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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屈(小小說)

(小說而已, 切莫對號入座,情節和人物均為虛構)

不經意間已到伏天了, 儘管天很熱, 但有人趕在此時結婚。 朋友家兒子帶親, 我這個城裡人,

當然地被地處郊區的喜主分在酒宴的主桌上。 按陽湖縣習俗, 在主桌上就餐的客人大多是有點身份或是至愛親朋, 當然主桌都是設在單獨的房間裡, 菜也比別的桌子要好得許多。

晚八點, 別的桌上酒已經開喝了, 但我所在桌子卻遲遲地沒有開始。 只見喜主, 就是我那朋友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手拿著煙, 帶著笑臉, 來到我們的房間, 口中不停地說:“再等等, 請再等等!”

“再等等!請再等等!”當喜主再一次對我們說出這句話得到大家應允之後, 他到一邊從身上掏出了手機, 焦急地打起了電話。 一次他正打電話時我起身想出去方便, 由於朋友在打電話, 路道顯得狹窄了些, 我就站在他的身後停了下來, 得知朋友在催一個人,

催一個今晚必須來的人, 朦朧中瞭解到那個人還要再等一會才能來, 好像朋友等的這個貴客正在應付著另一個飯局, 而且是自己在做東。 當喜主有點失望地放下電話時, 我上前笑著說:“管他呢, 我們再等等吧, 喜宴是越遲越不晚的!”

朋友苦巴臉說:“是!是……是孩他舅,他是孩子的媒人,他在下面鎮裡做幹部, 他……他正在處理一件重要的事情,是公家的事……”

“那就一定要等!媒人、舅佬爺這雙重身份的人未來, 這酒又如何能開喝呢?”我隨和著朋友的意圖說著, 接著抽身出了房間。

方便後, 為了不使大家因等人而感到枯燥, 我從放在酒店門前的車中取了兩付撲克, 在房間裡邀了幾個人打起了慣蛋。 我的手特別地臭, 上手就被連夾了四牌,

正在對方高興得手舞足蹈時, 喜主高興地跑來對大家說等的人就是他家的舅佬爺來了。

喜主家舅佬爺出現在房間裡, 我卻沒有看出他有什麼光鮮的所在, 就是說他不像一個在鄉下鎮裡任職的幹部模樣。 首先他的著裝比較平常, 至少不是什麼名牌,

頭髮很淩亂, 步閥移動也是小心翼翼地, 完全沒有瀟灑的神色。 落坐時朋友的舅佬爺正好坐在我的身邊, 幾杯酒之後, 我悄悄地問:“你在哪兒高就?”他連忙說:“唉!還高啥就汗, 地道的狗腿差, 領導的出氣桶而已!一個最卑微的職……”他臉紅紅的, 看來他剛才真的已喝了一場酒了。

“做狗腿差能有酒喝?我可是第一回聽說!”為了弄清對方在鄉下的鎮裡到底是幹什麼的, 我使出了激將法。

“不……不, 你別提這酒了, 提起這事我就感到憋屈……”他有點無奈。

“哈哈, 有酒喝難道還憋屈?”我又撂出一句不三不四的話。

“不能提, 真的不能提了。 我在鎮裡是搞宣傳的, 就是寫通訊報導的, 過去大報小報我都上過, 但就是縣裡的那個政府網站我寫的總是上不去。 稿件上不去, 鎮裡的工作就要挨扣分, 書記鎮長就會把我攥手日得(批評)。 後來, 在鄰鎮同行處瞭解到, 文章要想上政府網站, 除了過年過節要對管網站的同志打點外, 平時隔三差五還得請他們喝兩盅。 於是我也就仿照著做了, 之後文章還真的就開始上了。 但要命的是,請管網站吃喝玩的這些費用,如果登的文章少了,完不成鎮裡的指標,鎮長書記還不予報銷,我就得拿自己的工資貼上。剛才我又是在招待那幾個人的,指望他們能為我多上兩篇稿子,使招待他們的費用能有個出處,自己不致於落得個既辛苦又帖上肉身子的尷尬。你說做我這行當,幹得是不是很憋屈啊?”

我真的無法回答他,未想到幾個管網站的也有這樣大的權力,能左右一些人的生計,在陽湖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過。望著朋友舅佬爺因懊喪而低落只還有幾根毛發的腦袋,我再也沒有說什麼。

喧嘩聲中我默默地端起了一杯酒向朋友的舅佬爺舉了起來。

但要命的是,請管網站吃喝玩的這些費用,如果登的文章少了,完不成鎮裡的指標,鎮長書記還不予報銷,我就得拿自己的工資貼上。剛才我又是在招待那幾個人的,指望他們能為我多上兩篇稿子,使招待他們的費用能有個出處,自己不致於落得個既辛苦又帖上肉身子的尷尬。你說做我這行當,幹得是不是很憋屈啊?”

我真的無法回答他,未想到幾個管網站的也有這樣大的權力,能左右一些人的生計,在陽湖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過。望著朋友舅佬爺因懊喪而低落只還有幾根毛發的腦袋,我再也沒有說什麼。

喧嘩聲中我默默地端起了一杯酒向朋友的舅佬爺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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