口停住了腳步,發出一聲長嘶。

武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側耳傾聽著,可是除了馬蹄聲外沒有任何別的聲響。

武功忍不住探出頭去,只見白馬在門前徘徊著,馬上空無一人。武功愣住了,身旁的小隊長問道:怎麼回事?

武功搖了搖頭。

小隊長:我去看看。

武功一把拽住了他;不要去,他很可能就在後面。再等一等。

19、日、另一個草 垛後

一個日本兵緊張地向外望著,遠處,白馬在不停地噴著響鼻,日本兵滿臉狐疑之色。忽然,他聽到身後傳來一真細細地喘息聲。

他驚呆了,緩緩回過頭。步鷹正站在他的身後沖他微笑。日本兵的驚恐已經到了極致,他張大了嘴,剛要喊叫,步鷹雙手托住他的頭輕輕一扭,喀喇一聲輕響,日本兵的頭耷拉下來,身子軟倒下去。步鷹用身體將他靠住,雙肩一用力將屍體馱了起來。

20、日、門前草垛後

小隊長緊張地道:課長,情況不對呀,出去看看吧。

武功點了點頭,二人拔出槍輕輕地走了出去,他們一下子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遠處的一顆松樹上,掛著一個人,他的大頭沖下,腳被繩索拴著,隨風來回晃當。正是埋伏在草垛後的日本兵。

武功大驚失色,扯著脖子喊道:快!他在那兒!

埋伏在草垛後的日本兵們一擁而出,向松樹跑去。

21、日、李魁家裡

燕雙鷹仍舊躺在門板上,李魁被反綁了雙手,塞住嘴。兩個日本特工在屋裡緊張地等待著。

猛地,外面亂了起來,李魁扭過頭,向外看去。兩個日本特工快步來到門前,透過門縫向外望去。砰的一聲巨響,他們身後的窗戶被撞的飛了出去,一個人飛進屋來,兩個日本特工大驚,趕忙扭回身,那人就地滾翻,兩支亮銀二十響已在手中,“啪啪”兩聲槍響,二人倒在血泊中。

22、日、大松樹旁

日本兵們七手八腳地將屍體放了下來。小隊長帶著其他人搜索著。

武功氣的臉色鐵青,狂吼道:搜!給我搜!把地翻過來,也要把他給我找到!

猛地,李魁家的方向傳來兩聲槍響。

武功愣住了,猛地他醒悟了過來:快!快回去!我們上當了!

23、日、李魁家

步鷹迅速地將李魁的綁繩解開。

李魁驚魂未定地道:三哥,怎麼辦?

步鷹將手指放在嘴邊,輕輕地噓了一聲:來幫忙。

李魁趕忙跑了過來,將燕雙鷹放在了步鷹的背上。

24、日、院門口

武功帶著日本兵悄悄地掩到了院門口,他四下望瞭望,周圍出奇地寧靜,屋門緊閉著,房裡沒有一點聲響。

武功沖身後的小隊長揮了揮手,小隊長迅速來到門前,側耳聽了聽裡面的動靜,後面的日本兵端起槍,做好了準備。小隊長看了武功一眼,武功點了點頭,小隊長飛起一腳將門踹開。

隨著“轟隆”一聲巨響,院內刹時間火光沖天,小隊長的身體被炸藥炸得飛出了七八米,兩扇門板呼嘯著從天而降,日本兵們驚叫著伏在了地上。

武功爬到小隊長身邊,小隊長已經被炸的血肉模糊。武功深深地吸了口氣,猛地站起身來狂吼道:給我沖!

說著,率先沖進屋裡。

屋裡空空蕩蕩,除了兩具日本特工的屍體外,一個人影也沒有,武功呆愣在當地。

忽然一個日本兵喊道:課長,這有個地洞!

武功趕忙跑了過去,只見一塊石板橫放在一旁,露出了一個地洞,洞旁還扔著一個帶血的包袱。

武功叫道:他們下地道了,給我追!

他第一個跳進了地洞,日本兵們跟著他一個接一個地跳下了去。

屋中恢復了寂靜。吱呀一聲,靠牆擺放的大木箱蓋打開了,步鷹縱身跳了出來,他大步走到一個暗櫥前,打開了櫥門,李魁背著燕雙鷹躲在裡面,步鷹沖二人揮了揮手,三人快步走出門去。

《英雄》劇照

劉大麻子:最近這幾年,步鷹鬧的有點過了火,日本人想跟他談談。

燕彪:談談?

劉大麻子笑了:日本人想殺他。

燕彪冷笑了一聲:那你們就去找他吧。

劉大麻子:只有你知道他在哪裡。這樣吧,我們來做個交換,步鷹一條命,換你一條命???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那只瞎眼:這筆賬咱們就算揭過了。今後,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燕彪望著他,似乎是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話:你讓我告訴你步鷹在哪兒?

劉大麻子點了點頭。

燕彪點了點頭:好,很容易。

劉大麻子的臉上現出了喜悅之色,他沖身旁的土匪們一揮手:鬆綁!

土匪門為燕彪鬆開了綁繩,燕彪活動了一下發麻的手脘,臉上現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

劉大麻子走到近前急切地問道:他在哪兒?

燕彪向身後的努了努嘴。

劉大麻子猛地回過頭,身後是夜色籠罩的一帶蒼山,他楞了愣。

燕彪:他在這山裡面。

劉大麻子愣住了,他的臉色氣的發白,牙齒咬的嘎嘎做響,猛地,他回過頭望著烈焰飛騰的村落,和呼號奔跑的村民,臉上泛起了殺氣。他輕輕伸出手拔出了腰間的手槍,一回手對著一個正在奔跑的老人連開數槍,老人摔倒在血泊中。

燕彪望著劉大麻子,眼中噴射著憤怒的火焰。

劉大麻子:怎麼樣?我希望你能和合作。

燕彪:合作?跟誰,跟你的日本爹?

劉大麻子笑了:其實,你是知道的,我們從前也和日本人做對,不過那是為了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實力,現在他們明白了,給我們槍,給我們糧,我們為什麼還要和他們做對?馬大炮、老刀把子不都投了日本人?所以,我希望你也要放明白一些。

燕彪:你們都不會好死。

劉大麻子:是嗎?如果你不說出步鷹的下落,那麼,我們怎麼死,你是肯定看不到了。你能看到的是你的腦袋掉在地上!

說著,他從一個土匪腰間拔出了一柄東洋戰刀,獰笑著走了過來,放在了燕彪的頭頂上。

燕彪望著他,東洋刀放在了他的腦門上。燕彪笑了,他沖劉大麻子輕輕招了招手。

劉大麻子微笑著走近了一步,猛地,燕彪一張嘴,一口唾沫狠狠地淬在了劉大麻子的臉上,燕彪哈哈大笑。

劉大麻子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他的雙眼露出凶光,嘴裡不停地喘著粗氣。

燕彪笑道:雜種,來吧,還想什麼。是不是給日本人當了兒子,砍人都手軟了!

劉大麻子一聲怒吼,雙手舉過頭頂,東洋刀直向燕彪頂門劈來,就在刀落下的一刹那,燕彪猛地一擰身,豹子一般迎了上去,雙掌一合死死地夾住了刀身,他一聲大吼原地轉身,劉大麻子只覺得雙手一松,刀已經被燕彪奪了過去。

劉大麻子大驚失,狂吼著向後退去,周圍的土匪驚叫著圍了上來,說時遲,那時快,燕彪雙手一抖,刀在空中翻了個身,燕彪右手抓住了刀柄,順手一揮,一個剛沖上來的土匪一聲慘叫倒在了血泊裡,燕彪一聲怒吼,東洋刀直向劉大麻子的頂門劈來,劉大麻子一聲驚叫,向後猛退,鋼刀狠狠地斬在了他的臉上,劉大麻子一聲慘叫摔倒在地,周圍的土匪沖了上來,刺刀向燕彪身上戳來,燕彪猛回身,掌中刀格開了刺刀,飛身而起,寒光閃閃,傾刻間,幾名土匪身首異處。

地上的劉大麻子捂著滿是鮮血的臉,拔出腰間的手槍,“砰砰砰”,幾聲槍響,燕彪的身形猛地頓住了,身上的彈孔溢出了鮮血。

與此同時,十幾柄刺刀幾乎同時刺進了他的身體,燕彪猛地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刺進腹中的一柄刺刀,他的雙腳還在向前走著,土匪們被他的氣勢驚呆了,被抓住刺刀的土匪猛地向後抽出了槍,燕彪的四根手指落在了地上,鮮血噴在了土匪的臉上,土匪厲聲尖叫著。燕彪的雙眼中流出了一縷鮮血,猛地,他狂吼一聲,東洋刀再一次飛了起來,刀尖刺穿了土匪的胸膛,將他釘在了地上。其他人見狀直嚇的魂飛膽喪,丟了槍扭身就跑。

十幾枝長槍掛在燕彪的身上,他靜靜地站著,一動不動。

土匪們跑出幾步,扭回身望著他。

燕彪仍然矗立著。

土匪們驚恐地望著他。

劉大麻子掙扎著爬起身,他的臉上滿是鮮血,顯的越發的猙獰,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燕彪面前。

燕彪死了。他渾身浴血,但立而不倒,雙目圓睜瞪視著劉大麻子。

劉大麻子一聲怒吼,狠狠地一腳踹在了他的胸前,屍體倒在了雪地上。

“爹!”

兩個年輕人手持大刀狂叫著向燕彪的屍身沖來,二人手中的鋼刀不停地揮舞著,身周的土匪們一個個倒下,劉大麻子怒駡一聲,從身旁的副官手中奪過一挺機槍,兩青年已經沖到了他的面前。

機關槍噴吐著火舌,二人在亂槍之下倒在了血泊中。劉大麻子狂笑著扣動著板機,機關槍還在不停地響著。

3、夜、山丘上

一股濃煙升騰起來,慢慢在空中彌散開來。坡下的火光映紅了中年人的臉,他靜靜地坐在山坡上,嘴裡叼著一支三寸長的煙袋。

土匪們的吼叫隨著微風時有時無地傳上了山崗,他長長地歎了口氣,閉上了雙眼。

兩枝銀制的二十響駁殼槍橫插在他的腰間。

4、夜、村中

木樁上綁著一個年輕人,他渾身浴血,嘴裡不停地叫駡著。

旁邊土匪手中的馬鞭和木棒向他的頭上、身上打來,他躲閃不開,破口大駡,鮮血順著傷口流了下來。

一旁的副官甲皺了皺眉:這個狼羔子真他媽不好對付,宰了他算了!

說著,他拔出了腰間的匕首,向年輕人走去。

劉大麻子大步走了過來:他是誰?

副官甲:燕彪的小兒子,燕雙鷹。

劉大麻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獰笑,他從副官甲手中接過了匕首,走到燕雙鷹面前:你是燕彪的兒子?

燕雙鷹望著他:我是你爺爺!

劉大麻子笑了,猛地,他手中的匕首狠狠刺進了燕雙鷹的右腿,他的手在不停地擰著。

燕雙鷹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劉答麻子:怎麼樣?只要你叫爺爺,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燕雙鷹雙眼望著他,一字一句地道:你就是管我叫祖宗,我也不會放過你!

劉大麻子發出一陣狂笑,猛地,他拔出腰間的手槍,砰砰兩槍,子彈穿過了燕雙鷹的肩甲,燕雙鷹兩眼一黑,一口血噴了出來,正噴在了劉大麻子的臉上。

劉大麻子一怔:好!好小子!有種!弟兄們,這樣的人咱不能虧待,免的江湖上說咱不仗義!給他來個痛快的!

副官甲走了過來:大哥,你說怎麼辦?

劉大麻子:把他的心挖出來下酒!

5、夜、山丘上

中年人猛地睜開了雙眼,他的眼中泛起了一絲殺氣。

喀喇,兩枝亮銀二十響的機頭張開了。

一聲呼哨,一匹白馬飛奔而至,中年人縱身躍起,身子穩穩得落在了馬上。白馬箭一般向山坡下沖去。

6、夜、村中

一盆水潑在了燕雙鷹的胸膛上,他已經失去了知覺。

一個土匪手持兩柄匕首,大步來到了燕雙鷹面前,雙手一舉寒光閃爍向燕雙鷹胸口刺去。颼的一聲,一個繩套飛了過來,勒在了他的手腕上,土匪一愣,緊接著,一股大力,將他的右臂一拽,匕首脫手飛出,插進了身旁一名土匪的咽喉。

眾匪登時大亂。

說時遲,那時快,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響,行刑的土匪腦門正中已被炸開了花。

劉大麻子狂呼著:後面!開槍!

一騎白馬飛奔而至,馬上人的兩枝二十響左右開躬,啪啪啪,彈無虛發,三名土匪應聲倒地,眾匪驚叫著爬在了上。

又是兩聲槍響,綁縛燕雙鷹的繩索被子彈打斷,與此同時,白馬飛奔而至,馬上人一伸手,提起倒在地上的燕雙鷹,放在馬背上,回手甩出兩顆圓球,土匪們剛剛站起身。圓球落在了上,球的上蓋猛地彈起,砰的一聲輕響,一蓬鋼釘四射而出,離的較近的幾個土匪哀號著滾倒在地。

劉大麻子被副官甲壓到了身下,他掙扎著爬起來,跑過去,只見幾名土匪有的脖子上中了鋼釘,有的被鋼釘刺穿了眼睛,在地上翻滾哀號。還有兩人被鋼釘釘進眉心,早已斷氣了。

他驚魂未定地四下看著:是,是誰?

副官甲膽怯地道:看樣子,像是,像是???

劉大麻子猛地回過頭。

副官甲:是,是他。

劉大麻子渾一抖,介面道:步......步鷹?

副官甲點了點頭,膽怯地問道:大哥,追嗎?

劉大麻子楞怔著,望著遠處黑沉沉的蒼山,輕輕地說了一句:撤。

副官甲:撤?可回去怎麼和日本人交待?

劉大麻子:日本人只讓咱們查步鷹的下落,可沒讓咱們抓他。咱可犯不著為他們拼命。

副官甲點了點頭,回身高喊道:撤!

7、夜、山洞裡

燕雙鷹渾身浴血躺在地上的一張羊羔皮上。他還在昏迷。離他幾步遠的地方,一個中年人在撥弄著一堆碳火。一對亮銀二十響靜靜地躺在他身邊。火光映在他充滿力量的臉上,他的表情非常沉重。背後傳來了“哼”的一聲。

中年人沒有動,仍舊撥弄著碳火。

燕雙鷹慢慢睜開雙眼,立時感覺到渾身的傷口疼得揪心,他咬了咬牙,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中年人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山洞。

燕:我怎麼會來到這兒?

中年人仍然沒有動:我背你來的。

燕雙鷹望著他的背影疑惑道:你是誰?

“步鷹!”

“大刀步鷹?”

中年人“嗯”了一聲。

燕雙鷹掙扎著想要起身。中年人道:躺著別動。

燕雙鷹:你是我爹的朋友?

步鷹猛地回過頭:不是。記住,在關東山要想活命,就忘掉朋友這兩個字。

燕:那你為什麼救我?

步鷹:我要用你。

燕雙鷹一愣,繼而冷冷地道:我為什麼要讓你用?

步鷹;因為我救了你的命。

燕雙鷹沉默了,良久才道:我爹媽呢?

步鷹的身子微微動了動,過了很長時間才說道:死了。

燕雙鷹的雙唇在抖動著:我哥哥、小妹???

“都死了!”

燕雙鷹沉默了,良久才道:我妹妹才七歲。

步鷹:忘掉他們。

燕雙鷹猛地回過頭,望著步鷹的背影:你說什麼?

步鷹:我說忘掉他們,做你該做的事!

燕雙鷹猛地站起身,狠狠地瞪視著步鷹。

步鷹仍然沒有動。良久,燕雙鷹轉過身,跌跌撞撞地向洞外走去。

步鷹坐在那兒沒有動窩,只是冷冷地問了一句:你幹什麼去?

燕:回去!

步:回去幹什麼?

燕:報仇!

步鷹不再說話。燕雙鷹雙腳蹣跚著向洞外走去,猛地一陣天旋地轉,“噗嗵”一聲,他又倒在了地上。

8、夜、空鏡

黑夜是另一個世界。黑夜籠罩著的關東山給人更多的是恐怖。白色的雪野讓人感到一陣陣死亡的氣息。

9、夜、山洞裡

不知過了多久,燕雙鷹醒了過來,他還躺在他剛剛摔倒的地方。步鷹還在撥弄著碳火,似乎連姿態都沒有改變過。他的背後像是長了眼睛:還想回去嗎?

燕雙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言不發,扶著牆壁向洞外走去。

步鷹冷笑了一聲道:劉大麻子已經不在南岔子了。要報仇,去小石砬子。

燕雙鷹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當時你在場?

步鷹“嗯”了一聲。

燕雙鷹咬牙道:為什麼不幫我們?

步鷹冷冷地道:那只能再多兩個死人,你和我。

燕雙鷹喘著粗氣望著步鷹,他雙手握成了拳頭。眼裡噴射著怒火。

步鷹:你總是這麼激動嗎?

燕雙鷹喘著粗氣,望著他,一言不發。

步鷹緩緩站起身來:你和你爹一樣,永遠都不明白,什麼叫機會。

燕雙鷹冷冷地道:我們不會象你一樣做縮頭烏龜。

步鷹:所以,他才會死。

燕雙鷹的雙拳握的咯咯響,他猛地踏上了一步。

步鷹緩緩扭過身:怎麼,想揍我一頓?

燕雙鷹盯著他沒有說話。

步鷹笑了,他輕輕搖搖頭:就你現在這副德性還想報仇。我看,你爹是白死了。你就忍了吧。

說完,他轉過身。就在這時,燕雙鷹已經欺到了他的身後,和身猛撲過來。步鷹微一側身,腳下輕輕一帶,順手在他後背一抹,燕雙鷹“噗嗵”一聲摔在了地上。身上的傷口立刻撕裂般地疼痛起來。他緊咬牙關一聲不吭,豆大的汗珠“劈哩啪啦”地落了下來。

步鷹看著他,臉上現出了一絲微笑:狼崽子!

燕雙鷹一聲不響。

步鷹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來一字一句地道:記住,第一,我雖然救了你的命,但我不是你的朋友;第二,要想報仇,拜我為師!

10、晨、小白帶嶺村

這是個傍嶺的小村,只有幾十戶人家。朝陽升起在嶺上,發出了柔和的桔黃色的光,一騎馬從朝陽裡飛弛而出,沖進了小村。

11、晨、一家農戶的院前

步鷹翻身下馬,將馱在馬後的麻袋背起走進院裡,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迎了出來:三哥,你來了?

步鷹點了點頭:李魁,做水!

12、晨、屋裡

門窗緊閉,一隻手解開了麻袋的繩索,將麻袋扒了下來,露出了躺在裡面的燕雙鷹。他雙目緊閉,氣若遊絲。

步鷹望著他,輕輕歎了口氣。身旁的中年人李魁吃驚地問道:他是誰?

步鷹:燕彪的兒子。

李魁吃了一驚:燕彪呢?

步鷹:死了。

李魁:是誰幹的?

步鷹:別問那麼多了,把傢伙拿來。

李魁點了點頭,向裡屋走去。步鷹迅速地從腰間拔出了一個彈夾,退下了兩顆子彈,順手拿起身旁自製的鉗子,將彈頭拔下,把火藥輕輕地灑在了燕雙鷹兩肩的傷口處,拿出火柴,劃著了火向傷口處點去,哧哧兩聲,火藥點著了,傷口消了毒,燕雙鷹疼得哼了一聲,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他緊緊地咬著嘴唇,唇上滲出一絲鮮血。

步鷹仍然面無表情。

手將一個排包打開,裡面是個式個樣的刀:有匕首、肩刀、飛刀、腕刀、腿刀???

步鷹飛快地拿起了一柄其薄如紙的飛刀,將刀伸進傷口處,他的手飛快地動著,鮮血從傷口溢了出來。

燕雙鷹的身體在顫抖著,但他仍然是一聲不吭。

啪的一聲,一個彈頭被挖了出來。燕雙鷹長長地出了口氣。

步鷹的手迅速移到另一個傷口,刀尖又剜了進去。

汗珠劈哩啪啦地從燕雙鷹的臉上落了下來。

步鷹看了他一眼:要是太疼,就喊出來吧。

燕雙鷹一言不發,他的嘴唇已被咬的發紫。步鷹沖身旁的李魁努了努嘴,李魁趕忙拿過了一塊土布,塞到了燕雙鷹的嘴裡。

步鷹的動作非常麻利,不一會兒,另一個彈頭也被取了出來。一旁緊握雙拳的李魁松了口氣。

步鷹:水。

李魁趕忙將手巾蘸濕了水遞了過來,步鷹為燕雙鷹清洗著傷口。

李魁:這小夥子這有股子狠勁,跟他爹一樣。

步鷹看了他一眼:你這兒還有什麼藥?

李魁:都用完了。

步鷹沉吟片刻:你把他的傷口包好,我去弄點藥來。

李魁點了點頭。步鷹轉身走出門去。李魁迅速為燕雙鷹包紮。

11、日、縣城特高課

課長武功坐在桌後,劉大麻子站在桌前。

武功;真是廢物!這麼一點點小事都辦不好!

劉大麻子:課長,燕彪寧死都不肯說出步鷹的下落,我也是沒辦法。

武功:不要說了!我讓你把燕彪帶回來,誰讓你殺了他?

劉大麻子:課長,當時的情形也是迫不得已???

武功:一群飯桶!

劉大麻子滿臉陪笑道:是,是。

正在這時,門開了,一個小隊長走了進來,在武功耳邊說了兩句什麼,武功點了點頭,走出門去。

劉大麻子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12、日、一間陰暗的小屋

一個人站在陰影裡,令人看不見他的臉。門開了,武功走了進來。

那人點頭哈腰地道:課長。

武功:怎麼樣?步鷹露面了嗎?

那人:他到了小白帶嶺。

武功:哦?

那人:千真萬確,喜鵲的消息不會有錯。

武功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就叫做得來全不費功夫。好!這次絕不能讓他跑掉。

13、日、土路上

步鷹策馬飛奔。

馬蹄翻起了塵土。

14、日、路上

日本兵的腳步在飛快地行進著。

15、日、李魁家

燕雙鷹緊閉雙目躺在屋中。猛地,他睜開了雙眼。門砰的一聲打開了,武功帶日本兵沖了進來。

燕雙鷹的身體動了動。

幾個日本兵沖了上來,被武功制止了:不要打草驚蛇。

他四下看了看,小隊長跑進屋裡:課長,步鷹不在這裡。

武功點了點頭,他走到燕雙鷹身邊,檢看了一下燕雙鷹的傷口,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16、日、李魁家門外

李魁背著一袋子包穀面快步走進院子,忽然,他放慢了腳步,似乎覺察到了什麼。他放下麵粉,四下看著。周圍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李魁笑著搖了搖頭,扛起麵粉,快步來到屋門前,四下望瞭望了,伸出手推開門,走了進去,他放下肩上的面袋,猛地,身後傳來咣鐺一聲,他大吃一驚,趕忙扭回頭,屋門關上了,一隻手從旁邊飛快地伸了過來,狠狠地捂住了李魁的嘴,將他的驚叫堵了回去。

一枝駁殼槍頂在了他的腦門上,李魁驚恐地望著這一切。

17、日、嶺後的一個洞口

這是一個不大的洞口,不知通向哪兒,洞兩側長著幾顆松樹。遠處一個人影一閃,四下望瞭望,周圍空無一人,影子飛快地來到洞口,這時我才看清,來人正是步鷹。

他迅速地從背後掏出了一盤繩索,伸手將身旁的一顆松樹的樹枝拉了下來,將繩索拴在了樹枝上,打了個活扣。

而後從腰間拔出匕首,在另一顆樹上砍下了一根碩大的樹枝,他的匕首在枝頭飛快地砍削著,不一會兒,枝頭已經變得尖利無比。他將繩索的另一端拴在大樹枝的尾端,尖頭朝下,將樹枝懸吊在洞口上方,繩索的露出部份搭在大松樹離近洞口的樹枝上。

他上下看了看,而後迅速從腰間掏出了一個小鐵盒子,鐵盒的側部有一圓孔,裡面伸出一條長長的細線。步鷹蹲下身將小鐵盒安放在洞旁,輕輕地拽起細線,將線拴在一根枯枝上,將枯枝放在洞前正中,又從身旁揀起了一堆松枝和松針,輕輕地蓋在枯枝上。

他抬起頭看了看天光,動作更加迅速,他從旁邊撿起了七八根小樹枝,用匕首將樹枝削尖,做成弩箭的模樣,將身旁的亂草蓋在小鐵盒上,將削尖的樹枝輕輕地放在上面。

他站起身來,四下看了看,沒有露出破綻的地方,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18、日、村裡

日本兵呈散狀埋伏在李魁家門口的草垛後。武功和小隊長藏身在一個離大門最近的草垛後面。

小隊長四下望著:課長,怎麼還沒有動靜?

武功:不要著急,他一定會來的。

正說話間,遠處傳來一真急促的馬蹄聲。武功沖隱蔽的日本兵們一揮手:來了!

遠處,一匹白馬飛弛而至,在李魁家門口停住了腳步,發出一聲長嘶。

武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側耳傾聽著,可是除了馬蹄聲外沒有任何別的聲響。

武功忍不住探出頭去,只見白馬在門前徘徊著,馬上空無一人。武功愣住了,身旁的小隊長問道:怎麼回事?

武功搖了搖頭。

小隊長:我去看看。

武功一把拽住了他;不要去,他很可能就在後面。再等一等。

19、日、另一個草 垛後

一個日本兵緊張地向外望著,遠處,白馬在不停地噴著響鼻,日本兵滿臉狐疑之色。忽然,他聽到身後傳來一真細細地喘息聲。

他驚呆了,緩緩回過頭。步鷹正站在他的身後沖他微笑。日本兵的驚恐已經到了極致,他張大了嘴,剛要喊叫,步鷹雙手托住他的頭輕輕一扭,喀喇一聲輕響,日本兵的頭耷拉下來,身子軟倒下去。步鷹用身體將他靠住,雙肩一用力將屍體馱了起來。

20、日、門前草垛後

小隊長緊張地道:課長,情況不對呀,出去看看吧。

武功點了點頭,二人拔出槍輕輕地走了出去,他們一下子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遠處的一顆松樹上,掛著一個人,他的大頭沖下,腳被繩索拴著,隨風來回晃當。正是埋伏在草垛後的日本兵。

武功大驚失色,扯著脖子喊道:快!他在那兒!

埋伏在草垛後的日本兵們一擁而出,向松樹跑去。

21、日、李魁家裡

燕雙鷹仍舊躺在門板上,李魁被反綁了雙手,塞住嘴。兩個日本特工在屋裡緊張地等待著。

猛地,外面亂了起來,李魁扭過頭,向外看去。兩個日本特工快步來到門前,透過門縫向外望去。砰的一聲巨響,他們身後的窗戶被撞的飛了出去,一個人飛進屋來,兩個日本特工大驚,趕忙扭回身,那人就地滾翻,兩支亮銀二十響已在手中,“啪啪”兩聲槍響,二人倒在血泊中。

22、日、大松樹旁

日本兵們七手八腳地將屍體放了下來。小隊長帶著其他人搜索著。

武功氣的臉色鐵青,狂吼道:搜!給我搜!把地翻過來,也要把他給我找到!

猛地,李魁家的方向傳來兩聲槍響。

武功愣住了,猛地他醒悟了過來:快!快回去!我們上當了!

23、日、李魁家

步鷹迅速地將李魁的綁繩解開。

李魁驚魂未定地道:三哥,怎麼辦?

步鷹將手指放在嘴邊,輕輕地噓了一聲:來幫忙。

李魁趕忙跑了過來,將燕雙鷹放在了步鷹的背上。

24、日、院門口

武功帶著日本兵悄悄地掩到了院門口,他四下望瞭望,周圍出奇地寧靜,屋門緊閉著,房裡沒有一點聲響。

武功沖身後的小隊長揮了揮手,小隊長迅速來到門前,側耳聽了聽裡面的動靜,後面的日本兵端起槍,做好了準備。小隊長看了武功一眼,武功點了點頭,小隊長飛起一腳將門踹開。

隨著“轟隆”一聲巨響,院內刹時間火光沖天,小隊長的身體被炸藥炸得飛出了七八米,兩扇門板呼嘯著從天而降,日本兵們驚叫著伏在了地上。

武功爬到小隊長身邊,小隊長已經被炸的血肉模糊。武功深深地吸了口氣,猛地站起身來狂吼道:給我沖!

說著,率先沖進屋裡。

屋裡空空蕩蕩,除了兩具日本特工的屍體外,一個人影也沒有,武功呆愣在當地。

忽然一個日本兵喊道:課長,這有個地洞!

武功趕忙跑了過去,只見一塊石板橫放在一旁,露出了一個地洞,洞旁還扔著一個帶血的包袱。

武功叫道:他們下地道了,給我追!

他第一個跳進了地洞,日本兵們跟著他一個接一個地跳下了去。

屋中恢復了寂靜。吱呀一聲,靠牆擺放的大木箱蓋打開了,步鷹縱身跳了出來,他大步走到一個暗櫥前,打開了櫥門,李魁背著燕雙鷹躲在裡面,步鷹沖二人揮了揮手,三人快步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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