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 我們是農村典型的野孩子， 爬樹、抓魚、網蝌蚪、捉蛐蛐麻雀......只要能夠想到的， 我們好像都要去幹一下。 漫山遍野的瘋跑、瘋玩， 永遠不知疲倦的樣子。
一天， 我們兩個大孩子帶著幾個鄰居小妹妹在樹林裡找蘑菇。 突然， “砰”地聲， 鄰居小妹妹捂上了雙眼， 鮮血從她的指縫裡汩汩地流出來， 我們幾個孩子嚇傻了。 同村的一個小夥子背著獵槍， 匆匆忙忙地跑過來。 他一看， 槍打中了人， 扭頭就跑。
我們兩個大小孩， 扯上這個小妹妹沒命地去找這個小妹妹的媽媽。 她媽媽一看女兒捂著眼睛， 滿臉都是鮮血， 抱起來就跑。 先是去了診所， 醫生簡單清洗後確定沒有傷到眼睛， 但是眉骨處傷的深， 進了子彈， 隨後去了大醫院。
第二天， 小妹妹的媽媽找我們在場的孩子來作證， 一起去了那個拿鳥槍的哥哥家裡， 那個哥哥應該是15、16歲的樣子。 我們一起去了他們家， 小妹妹的媽媽要他們兒子出來承認，
回來後， 我爸告誡我不准再走近那個拿獵槍的小夥子家跟前半步。 爸爸說， 那個小夥子遲早要出大事。 好像阿姨最後又去派出所報案了， 但是依舊不了了之。 那一家子人， 蠻不講理， 窮凶極惡。
這些年都過去了， 今年回老家， 無意中撞見那家老父親， 確實是老了， 顫顫巍巍的， 早已經不見當年撲上來打人的架勢。 爸爸說， 他兩個兒子， 一個在監獄呢， 另外一個剛又進去了。 那麼大的兒子， 還沒有結婚也沒個家， 隔三差五犯事情， 這老頭子都愁死了， 老太太早就氣死了。
想想當年， 這對夫妻明明知道自己的兒子拿鳥槍打了人家的孩子， 面對那個勢單力薄的阿姨， 他們父子母子四人把人家連打帶罵地轟出去， 可曾想過今日的鋃鐺入獄、愁苦而死的淒涼？老人雖然可憐， 但是我一點都不會同情他。 早知今日 何必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