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適整天打牌，季羨林說考試無聊？當真你就成了loser

你看， 那些流芳百世的大學問家也沒有懸樑刺股， 看他們的日記， 每天吃喝玩樂， 最後還不是成就為一代大家了？

只能說， 當真你可就成了loser。 季羨林被引用的那些日記是在他在清華學習期間寫的， 的確是抱怨了功課繁重。 然而這確是事實， 從他的日記裡， 可以看出當時清華的學術訓練是非常嚴格的， 要寫讀書報告， 要做綜述， 有大量講義要記熟， 經常有小測試， 同時還非常注重體育， 要求每個學生都大量運動。 這樣的學習壓力之下， 發幾句牢騷豈不再正常不過？

之後季羨林留德十年， 成為法西斯從猖獗到覆亡的目擊人。

世事紛亂， 他卻在這十年間完成了優等博士論文， 學習了梵文、巴厘文、吐火羅文、印學、斯拉夫語言、英文等， 奠定了他一生的學問基礎。 在《德國印象》中他偶筆寫到， 他的房東小姐為了幫他將博士論文列印出來， 天天在打字機前工作到深夜。 他的本意是為了寫德國人民對他的友好與愛護， 然而側面也寫出了博士論文寫作的艱辛。 僅是打字就有這些工作量， 更何況是寫作者。

如果季羨林真的是那個看看女生大腿， 抱怨教授老是考試， 四處找人談閑天的學生， 又怎樣在那麼多門語文課是取得A， 又在出名難以畢業的德國以優取得博士學位。 人家只是學得累了發幾句牢騷， 又怎麼可以當真？

胡適就更不用說了。

在他出生還不到40個月， 學堂的門檻都沒有能力跨過， 高腳凳都爬不上去的時候， 就被抱進私塾讀書了。 而且， 他在進學之前， 就已經發蒙學會近千個字了。 胡適的童子功是扎扎實實背出來的， 從學說話就開始學字背書， 之後一直在各種頂尖的學校裡接受當時中國所能做到的最好的教育， 直至進入長青藤盟校， 在康奈爾讀的文學， 在哥倫比亞做的哲學博士， 他的博士生導師是杜威！這樣的學習經歷， 因為留學日記裡寫了幾次打牌就被認為沒有用功努力過？

不過胡適的確愛打牌， 他隨身總帶著骨牌， 家中常開牌局。 他交友廣泛， 是“民國好朋友”， 說起他來， 人人都說是“我的朋友胡適”， 這般好人緣和牌局交際也有點關係，

他連條牌都不是白打的。 然而事務繁忙， 長年保持巨量閱讀， 著述不絕， 從不懈怠才是他生活的常態。 梁實秋曾醉心酒局， 郁達夫鬧戀愛神不守舍， 郭沫若中學時天天飲樂， 一個人總有自己的個人生活， 只看到那一小會兒， 卻不見雪夜呵筆， 酷夏揮汗， 也未免太一廂情願了。

就好像我們對電視劇裡那個每天沉迷于風流韻事的徐志摩很熟悉， 卻不知道人家因為學習太刻苦， 在大約13歲的時候便戴上了近視眼鏡， 這在100年以前還是很罕見的。

目前的情況是， 不拼命抓緊時間學習， 不要說成為學問大家了， 很可能連正常生活也沒有辦法維持。

從學問大家的日記中斷章取義找些心理安慰， 更是純粹的自我安慰。

我們的孩子，

以及我們， 都需要愉快的生活。 只是， 時代逼人， 不學習， 不愉快。 別怪世界跑得太快， 人類的文明之球正以飛速向不可知的遠方滾動。

（作者系浙江省社科院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