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酒進地鐵的時候把雙肩包背在了胸前。
雖然這樣看起來很low, 但這已成為他上次被偷以後的習慣。
始發站最大的好處就是有座位。
趙小酒坐下的時候就開始找耳機看電影,
卻發現耳機忘了帶。
地鐵即將關門的時候, 一個白衣翩翩的男孩兒擠了進來。
趙小酒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會用白衣翩翩來形容他。
他和趙小酒微笑對視, 摸了下自己的鼻子, 就在趙小酒旁邊坐下了。
趙小酒沒有耳機很無聊, 看了會兒手機, 索性開始偷偷打量這個男孩兒。
他長得白淨, 和自己差不多大, 三十出頭的樣子。
白衣白褲, 休閒鞋。
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鬱金香味道。
這感覺很熟悉。
怎麼那麼像一個人?
可是名字到了嘴邊又想不起來。
一個偶像明星?一個朋友?還是......
對方倒先開了口:不用想了, 你我之前並未見過。
趙小酒驚住了, 又鎮定道:我知道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有些不正常,
對方:沒錯, 在下正是楚留香。
趙小酒掐了掐自己的手, 確定不是做夢。
接著問了一個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問題:你與人交手的時候, 到底用扇子多, 還是用劍多?
楚留香微微一笑, 道:如此說來, 好像是徒手居多, 畢竟我的獨門絕學是輕功啊。
趙小酒還準備問一個問題, 他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突然對一個古代人有這麼多問題。
可是被楚留香打斷了:還未請教小哥的名字。
趙小酒道:趙小酒。
楚留香道:難怪隨身帶著一瓶好酒。
趙小酒看了眼嚴絲合縫的書包, 坐直了身子道:這你都能看到。
楚留香微微側身:你剛才打開包一直看, 應該是在確認酒有沒有灑。
其實趙小酒並不喝酒。
準確地說, 是十年前的某一天開始, 他戒了酒。
那時候他還在上大學, 和幾個哥們在夜市喝酒的時候, 與鄰桌起了爭執。
好哥們大於因為保護小酒, 後腦勺挨了一凳子。
送醫院也沒有搶救過來。
從此以後, 趙小酒戒了酒。
只是每年的這一天, 他都會帶著一瓶好酒。
到學校附近的那條護城河邊, 聊聊笑笑哭哭然後倒酒。
趙小酒尷尬地笑了笑, 說道:沒想到和你說起了這些。
楚留香道:為何要戒酒, 我倒覺得你喝酒反而更容易放下。
此時, 地鐵裡的人越來越多了。
趙小酒給一位老人讓了座位。
楚留香坐得紋絲不動。
絲毫不顧及旁邊另一位老大娘想要瞪死他的目光。
又一站到了, 楚留香把座位讓給了一個長相清純的女孩兒。
趙小酒小聲笑道:香帥始終與美女脫不了干係。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 笑而不語。
趙小酒示意楚留香擠到他旁邊, 然後悄聲問:是不是想起了某個女子?
楚留香儘管佯裝鎮定, 還是略帶顫音地反問:你怎麼知道?
趙小酒道:張潔潔?蘇蓉蓉?李紅袖?還是宋甜兒?
楚留香搖了搖頭, 道:石繡雲。
趙小酒馬上想到了那個敢愛敢恨, 為了替姐姐報仇, 可以拋棄一切的石繡雲。
趙小酒和楚留香聊得投機, 從人生哲理到各種趣聞。
當然, 也少不了各種有關女人的話題。
趙小酒發現, 楚留香和自己溝通毫無障礙。
他特別想問問這古代人是怎麼來到現代的。
可是又擔心, 一旦問了, 美好的氣氛就會被打破。
趙小酒好久沒有和人這麼愉快地聊天了, 所以他特別珍惜這感覺。
他忽然覺得身邊應該有一瓶酒。
他想到了書包裡那瓶。
最後還是忍住了。
楚留香先出站, 是趙小酒完全沒有想到的。
那是一個中轉站, 人很多。
趙小酒執意要下車一起走, 被謝絕了。
走出五六米的時候, 楚留香緩緩轉過身, 道:謝謝你。
趙小酒懵了:謝我什麼?
楚留香:謝謝你每年都給我送酒。
然後消失在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