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郭尚書府。
一彎新月初初升起, 掛在淺淺的淡藍天幕上。 初夏的風輕輕吹拂, 院裡的桐樹葉發出沙沙的輕響。
屋裡備好了洗澡水, 水面上還撒著厚厚的一層月季花瓣, 丫環試罷水溫, 去臥室請七姨娘來沐浴。 剛剛為老爺獻舞, 姨娘全身汗濕, 不適宜即刻就請老爺來就寢的。
尚書夫人是郡王家的縣主, 此刻正走在通往後院的小徑上, 順著府中小河邊, 下了歇芳橋, 是條青石甬道, 丫環扶著夫人, 唯恐夫人失了腳, 若有閃跌, 夫人不知如何遷怒。
石板小徑蜿蜒平順,
“那七姨娘妖嬈作派, 竟私學了洋夷的舞, 跳給老爺看, 狐媚子……”朱夫人心中回蕩著僕婦的密報, 匆匆趕去桐香塢。
快到歇下的辰光了, 丫環們不敢勸夫人把七姨娘召來訓斥, 怕老爺去姨娘屋裡, 發現寵姬又被夫人責罰了, 再吵鬧起來。 丫環們也怕受牽連。
桐香塢院門虛掩, 夫人哼了一聲, 走進院落, 直進臥室, 雕花鈿鏍床上掛著湖水綠色繡淺蘭草羅帳, 夫人厲喝:“拖她下來!”丫環上前, 撩開羅帳, 床上無人, 屋裡也不見人。
床上一襲大紅遍地織金輕紗繡牡丹夏裳, 靜靜地躺著。
“大紅?!”夫人怒氣更熾。 急步匆匆轉入淨房。 七姨娘的丫環立即退到屋外,
淨房裡, 暗香浮動, 一室靜謐。 浴桶外的盆架上一盞掐絲琺瑯荷花燈, 黃色的燈苗兒被夫人進門的風吹得閃爍不停, 映照著七姨娘影影綽綽, 更顯得發如烏雲, 膚如凝脂。
夫人上前就揮手扇了兩記, 痛駡起來。 七姨娘知道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但也沒有想到夫人上手就打, 不由得嗚咽著回道:“老爺要奴婢跳舞, 難道奴婢說不會麼?”
夫人更是怒駡:“除了會勾引男人, 你還會什麼?!你說!你說!”一邊說著, 一邊揪著七姨娘的頭, 按沒入水中, 一下一下地往水裡按去。
七姨娘吃了幾口水, 慌張起來, 伸手亂摸, 摸到荷花燈, 抓了起來。 夫人一見, 這下就不肯鬆手, 更猛力地按著,
手下漸漸軟去, 失了掙扎, 這才氣憤地鬆開手來。 良久, 七姨娘不動。
丫頭聽得裡面沒有聲音了, 不敢進來。 夫人靠著牆, 休息了會兒, 才喚丫頭進來。
丫頭拿了油燈, 進門一看, 掩嘴, 不敢發出聲來。
夫人冷笑道:“一個賤婢, 去, 你倆把她拖出去, 從視窗丟下河裡去, 就說她自己想不開自盡了。 ”
七姨娘靜靜飄在屋角, 看著這一切。
幾百年過去了, 夫人還是美女。 七姨娘還是靜靜地飄著, 這一次, 不在屋角, 在美女的體內。
美女則是月經不調, 人瘦, 睡不好, 嘴唇總是長唇炎。 再怎樣也調理不好, 喝多少藥也無用。 直到知道了自己是因為債主索債, 但也無計可施。 七姨娘只有一個要求:“我要讓你償受1000次頭被按住在水裡, 才肯走。 ”
只能念經, 懺悔,
曾經治療過好多例唇炎, 大多是因為脾陰虧虛導致的, 對症下藥, 三付湯藥, 二三十塊錢就治好了。 但, 偶爾, 也有撞牆碰壁的時候。
比如, 有位帥哥, 治療了一年多, 對症下藥, 食補藥療, 調理N久。 有效, 但是, 沒有痊癒。 在遇到美女這例後, 一查, 原來, 這帥哥也有債主索債。
遇到了縣主夫人的這一例, 也是怎麼都治不好。 這次, 除了用藥, 食療, 查了一下三世因果, 原來, 是有個索債的債主隨身, 長期抽吸身體臟腑精華, 導致了這個症狀難以痊癒。
原來, 治不好的面部疾病, 有時, 是因為債主索債, 在意容貌的, 有些債主就以疾病毀容的方式來索債。
世間的病, 常規是使用世間的方法治療的。 但若是這類的業債病,
若實在是業債深重, 大約, 也只能接受, 受罪消業, 了卻因果。 償還業報之後, 就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再病了。
所以, 為人在世, 當得:眾善奉行, 諸惡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