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結婚那次, 這是我第三次來公婆家裡。 婆婆熱情極了, 忙裡忙外, 指揮著哥嫂又是買菜、又是燉湯, 又是拿好吃的, 瞬間我成了座上貴賓。
公公性格寬厚、和善。 這點, 老公遺傳了他爸爸。 置身于這麼大一家人中間, 我突然覺得, 切切實實地有了一個溫暖的家。 那種感覺特別幸福。 我發現嫂子特別聽話, 婆婆說幹什麼她馬上就去幹什麼, 絕無二話。 包括我們剛換下的衣服, 婆婆說了句, 豔, 去幫你弟弟弟媳洗一下衣服。 嫂子二話沒說, 趕緊端著盆就去了。 老公和我趕緊去攔, 婆婆說, 一家人沒關係的。 死死地拽著我們坐下喝湯。 那一瞬間我覺得怪怪的。 但是, 經過了一些事情後, 我終究還是發現:但凡可憐之人, 必有可恨之處。 老年人的古語, 用在誰的身上, 都是對的。 通用。
第二天, 公公、哥嫂都去上班了。 我、婆婆、老公, 還有小侄女四個人在家。 我在這個屋子四處走走,
我在即將走入大陽臺通往小陽臺的路上, 婆婆突然出現了。 我第一次發現, 她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 整張臉沒有任何表情, 瘦長地垂著, 兩隻眼睛冷冷地看著我, 她穿著一身青色的長袍。 實話說, 頗為鬼魅。 我趕忙站住了。 婆婆說, 我有孕在身, 不要走近這個屋子, 這是她的佛堂。 我隔著晃動的簾子, 隱約看到裡面的香火燭光和佛像, 若明若暗。 一陣幽幽的經樂聲時斷時續。 我竟然感覺有點莫名其妙的恐懼。
望著婆婆瘦削的穿著佛袍的背影, 我感覺很是不可思議。 就在剛才, 我還在琢磨我是不是看錯了人。 老公隨後進來, 把我拉到一旁, 囑咐我小心他媽的佛堂, 不要隨便進入。 我點點頭。 這是我平生第一次看到, 有人在家裡做了一間龐大的佛堂。
第三天, 老公回去上班了。 在臨走的時候, 老公千叮嚀萬囑咐, 讓婆婆照顧好我。 婆婆非常捨不得老公, 一邊阿彌陀佛, 一邊在老公的車上畫著平安符。 分別本就傷感, 況且這次分別遠隔千山萬水。 雖然同樣是不見, 在國內和出國, 人的心境大不一樣。 老公走了。
做飯的時候, 婆婆一改這兩日三餐周到的做法, 她對我說, 她不太會做飯, 以後就靠我自己了。 我連聲說好的。 因為我比較喜歡做飯, 雖然大著肚子, 但是身體非常靈便, 就在前幾日我還在東奔西跑地出差在外, 何況做飯呢?可是婆婆家用的是電磁爐, 於是我和婆婆商量。 媽, 飯菜準備的時候我來, 就炒的時候你炒一下, 電磁爐輻射大。 婆婆看看我, 隨即去炒菜了。 打開冰箱取調料的時候,
說完這個話題, 婆婆總結了一句:當年想嫁給你哥的姑娘, 很多個呢。 我心裡暗暗笑了一下, 不再吭聲。 我不知道, 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女人願意嫁給一個只有小學三年級智商的男人。 婆婆在說話的時候, 好像全然忘記了站在她對面的兒媳婦的智商。 或者故意說給我聽的。 我不再搭腔。
之後的一小段時間裡, 婆婆幾乎在觸碰到任何物件, 只要我在的時候, 她都會提一句, 這是你嫂子的陪嫁, 你嫂子的陪嫁可是非常豐厚了。 比如, 看著空調,她這樣說。看著電視,她這樣說。看著微波爐,她也是這樣說。我裝作不解其意,好像壓根就不明白她說的話。只要她一說,我就微笑,或者岔開話題。
一天晚上,屋子進了蚊子,要拉開蚊帳了。婆婆從櫃子裡拿出一套宮廷式蚊帳,邊打開邊說:這是你嫂子的娘家媽專門送過來的陪嫁,你看看人家媽媽想得多周到。言下之意,再也明白不過了。我想,是時候結束這個話題了。我一分錢聘禮沒有要,任何首飾金銀都沒有要,結婚只為愛情,沒有提過一分一毛的要求。我對你們沒有要求,你們憑什麼對我有要求。
聽完,我平靜地說。媽,這樣也好。剛好哥哥生的是女兒,我指指旁邊的小侄女,若是她長大,您老可以作主嫁給像哥哥這樣的人,多給陪嫁一點,把家裡所有的財務都可以陪嫁過去,讓孩子過得舒服些。婆婆一聽這話,不再說話了。凡事將心比心,以子之矛 攻子之盾,這是我和婆婆的第一場婉轉交鋒。我就不相信了,天底下哪有把正常女兒嫁給弱智後,又傾家蕩產陪嫁之理。婆婆想借此嘲笑我無陪嫁,我借此還擊,不慍不火地斷了她嘲笑的念想。
通過這件事情,我原本溫暖的心不再那麼熱了。這個老人,終究不是一家人,我得提防說話、提防做事。一個巴掌一個棗子,第二天我和婆婆一起出門購物,在付帳的時候,我搶先付了。不能吃別人的閑飯,多付帳就等於自己出生活費。回來的路上,我請婆婆在一家不錯的中餐廳吃了午飯。我時刻告訴自己,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這點,我荷包裡有現金,卡上有盈餘,我可以做得到。事實證明,這個道理通用,效果極好。婆婆逢人便講,這是我小兒媳買的,那是我小兒媳添置的。確實,那段時間我添置購買了不少東西。
人心總是善變的,原本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兩個人相處,確實需要處處留心觀察。果然,沒幾天,婆婆用命令的口氣給我說,要麼你做飯,要麼你給孩子輔導作業。
時間已經過去八年,我仔細回憶了這些年我們的相處過程,不得不說,其實,沒有哪一個兒媳婦到了一個陌生的大家庭後不想融入和平共處的。人的心,往往在經過一些事情後,慢慢地變淡了,再淡了。
但是,錯誤在我,我一開始把婆婆當作了親媽,甚至從內心深處的情感裡,我竟然覺得她的熱情比親媽還親。實屬愚不可及。多年後,很多人和我分享婆媳相處的經驗,我淡淡一笑:記得,客人。有一種關係,叫我把你當客人,謹遵待客之道即可。只可惜,這一生,這個客人再來我的大門都不會再開了。
未完待續10:《婆婆說,要麼你做飯,要麼你給孩子輔導作業》
看著空調,她這樣說。看著電視,她這樣說。看著微波爐,她也是這樣說。我裝作不解其意,好像壓根就不明白她說的話。只要她一說,我就微笑,或者岔開話題。一天晚上,屋子進了蚊子,要拉開蚊帳了。婆婆從櫃子裡拿出一套宮廷式蚊帳,邊打開邊說:這是你嫂子的娘家媽專門送過來的陪嫁,你看看人家媽媽想得多周到。言下之意,再也明白不過了。我想,是時候結束這個話題了。我一分錢聘禮沒有要,任何首飾金銀都沒有要,結婚只為愛情,沒有提過一分一毛的要求。我對你們沒有要求,你們憑什麼對我有要求。
聽完,我平靜地說。媽,這樣也好。剛好哥哥生的是女兒,我指指旁邊的小侄女,若是她長大,您老可以作主嫁給像哥哥這樣的人,多給陪嫁一點,把家裡所有的財務都可以陪嫁過去,讓孩子過得舒服些。婆婆一聽這話,不再說話了。凡事將心比心,以子之矛 攻子之盾,這是我和婆婆的第一場婉轉交鋒。我就不相信了,天底下哪有把正常女兒嫁給弱智後,又傾家蕩產陪嫁之理。婆婆想借此嘲笑我無陪嫁,我借此還擊,不慍不火地斷了她嘲笑的念想。
通過這件事情,我原本溫暖的心不再那麼熱了。這個老人,終究不是一家人,我得提防說話、提防做事。一個巴掌一個棗子,第二天我和婆婆一起出門購物,在付帳的時候,我搶先付了。不能吃別人的閑飯,多付帳就等於自己出生活費。回來的路上,我請婆婆在一家不錯的中餐廳吃了午飯。我時刻告訴自己,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這點,我荷包裡有現金,卡上有盈餘,我可以做得到。事實證明,這個道理通用,效果極好。婆婆逢人便講,這是我小兒媳買的,那是我小兒媳添置的。確實,那段時間我添置購買了不少東西。
人心總是善變的,原本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兩個人相處,確實需要處處留心觀察。果然,沒幾天,婆婆用命令的口氣給我說,要麼你做飯,要麼你給孩子輔導作業。
時間已經過去八年,我仔細回憶了這些年我們的相處過程,不得不說,其實,沒有哪一個兒媳婦到了一個陌生的大家庭後不想融入和平共處的。人的心,往往在經過一些事情後,慢慢地變淡了,再淡了。
但是,錯誤在我,我一開始把婆婆當作了親媽,甚至從內心深處的情感裡,我竟然覺得她的熱情比親媽還親。實屬愚不可及。多年後,很多人和我分享婆媳相處的經驗,我淡淡一笑:記得,客人。有一種關係,叫我把你當客人,謹遵待客之道即可。只可惜,這一生,這個客人再來我的大門都不會再開了。
未完待續10:《婆婆說,要麼你做飯,要麼你給孩子輔導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