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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才是亦舒女郎的正確衣品

前天寫了馬伊琍在《我的前半生》中的表演, 收到很多網友留言說, 馬伊琍的打扮不“亦舒”,

我在文章裡寫了馬伊琍穿著華服, 的確,

馬伊琍在劇中實打實穿了3.1 Phillip Lim這樣的品牌,

這劇裡靳東也是D&G、LV隨便穿, 從時尚品牌的角度來說, 大家都是到了位的。

但發出去以後也有很多網友回饋, 說馬伊琍的穿法哪裡對得起片頭上寫的原作亦舒?

這個鍋應該由片子的服裝設計背一背, 靳東和女二袁泉是有自己的服裝設計的, 馬伊琍卻沒有被安排到。

不過這麼一說, 我倒覺察出了一點不對勁——雖說很多人把亦舒劃到言情的範疇,

但我讀書的時候是從倪匡的衛斯理看到過亦舒的喜寶玫瑰的,

然後發現亦舒以前做過娛記, 在《明報》做電影雜誌採訪和編輯等工作。 她甚至還寫過自己17歲暑假入報館的“自述”, 化成了一本《女記者手記》。

正是因為她自己出身優渥, 又在年少時見識過娛樂圈的五光十色, 所以她後來的小說裡很多都有女明星們的影子, 這對我曾經八卦舊時港圈秘聞很有裨益——換句話說, 從八十年代的香港女明星那裡來的穿搭, 是自成一套都市風味的。

但亦舒的品味的確不是現下女明星們街拍走紅毯式的褶皺花紋啦,

高領黃毛衣配背心外套啦,

甚至是紅大衣配綠高領毛衣+同色闊腿褲這樣的搭配。

不如從亦舒的描寫和影視化作品中,看看什麼才是亦舒女郎的正確方式

來看一下原文裡,子君還在闊太太時的衣著觀念:

我挑了兩條開司米呢長褲,讓店員替我把褲腳釘起。

姜太太搭訕說:“要買就挑時髦些的。”

我笑著搖搖頭,“我是古老人,不喜款式。”有款式的衣服不大方。

姜太太自己在試穿燈籠袖。

我開出支票,約好售貨員下星期取衣服。

開司米就是山羊絨,而且子君不喜歡有款式的衣服(比如上面圖裡那些誇張的燈籠袖之類的),我找了找,感覺小說裡的子君審美應該是這樣↓

後來離婚之後也有一段外貌描寫,

“我舅舅說:那秀麗的女子,果真是小安的媽媽?”

我心一動,低下頭,愧意地望自己:頭髮隨意編條辮子、白襯衫、黑褲子。哪裡會有人欣賞我?

感覺又可能是這種↓

何況原文裡還有“我穿著新買的一套白色洋裝。白皮鞋踩到水中,有痛快的感覺,一種浪費,豪華的奢侈,犧牲得起,有何相干。”

感覺子君應該是不會拎著小羊皮底的鞋對好朋友的男朋友說,我的小羊皮底鞋六千多塊,泡水會壞掉。

這個話應該是郭敬明說的才對。

不過由於電視劇對亦舒的原著改編不少,年代也相差了幾十年,所以羅子君的人設和衣品亦和原著有所不同

我覺得前幾集的這種穿衣風格可能是為了和羅子君重回職場之後的“變身”做對比,前期這種雖然每件都價值不菲,但是看起來不夠幹練時尚的衣品,可能是羅子君長期做家庭主婦與大環境脫節的結果。

看預告,到了羅子君“重生”之後殺回職場,她的衣品和前期判若兩人,深色風衣+素色內搭,幹練的短髮,眼神也變得更自信。

和前期花枝招展的撞色搭配相比,這才是亦舒女郎應該有的樣子。

總之,亦舒的品味是簡約又高級的,自成一格。亦舒不是顧裡。

這麼說,是有依據的,一向愛穿的時髦精黃偉文,在2006年的時候寫過兩篇專欄,其中一篇叫做《亦舒衣櫃》,

在裡面黃偉文寫,亦舒作品看到後面,女主不管是誰、叫什麼,有什麼樣的性格,都是白T恤+卡其褲,最多褲子可以變成深藍,這是亦舒的終極審美觀。

雖然黃偉文沒有像林夕一樣,用亦舒的書名寫滿一整張專輯(同樣是2006年出版、楊千嬅的《Unlimited》就是),但歪門卻自己研究過亦舒那些白T恤、卡其褲的女角們應該穿什麼款式、大概應該是什麼牌子。

黃偉文那篇文有配圖,說自己作為粉絲假設,應該是Jil Sander那樣,但現實中只有張小嫻這麼穿過,

我想他應該是說的這時候↓

黃偉文又附圖,說按照作者的口吻來想,應該是Club Monaco。

品牌對不對,亦舒是從來沒說過,但她倒是有提過一些牌子。

像是《喜寶》裡她有提過華倫天奴:

我記得她大姊姊叫聰憩。二十七八歲的少婦,非常精明樣子,端莊,時髦。白色絲襯衫,一串檀香木珠子,金手錶,一條腰頭打沼的黑色諒皮褲子,黑色細跟鞋子,他們一家穿戴考究得這麼厲害,好不叫人驚異。

聰慧悄聲說:“她那條褲子是華倫天奴,銀行經理一個月的薪水。”

感覺應該是這樣↓

這個富家女說過好多很衝擊我幼小心靈的話,包括“爹很寵媽媽,媽媽的珠寶都是辜青斯基的。”喜寶詫異:“卡地亞的不好嗎?”聰慧笑:“那是暴發戶的珠寶店,暴發戶只懂得卡地亞。”

這個Kutchinsky源自波蘭,但一直在英國開店,寫大概是因為亦舒早年間是在英國留學,但這個品牌1991年被倫敦的Hilton Jewelers公司收購。之後kutchinsky只在拍賣會上才難得一見。

《我的前半生》這次袁泉的穿著倒是頗受好評,因為很多人覺得簡單清爽有范兒,

原作裡唐晶也是個追求時尚品牌的女郎:

“太熱鬧了。”唐晶叉著腰,吊著眼梢大罵,“你們耍花槍,請回家去,你們要男歡女愛,也請回家去,竟跑到這裡來殺野,惹起老娘的火,連你十八代祖宗都揍,豈止打你這個八婆?滾滾滾!”她激動地揮舞著手中的鱷魚皮手袋。

陳老太拖著丈夫便打樓梯處撤退,電梯也不搭了。

我大覺痛快,開了門,咱們三個女性癱瘓在沙發上。

唐晶猶自悻悻,“他媽的,虎落平陽被犬欺。我這只皮包還是喧默斯的,時值一萬八千元,用來打街市婆,真正暴殄天物。”

喧默斯就是愛馬仕,這樣想來突然腦海中蹦出一個形象,手握一打鱷魚皮愛馬仕的甘比,自然是敢拿這個包來打街市婆的。

《尋找家明》中家明形容璉黛:“她看上去很高貴,很鎮靜,穿一件白色T恤,袖口邊上繡著藍色的字樣:芝韻詩。芝韻詩,一邊把價目也拼了出來。”

芝韻詩就是紀梵希,高貴冷靜的AB倒是穿過很多身這樣的打扮,

只是這幾年的爆款紀梵希,都被郭德綱給帶跑了。

說首飾,亦舒喜歡寫大家戴勞力士,她曾經登過一則《尋找家明》,就寫到了金色勞力士,

“家明他不是廣東人,當然。實在不能決定他將在何處賺錢,但是他最好多賺一點,或者他有一個富有的父親。

他住在一間古老大屋裡面,早晨一邊聽柴可夫斯基的鋼琴協奏曲一邊喝西柚汁。

上班的時候他穿白襯衫灰領帶黑西裝巴厘瑞士鞋。

下班的時候米色嘉巴甸或是深藍牛仔褲球鞋。

他不抽煙。他不喝酒。

最喜愛的飲料是雲尼拉霜淇淋蘇打。

他吃得很簡單很乾淨。

呵他的袋表是康斯丹唐,手錶是金勞蠔式。

他開黑色的摩根。

他只用藥水肥皂,不用男性古龍水,白色毛巾。

他有一隻公事包,黑色的,牌子還不能決定,已經用舊了。”

他用地球牌白金鋼筆。——天,多麼大的樂趣,簡直說不完呢。”

亦舒還寫過,“我們還年輕,事業剛開頭,將來會得漸入佳境,屆時帶她去買十萬元姬仙蒂婀的內衣。”姬仙蒂婀就是Dior,不知道Dior家什麼內衣得賣十萬塊,但她筆下的女子總是喜歡穿Dior的禮服,關於亦舒筆下的禮服,黃偉文也寫過。

不過在這篇裡,黃偉文著重寫的都是Vera Wang,他說亦舒的晚裝概念都是白襯衫卡其褲精神的晚裝版,換言之簡潔仍是奧義。

亦舒小說被搬上過好幾次螢幕,當中不少穿法就如她筆下所寫一般。

我們盤點上世紀港星之美時總喜歡說張曼玉和鐘楚紅這部《流金歲月》,這部原作就是亦舒。

在這部裡,楊凡導演倒是把亦舒女郎的穿著描繪得很好,白襯衫和黑褲子↓

白襯衫與卡其褲子↓

包括簡潔的黑色禮服,都是亦舒筆下的極簡審美。

鐘楚紅和張曼玉並坐的另一張圖,兩個成熟都會女性的風格,不就是大家推崇的港女味道?

據說這部裡面的蔣南孫,就是徐克夫人施南生,凜然清朗,生得漂亮,活得漂亮,能把白襯衫卡其褲穿得顛倒眾生。她是經濟和精神雙重獨立的女性,辜負什麼都不能辜負工作辜負自己。

亦舒寫施南生的時候說,“南生並不一定穿精品,有時也白襪子與繽紛涼鞋。配得好,選的適合她,明顯的是她在穿衣裳,沒有可能是衣裳穿她,顏色不定,鞋子高矮也不定,變幻多端,但是相信我,如果她在那裡,你一定見得到她。她是我所知唯一不穿胸罩但自由自在的香港女郎。”

我回頭去找施南生的圖,發現這不就是亦舒筆下的打扮?

施南生經常和張國榮同框,有一張相裡,施南生白色襯衣配黑色西褲,灰色風衣走起路來灑灑脫脫,女強人的內裡不需多說。

施南生上《志雲飯局》說張國榮也是講穿衣,衣櫃如何如何排列,

這樣兩個投契的好朋友,是可以穿得相似、大大方方咬耳朵的。

張曼玉還演過一部亦舒小說,叫《玫瑰的故事》,當中打扮也是簡潔的,

亦舒說過,“最愛張曼玉,模樣好,白晰得離奇,一頭好頭髮,小小眼睛,厚腫小嘴巴,體格無瑕可擊,笑起來如純潔兔寶寶,無論穿什麼戴什麼古怪東西,仍然可愛活潑,據說皮膚吹彈得破,沒話說。曾幾何時,青霞已升為姐級,小妹妹們如潮水湧至。”

這部裡面的張曼玉的確仍有兔牙。

但很多人卻說,黃玫瑰的原型是鐘鎮濤的前妻章小蕙。

亦舒說過她,

她有一股罕見的嫵媚,獨樹一幟,大家無論怎樣打扮,都是一堆Cute kids,她有味道,是時髦潮流以外一個等級。真奇怪,時下流行什麼,全體與她無關,她自有一套。

人人露臍著喇叭褲,她穿Bias cut雪紡裙。個個減肥瘦得胃貼背,她豐碩如水蜜桃。別人的店面裝修數百萬,她在家抬了一盞古董水晶燈裝上就開始營業,也是,裝修費用始終轉嫁在客人頭上,不如大家省下。她一手帶起潮流的名貴凱斯咪圍巾疊得山那樣高,像人家百貨公司賣浴巾那樣。

原來,你要真正走在潮流之前,就得放棄潮流。

因為章小蕙本身就是個時尚精,她上雜誌,十有九回都是因為買買買。

連她不買也能成新聞。

但她的確有資格美得活色生香,請看鐘鎮濤和她在一起時,真是燦若春花。

甚至當年,兩個人還有CP粉的。

因為她出身就家境優越,

章小蕙自己也寫專欄,說“假如輪到自己在家裡款待大家High Tea,會以自己收集多年的二十多本每季Chanel目錄和雜誌專輯招待好友,三數女孩子圍在一起邊吃Amigo的Napoleon蛋糕邊看得津津有味,如癡如醉。 ”

很多年後,她也有和老佛爺的親切合影。

許多人說,章小蕙長得這麼媚俗,哪裡都要露胸的,怎麼會?

但亦舒就欣賞她那肉彈身材配雪紡裙的嫵媚。

而且她眼光不錯,當年離婚欠債不是因為她買衫,而是因為她和鐘鎮濤一起炒樓失敗,但03年她還債的時候,是直接出掉了之前買的舊包舊衫,

當然章小蕙和亦舒關係也不錯,章小蕙寫過亦舒,說:

十三年前第一次看見亦舒在海運大廈的Patricia Roberts毛線店,最愛坐在店中小矮桌旁翻看那些色彩繽紛的毛衣書籍,再從毛線架上依書配料。對打毛線一竅不通,可憐的店主,哪裡跑來一個這麼多問題的顧客,只得坐在人家店裡一大堆問題逐一發問。有次一抬頭,看見一大把鬈髮,發質兩旁卷成麻花的女士,羡慕起來,只見女仕一轉身,原來是作家亦舒(從明周看過她的專訪),興奮得想大叫,又怕嚇著打擾她,只好低頭跟桌上一大埋毛線繼續糾纏。

兩年後,懷著“毛豆”參加港臺唱片晚會,發現亦舒正坐在鄰桌,自己頒獎上臺領取獎項後(最佳唱片封套獎),頭號偶像竟俏皮地轉頭向自己單眼“恭賀”,馬上上前自我介紹,接著請偶像替下月將要出生的兒子出名,就這樣開始了大家的友誼。

跟亦舒聊天真好玩,大家搶著說話,話題之多,速度之快,旁人聽著會以為是錄音帶fast forward的聲音。從男歡女愛、歐洲貴族,社八卦話題,時裝潮流,Morgan跑車、Tina Chow、Fortuny Gowns、BBC紀錄片、純美術,兒童書或Peynet娃娃等。絕少遇上興趣那麼廣泛,那麼有趣的同道中人。大家樣是是刁鑽現代都市絕種Romantic,(不是長卷髮穿著著厘士衣裳的Romantic)做事隨心即與,不太刻意去表白解釋。

亦舒在小說《眾裡尋他》裡面塑造的“鄧融”,被普遍認為是以鄧文迪為原型。

小說裡的鄧融(柏太太) “華裔美藉,廿六歲,國際傳媒钜子艾薩柏爾曼第三任妻子。兩人育有二女,現居紐約長島,鄧女士聲稱祖籍上海,但是該市並無她戶口, 又自稱在師範學院畢業,但該校並無鄧女士入讀記錄,鄧是神秘人物,現擁有財產達美金七億以上。

而小說中的鄧女士,勤奮、努力、不斷向上提升自己,這些品質都是亦舒一直在書中不斷地宣揚的女性精神。

“我的秘訣是‘做好它’。在快餐廳洗廁所,也是一項勞動服務,不怕做,做得乾淨,領班眼睛雪亮,便推薦我做廚房。千萬不要高不成低不就,嘴巴無敵,手腳無力。”

關詠荷也演過亦舒的小說《星之碎片》,這部小說是由招振強導演的劇情電影,片名也改成了《情在亦舒 星之碎片》,關詠荷在裡面扮演朱明。

小說裡的朱明讓男主角一見鍾情。

她套了一件男裝羊毛衫,暗色的,似乎多時未經洗滌,穿一條牛仔褲,她是中國人,但是與外國女孩子一般的豐碩,或有過之,因為骨骼小的緣故,我覺得她是這麼的肉感,手臂是手臂,腰是腰,非常健美的胸部,一頭長卷髮,直垂到腰間,糾纏不清的樣子,只有一張臉是乾淨的,她有一張很天真的臉。圓眼睛、厚嘴唇、濃眉毛,她給我一種原始的、大地的感覺。

渣畫質,拉近看娥姐還是非常美麗的。

未婚妻琪琪批判朱明的穿著,男主角還為朱明說話。

琪琪說:“是的,她很漂亮,但是她似很不修邊幅,她如果打扮得整齊點的話……” 我打斷琪琪,我說:“有些人非要那樣才算是美麗的,她有她的氣質,她有她的味道,自然而然會有懂得欣賞她的人,何必隨波逐流!”

而招振強導演的另一部劇情電影《情在亦舒 珍珠》則是由翁虹主演。

亦舒筆下的珍珠則是一個乖巧的女孩子。

我在表姊家中看見她,我喜歡她是因為她沒有燙頭髮,她穿一套白色絲的衣服,她穿小巧的涼鞋。

珍珠並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乖,非但如此,她還相當的有想法。

她看看我,她的眼睛又圓又大而且有一種說不出由亮光炯炯的看看我。“彼得,如果你要找聽話的會笑會說會撒嬌的洋娃娃,滿街都是。你不必到這裡來,我只會辯白我做人的態度,我不需要你救我的靈魂,真的不需要,你可以現在就走。”她說。

翁虹在這部電影裡的穿搭溫柔中見個性

邵氏女星何莉莉也是亦舒欣賞的女人

何莉莉著名的眼線貓眼和濃密秀髮,都是那年代的華麗招牌,

搜索何莉莉,一定會找到很多她穿貂的照片,

亦舒寫過她,說:

一日莉莉拍罷《大盜歌王》,下樓來講笑,講及她的服裝事件。莉莉的服裝當真非同小可,青天花板高的入牆壁櫃,掛滿了好幾櫃,但是她還是在衣服上動腦筋。

她有了五六件貂皮,但是還在講她在太子行看到的一件白貂皮斗篷。

她笑著形容,“那件白貂皮,使去年整個加拿大皮革比賽中得首獎的,美得不得了……”

我們都朝她瞪眼,“何媽媽已經說你太浪費了,何媽媽什麼都告訴我們的,你當心。”

莉莉叫起來了,“我可沒辦法呀!我就是喜歡穿,唉,要是衣裳有知就好了,曉得我這麼喜愛它們,也許會自動走過來也說不定,這就不用我花錢去買了,”她講著自己先笑開了,“可惜它們無知無識的。”這就是莉莉。

看何莉莉的老照片,她的確喜歡穿貂,到老也是。有粉絲開玩笑說不知道《白狐狸》那個喜歡白狐狸毛皮的女明星,是不是何莉莉。

反倒是到老了,穿得更像我們慣常理解的亦舒。

這位何莉莉倒是另一種亦舒典範——從女明星嫁人後改成何琍琍,媒體一度說她是有大婆風範,看透男女關係,

但她就是有能力搖身一變,自己做餐飲,搞得有聲有色。

此時依舊愛穿貂↓

還有一位是周天娜,亦舒說“數年前在半島大堂見到周天娜,驚豔驚到下巴要跌下來,靈魂好不容易歸竅,拍拍胸口說:幸虧咱們有林青霞。”因為周天娜是日美混血,不是中國人。

很多人都說亦舒小說《圓舞》的女主周承鈺原型就是周天娜,有日式的冷豔華美,

但更多的是寬大黑衣束出小腰的摩登,

全身披掛卻不流俗的鋒芒,

熱愛收集名家設計,臨死時發現自己得了愛滋病,於是捐出自己所有收藏安靜等死——這也是亦舒式的果決。

看見周天娜,亦舒拍胸稱幸虧還有林青霞,由此可以看出,林青霞在亦舒眼裡也是大美人。亦舒第一次見到林青霞就驚為天人。

林青霞走出來的時候我上上下下打量她,她也肯定的在那裡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忽然之間就覺得不枉此行,從此拜倒裙下,作為不貳之臣,她的漂亮不在五官之間,而是一切皆盡善盡美,連鬢腳、耳珠、眉毛、牙齒、手指、肩膀,甚至是雙腳與腳趾,都無瑕可擊。

亦舒稱林青霞“美的真要命”,還說她是自己所見女子中最美的一個。現在常常誇讚一個女人“美而不自知”,早被亦舒用來形容林大美人了。

現在流行的闊腿褲,林青霞40年前早已穿過。

雖熱亦舒並不推崇林青霞的穿著,還說林大美人有時候喜歡亂穿衣服,亦舒說:“林青霞就差,她整個人緊張過度,穿衣服也如此,沒有鬆馳感。水準不劃一,有時非常的好,有時差極。 林青霞為了這很不服氣,有一次說 :“連孫家雯都說我穿得不錯,偏你說不好。”

雖熱亦舒有時覺得林青霞的穿搭不好,但是亦舒小說所推崇的真正有氣質的淑女代表肯定就是林青霞了,60歲林青霞和年輕時一樣美好,一襲紅裙,風華絕代。

至於“沒有很多很多愛,就要有很多很多錢”的喜寶,有不少人猜是李嘉欣作原型,今天看來喜寶的經歷更像是梁洛施,只不過這個人物誕生于梁洛施之前。更多的人認為《印度墨》中的中葡混血兒劉印子才是以李嘉欣為原型。

《喜寶》這部小說改編過電影,黎燕珊演來效果一般,但穿著也都盡數做到亦舒風格。

她的《胭脂》 被搬上銀幕,女主蘇明明一頭長髮,穿灰色格紋西裝,配白色襯衫,

平日裡也是白色襯衫配西裝褲,很有我們現在的80年代懷古腔調。

即使是片中人的晚裝,也是極簡小黑裙,沒有多的配飾和累贅。

《朝花夕拾》女主找了夏文汐,這部劇照不多,但卡其露臂上衣加幹練短髮,不也是亦舒喜歡的自強女主風味?

亦舒的小說受人推崇,林夕黃偉文都是她的粉絲,娛樂圈中的也不在少數,她的文三觀跟現在不一定吻合,卻因為經歷過黃金年代的繁榮而變得文筆洗練、審美超前。

如今有港圈情懷的人心中,亦舒的文和曾經的港片、港樂一起,形成了恒久的記憶,自成一套體系,那是幹練、職業、自強的味道,換言之就是我們一直追求的港女風味。

如果走味了,的確就很難亦舒了。

但亦舒的品味的確不是現下女明星們街拍走紅毯式的褶皺花紋啦,

高領黃毛衣配背心外套啦,

甚至是紅大衣配綠高領毛衣+同色闊腿褲這樣的搭配。

不如從亦舒的描寫和影視化作品中,看看什麼才是亦舒女郎的正確方式

來看一下原文裡,子君還在闊太太時的衣著觀念:

我挑了兩條開司米呢長褲,讓店員替我把褲腳釘起。

姜太太搭訕說:“要買就挑時髦些的。”

我笑著搖搖頭,“我是古老人,不喜款式。”有款式的衣服不大方。

姜太太自己在試穿燈籠袖。

我開出支票,約好售貨員下星期取衣服。

開司米就是山羊絨,而且子君不喜歡有款式的衣服(比如上面圖裡那些誇張的燈籠袖之類的),我找了找,感覺小說裡的子君審美應該是這樣↓

後來離婚之後也有一段外貌描寫,

“我舅舅說:那秀麗的女子,果真是小安的媽媽?”

我心一動,低下頭,愧意地望自己:頭髮隨意編條辮子、白襯衫、黑褲子。哪裡會有人欣賞我?

感覺又可能是這種↓

何況原文裡還有“我穿著新買的一套白色洋裝。白皮鞋踩到水中,有痛快的感覺,一種浪費,豪華的奢侈,犧牲得起,有何相干。”

感覺子君應該是不會拎著小羊皮底的鞋對好朋友的男朋友說,我的小羊皮底鞋六千多塊,泡水會壞掉。

這個話應該是郭敬明說的才對。

不過由於電視劇對亦舒的原著改編不少,年代也相差了幾十年,所以羅子君的人設和衣品亦和原著有所不同

我覺得前幾集的這種穿衣風格可能是為了和羅子君重回職場之後的“變身”做對比,前期這種雖然每件都價值不菲,但是看起來不夠幹練時尚的衣品,可能是羅子君長期做家庭主婦與大環境脫節的結果。

看預告,到了羅子君“重生”之後殺回職場,她的衣品和前期判若兩人,深色風衣+素色內搭,幹練的短髮,眼神也變得更自信。

和前期花枝招展的撞色搭配相比,這才是亦舒女郎應該有的樣子。

總之,亦舒的品味是簡約又高級的,自成一格。亦舒不是顧裡。

這麼說,是有依據的,一向愛穿的時髦精黃偉文,在2006年的時候寫過兩篇專欄,其中一篇叫做《亦舒衣櫃》,

在裡面黃偉文寫,亦舒作品看到後面,女主不管是誰、叫什麼,有什麼樣的性格,都是白T恤+卡其褲,最多褲子可以變成深藍,這是亦舒的終極審美觀。

雖然黃偉文沒有像林夕一樣,用亦舒的書名寫滿一整張專輯(同樣是2006年出版、楊千嬅的《Unlimited》就是),但歪門卻自己研究過亦舒那些白T恤、卡其褲的女角們應該穿什麼款式、大概應該是什麼牌子。

黃偉文那篇文有配圖,說自己作為粉絲假設,應該是Jil Sander那樣,但現實中只有張小嫻這麼穿過,

我想他應該是說的這時候↓

黃偉文又附圖,說按照作者的口吻來想,應該是Club Monaco。

品牌對不對,亦舒是從來沒說過,但她倒是有提過一些牌子。

像是《喜寶》裡她有提過華倫天奴:

我記得她大姊姊叫聰憩。二十七八歲的少婦,非常精明樣子,端莊,時髦。白色絲襯衫,一串檀香木珠子,金手錶,一條腰頭打沼的黑色諒皮褲子,黑色細跟鞋子,他們一家穿戴考究得這麼厲害,好不叫人驚異。

聰慧悄聲說:“她那條褲子是華倫天奴,銀行經理一個月的薪水。”

感覺應該是這樣↓

這個富家女說過好多很衝擊我幼小心靈的話,包括“爹很寵媽媽,媽媽的珠寶都是辜青斯基的。”喜寶詫異:“卡地亞的不好嗎?”聰慧笑:“那是暴發戶的珠寶店,暴發戶只懂得卡地亞。”

這個Kutchinsky源自波蘭,但一直在英國開店,寫大概是因為亦舒早年間是在英國留學,但這個品牌1991年被倫敦的Hilton Jewelers公司收購。之後kutchinsky只在拍賣會上才難得一見。

《我的前半生》這次袁泉的穿著倒是頗受好評,因為很多人覺得簡單清爽有范兒,

原作裡唐晶也是個追求時尚品牌的女郎:

“太熱鬧了。”唐晶叉著腰,吊著眼梢大罵,“你們耍花槍,請回家去,你們要男歡女愛,也請回家去,竟跑到這裡來殺野,惹起老娘的火,連你十八代祖宗都揍,豈止打你這個八婆?滾滾滾!”她激動地揮舞著手中的鱷魚皮手袋。

陳老太拖著丈夫便打樓梯處撤退,電梯也不搭了。

我大覺痛快,開了門,咱們三個女性癱瘓在沙發上。

唐晶猶自悻悻,“他媽的,虎落平陽被犬欺。我這只皮包還是喧默斯的,時值一萬八千元,用來打街市婆,真正暴殄天物。”

喧默斯就是愛馬仕,這樣想來突然腦海中蹦出一個形象,手握一打鱷魚皮愛馬仕的甘比,自然是敢拿這個包來打街市婆的。

《尋找家明》中家明形容璉黛:“她看上去很高貴,很鎮靜,穿一件白色T恤,袖口邊上繡著藍色的字樣:芝韻詩。芝韻詩,一邊把價目也拼了出來。”

芝韻詩就是紀梵希,高貴冷靜的AB倒是穿過很多身這樣的打扮,

只是這幾年的爆款紀梵希,都被郭德綱給帶跑了。

說首飾,亦舒喜歡寫大家戴勞力士,她曾經登過一則《尋找家明》,就寫到了金色勞力士,

“家明他不是廣東人,當然。實在不能決定他將在何處賺錢,但是他最好多賺一點,或者他有一個富有的父親。

他住在一間古老大屋裡面,早晨一邊聽柴可夫斯基的鋼琴協奏曲一邊喝西柚汁。

上班的時候他穿白襯衫灰領帶黑西裝巴厘瑞士鞋。

下班的時候米色嘉巴甸或是深藍牛仔褲球鞋。

他不抽煙。他不喝酒。

最喜愛的飲料是雲尼拉霜淇淋蘇打。

他吃得很簡單很乾淨。

呵他的袋表是康斯丹唐,手錶是金勞蠔式。

他開黑色的摩根。

他只用藥水肥皂,不用男性古龍水,白色毛巾。

他有一隻公事包,黑色的,牌子還不能決定,已經用舊了。”

他用地球牌白金鋼筆。——天,多麼大的樂趣,簡直說不完呢。”

亦舒還寫過,“我們還年輕,事業剛開頭,將來會得漸入佳境,屆時帶她去買十萬元姬仙蒂婀的內衣。”姬仙蒂婀就是Dior,不知道Dior家什麼內衣得賣十萬塊,但她筆下的女子總是喜歡穿Dior的禮服,關於亦舒筆下的禮服,黃偉文也寫過。

不過在這篇裡,黃偉文著重寫的都是Vera Wang,他說亦舒的晚裝概念都是白襯衫卡其褲精神的晚裝版,換言之簡潔仍是奧義。

亦舒小說被搬上過好幾次螢幕,當中不少穿法就如她筆下所寫一般。

我們盤點上世紀港星之美時總喜歡說張曼玉和鐘楚紅這部《流金歲月》,這部原作就是亦舒。

在這部裡,楊凡導演倒是把亦舒女郎的穿著描繪得很好,白襯衫和黑褲子↓

白襯衫與卡其褲子↓

包括簡潔的黑色禮服,都是亦舒筆下的極簡審美。

鐘楚紅和張曼玉並坐的另一張圖,兩個成熟都會女性的風格,不就是大家推崇的港女味道?

據說這部裡面的蔣南孫,就是徐克夫人施南生,凜然清朗,生得漂亮,活得漂亮,能把白襯衫卡其褲穿得顛倒眾生。她是經濟和精神雙重獨立的女性,辜負什麼都不能辜負工作辜負自己。

亦舒寫施南生的時候說,“南生並不一定穿精品,有時也白襪子與繽紛涼鞋。配得好,選的適合她,明顯的是她在穿衣裳,沒有可能是衣裳穿她,顏色不定,鞋子高矮也不定,變幻多端,但是相信我,如果她在那裡,你一定見得到她。她是我所知唯一不穿胸罩但自由自在的香港女郎。”

我回頭去找施南生的圖,發現這不就是亦舒筆下的打扮?

施南生經常和張國榮同框,有一張相裡,施南生白色襯衣配黑色西褲,灰色風衣走起路來灑灑脫脫,女強人的內裡不需多說。

施南生上《志雲飯局》說張國榮也是講穿衣,衣櫃如何如何排列,

這樣兩個投契的好朋友,是可以穿得相似、大大方方咬耳朵的。

張曼玉還演過一部亦舒小說,叫《玫瑰的故事》,當中打扮也是簡潔的,

亦舒說過,“最愛張曼玉,模樣好,白晰得離奇,一頭好頭髮,小小眼睛,厚腫小嘴巴,體格無瑕可擊,笑起來如純潔兔寶寶,無論穿什麼戴什麼古怪東西,仍然可愛活潑,據說皮膚吹彈得破,沒話說。曾幾何時,青霞已升為姐級,小妹妹們如潮水湧至。”

這部裡面的張曼玉的確仍有兔牙。

但很多人卻說,黃玫瑰的原型是鐘鎮濤的前妻章小蕙。

亦舒說過她,

她有一股罕見的嫵媚,獨樹一幟,大家無論怎樣打扮,都是一堆Cute kids,她有味道,是時髦潮流以外一個等級。真奇怪,時下流行什麼,全體與她無關,她自有一套。

人人露臍著喇叭褲,她穿Bias cut雪紡裙。個個減肥瘦得胃貼背,她豐碩如水蜜桃。別人的店面裝修數百萬,她在家抬了一盞古董水晶燈裝上就開始營業,也是,裝修費用始終轉嫁在客人頭上,不如大家省下。她一手帶起潮流的名貴凱斯咪圍巾疊得山那樣高,像人家百貨公司賣浴巾那樣。

原來,你要真正走在潮流之前,就得放棄潮流。

因為章小蕙本身就是個時尚精,她上雜誌,十有九回都是因為買買買。

連她不買也能成新聞。

但她的確有資格美得活色生香,請看鐘鎮濤和她在一起時,真是燦若春花。

甚至當年,兩個人還有CP粉的。

因為她出身就家境優越,

章小蕙自己也寫專欄,說“假如輪到自己在家裡款待大家High Tea,會以自己收集多年的二十多本每季Chanel目錄和雜誌專輯招待好友,三數女孩子圍在一起邊吃Amigo的Napoleon蛋糕邊看得津津有味,如癡如醉。 ”

很多年後,她也有和老佛爺的親切合影。

許多人說,章小蕙長得這麼媚俗,哪裡都要露胸的,怎麼會?

但亦舒就欣賞她那肉彈身材配雪紡裙的嫵媚。

而且她眼光不錯,當年離婚欠債不是因為她買衫,而是因為她和鐘鎮濤一起炒樓失敗,但03年她還債的時候,是直接出掉了之前買的舊包舊衫,

當然章小蕙和亦舒關係也不錯,章小蕙寫過亦舒,說:

十三年前第一次看見亦舒在海運大廈的Patricia Roberts毛線店,最愛坐在店中小矮桌旁翻看那些色彩繽紛的毛衣書籍,再從毛線架上依書配料。對打毛線一竅不通,可憐的店主,哪裡跑來一個這麼多問題的顧客,只得坐在人家店裡一大堆問題逐一發問。有次一抬頭,看見一大把鬈髮,發質兩旁卷成麻花的女士,羡慕起來,只見女仕一轉身,原來是作家亦舒(從明周看過她的專訪),興奮得想大叫,又怕嚇著打擾她,只好低頭跟桌上一大埋毛線繼續糾纏。

兩年後,懷著“毛豆”參加港臺唱片晚會,發現亦舒正坐在鄰桌,自己頒獎上臺領取獎項後(最佳唱片封套獎),頭號偶像竟俏皮地轉頭向自己單眼“恭賀”,馬上上前自我介紹,接著請偶像替下月將要出生的兒子出名,就這樣開始了大家的友誼。

跟亦舒聊天真好玩,大家搶著說話,話題之多,速度之快,旁人聽著會以為是錄音帶fast forward的聲音。從男歡女愛、歐洲貴族,社八卦話題,時裝潮流,Morgan跑車、Tina Chow、Fortuny Gowns、BBC紀錄片、純美術,兒童書或Peynet娃娃等。絕少遇上興趣那麼廣泛,那麼有趣的同道中人。大家樣是是刁鑽現代都市絕種Romantic,(不是長卷髮穿著著厘士衣裳的Romantic)做事隨心即與,不太刻意去表白解釋。

亦舒在小說《眾裡尋他》裡面塑造的“鄧融”,被普遍認為是以鄧文迪為原型。

小說裡的鄧融(柏太太) “華裔美藉,廿六歲,國際傳媒钜子艾薩柏爾曼第三任妻子。兩人育有二女,現居紐約長島,鄧女士聲稱祖籍上海,但是該市並無她戶口, 又自稱在師範學院畢業,但該校並無鄧女士入讀記錄,鄧是神秘人物,現擁有財產達美金七億以上。

而小說中的鄧女士,勤奮、努力、不斷向上提升自己,這些品質都是亦舒一直在書中不斷地宣揚的女性精神。

“我的秘訣是‘做好它’。在快餐廳洗廁所,也是一項勞動服務,不怕做,做得乾淨,領班眼睛雪亮,便推薦我做廚房。千萬不要高不成低不就,嘴巴無敵,手腳無力。”

關詠荷也演過亦舒的小說《星之碎片》,這部小說是由招振強導演的劇情電影,片名也改成了《情在亦舒 星之碎片》,關詠荷在裡面扮演朱明。

小說裡的朱明讓男主角一見鍾情。

她套了一件男裝羊毛衫,暗色的,似乎多時未經洗滌,穿一條牛仔褲,她是中國人,但是與外國女孩子一般的豐碩,或有過之,因為骨骼小的緣故,我覺得她是這麼的肉感,手臂是手臂,腰是腰,非常健美的胸部,一頭長卷髮,直垂到腰間,糾纏不清的樣子,只有一張臉是乾淨的,她有一張很天真的臉。圓眼睛、厚嘴唇、濃眉毛,她給我一種原始的、大地的感覺。

渣畫質,拉近看娥姐還是非常美麗的。

未婚妻琪琪批判朱明的穿著,男主角還為朱明說話。

琪琪說:“是的,她很漂亮,但是她似很不修邊幅,她如果打扮得整齊點的話……” 我打斷琪琪,我說:“有些人非要那樣才算是美麗的,她有她的氣質,她有她的味道,自然而然會有懂得欣賞她的人,何必隨波逐流!”

而招振強導演的另一部劇情電影《情在亦舒 珍珠》則是由翁虹主演。

亦舒筆下的珍珠則是一個乖巧的女孩子。

我在表姊家中看見她,我喜歡她是因為她沒有燙頭髮,她穿一套白色絲的衣服,她穿小巧的涼鞋。

珍珠並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乖,非但如此,她還相當的有想法。

她看看我,她的眼睛又圓又大而且有一種說不出由亮光炯炯的看看我。“彼得,如果你要找聽話的會笑會說會撒嬌的洋娃娃,滿街都是。你不必到這裡來,我只會辯白我做人的態度,我不需要你救我的靈魂,真的不需要,你可以現在就走。”她說。

翁虹在這部電影裡的穿搭溫柔中見個性

邵氏女星何莉莉也是亦舒欣賞的女人

何莉莉著名的眼線貓眼和濃密秀髮,都是那年代的華麗招牌,

搜索何莉莉,一定會找到很多她穿貂的照片,

亦舒寫過她,說:

一日莉莉拍罷《大盜歌王》,下樓來講笑,講及她的服裝事件。莉莉的服裝當真非同小可,青天花板高的入牆壁櫃,掛滿了好幾櫃,但是她還是在衣服上動腦筋。

她有了五六件貂皮,但是還在講她在太子行看到的一件白貂皮斗篷。

她笑著形容,“那件白貂皮,使去年整個加拿大皮革比賽中得首獎的,美得不得了……”

我們都朝她瞪眼,“何媽媽已經說你太浪費了,何媽媽什麼都告訴我們的,你當心。”

莉莉叫起來了,“我可沒辦法呀!我就是喜歡穿,唉,要是衣裳有知就好了,曉得我這麼喜愛它們,也許會自動走過來也說不定,這就不用我花錢去買了,”她講著自己先笑開了,“可惜它們無知無識的。”這就是莉莉。

看何莉莉的老照片,她的確喜歡穿貂,到老也是。有粉絲開玩笑說不知道《白狐狸》那個喜歡白狐狸毛皮的女明星,是不是何莉莉。

反倒是到老了,穿得更像我們慣常理解的亦舒。

這位何莉莉倒是另一種亦舒典範——從女明星嫁人後改成何琍琍,媒體一度說她是有大婆風範,看透男女關係,

但她就是有能力搖身一變,自己做餐飲,搞得有聲有色。

此時依舊愛穿貂↓

還有一位是周天娜,亦舒說“數年前在半島大堂見到周天娜,驚豔驚到下巴要跌下來,靈魂好不容易歸竅,拍拍胸口說:幸虧咱們有林青霞。”因為周天娜是日美混血,不是中國人。

很多人都說亦舒小說《圓舞》的女主周承鈺原型就是周天娜,有日式的冷豔華美,

但更多的是寬大黑衣束出小腰的摩登,

全身披掛卻不流俗的鋒芒,

熱愛收集名家設計,臨死時發現自己得了愛滋病,於是捐出自己所有收藏安靜等死——這也是亦舒式的果決。

看見周天娜,亦舒拍胸稱幸虧還有林青霞,由此可以看出,林青霞在亦舒眼裡也是大美人。亦舒第一次見到林青霞就驚為天人。

林青霞走出來的時候我上上下下打量她,她也肯定的在那裡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忽然之間就覺得不枉此行,從此拜倒裙下,作為不貳之臣,她的漂亮不在五官之間,而是一切皆盡善盡美,連鬢腳、耳珠、眉毛、牙齒、手指、肩膀,甚至是雙腳與腳趾,都無瑕可擊。

亦舒稱林青霞“美的真要命”,還說她是自己所見女子中最美的一個。現在常常誇讚一個女人“美而不自知”,早被亦舒用來形容林大美人了。

現在流行的闊腿褲,林青霞40年前早已穿過。

雖熱亦舒並不推崇林青霞的穿著,還說林大美人有時候喜歡亂穿衣服,亦舒說:“林青霞就差,她整個人緊張過度,穿衣服也如此,沒有鬆馳感。水準不劃一,有時非常的好,有時差極。 林青霞為了這很不服氣,有一次說 :“連孫家雯都說我穿得不錯,偏你說不好。”

雖熱亦舒有時覺得林青霞的穿搭不好,但是亦舒小說所推崇的真正有氣質的淑女代表肯定就是林青霞了,60歲林青霞和年輕時一樣美好,一襲紅裙,風華絕代。

至於“沒有很多很多愛,就要有很多很多錢”的喜寶,有不少人猜是李嘉欣作原型,今天看來喜寶的經歷更像是梁洛施,只不過這個人物誕生于梁洛施之前。更多的人認為《印度墨》中的中葡混血兒劉印子才是以李嘉欣為原型。

《喜寶》這部小說改編過電影,黎燕珊演來效果一般,但穿著也都盡數做到亦舒風格。

她的《胭脂》 被搬上銀幕,女主蘇明明一頭長髮,穿灰色格紋西裝,配白色襯衫,

平日裡也是白色襯衫配西裝褲,很有我們現在的80年代懷古腔調。

即使是片中人的晚裝,也是極簡小黑裙,沒有多的配飾和累贅。

《朝花夕拾》女主找了夏文汐,這部劇照不多,但卡其露臂上衣加幹練短髮,不也是亦舒喜歡的自強女主風味?

亦舒的小說受人推崇,林夕黃偉文都是她的粉絲,娛樂圈中的也不在少數,她的文三觀跟現在不一定吻合,卻因為經歷過黃金年代的繁榮而變得文筆洗練、審美超前。

如今有港圈情懷的人心中,亦舒的文和曾經的港片、港樂一起,形成了恒久的記憶,自成一套體系,那是幹練、職業、自強的味道,換言之就是我們一直追求的港女風味。

如果走味了,的確就很難亦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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