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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架山|單振國:父親的家風

從年齡上說, 父親算耄耋老人了, 可他依然身板硬朗、紅光滿面、精神矍鑠, 每天都要出街買這買那, 還要到河堤上鍛煉。 父親之所以這樣健康長壽, 我想與他一直堅守的勤勞、善良、節儉這三樣完全融入他生命的美德是分不開的, 這也成為了我們從小就在父親身上耳濡目染的家風家教。

上世紀50年代, 因為家庭貧困, 小學還沒畢業, 父親就參軍進了藏區剿匪, 可謂槍林彈雨、九死一生。 轉業地方後, 因當時國家機構精簡, 正處在困難時期, 父親又出身廚家, 自願進了一家食堂。 後來我問父親, 為什麼不申請進個黃亮點單位?父親說那時候有一份工作幹就很是知足了!他在生死瞬間的戰場上下來,

把一切都已經看得很淡, 想想和自己晚上還挨身睡覺的戰友, 第二天就戰死沙場, 陰陽兩隔, 埋葬在雪域中, 感到自己今天還能活著已是萬幸了!正是這血與火的洗禮、生與死的磨礪, 極大地塑造了、成就了父親與世無爭、與人無爭, 善待生活、善待一切, 相信勞動、崇尚勞動的品質。

父親復員後與母親結婚, 一貧如洗。 生我後, 還寄宿在一間不足20平方米堆放雜物的破敗小南房內, 一到雨天外面大下、家裡小下, 組長每次都要首先來動員我們到鄰居家躲避。 父親立志要修房, 申請後, 組織上指了城內一塊沒人要的倒垃圾爛院。 父親不嫌棄,

他很高興, 與母親熱情萬丈地投入到建設自己家園的夢想中。 白天父母上班工作, 一到晚上借著星光與月色, 用紅柳筐一擔擔地往城外挑堆積的垃圾, 再從河道裡撿石頭、擔泥。 整整一年, 不知道挑了多少擔, 換了幾對爛筐, 終於平整出了四間房子地基, 也挑回了一大堆修房的石頭和泥。 為了省錢, 父親與同時修房的一位木匠朋友換工, 他替人家當小工, 人家給我們來做木工, 就這樣父母用他們勤勞的汗水在沒有幾個錢的窘迫情況下, 硬是修起了三間讓親戚鄰居們都讚歎不已的大正房, 平整出了展展一道院子。

上世紀七十年代, 已是四個孩子的父親又萌生了修三間東房的念頭, 那時候有了平板車, 夏天窟野河發大水後,

總會沖下來些質地上好的石頭, 我們就在河灘撿, 一塊塊扛到岸上, 再用車拉回。 有一次到二郎山根底撿石頭, 剛過了河, 就發下來了山水, 人和車過不了河, 車放著又怕丟失, 父親硬是將車頭肩扛著爬過山從大橋繞回了城。 攢夠了石頭, 又開始到東山拉泥;再用省吃儉用下的糧物和農民換椽木, 備好料就請匠人修建。 給匠人抽的煙都是父親幾年來在食堂別人一支支給他而積攢下的, 五花八門, 滿滿一小臉盆, 讓匠人們都大為驚歎父親的仔細、成事!

改革開放後, 父親所在的食堂倒閉, 自謀出路。 沒有了工資來源, 又拉扯著四個正在培養的兒女, 父親一下子不知所措, 親戚們紛紛出主意讓父親拿上參軍復員證去找公家重新安排工作。

可父親說, 咱有手有腳的, 不給公家添麻煩!經過短暫調整後, 父親選擇了投入小、見效快的賣小吃生意。 當父親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 遭到了全家人一致反對, 理由是坐街賣小吃丟人!可父親說, 咱不偷不搶憑勞動賺錢養家糊口丟甚人?為了幫父親, 母親也從一家合作廠留職停薪。 開初的那兩年並不順利, 主要是街面上搶眼的地方都已被別人占滿, 父親只能在不起眼處擺攤, 即便有人要過來買我家東西也常常被別人攔走, 父親不和他們爭奪, 直到這些人賣完了, 父親才有機會賣一些。 因此這就要拿上更多的時間來熬, 早晨要比別人出攤更早, 晚上回來得更遲, 常常我睡起一覺才聽到父親推小車的聲音從靜悄悄的巷子裡傳來。

記得每到年根, 是生意比較好的時候, 也是天氣最為寒冷的時候, 為了多賣點, 父母起早貪黑, 一個在家裡做, 一個在街上守著攤, 我們則幫著幹一些零活, 只要能多收入三元兩塊全家人就都很高興。 別人家大年三十早早圍一桌好飯吃著喝著過年了, 父親直到黃昏後才拾掇攤子回家給我們準備年食, 而僅僅大年初一休息一天, 初二就又出街做生意了。 這一時期, 母親還在家立了毯架, 一邊幫父親一邊織毯補貼家用。 因勤勞和節儉, 上世紀八十年代我參加工作後, 父親就決定翻修正房, 經過兩年的勞累, 上下八間鋼筋水泥樓房十分亮堂地立起在了西門口, 還用瓷磚貼了面, 這在當時老城裡還沒有人家起樓房, 那片我們算是第一家。有一位新上任的縣委書記微服私訪,見我家新修了樓房,還專門進來坐了坐,詢問了一些情況,誇讚父親的下崗再創業,臨走時才亮明瞭身份。直到70歲,父親才徹底收拾了他的攤。

攤雖不擺了,可一貫勤勞的父親總是閒不住,他開始收拾我們的院子和十幾間房。為了省錢,他自己動手爬高爬低重新油漆了被風雨侵蝕的門窗,粉刷了牆壁,鋪了腳地,分著給人租賃了出去。這時期國家出臺了好政策,恢復了父母工作身份,都給吃上了統籌,開始按月領退休金,父親還額外有一份老兵津貼,一年一年都給漲著,收入已可觀。

現在我們兄妹生活得都很好,可父母還是捨不得花錢。記得,多年前我給父親安裝了電話,可幾月下來連一個電話也沒往出打。我問原因,母親說是心疼那一兩毛錢電話費,寧肯跑腿傳話,也不願意打。父親買菜不是貨比三家,常常是跑幾個不同的市場,直到挑選到品質既好又便宜的菜。父親不抽煙、不喝酒,更不耍賭,對自己十分仔細;可他有著善良的好心腸,寧願自己吃虧也不和別人臉紅爭高論下。父親還常常捨得幫助生活困難的人,有好些鄉下人直到現在都念叨著父親多年前接濟他們的事。去年“八一”前夕,組織上專門到家慰問了父親這個老兵。父親高興地說,過去有知情的人替我抱怨,說我出生入死地在西部剿匪,到頭來甚也沒撈著,這兵算是白當了,可現在公家又是給津貼又是來慰問,他真知足了!還是共產黨好!而今的社會好!

父親傳給我們的家風是勤勞、善良、節儉。我想,好的家風家教不僅應當一代一代傳承下去,而且更要與時俱進、發揚光大!我沒有像父親那樣因為貧窮而輟學,我愛讀書寫作,幾十年一直堅持著,出了幾部書,成為了一個專業從事文學創作的文藝工作者,這也算給家風裡又添上了一抹“書香”。到我兒子現在,家庭條件、社會環境真是更好了,兒子留學國外名校讀碩士學位,他喜歡闖世界,他的眼光、觀念與胸襟和我又不一樣,我希望他在我們的家風家教中再有新的開創。

去年是抗戰勝利70周年,我們這一具有五千年文明史的古老民族,浴火重生,傲然崛起,全國人民在共產黨的帶領下,正豪邁地追逐著中華民族復興的“中國夢”,我們的家風家教必然也會搭著這絢麗的夢想,富有更新的、更豐富的意義!

新媒體編輯:賀佳

那片我們算是第一家。有一位新上任的縣委書記微服私訪,見我家新修了樓房,還專門進來坐了坐,詢問了一些情況,誇讚父親的下崗再創業,臨走時才亮明瞭身份。直到70歲,父親才徹底收拾了他的攤。

攤雖不擺了,可一貫勤勞的父親總是閒不住,他開始收拾我們的院子和十幾間房。為了省錢,他自己動手爬高爬低重新油漆了被風雨侵蝕的門窗,粉刷了牆壁,鋪了腳地,分著給人租賃了出去。這時期國家出臺了好政策,恢復了父母工作身份,都給吃上了統籌,開始按月領退休金,父親還額外有一份老兵津貼,一年一年都給漲著,收入已可觀。

現在我們兄妹生活得都很好,可父母還是捨不得花錢。記得,多年前我給父親安裝了電話,可幾月下來連一個電話也沒往出打。我問原因,母親說是心疼那一兩毛錢電話費,寧肯跑腿傳話,也不願意打。父親買菜不是貨比三家,常常是跑幾個不同的市場,直到挑選到品質既好又便宜的菜。父親不抽煙、不喝酒,更不耍賭,對自己十分仔細;可他有著善良的好心腸,寧願自己吃虧也不和別人臉紅爭高論下。父親還常常捨得幫助生活困難的人,有好些鄉下人直到現在都念叨著父親多年前接濟他們的事。去年“八一”前夕,組織上專門到家慰問了父親這個老兵。父親高興地說,過去有知情的人替我抱怨,說我出生入死地在西部剿匪,到頭來甚也沒撈著,這兵算是白當了,可現在公家又是給津貼又是來慰問,他真知足了!還是共產黨好!而今的社會好!

父親傳給我們的家風是勤勞、善良、節儉。我想,好的家風家教不僅應當一代一代傳承下去,而且更要與時俱進、發揚光大!我沒有像父親那樣因為貧窮而輟學,我愛讀書寫作,幾十年一直堅持著,出了幾部書,成為了一個專業從事文學創作的文藝工作者,這也算給家風裡又添上了一抹“書香”。到我兒子現在,家庭條件、社會環境真是更好了,兒子留學國外名校讀碩士學位,他喜歡闖世界,他的眼光、觀念與胸襟和我又不一樣,我希望他在我們的家風家教中再有新的開創。

去年是抗戰勝利70周年,我們這一具有五千年文明史的古老民族,浴火重生,傲然崛起,全國人民在共產黨的帶領下,正豪邁地追逐著中華民族復興的“中國夢”,我們的家風家教必然也會搭著這絢麗的夢想,富有更新的、更豐富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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