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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殺馬特”過的青春,很可能不值一提

這篇文章很紮心, 貼出了不少前“殺馬特”的今昔對比照。 那些紅色長髮的男女孩, 仿佛轉瞬間, 都變成了身穿軍裝或婚紗的成年人。 在他們現在眼神裡, 你看得到清澈的未來。


楊冪也曾”殺馬特“

“365愛情簽名”說, “起來實在是太懷念了, 懷念以前的生活 。 ”

“愛的運戒”說, “誰的青春裡沒有殺馬特?五年後看現在, 又是個殺馬特的輪回而已。 ”

一、垮掉的“殺馬特”?

每一代人的青春年少, 都需要更多理解和寬容。 以90後為主的“殺馬特”可能不會知道, 在世紀之交前後幾年, 80後甚至70後也遭遇過他們一樣的批評, 有太多聲音質疑他們正在垮掉。

可是, 80後成為了“垮掉的一代”了嗎?

更早以前, 改革開放初期, 那些扛著雙卡答錄機, 聽的士高和鄧麗君, 穿喇叭褲披著燙髮頭, 在街邊公園坦然扭動身軀的年輕人, 現在都做了爺爺奶奶, 他們又何曾垮掉過?

這是一個由來已久的社會學課題。

1961年, 美國社會學家詹姆.S.科爾曼發明了“青少年社會”理論, 為當時的“殺馬特”們辯護。 科爾曼發現, “在我們的社會之中有許多青少年群體, 他們以自己的興趣和態度對待事務, 而與成人要求的責任感相去甚遠”。

科爾曼不認為這種差別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因為不能以成人的責任義務來要求青少年。 在21世紀的中國, 主流的教育觀也是主張青少年盡可能地自由成長, 只要不逾道德底線。

對“殺馬特”的非議, 集中在他們的外形和舉止上, 實際危害大多流於空泛的指責。 這些源自成人世界對失控的焦慮, 這種心態既沒有必要, 鋪展開來, 也會讓很多創新遭遇“殺馬特”一樣的白眼。

可是, 這是正經歷三千年未有之巨變的中國。 2000年, 中國城鎮化率為36.2%。

2016年年底, 這個數字為57.4%。 16年來, 至少21.2%的國土從鄉村變為了城鎮, “城鄉結合部”成為熱詞並不意外。 意外的是, 它還成為了打人的棍子。

每一天, 都有數億青少年穿越曾經的鄉村與現在的城市, 努力為明天尋找落腳之處。 他們在新舊交替中被遺忘, 茫然無助, 就像龐麥郎在光滑的地上試玩滑板鞋, 更多青少年也在尋找自己那片月光和晚風。

二、“殺馬特”, 或許是成年禮前的一次探險

如果說如今中國人氣最高的90後小鮮肉是鹿晗, 恐怕沒人會反對。 這位時尚大咖的穿衣打扮、髮型舉止都會惹得一眾迷妹模仿。 但時光倒回他的中學時代, 你一定預料不到, 那個嘗試了黑、灰、黃多個“殺馬特”造型的非主流差生, 日後會有如此的造詣。

“殺馬特”鹿晗

同樣令人笑出眼淚的還有陪伴80後一代青春的周天王。 你看, 這一頭藍綠“殺馬特”悶騷造型, 葬愛家族也要承讓三分。 但就是這位年輕時不愛上課、和別人交流都很困難的邊緣小子, 成為21世紀以後中國最有影響力的歌星。


“殺馬特”周董

青春總要找一些藉口與眾不同。 即便不是鹿晗、周傑倫等, 總有時代人物會站在歲月的快舟上, 手把紅旗, 在主流之外再開潮流。 而對於我們這樣的芸芸眾生來說, “殺馬特”就像是成年禮之前的一次探險。

那些五顏六色的長髮, 寒光閃閃的耳釘, 濃施粉墨的煙熏妝, 不過是皮相, 終究會被生活收編改造, 成為笑駡歌哭中, 有點不堪卻又帶點甜蜜的回憶。 那些長大的“殺馬特”還在,

為這個社會做著不俗的貢獻, 只是變得更加溫順。

從社會學上分析, 主流話語早已被階層戰爭的殺伐佔領, 社會達爾文主義統率一切。 孩子們提著易碎的燈籠, 找不到回家的路。 在“殺馬特”看來, 通過誇張造型帶來的儀式感成為凝聚社群的必須, 青春期的荷爾蒙在非主流的集體認同中找到了歸宿。 孩子們在群裡結識彼此, 同時重新發現自我。

他們以“殺馬特”與世界溝通, 這可能是最無害的方式之一。 他們自以為看穿塵世, 葬愛不歸, 並不需要過多擔心。 那些奇異的髮型、服飾和舉止, 都是對成人時尚的粗劣模仿。 他們不會走得太遠。

快手在知乎上對“殺馬特”的闡釋, 贏得了將近1萬2千個贊。 “你看到一個少年人, 來到他覺得最好的地方, 選擇了他覺得最好的形象,這是一個年輕人,在追求自己生命裡最美好的東西——雖然這個東西你完全看不上。”

但是,“我不會忽視一個追求他生命中最美好事物的年輕人,他們有未來,他們有希望。”

快手提醒我們想像一個鄉村殺馬特從村裡走到鎮上之後,他們所能買到的衣服,所能做到的最時尚的髮型,又如何會讓大城市的高知分子和中產階級滿意。

事實正是如此,困於眼界和消費能力,“殺馬特”的審美與主流人群產生斷層,只能在另外一個場域自給自足。這不但是兩個消費場景,更是兩個輿論場。

“殺馬特”沒有挑釁成人世界,他們看重的是夥伴間的激賞,已不屑向社會索取非分之物。沒有資料和案例顯示“殺馬特”更殘忍,更容易犯罪。相反,在青春期更皁發現自我,不再甘於被課本和教鞭定義的人,進入成年後,比其他同齡人會更早地不懼不惑,周傑倫算是一個典型。

“殺馬特”對美好未來的想像,至少值得尊重。花樣嘲諷“殺馬特”,千言萬語無非一句話,“他們跟我們不一樣”。可是,他們為什麼要跟我一樣?或者,他們想和我們一樣,可能嗎?

“殺馬特”不代表狂亂的暗黑世界,更像一個簡陋的舞池,再窮的年輕人也可以玩得很嗨。他們讓人有些看不懂,但至少他們不會未老先衰。

三、我們一直在一起

我有一個堂弟,比我小十幾歲。我讀大學時,他上小學二年級,春節放假我們還一起玩鞭炮。他沒讀完初中就輟學了,幾年後北上青島,日子一直過得很艱難。2012年春節,他回到村裡,一頭紅頭長髮,蹬著一條又亮又薄的皮褲,成為村裡的熱門話題。

19歲的他每天窩在家裡,用山寨手機放音樂。打開他的QQ空間,滿屏火星文,各種“勁舞團”的截圖。看來,他已經“殺馬特”了。


“殺馬特”少年

我覺得他彆扭,就笑駡他太作怪,他不說話,繼續伸出雙手,就著火堆烤火。白色的超短夾克衫上,已落了不少黑灰。在那一刹那,我開始感到羞愧,這麼多年來,我沒有幫過這個弟弟什麼忙,連電話都沒打一個。現在,他頂著鍾愛的髮型回到故鄉,我剛見到他,就開始嘲笑。

我那點可憐的優越感,仔細品來有些無恥。就像穿戴,我早覺得阿迪運動鞋不適合很多場合,堂弟卻沒有買過一雙正版的阿迪,他沒錢。階層區隔,就像無數雙阿迪碼在我們之間,密不透風。而我在大城市裡賣字,也只不過是一個低收入者,又從何優越呢?

揮刀向更弱者,是網上輿論最無聊的惡習之一。嘲諷窮人和奇裝異服的低齡人群,向老年人噴射惡意,一沒有風險,二來顯得自己可能更強一點。或許,這些議論者有能力買到更貴的服飾,甚至參與社會資源配置,知道一些何為“格調”。

可是,誰的青春都是青春。只有不一樣的青春,也更值得懷念。每個人的心中,都有“殺馬特”的一段回憶。看不慣“殺馬特”的人,更可能是厭惡不再循規蹈矩的自己。

跟“殺馬特”比,沉迷於主流社會規訓的人才更為可憐。他們向瞧不起自己的成功人士學習,髮型從不出錯,每天謹言慎行,裝作深不可測的模樣。在朋友圈發張自拍,他們都會盤算好久:我的圈層會怎麼看我這張照片?

這樣的人,肯定看不慣快手裡那個更廣闊、更真實的中國,他們對鮮活的生命已無感。對“殺馬特”的咒駡,像是一層鎧甲,提供保護更導致隔離。

為什麼不試著脫下這層鎧甲呢?你沒有在大街上跳尬舞,可是像跳尬舞一樣活出自己的面目和腔調,不是更好嗎?

“殺馬特”不該走遠,也沒有走遠。猛然回頭,網上最早被叫“殺馬特”的那批人,已進入晚婚晚育的年紀。他們來自人海,又複歸人海。他們跟我們,原本就從未分開,儘管缺了那麼一點互愛。

選擇了他覺得最好的形象,這是一個年輕人,在追求自己生命裡最美好的東西——雖然這個東西你完全看不上。”

但是,“我不會忽視一個追求他生命中最美好事物的年輕人,他們有未來,他們有希望。”

快手提醒我們想像一個鄉村殺馬特從村裡走到鎮上之後,他們所能買到的衣服,所能做到的最時尚的髮型,又如何會讓大城市的高知分子和中產階級滿意。

事實正是如此,困於眼界和消費能力,“殺馬特”的審美與主流人群產生斷層,只能在另外一個場域自給自足。這不但是兩個消費場景,更是兩個輿論場。

“殺馬特”沒有挑釁成人世界,他們看重的是夥伴間的激賞,已不屑向社會索取非分之物。沒有資料和案例顯示“殺馬特”更殘忍,更容易犯罪。相反,在青春期更皁發現自我,不再甘於被課本和教鞭定義的人,進入成年後,比其他同齡人會更早地不懼不惑,周傑倫算是一個典型。

“殺馬特”對美好未來的想像,至少值得尊重。花樣嘲諷“殺馬特”,千言萬語無非一句話,“他們跟我們不一樣”。可是,他們為什麼要跟我一樣?或者,他們想和我們一樣,可能嗎?

“殺馬特”不代表狂亂的暗黑世界,更像一個簡陋的舞池,再窮的年輕人也可以玩得很嗨。他們讓人有些看不懂,但至少他們不會未老先衰。

三、我們一直在一起

我有一個堂弟,比我小十幾歲。我讀大學時,他上小學二年級,春節放假我們還一起玩鞭炮。他沒讀完初中就輟學了,幾年後北上青島,日子一直過得很艱難。2012年春節,他回到村裡,一頭紅頭長髮,蹬著一條又亮又薄的皮褲,成為村裡的熱門話題。

19歲的他每天窩在家裡,用山寨手機放音樂。打開他的QQ空間,滿屏火星文,各種“勁舞團”的截圖。看來,他已經“殺馬特”了。


“殺馬特”少年

我覺得他彆扭,就笑駡他太作怪,他不說話,繼續伸出雙手,就著火堆烤火。白色的超短夾克衫上,已落了不少黑灰。在那一刹那,我開始感到羞愧,這麼多年來,我沒有幫過這個弟弟什麼忙,連電話都沒打一個。現在,他頂著鍾愛的髮型回到故鄉,我剛見到他,就開始嘲笑。

我那點可憐的優越感,仔細品來有些無恥。就像穿戴,我早覺得阿迪運動鞋不適合很多場合,堂弟卻沒有買過一雙正版的阿迪,他沒錢。階層區隔,就像無數雙阿迪碼在我們之間,密不透風。而我在大城市裡賣字,也只不過是一個低收入者,又從何優越呢?

揮刀向更弱者,是網上輿論最無聊的惡習之一。嘲諷窮人和奇裝異服的低齡人群,向老年人噴射惡意,一沒有風險,二來顯得自己可能更強一點。或許,這些議論者有能力買到更貴的服飾,甚至參與社會資源配置,知道一些何為“格調”。

可是,誰的青春都是青春。只有不一樣的青春,也更值得懷念。每個人的心中,都有“殺馬特”的一段回憶。看不慣“殺馬特”的人,更可能是厭惡不再循規蹈矩的自己。

跟“殺馬特”比,沉迷於主流社會規訓的人才更為可憐。他們向瞧不起自己的成功人士學習,髮型從不出錯,每天謹言慎行,裝作深不可測的模樣。在朋友圈發張自拍,他們都會盤算好久:我的圈層會怎麼看我這張照片?

這樣的人,肯定看不慣快手裡那個更廣闊、更真實的中國,他們對鮮活的生命已無感。對“殺馬特”的咒駡,像是一層鎧甲,提供保護更導致隔離。

為什麼不試著脫下這層鎧甲呢?你沒有在大街上跳尬舞,可是像跳尬舞一樣活出自己的面目和腔調,不是更好嗎?

“殺馬特”不該走遠,也沒有走遠。猛然回頭,網上最早被叫“殺馬特”的那批人,已進入晚婚晚育的年紀。他們來自人海,又複歸人海。他們跟我們,原本就從未分開,儘管缺了那麼一點互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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