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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小說:一部發生在陝西的畸戀故事,連載7、8、9

第1、2、3章:一部發生在陝西的真實畸戀故事, 原創小說《斷袖》

第4、5、6章:一部發生在陝西的真實畸戀故事, 原創小說《斷袖》

原創小說《斷袖》

【斷袖】連載7、中考成績放榜那天, 正逢縣城的集市。 我給父親在棺木店打下手, 聽人說成績公佈了, 於是便四處找固定電話查詢。 店老闆娘是個熱心腸的河南女人, 她很大方地把那部蓋著枕巾的紅色步步高電話借給我。 我心生感激, 鞠躬謝過之後, 趕緊撥通了成績查詢號碼。 父親停了手裡的電鋸活兒, 蹲坐在一扇棺材蓋上, 非常有儀式感地等著我傳達消息。

不幸的是, 我的成績並不如願。 僅僅高過中專線十幾分, 距我心儀的重點高中還隔天壤。 不過父親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失望, 許是安慰我, 亦或是真的興奮, 他故意把嗓門提得很高, 朝著店外大聲喊叫“我娃考上了!”當天, 父親自掏腰包, 請了店裡的夥計們和老闆家人在縣城的飯店大吃一頓。

那天的菜單裡, 我點了一道我最愛吃的蒜苔炒肉……

八月底, 寶雞市一所建校不久的中專給我來了通知書, 父親托人打聽了學校底細, 獲知畢業包分配之後, 當即替我拍板, 他也主張我去當地就讀, 以便父子互相照應, 我同意了他的安排, 開始籌備報到事宜。 當年我們村裡僅有兩名學生參加中考, 另一位元更是分數慘澹, 相較之下, 我則算是幸運。

我們村雖貧窮落敗, 卻長期有著尊師重道的傳統。 明末清初著名的文學大儒, 也是寶雞歷史上政治地位最高的黨崇雅便是我的同鄉, 他的衣冠塚就在埋我母親墓地的不遠處, 幼時常在附近走動, 熟諳其故事傳說。 也因為如此, 凡是村中有大小考試高中的學生,

村政府會給予適當獎勵, 鄉黨們也會送來錢物等, 以表慰問和鼓勵, 即便是往常交惡的人也會暫時忘卻恩仇, 攜禮慶賀。

父親對這種虛榮心的獲得很滿足, 他專門把兩個姐姐以前居住過的偏房收拾打掃, 用以存放村人送來的禮物。 各種糕點, 米麵, 雞蛋, 菜籽油……甚至還有人把新蒸的花面饅頭送來, 父親逐一笑納, 嘴不合攏。

三娘也登門賀喜, 她手提一身套著塑膠紙的西裝, 剛進門便要給我試衣服, 父親眉開目視, 笑臉相迎, 我也不好過分冷漠。 雖然與這個惡毒的女人積怨, 但畢竟是自家親屬, 我心底其實早已原諒了她。 衣料很是厚實的西服套身之後, 三娘趕緊把我拉到院當中, 叫來門口的媳婦們圍攏觀瞻。 正是酷暑,

我身著黑色長袖西裝, 很快便冒汗, 尤其是被這些庸俗的女人們指指點點, 我渾身如針戳般不自在…

突然, 超來了, 還是那個白衣襯衫的陽光少年, 推著那輛已經八成新的天津牌自行車, 車頭上掛著個透明塑膠袋, 裡頭應該是幾本書, 我瞥見最上頭一本是路遙的《人生》。 超雖短我一歲, 卻身材魁梧, 這兩年常用這輛自行車載我回家, 我天生愚笨如何也學不會騎, 每次都坐後座。 車撐許是年久壞掉了, 超把自行車靠在牆邊, 提著塑膠袋朝我走來, 我瞬間覺得終於從這些人唧唧歪歪的閒言碎語中得以解脫。 我把西裝上衣脫下, 拘謹地掛在胳膊上, 迎著超便是一個擁抱。 院裡不少閒人, 超表情顯然有些尷尬了, 我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禮節性地把超讓進了屋裡……

原創小說《斷袖》

【斷袖】連載8、超為人仗義果敢, 與我的怯懦性情截然。 他祖籍山東棗莊, 祖父輩遷至寶雞, 據說是因為當年冀魯豫地區戰亂饑荒, 他們一支姓氏經河南從隴海鐵路逃難過來的。 超天生便有著山東大漢的豪爽大氣, 並樂於助人解難。曾經有輟學的混混在校門口意圖敲詐我,被超碰巧撞見,他當時不過是個剛入學半年的毛頭小子,竟然毫不畏懼那些燙著黃頭髮,叼著香煙的年輕流氓。眼見我要被捶打,超從路邊摸了塊磚,徑直朝這幫人走來,對方雖然勢眾,但始終不及超的英武,很快便散了。

我與超是鄰村,以前僅僅知曉對方卻不熟識,這件事後我們的關係才更加親密要好,他家境條件略遜於我,每星期都靠啃著幹饅頭度日,我當時在學校勤工儉學,每次都會避開食堂老闆淩厲的眼光,厚著臉多舀半勺菜然後端到宿舍,再把超喊來。我兩蹲在地上,一根一根的菜絲送到嘴裡,開水就饅頭,那樣的日子清貧卻寶貴……

父親在屋裡招待客人嗑瓜子喝茶,我厭煩滿屋的劣質煙味,便偷使眼色叫著超出了門。

還如上學時的場景,超推著自行車,不緊不慢在泥濘不平的田埂上,太陽炙烤著黃土地,知了不知疲乏地奏起交響樂,墊畔邊的白楊樹嘩嘩作聲。許是別離傷懷,我和超都沒有說話,絡繹有村人向我打招呼,我故意低頭視而不見。超見我屢次失禮如此,忍不住像個長輩般斥責道:“你都要上中專了,怎麼還這樣沒禮貌!”,“不想理這些閒人,你別管我!”話音剛落,我突然又後悔自己對超的頂撞,趕緊跟上前,把他背上的書包挪了挪,藉以掩飾內心的不安,他的短袖緊挨著書包肩帶的部分,已經被汗浸濕了,讓我心疼且不忍。“走吧!我送你回家,今天我騎車帶你!”我自告奮勇這樣說。超沒應我,卻已跨上了車梁,我嘟了嘟嘴,順從地坐到後座的位置。

後半晌開始起了風,超努力把車速加快,從一道坡梁上疾馳而下,我猛覺心悸恐慌,下意識的抱住了超的腰身。超反而哈哈大笑,放聲唱起了周傑倫的歌,明明走調的《七裡香》,卻成了我今生最好聽的單曲,在往後無數個孤獨的晝夜裡周而復始,迴圈播放……

開學那天,父親送我到縣城坐班車,我原以為超也會來送別,直到車輛發動,也始終未見他的身影。我一路失魂落魄,像遺失了重要的東西,搜腸刮肚卻遍尋不見。直到我開學後的第二周,超坐順車來寶雞尋我,然而因為沒有聯繫方式,超又著急返回,便托學校的門衛捎了個帆布袋子給我。我翻開看裡頭是幾本書,有路遙的《人生》和《平凡的世界》,超留了字條:“本來是上次見面時要送你的禮物,因疏忽忘記了,專程補上請笑納!”超是他們班的優等生,字跡卻醜陋潦草,然我倍覺親切。門衛老師說,那個小夥在校門口乾等了近三個小時,不斷向進出的學生打聽我的名字。門衛還問那小夥和我什麼關係,我抱緊布袋到懷裡,鬆開咬著的下唇回答說:“那是我哥,我親哥!”

我哭著笑了,明明我比超大一歲,卻在外人面前把他叫哥,真是丟臉的很!

原創小說《斷袖》

【斷袖】連載9、中專的教學不緊不慢,多數時候是在機床上學操作技術,文化課則幾乎被擱置,很多同學大呼上當紛紛退學,我也有回家複讀的想法,然而想到父親日漸年邁,實在不忍再給家裡添負擔,於是被動接受了學校的育人體制,儘管是每日如機械式的簡單重複,倒也學會了些數控車床的實操要領。

超則面臨中考,擔心打擾他的學業,我不便主動去聯絡,最後強忍不住便寫信給他,雖然不過是些日常寒暄的問候話語,但仍覺得幸福忐忑。我越來越不確定,對超的那種感覺,微妙到超越青春期澎湃的懵懂和渴望。他像父親般仁慈博愛,又如兄長般給予我庇佑保護,又似知己能洞穿我的所有思想,甚至如戀人與我情感依偎心意相通……臨末尾處,我苦於無法將真實的感情落筆,便用了句詩:“海記憶體知己,天涯若比鄰”。

叫我很失落的是,超並沒有回信。我安慰自己是郵局不負責任的信差工作失誤,或許信件價值輕微,被分揀時丟失,倒也好,省的人日日掛念。抑或者超忙於備考,無暇回信,這種假設反而讓人有繼續等待回音的念想。為了見證這個假想會成真,我足足等了大半年,期間甚至害上了失眠的症狀,最後無奈求助學校的校醫開藥……

再見超是在縣城的某次集市上,他騎了輛八成新的彎梁摩托車,載著他爺爺正在捲煙攤前砍價。超依舊是整齊的小平頭,但個頭明顯增了很多,皮膚也比原來更黑,原本乾淨的嘴唇上下明顯能看到新舊分明的胡茬。超腳上是一雙刷洗泛黃的回力帆布鞋,喇叭牛仔褲褲腿已破爛,他單腳撐在地上,用成人的口吻挖苦著煙販的摳門頑固,正處在變聲期的他比往前說話可愛了很多。我想上前去給超打招呼,卻似乎又覺得毫無必要。於是就躲在電杆後面,直到他發動摩托車消失在人群中……

我們就此斷了聯絡,彼此再無糾葛,“人心都是會變的”,我常這樣想。在校學習兩年期滿,我們被“分配”到江蘇昆山某大型代加工廠實習,每天工作近十二個小時,起初極其不適應,但想到即將獲得的不菲補助,我努力咬牙堅持,逐漸成了車間裡的稱職技工。第一個月的工資,我僅留了兩百塊錢的生活費,其餘全部給父親匯到了老家。那時候村裡條件還很差,全村僅有一部座機,安裝在村書記家,凡在外人口要聯繫老家親屬,必須得通過村書記帶話。撥通之後,村書記聽是我的聲音,很樂意為我跑腿。電話裡,我先告知了父親匯款的事情,當著書記家人的面,父親借勢故意把我誇讚了一番。我原本很滿足這種親情的物質反哺,卻實在討厭父親的虛榮和做作,於是藉故上班要立即結束通話。父親有些意猶未盡的喪氣,掛電話時,他多說了一句,“超前段時間還在問你的地址!”

我心裡一驚,如同被幾萬伏的高壓電擊一般,已然冷卻的情緒突然被重新喚起,內心深處有團烈火在炙烤並迅速升溫,又好像即刻便要去奔赴某個榮耀高規格的場合,我緊張不安到語無倫次。然而,當我再想細問時,父親那頭已是盲音。

通過以前班主任的訊息源,我才知超已經考上了寶雞市的重點高中,我由衷為他驕傲慶賀,於是要到了學校地址後,我再次給超寫了信。兩周的功夫,超便回復了。信紙是超學校的紅色格子便箋紙,他規整地折疊成兩半,字跡比往前秀色了許多,我鋪開信,他第一句便是王勃的詩:“海記憶體知己 天涯若比鄰!”

超在信件內容並未提及自己的近況,多是勉勵我在崗位上認真工作的言語。我苦澀一笑,嗔於他一貫的長者作風未改,同時腦海中努力描畫著超的形象:一個衣著白淨的翩翩少年,戴著副黑框眼鏡,或者腋窩裡夾本書,正信步在寬敞校園的林蔭道上……

並樂於助人解難。曾經有輟學的混混在校門口意圖敲詐我,被超碰巧撞見,他當時不過是個剛入學半年的毛頭小子,竟然毫不畏懼那些燙著黃頭髮,叼著香煙的年輕流氓。眼見我要被捶打,超從路邊摸了塊磚,徑直朝這幫人走來,對方雖然勢眾,但始終不及超的英武,很快便散了。

我與超是鄰村,以前僅僅知曉對方卻不熟識,這件事後我們的關係才更加親密要好,他家境條件略遜於我,每星期都靠啃著幹饅頭度日,我當時在學校勤工儉學,每次都會避開食堂老闆淩厲的眼光,厚著臉多舀半勺菜然後端到宿舍,再把超喊來。我兩蹲在地上,一根一根的菜絲送到嘴裡,開水就饅頭,那樣的日子清貧卻寶貴……

父親在屋裡招待客人嗑瓜子喝茶,我厭煩滿屋的劣質煙味,便偷使眼色叫著超出了門。

還如上學時的場景,超推著自行車,不緊不慢在泥濘不平的田埂上,太陽炙烤著黃土地,知了不知疲乏地奏起交響樂,墊畔邊的白楊樹嘩嘩作聲。許是別離傷懷,我和超都沒有說話,絡繹有村人向我打招呼,我故意低頭視而不見。超見我屢次失禮如此,忍不住像個長輩般斥責道:“你都要上中專了,怎麼還這樣沒禮貌!”,“不想理這些閒人,你別管我!”話音剛落,我突然又後悔自己對超的頂撞,趕緊跟上前,把他背上的書包挪了挪,藉以掩飾內心的不安,他的短袖緊挨著書包肩帶的部分,已經被汗浸濕了,讓我心疼且不忍。“走吧!我送你回家,今天我騎車帶你!”我自告奮勇這樣說。超沒應我,卻已跨上了車梁,我嘟了嘟嘴,順從地坐到後座的位置。

後半晌開始起了風,超努力把車速加快,從一道坡梁上疾馳而下,我猛覺心悸恐慌,下意識的抱住了超的腰身。超反而哈哈大笑,放聲唱起了周傑倫的歌,明明走調的《七裡香》,卻成了我今生最好聽的單曲,在往後無數個孤獨的晝夜裡周而復始,迴圈播放……

開學那天,父親送我到縣城坐班車,我原以為超也會來送別,直到車輛發動,也始終未見他的身影。我一路失魂落魄,像遺失了重要的東西,搜腸刮肚卻遍尋不見。直到我開學後的第二周,超坐順車來寶雞尋我,然而因為沒有聯繫方式,超又著急返回,便托學校的門衛捎了個帆布袋子給我。我翻開看裡頭是幾本書,有路遙的《人生》和《平凡的世界》,超留了字條:“本來是上次見面時要送你的禮物,因疏忽忘記了,專程補上請笑納!”超是他們班的優等生,字跡卻醜陋潦草,然我倍覺親切。門衛老師說,那個小夥在校門口乾等了近三個小時,不斷向進出的學生打聽我的名字。門衛還問那小夥和我什麼關係,我抱緊布袋到懷裡,鬆開咬著的下唇回答說:“那是我哥,我親哥!”

我哭著笑了,明明我比超大一歲,卻在外人面前把他叫哥,真是丟臉的很!

原創小說《斷袖》

【斷袖】連載9、中專的教學不緊不慢,多數時候是在機床上學操作技術,文化課則幾乎被擱置,很多同學大呼上當紛紛退學,我也有回家複讀的想法,然而想到父親日漸年邁,實在不忍再給家裡添負擔,於是被動接受了學校的育人體制,儘管是每日如機械式的簡單重複,倒也學會了些數控車床的實操要領。

超則面臨中考,擔心打擾他的學業,我不便主動去聯絡,最後強忍不住便寫信給他,雖然不過是些日常寒暄的問候話語,但仍覺得幸福忐忑。我越來越不確定,對超的那種感覺,微妙到超越青春期澎湃的懵懂和渴望。他像父親般仁慈博愛,又如兄長般給予我庇佑保護,又似知己能洞穿我的所有思想,甚至如戀人與我情感依偎心意相通……臨末尾處,我苦於無法將真實的感情落筆,便用了句詩:“海記憶體知己,天涯若比鄰”。

叫我很失落的是,超並沒有回信。我安慰自己是郵局不負責任的信差工作失誤,或許信件價值輕微,被分揀時丟失,倒也好,省的人日日掛念。抑或者超忙於備考,無暇回信,這種假設反而讓人有繼續等待回音的念想。為了見證這個假想會成真,我足足等了大半年,期間甚至害上了失眠的症狀,最後無奈求助學校的校醫開藥……

再見超是在縣城的某次集市上,他騎了輛八成新的彎梁摩托車,載著他爺爺正在捲煙攤前砍價。超依舊是整齊的小平頭,但個頭明顯增了很多,皮膚也比原來更黑,原本乾淨的嘴唇上下明顯能看到新舊分明的胡茬。超腳上是一雙刷洗泛黃的回力帆布鞋,喇叭牛仔褲褲腿已破爛,他單腳撐在地上,用成人的口吻挖苦著煙販的摳門頑固,正處在變聲期的他比往前說話可愛了很多。我想上前去給超打招呼,卻似乎又覺得毫無必要。於是就躲在電杆後面,直到他發動摩托車消失在人群中……

我們就此斷了聯絡,彼此再無糾葛,“人心都是會變的”,我常這樣想。在校學習兩年期滿,我們被“分配”到江蘇昆山某大型代加工廠實習,每天工作近十二個小時,起初極其不適應,但想到即將獲得的不菲補助,我努力咬牙堅持,逐漸成了車間裡的稱職技工。第一個月的工資,我僅留了兩百塊錢的生活費,其餘全部給父親匯到了老家。那時候村裡條件還很差,全村僅有一部座機,安裝在村書記家,凡在外人口要聯繫老家親屬,必須得通過村書記帶話。撥通之後,村書記聽是我的聲音,很樂意為我跑腿。電話裡,我先告知了父親匯款的事情,當著書記家人的面,父親借勢故意把我誇讚了一番。我原本很滿足這種親情的物質反哺,卻實在討厭父親的虛榮和做作,於是藉故上班要立即結束通話。父親有些意猶未盡的喪氣,掛電話時,他多說了一句,“超前段時間還在問你的地址!”

我心裡一驚,如同被幾萬伏的高壓電擊一般,已然冷卻的情緒突然被重新喚起,內心深處有團烈火在炙烤並迅速升溫,又好像即刻便要去奔赴某個榮耀高規格的場合,我緊張不安到語無倫次。然而,當我再想細問時,父親那頭已是盲音。

通過以前班主任的訊息源,我才知超已經考上了寶雞市的重點高中,我由衷為他驕傲慶賀,於是要到了學校地址後,我再次給超寫了信。兩周的功夫,超便回復了。信紙是超學校的紅色格子便箋紙,他規整地折疊成兩半,字跡比往前秀色了許多,我鋪開信,他第一句便是王勃的詩:“海記憶體知己 天涯若比鄰!”

超在信件內容並未提及自己的近況,多是勉勵我在崗位上認真工作的言語。我苦澀一笑,嗔於他一貫的長者作風未改,同時腦海中努力描畫著超的形象:一個衣著白淨的翩翩少年,戴著副黑框眼鏡,或者腋窩裡夾本書,正信步在寬敞校園的林蔭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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