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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樓下嗩呐聲

樓下嗩呐聲

太陽白花花的, 古都裡, 天氣很熱, 不能出去, 就呆在在小屋裡, 忽然聽到樓下, 有嗩呐的聲音, 聲音很是淒涼, 回蕩在這個都市的小巷子裡。 聽著那淒涼的聲音, 我就知道不會是過喜事吹的嗩呐, 而是像有人去世了, 吹的嗩呐。

心裡咯噔一下, 想, 在這酷熱的天氣裡, 有人去世了。

就出了小屋, 在高樓上看, 看著樓下這個村子裡的狹窄的街道上, 有一行人, 走在最前邊的, 就是吹嗩呐的人, 後邊走一群頭上纏著一圈白布, 像辮子一樣, 吊在後背的人。 這大概是去世的人的親戚。

去世的是什麼樣的人,

是老人, 還是中年人, 或者出了意外的年輕人, 我雖然熟悉這個小村子, 但是, 不認識這裡的人, 也不知道這裡的人事, 無從知道。

這群頭纏白布的人, 跟著吹嗩呐的人, 依著村莊裡, 彎曲的街道走去, 嗩呐聲漸漸的遠去, 他們也走出了小巷子, 融入在了城市裡, 是去送別親人入土為安, 還是去火葬場火化。 或者根據這裡的風俗, 用嗩呐聲, 和頭戴白布的孝子, 向這個村莊和都市宣告他們親人的去世。

小巷子裡, 在嗩呐聲遠去, 頭戴白布的人消失了之後, 依舊人來人往, 充斥各種聲音, 街道兩邊的店鋪, 依舊開著門, 各自做著各自的聲音, 該怎樣生活, 依舊怎樣生活, 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縱然發生了, 都與自己無關。

都市里, 樓房高低林立,

街道上車來車往, 人們像以往一樣生活著, 這嗩呐聲, 去世的人, 就像滴水匯入大海, 瞬間無聲無息。

回到小屋裡, 我的心裡不知道為什麼, 忽然間那樣的空落, 難過。

心裡, 也不由得想到了在家鄉村莊裡, 如果有人去世, 會真經過整個村莊, 去世的親人會痛苦, 難過。 村莊裡的人, 會去幫忙, 然後, 在談說, 跟著一塊歎息。 然後,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 村莊裡一切的事情, 都是圍繞去世的人的喪事而展開, 人們因此而都忙碌起來, 讓人感到, 個人的活著, 或者離去, 對村莊來說, 都是那樣厚重的事情, 感到人活著, 不是那樣的虛空。

喜歡城市裡的熱鬧, 繁華, 充滿現代的文明生活, 和便利的條件, 可是, 想著個人的生命, 面對這個都市, 竟然是那樣的蒼白,

虛空, 就讓人感到心裡那樣的淒涼。

在小屋裡, 坐了會兒, 下了樓, 準備去街上走走, 呆在屋子裡, 越來越熱, 越來越悶。

在村莊的小街道裡, 我又看到了這群頭戴白布的人, 跟在吹嗩呐的人身後, 又走進了巷子裡, 只是, 這陣沒有吹嗩呐了。

吹嗩呐的人, 沒有太多的表情, 只是在履行這一份工作。 跟在吹嗩呐的人身後, 有蒼老的身影, 也有中年人的身影, 還有青年人, 和少年, 孩子。 都頭纏白布, 吊在後背。 只是, 中老年人, 都顯得神情凝重, 痛苦, 青年人, 臉上的表情, 有點兒淡然, 那些少年和孩子, 雖然頭纏著白布, 吊在後邊, 可是, 臉上卻沒有悲傷的表情, 還嘻嘻哈哈的。 看來, 這些孩子, 還不懂得生活, 生死, 不知道他們最親的人永遠離去,

再不回跟他們在一塊了。 只有那些懂得生活, 生命, 經歷過生活的人, 才發自內心的痛苦, 懷念。

巷子裡的人, 來來往往, 臉上帶著笑容, 很是漠然的看著這群頭戴白布的人。 巷子兩邊, 各種店鋪開著門, 顧客進進出出, 各種聲音, 在小巷子裡飄蕩, 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我的心裡忽然很涼, 感到, 一個人去世了, 最痛苦的, 是自己的親人, 對別讓上沒有半點影響的。 人們照樣生活, 太陽照樣升起, 落下。 人們臉上, 照樣帶著笑容。 想著, 讓人感到淒然的同時, 也越發感到生命的可貴, 要珍惜 生命, 為自己, 為自己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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