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你從未知道， 你一直都在我心底。
向南撫摸著蘇曼柔軟的頭髮， 喃喃自語著：“很多年沒有見過你睡著的樣子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連睡著了都是皺著眉頭的呢。
“皺眉頭的原因那麼多， 有沒有一個是因為我。 ”
“我不是一個勇敢的人， 懦弱了這麼多年， 現在才有勇氣去到我愛的女人身邊。 所以， 我要因此而付出更多的代價。 我要對你很好， 比你曾經對我的好更好十倍。 ”
向南借著酒意， 絮絮叨叨個不停， 記憶也跟著回到了從前。
“還記得剛認識你的時候， 你的眼裡沒有同齡人的純淨， 只有我當時還看不懂的東西， 倔強， 失望， 複雜， 讓我覺得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那個時候總愛惹你生氣， 是因為我覺得你不應該這麼安靜， 你應該是一個開朗， 明媚的女孩。 ”
“高中那會兒， 我在電話裡玩笑似的問你， 是不是暗戀我。 其實那會兒心裡緊張極了， 有些害怕你的答案， 那時候我就想啊，
“還有那一次， 你莫名其妙的就不理我了， 我很難過， 還偷偷的喝了酒， 差點被宿管阿姨逮住。 我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做， 可是我卻不知道原因， 我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你在小樹林裡哭的時候， 我一直都看著你， 陪著你哭， 不敢哭出聲來， 我恨自己連光明正大安慰你的資格都沒有。
你不知道你遞給我大白兔的時候， 我有多開心， 我知道這是求和的意思， 我就順水推舟答應了。 其實我早就想這麼做了， 只是拉不下面子， 還好沒有因此失去你。 ”
然而當年能讓你們和好如初的大白兔，
“後來你說你要出去過年， 又說沒有買到票回來。 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因為你不想我知道。 我在辦公室無意中聽見你們班主任說你休學了， 時間不定， 他甚為惋惜。
當時我的心跳似乎都停止了， 感覺快窒息了。 我再次痛恨我的無能為力， 不能為你分擔還要你強顏歡笑來應付我， 我該死。
那個時候我就發誓， 終有一天我一定要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邊， 成為你的依靠， 保護你， 讓你不用再掩飾自己的柔弱。 ”
“大學四年， 一年都在頹廢， 連你的鼓勵也不能把我從泥淖里拉出來。 等後來我終於開始懂事兒了， 我們卻越走越遠了。 ”
“你爸爸發生意外那天， 我也躺在醫院裡， 因為醉酒。 幾次拿起電話， 都沒勇氣撥通你的電話，
“後來， 我們越走越遠， 直到毫無聯繫。 這些年， 手機裡存了很多沒有發出去的短信。 每年除夕我依然會拿著手機等待， 期望那個熟悉的名字跳動起來。
你寫的祭奠文， 我一直存著， 看一遍哭一遍， 更讓我覺得我配不上你。 這些年每次想放棄的時候都是它在給我力量。 ”
“直到我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優秀了， 可以與你相配了， 卻又發現我們的心越來越遠了。 這一次就讓我用我的一生去把你的心捂熱吧。 ”
向南顫抖著用雙手捂著臉， 淚流滿面。 他沒有看到蘇曼一直閉著的眼睛流出一行淚水， 打濕了腮幫， 嘴角卻帶著苦澀又幸福的微笑。
人生最大的遺憾莫過於愛你卻不自知， 想要說出口卻沒有勇氣， 暗戀原來是兩情相悅， 相愛卻沒有勇氣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