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莫愁出院了。
老公和莫愁一起回到了家, 家裡七大姑八大姨的親戚, 滿滿一屋子, 各種各樣的慰問品一大堆。 莫愁強忍著歡笑和大家打了招呼,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就想睡覺, 別無他念。
剛好是週末, 哥嫂和公公也回來了。 公公在陽臺上殺雞, 哥哥在打掃衛生, 嫂子在照顧孩子, 婆婆在和親戚攀談聊天。 說實話, 家裡出了這個事情, 對莫愁來說是悲傷, 對婆婆來說, 更多的是不光彩。 明眼人從談話的表情和遮掩的態度就可以知曉一二。
公公是一個極寬和的人, 燉了雞湯, 特別囑咐老公好好照顧莫愁。 來日方長, 對這個說話和態度一見, 如同大海一般平靜的老人, 莫愁說不出的感激。
老公告訴莫愁, 自己從小到大都在各個親戚家住, 幾乎沒有住過自己的家。 莫愁覺得很疑惑, 老公說, 因為自己的屬相和自己的爸爸相沖, 算命的先生說, 為保平安,
迷迷糊糊地睡著, 好像睡了很久很久, 在一個深山裡的感覺, 越走越遠, 越走越深, 四周一片寂靜, 山谷幽幽, 狹小曲折。 莫愁一直往前走, 邊走邊看, 這些頭頂上的山, 隨時都會壓到她的身上, 但是她一點也不害怕, 只是感覺特別悶, 昏昏沉沉的, 好多重物壓在頭頂上。 突然, 一聲孩子的啼哭聲, 嘹亮而悠長, 這次不是哀泣。
莫愁忽然就那麼睜開了眼睛, 她下意識望望窗外, 好像剛剛夢裡哭泣的孩子就在窗邊。 好像沒有。 莫愁閉上眼睛, 正準備入睡, 忽然從窗戶外傳來了孩子的哭聲。 莫愁猛得坐起來大叫了一聲。
老公一看莫愁的樣子, 趕緊去客廳搬電視。 婆婆聞訊走了進來, 她說不能搬, 大家要在客廳看電視呢。 老公在婆婆說不能搬的同時, 原本忙活的手立刻停了下來。 莫愁對老公說, 我已經給你說了, 我沒有辦法, 你趕緊讓我聽到一點聲音, 不然我真的瘋了。 說著, 莫愁把一個喝水的杯子摔在了地上。 此時此刻, 她突然覺得特別氣憤、特別悲傷、特別無助。 想想那碗痛了38小時後親戚送來的粥, 莫愁覺得和眼前的這位老太太緣分徹底盡了。
看到莫愁摔了杯子指責自己的寶貝兒子,
把婆婆推出去後不久, 老公進來了, 莫愁冷冷地看著老公, 她真的很難想像, 這個母親和兒子的差距, 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親生的。 老公對莫愁說, 你不要見怪, 家裡所有的家電, 我媽都砸了不止一次兩次了, 我媽和我爸總是幹架, 我爸一周就回來一次。 還有, 我媽受到過一些刺激。 莫愁沒有再問, 她覺得:一個人的善良與否, 與所有的東西都沒有關係。善良就是善良,而這個老太太,從那碗粥到今天,所有做的事情,已經背離了人的底線。
試問大街上的人,就當不認識。要一碗粥喝,還是會有人贈予。這個世間,有些時候,是否願意付出一點東西與人情關係還真沒有關係。
這個老太太的行為極度古怪。
莫愁去衛生間,她看到嫂子在洗衣服,洗衣盆裡,赫然浸泡著一堆莫愁換下來有血漬的衣物。莫愁問嫂子,我已經打包扔垃圾桶的,怎麼會在這裡。嫂子壓低聲音說,媽讓我洗的,悄悄說。嫂子一邊悄悄說,一邊搓洗著莫愁這些有血漬的衣物。莫愁抓住嫂子的手,說不可以這樣。這種衣服我早就準備扔了的,你不能給我洗,就當我親媽,我也不能讓洗。你不能做這些事情。嫂子說,沒辦法,不然媽會生氣的。莫愁顧不得水涼,一把把衣服提出來,扔進了衛生間的垃圾桶。嫂子見狀,趕緊把垃圾桶拿出去換了,悄悄地下樓去扔了。
望著嫂子謹小慎微的背影,莫愁覺得太奇怪了,也有點可憐。一個女人,嫁給一個智商不全的男人,如此卑躬屈膝。她竟然給我洗那些血漬的衣物,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是莫愁對這個幾乎不曾見面的嫂子,由衷地同情,甚至可憐。她的父母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人,把閨女18歲就嫁給這樣的男人,這樣的家庭?
老公給單位請了假,出國之事就算擱淺了。每天晚上睡覺前,婆婆都會特別叮囑老公,不要鎖房門,她在半夜時分都會端來一碗燕窩給老公吃,補補身體。婆婆對兒子的好,簡直是無可挑剔。這個燕窩,婆婆在電飯煲裡隔水蒸好,算著時間蒸,據說午夜淩晨鐘聲響起的時候,吃是最好的。所以,從蒸的時間到涼到溫熱,婆婆都是嚴格地掐著時間點一一而來。
婆婆叫醒老公,端著燕窩。陽,陽。吃吧,吃吧。老公被她媽半夜叫醒,嘴裡嘟囔著抱怨,揮著手拒絕。婆婆說,要不我喂你。她把著老公的頭,老公睡得五迷三道,胡亂地搖著頭。莫愁在旁邊,裝作睡著的樣子,微閉著雙眼心裡暗自嘲笑著這對奇葩母子,但是卻又不免羡慕。
被自己的老媽半夜把頭扒過來扒過去的,老公終於清醒了。莫愁聽到老公悄悄問婆婆,你給莫愁燉了燕窩沒有?婆婆說,這樣精貴的東西,一個要六七百的,你最近在家每天晚上吃一個,她想吃了你給她分一點。莫愁聽了想笑,就那魚凍一樣的東西,免費贈送另外加錢我都不吃。故意翻了個身又睡了。
老公讓婆婆先走,自己吃。婆婆走了後,老公悄悄地把門反鎖了。叫醒莫愁說,我媽給你燉的燕窩,讓你補補身體的。莫愁看著老公,覺得面前這個男人真的是可愛極了,不僅可愛,而且超級可愛。但是,莫愁一勺都不想吃,就是吃不慣那個味道。任憑老公拿著勺子巴巴地想喂她一口,莫愁的嘴巴就像被膠布封死,密不透風。老公只好自己全部吃了。
想起婆婆戴著老花鏡,拿著鑷子一根根挑著燕窩的毛,為了這碗燕窩,每天下午午睡醒來後開始忙碌,一直到半夜淩晨。莫愁突然理解了婆婆,無論是任何人,一旦對自己的寶貝兒子不恭不敬,她都會第一時間跳起來撕破臉發瘋,就像一頭母獅子一樣鏖戰,太正常不過了。
就在這一刻,莫愁終於明白了。
育女記17:《窗外的一張桌子上,有個小女孩的照片,這個家的傷痛秘密》
與所有的東西都沒有關係。善良就是善良,而這個老太太,從那碗粥到今天,所有做的事情,已經背離了人的底線。試問大街上的人,就當不認識。要一碗粥喝,還是會有人贈予。這個世間,有些時候,是否願意付出一點東西與人情關係還真沒有關係。
這個老太太的行為極度古怪。
莫愁去衛生間,她看到嫂子在洗衣服,洗衣盆裡,赫然浸泡著一堆莫愁換下來有血漬的衣物。莫愁問嫂子,我已經打包扔垃圾桶的,怎麼會在這裡。嫂子壓低聲音說,媽讓我洗的,悄悄說。嫂子一邊悄悄說,一邊搓洗著莫愁這些有血漬的衣物。莫愁抓住嫂子的手,說不可以這樣。這種衣服我早就準備扔了的,你不能給我洗,就當我親媽,我也不能讓洗。你不能做這些事情。嫂子說,沒辦法,不然媽會生氣的。莫愁顧不得水涼,一把把衣服提出來,扔進了衛生間的垃圾桶。嫂子見狀,趕緊把垃圾桶拿出去換了,悄悄地下樓去扔了。
望著嫂子謹小慎微的背影,莫愁覺得太奇怪了,也有點可憐。一個女人,嫁給一個智商不全的男人,如此卑躬屈膝。她竟然給我洗那些血漬的衣物,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是莫愁對這個幾乎不曾見面的嫂子,由衷地同情,甚至可憐。她的父母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人,把閨女18歲就嫁給這樣的男人,這樣的家庭?
老公給單位請了假,出國之事就算擱淺了。每天晚上睡覺前,婆婆都會特別叮囑老公,不要鎖房門,她在半夜時分都會端來一碗燕窩給老公吃,補補身體。婆婆對兒子的好,簡直是無可挑剔。這個燕窩,婆婆在電飯煲裡隔水蒸好,算著時間蒸,據說午夜淩晨鐘聲響起的時候,吃是最好的。所以,從蒸的時間到涼到溫熱,婆婆都是嚴格地掐著時間點一一而來。
婆婆叫醒老公,端著燕窩。陽,陽。吃吧,吃吧。老公被她媽半夜叫醒,嘴裡嘟囔著抱怨,揮著手拒絕。婆婆說,要不我喂你。她把著老公的頭,老公睡得五迷三道,胡亂地搖著頭。莫愁在旁邊,裝作睡著的樣子,微閉著雙眼心裡暗自嘲笑著這對奇葩母子,但是卻又不免羡慕。
被自己的老媽半夜把頭扒過來扒過去的,老公終於清醒了。莫愁聽到老公悄悄問婆婆,你給莫愁燉了燕窩沒有?婆婆說,這樣精貴的東西,一個要六七百的,你最近在家每天晚上吃一個,她想吃了你給她分一點。莫愁聽了想笑,就那魚凍一樣的東西,免費贈送另外加錢我都不吃。故意翻了個身又睡了。
老公讓婆婆先走,自己吃。婆婆走了後,老公悄悄地把門反鎖了。叫醒莫愁說,我媽給你燉的燕窩,讓你補補身體的。莫愁看著老公,覺得面前這個男人真的是可愛極了,不僅可愛,而且超級可愛。但是,莫愁一勺都不想吃,就是吃不慣那個味道。任憑老公拿著勺子巴巴地想喂她一口,莫愁的嘴巴就像被膠布封死,密不透風。老公只好自己全部吃了。
想起婆婆戴著老花鏡,拿著鑷子一根根挑著燕窩的毛,為了這碗燕窩,每天下午午睡醒來後開始忙碌,一直到半夜淩晨。莫愁突然理解了婆婆,無論是任何人,一旦對自己的寶貝兒子不恭不敬,她都會第一時間跳起來撕破臉發瘋,就像一頭母獅子一樣鏖戰,太正常不過了。
就在這一刻,莫愁終於明白了。
育女記17:《窗外的一張桌子上,有個小女孩的照片,這個家的傷痛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