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劉元舉(遼寧作協副主席)
在我即將評述《嫌疑人X的獻身》這部人人皆知的小說和最近即將上映的由中匯影視製作的電影時, 我想到了一個許多人關注並詢問的問題:什麼是好小說?其實, 這是個簡單而又很不簡單的問題。
簡單的答案是好看的小說, 能夠吸引你一氣讀下來的小說就是好小說。 然而, 不簡單的答案是:好看的小說有淺表層的好看, 像一場雨, 淋過之後很快就幹了, 不能留下內心的撞擊, 就是說只濕了表皮。 如此說來, 真正的好小說, 不僅要好讀, 還要發人深省, 讀到骨子裡去, 會長時間影響你的情緒的,
當然, 要想做到這點, 並非易事。 至少需要兩個方面的功力。 首先, 要做足懸念。 在當下人們搶錢般匆促的節奏中, 要想走進一部小說, 一定要有吸引力的。 表面的吸引力是第一步。 如何一上手就抓住你的眼球。 這使得許多小說操作者一上手就挖空心思製造懸念, 懸疑。
其次, 除了案件本人編織得有聲有色之外, 還不能“就事論事”般地結束, 要有更開闊更深沉的內核爆。 這就是更難的一步。 如果具有這兩個特點的“故事性”小說, 便可稱得上是好小說了。
許多以故事取勝或者借殼上市的偵探推理式小說, 在於懸念設置的成功。 如早期看到福爾摩斯個探案或日本的一些推理故事,
如果不是超級高手, 這樣的謎底過早漏露, 還如何抓住讀者?尤其對於一些習慣于閱讀偵探書的人。 但是, 老馬獨闢蹊徑, 給讀者帶來了更新鮮的閱讀經驗, 更“大”的故事。 讀完這個故事, 整個小鎮的人或整個人類的醜陋都讓你為之震撼。
本身無意將瑪律克斯與東野圭吾進行比較, 但, 《嫌疑人X獻身》又何嘗不是“事先張揚”式的將殺人案的兇手與被殺者及其作案原因一咕腦托出來了呢。
小說的故事絕不像你想像的那麼簡單。 不簡單, 即複雜, 而複雜中的複雜, 恰恰是寫作高手所格外看重的。 當然不能為了複雜而複雜, 倒是在複雜中透中簡單。 這種與簡單的置換式悖論, 則又是一種敘述境界。
東野圭吾的小說好就好在筆下人物的複雜性。 與你的生活經驗不能完全套用。 結局並非如你想像的那麼簡單。 讀罷, 你會意識到又何止不簡單呢。
其實, 這就是一場驚人的智力遊戲。 需要強大的頭腦, 需要開腦洞, 更需要來一場頭腦風暴。
這是一個殺夫的故事。 司空見慣。 因為前夫作惡, 母女無奈之下殺了人, 也是前夫該殺。 活該倒楣。 但是, 這樣的故事寫下去有意思嗎?
東野圭吾的高明就在於節外生枝, 出來了一個人物, 一個極特殊的人物石神。 這是一個百年不遇的數學天才, 為了幫助隔壁這對母女隱藏殺害前夫的罪行, 匪益所思地和警方展開了一連串的鬥智, 製造了整個騙局。 其忘我其高尚其無私無畏, 如此渴望替人去承擔罪過, 簡直聞所未聞, 天下還有這等人?可信嗎?不能不置疑。
然而, 東野圭吾的高明就在這裡。 他讓故事變得可信, 變得讓你信服, 讓你不能生疑。 就是有這樣的人, 就是天才怪人, 才有這種常人不可理喻的行為。
一切緣由是因為愛情。
一個看起來任何時候都極冷靜而理性的人, 內心卻隱藏著強烈的情感。 從開始決定幫助靖子母女開始, 石神一直以一種沉穩甚至是冷酷的態度去處理一切的事情, 面對員警的盤問也顯得不慌不忙, 讓人覺得似乎沒有事情能動搖和打倒他,甚至是面對自心愛的女人,他依然顯得冷靜異常。然而,當他精心設計和準備的計畫最終被打亂了,無法再保護自己心儀的人的時候,他內心的感情終於爆發,在小說的最後,石神的失態讓讀者感到震撼,也為他的獻身精神及愛的分量所折服。這樣的一個人物,是本書成功的關鍵所在。
東野圭吾成功塑造的另一個重要人物是神探湯川學。湯川學是小說中的主人公,帝都大學物理系副教授,頭腦精明而且外表英俊,很受女學生歡迎,但他個性古怪,被草薙及內海稱為怪人伽利略。在東野圭吾筆下,他與石神相比如同錢幣的另一面。不僅具有鮮明個性,且有超群推理能力。他在生活上不拘小節,愛喝咖啡,卻經常用不乾不淨的杯子。如此粗心的人卻在涉及到案件推理時,異常敏銳精細。強烈反差。比如他和石神一起去買便當時,石神對著玻璃倒影歎氣,歎息自己頭髮變稀薄了。這對一般人來說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了,但卻引起了湯川學的敏感。甚至成了他破案的極為重要的啟示。讀到作品最後就會明白,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湯川學對石神產生了懷疑。把一個最尋常不過的細節,視作破案的關鍵,正是小說高手的特色。
說到這裡,更加明白了對於小說家而言,寫殺人並非目的,只不是借殼上市,宗旨在於寫愛情,一種癡愛,一種不可思議的癡迷。這樣的愛,只有日本這種島國的人,似乎才與此匹配。而且,一定是一個理科天才,一個怪癖的狂人。
究竟愛一個人,可以到什麼程度?
究竟什麼樣的邂逅,可以捨命不悔?
邏輯的盡頭不是理性和秩序的理想國,而是我用生命奉獻的愛情!
小說故事當然是重要的,但是,關鍵還是人物。人物塑造的關鍵是合理性,可信度。只有達到這種可信度,才會讓讀者產生感染產生震撼。這種合理性除了作家提供的必要細節之外,還需要有更大更厚實的人文文化背景支撐,諸如日本人的數學天才石神,如果將此身份改為中國人的王神李神會怎麼樣呢?
這個中國人也是癡情男,中學時代愛上了一個女生,愛得很癡,但後來彼此都成了家,這段愛情幾十年之後因為這個青少年時代的情人殺了人,他要處理這個案子,於是,這個如今身份已是公安局副局長的“石神”萌動了獻身精神,跟石神一樣絞盡腦汁替當年的中學女生開脫。希望自己承擔,完成跟東野圭吾同樣的高尚的愛。
書中也有個湯川學式的人物在國外,兩個人通過電子信件開始了智力遊戲。差不多的另一個版本的《嫌疑人X獻身》,但是,讀過之後,心生質置疑:可能嗎?一個在我黨教育下成長的堂堂的公安局副局長,會因為當年中學時戀情一直暗戀到現在,並要為之獻身替死?誰會信?只有腦殘吧。
這本書聽說也要改編成電影,哈哈,這樣的高智商遊戲到了影院裡也許會有不錯的效果,因為聽說很多看電影的年輕人喜歡腦殘片,只有看到腦殘活現時,他們才會發覺自己的聰明,才會感覺有趣味。
但是,我可以肯定地說,這樣的模仿之作肯定經不起推敲,更不可能成為名作,當然,也算不上是什麼好小說的。
讓人覺得似乎沒有事情能動搖和打倒他,甚至是面對自心愛的女人,他依然顯得冷靜異常。然而,當他精心設計和準備的計畫最終被打亂了,無法再保護自己心儀的人的時候,他內心的感情終於爆發,在小說的最後,石神的失態讓讀者感到震撼,也為他的獻身精神及愛的分量所折服。這樣的一個人物,是本書成功的關鍵所在。東野圭吾成功塑造的另一個重要人物是神探湯川學。湯川學是小說中的主人公,帝都大學物理系副教授,頭腦精明而且外表英俊,很受女學生歡迎,但他個性古怪,被草薙及內海稱為怪人伽利略。在東野圭吾筆下,他與石神相比如同錢幣的另一面。不僅具有鮮明個性,且有超群推理能力。他在生活上不拘小節,愛喝咖啡,卻經常用不乾不淨的杯子。如此粗心的人卻在涉及到案件推理時,異常敏銳精細。強烈反差。比如他和石神一起去買便當時,石神對著玻璃倒影歎氣,歎息自己頭髮變稀薄了。這對一般人來說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了,但卻引起了湯川學的敏感。甚至成了他破案的極為重要的啟示。讀到作品最後就會明白,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湯川學對石神產生了懷疑。把一個最尋常不過的細節,視作破案的關鍵,正是小說高手的特色。
說到這裡,更加明白了對於小說家而言,寫殺人並非目的,只不是借殼上市,宗旨在於寫愛情,一種癡愛,一種不可思議的癡迷。這樣的愛,只有日本這種島國的人,似乎才與此匹配。而且,一定是一個理科天才,一個怪癖的狂人。
究竟愛一個人,可以到什麼程度?
究竟什麼樣的邂逅,可以捨命不悔?
邏輯的盡頭不是理性和秩序的理想國,而是我用生命奉獻的愛情!
小說故事當然是重要的,但是,關鍵還是人物。人物塑造的關鍵是合理性,可信度。只有達到這種可信度,才會讓讀者產生感染產生震撼。這種合理性除了作家提供的必要細節之外,還需要有更大更厚實的人文文化背景支撐,諸如日本人的數學天才石神,如果將此身份改為中國人的王神李神會怎麼樣呢?
這個中國人也是癡情男,中學時代愛上了一個女生,愛得很癡,但後來彼此都成了家,這段愛情幾十年之後因為這個青少年時代的情人殺了人,他要處理這個案子,於是,這個如今身份已是公安局副局長的“石神”萌動了獻身精神,跟石神一樣絞盡腦汁替當年的中學女生開脫。希望自己承擔,完成跟東野圭吾同樣的高尚的愛。
書中也有個湯川學式的人物在國外,兩個人通過電子信件開始了智力遊戲。差不多的另一個版本的《嫌疑人X獻身》,但是,讀過之後,心生質置疑:可能嗎?一個在我黨教育下成長的堂堂的公安局副局長,會因為當年中學時戀情一直暗戀到現在,並要為之獻身替死?誰會信?只有腦殘吧。
這本書聽說也要改編成電影,哈哈,這樣的高智商遊戲到了影院裡也許會有不錯的效果,因為聽說很多看電影的年輕人喜歡腦殘片,只有看到腦殘活現時,他們才會發覺自己的聰明,才會感覺有趣味。
但是,我可以肯定地說,這樣的模仿之作肯定經不起推敲,更不可能成為名作,當然,也算不上是什麼好小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