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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那一生巨響,破壞了原本完整的家庭

二十多年前, 讀六年級的我知道自己與別人不一樣。

我有一個很好的同桌, 她有兩個姐姐一個弟弟, 大姐會給她梳頭、挖耳朵、給她小說看;二姐會給她講題、跳房子、把最好的野葡萄毛桃子留給她;弟弟會悄悄告訴她在爸媽床上裝睡, 就可以和他們睡一整夜了, 還會在生病時把罐頭和花生餅分給她吃。

她當然還有平和的父母, 每次去她家, 都笑臉相迎, 我感受到無比的真誠與溫暖。 她還有慈愛的爺爺奶奶, 可親的叔叔姑姑。

是的, 我有一個不一樣的家和家族。

從我記事起, 父母便吵得像鬥雞, 比仇人還不如。 為貧窮吵, 為我兩個長兔唇的弟弟吵。

長相怪異的弟弟們讓父母操碎了心, 他們沒有動手術的機會, 只會修鞋的父親也掙不來萬貫家財。 要強的母親在命運前毫無辦法, 心情不好時揪著我往牆上撞, 嘶啞著說為什麼不是我豁了!

父親的陰沉,

母親的暴躁還來自別人赤裸裸的輕視。 在上世紀90年代經濟極速膨脹的浪潮裡, 人性的惡與脆弱都被擴大了, 貧弱的家庭一再地被踩踏, 以鞏固踩踏者的優越, 禰蓋被追趕上的恐慌。

在我們的地底下有著無限黑金般的煤炭, 父親的羸弱卻註定與它們無緣。 能挑能爬的男人在幾年的苦力之後, 積蓄了一定資本, 開礦或入股都能掙個缽滿盆滿。 父親一年四季在鎮上擺攤修鞋, 仍然入不敷出, 在富有家庭的映襯下, 我們家更顯得頹敗。

很多人眼裡, 兩個身體有缺陷的弟弟, 是可以被忽視的男性, 無論成長到什麼階段。 雖然他們只是被天使吻掉了一塊, 這些人欺壓起我們來, 更為所欲為。

這樣的人當中, 有我的伯伯一家。 沒錯,

我父親的親哥哥。

我家與伯伯家上下屋, 多年前的一場暴雨, 我家的屋簷水沖塌了他家屋後的崖岸, 阻滯了水流, 水淹了他家的堂屋。

伯娘扛一把鋤頭, 把我家屋後的水流改道往我家流, 也淹了我家堂屋。

母親知道後沖上去理論, 兩人撕咬, 後兩兄弟加入, 從此永無寧日。

爺爺不在了, 奶奶懦弱, 無力勸解, 只能任鬧劇不斷上演。

今天我砸石頭到你屋頂, 明天我必定會丟失農具;我橫你一眼, 我還你一掌。

我勸父母收手, 母親一巴掌過來, 說我在幫誰。

有一天, 我家下蛋的母雞全死了, 母親檢查後發現是被毒死的。 伯母坦然承認, 還揚言要放毒到我家水缸, 毒死我全家, 母親第一次退縮了, 她決定收手了。

可他們不放過。

為了奶奶的撫養, 兩家吵架繼續升溫......。

他們吵過吵過了我的兒童時代, 少年時代, 吵進我的青春時代。

此時, 我已中專畢業上班了, 近距離地脫離了那個糟糕的環境。 堂姐比我大兩歲, 初中沒畢業就輟學了, 在一眾黑幫混混中能呼風喚雨。

在又一次爭吵後, 父親被強行拉上車,

在一間四壁暗黑的房子裡, 堂姐警告他再不老實, 就要了他的命!

我眼睛裡的陰翳從沒散過, 沒有哪一天是放鬆的。 父母打我罵我, 我知道我還是他們的孩子, 並無性命之憂。 可別人緊盯著我的家人, 以命相脅, 我豈能輕鬆!

噩夢都是被水淹了, 窒息而醒, 我沒有別的辦法。

有一天下午, 有村裡人急匆匆跑來告訴我, 父親出事了。

跑到醫院, 父親雙腳綁成了白色粽子。 他憤怒而恐懼, 語無倫次地說著經過。

當天早上, 母親與伯母又吵了一通, 伯母一個電話給她女兒, 堂姐把正在修鞋的父親五花大綁, 蒙上面罩, 塞上嘴巴, 丟在麵包車上, 帶到了上次那間屋子裡。

幾個二流子按住他身子, 用鉗子一個一個夾掉了他的十個腳指甲, 血流如注,痛鑽心椎,他疼暈了過去。醒來時已空無一人,他用爬的方式來到大馬路上呼救……。

我大口地喘氣,心痛、驚懼攫住我的心臟,苦不堪言。母親已報警,鎮裡民警來詢問後,定性為家庭糾紛,處理意見先內部調解,無解可上訴。在法律意識淡薄的農村,母親從沒想過家長里短的爭吵要上升到法律層面。

我只有自己扛起這份責任。在同事的説明下,我整理了資料,往上遞交了材料,然後等待結果。半年過去,結果下來,裁定為民事糾紛,令對方賠償金額若干,對方沒有任何刑事責任。

堂姐找到我,指到我鼻子上,說,我上面有人,我就不賠,你能把我怎樣?

我真希望這個世界能溫柔一點,我也真希望這個世界能再殘酷一點,把我和我恨的人一起毀滅。不等這個世界毀滅他們,我的父母已經行動了。

他們在煤礦裡找來了一包炸藥,在一個深夜引爆了他們家的兩層樓房。然而,那天他們一家都外出,並未有一人在家。

一聲巨響,樓房轟然倒塌,我家的齷齪大白於天下。

父母連夜潛逃,囑咐我照顧好自己和兩個弟弟,我驚慌失措。同事讓我把兩個弟弟從學校接到身邊,收拾行李遠走他鄉。還沒等我們收拾,在外把守的同事匆匆跑回來告訴我,一夥人已經來勢洶洶進入宿舍路口了。

我只來得及抓了身份證和錢,拉住兩個弟弟,在另一位同事的幫助下,走宿舍後門的田埂,坐他的車,一路飛馳到火車站,上了月臺上的那班車,從此浪跡天涯。

幾天後父母就被抓回來,母親入獄,父親在省會城市繼續修鞋,我與弟弟嘗盡人間冷暖,最終安家於故鄉三千裡外。

幾年後,母親出獄,我們一家團聚,一起把故鄉丟在洶湧的過去時光裡,再無返意。

如此,已是二十年。

面對我喜歡的男生,我唯有喜歡。遭遇變故,他提出幫忙,我斷然拒絕,留給他一個背影,一留二十年。只因,我匹配不上那麼美好的感情。

母親受難那些年,我深鎖心門,不敢言愛,只因,我不相信有哪個男生能承受這沉重扭曲的過往。

(故事完)

血流如注,痛鑽心椎,他疼暈了過去。醒來時已空無一人,他用爬的方式來到大馬路上呼救……。

我大口地喘氣,心痛、驚懼攫住我的心臟,苦不堪言。母親已報警,鎮裡民警來詢問後,定性為家庭糾紛,處理意見先內部調解,無解可上訴。在法律意識淡薄的農村,母親從沒想過家長里短的爭吵要上升到法律層面。

我只有自己扛起這份責任。在同事的説明下,我整理了資料,往上遞交了材料,然後等待結果。半年過去,結果下來,裁定為民事糾紛,令對方賠償金額若干,對方沒有任何刑事責任。

堂姐找到我,指到我鼻子上,說,我上面有人,我就不賠,你能把我怎樣?

我真希望這個世界能溫柔一點,我也真希望這個世界能再殘酷一點,把我和我恨的人一起毀滅。不等這個世界毀滅他們,我的父母已經行動了。

他們在煤礦裡找來了一包炸藥,在一個深夜引爆了他們家的兩層樓房。然而,那天他們一家都外出,並未有一人在家。

一聲巨響,樓房轟然倒塌,我家的齷齪大白於天下。

父母連夜潛逃,囑咐我照顧好自己和兩個弟弟,我驚慌失措。同事讓我把兩個弟弟從學校接到身邊,收拾行李遠走他鄉。還沒等我們收拾,在外把守的同事匆匆跑回來告訴我,一夥人已經來勢洶洶進入宿舍路口了。

我只來得及抓了身份證和錢,拉住兩個弟弟,在另一位同事的幫助下,走宿舍後門的田埂,坐他的車,一路飛馳到火車站,上了月臺上的那班車,從此浪跡天涯。

幾天後父母就被抓回來,母親入獄,父親在省會城市繼續修鞋,我與弟弟嘗盡人間冷暖,最終安家於故鄉三千裡外。

幾年後,母親出獄,我們一家團聚,一起把故鄉丟在洶湧的過去時光裡,再無返意。

如此,已是二十年。

面對我喜歡的男生,我唯有喜歡。遭遇變故,他提出幫忙,我斷然拒絕,留給他一個背影,一留二十年。只因,我匹配不上那麼美好的感情。

母親受難那些年,我深鎖心門,不敢言愛,只因,我不相信有哪個男生能承受這沉重扭曲的過往。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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