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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木箱突現神秘女子,慈祥老人竟讓他們做苟且之事

“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周斌邊開車邊罵道。 山路崎嶇, 他開的破五菱麵包車後面拉著個近兩米長的大木箱子。 箱子裡裝的不知道是什麼破銅爛鐵,

隨著顛簸丁零噹啷, 似乎是金屬撞擊的聲音。

下午3點, 送貨員周斌接到老闆的任務, 要把這一箱子嫁妝從鎮上運到山后的石方村。 只有一條蜿蜒的山道通往村裡, 山路十八彎, 一小時才堪堪來到那裡。 到底是怎樣狠心的父母, 把閨女嫁到這個山溝?

找對了門戶之後, 出來迎接的是一對一臉愁苦的老人。 他們對車內的木箱一籌莫展。 “我是送貨的, 不是搬運工, 讓你們家年輕人出來搬。 ”周斌沒好氣地說。

老頭木然地說:“家裡就我們倆。 ”周斌往院內張望, 果然冷冷清清, 絲毫沒有辦喜事的樣子。 周斌歎了口氣, 挽起袖子把箱子拖了出來。 他累得齜牙咧嘴, 終於把箱子搬到指定的東屋。 周斌氣喘吁吁回到車上,

卻怎麼也打不著火。 老頭在一旁看著, 也滿臉替他著急。 “附近有修車的嗎?”周斌沒什麼信心地問。

老頭果然說沒有, 想了一下又說:“村長有車, 但今天村長不在。 明天等他回來你可以蹭他的車去鎮上。 ”現在已是下午4點, 冬天天短, 已經快要擦黑。 周斌欲哭無淚。 “在我家住一晚上吧。 ”老頭熱心地說。

“合適嗎?“周斌問, “你們不是要辦喜事嗎?”

“人還沒到齊呢, 不著急。 ”老頭很是憨厚。 周斌走下車, 瞥見老太太在門後的陰影裡站著, 正上下打量著他, 眼神讓他心裡發毛。

老頭把周斌領進東屋, 說:“這屋平時沒人, 你就湊合一下吧。 ”周斌掃視一圈, 除了剛才他搬進來的箱子, 就只有一張床和一個衣櫃。

一路勞頓之後, 周斌也的確累了, 他躺在床上裹起被子, 不一會兒就迷糊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 聽到老太太在院子裡嚷了一聲:“你聽, 有聲音了, 是不是……”

“不是。 ”老頭沉聲喝止了老太太, “你聽錯了, 別瞎想了。 ”然後兩人陷入沉寂。 片刻之後, 老太太幽幽地歎了口氣, 慢騰騰走回堂屋。 老頭敲了敲周斌的門, 周斌徹底清醒過來,

應了一聲。 老頭端著兩個饅頭和一盆肉進來, 帶著歉意說:“沒什麼像樣的東西, 殺了只雞, 墊補點再睡吧。 ”

周斌的確餓了, 把飯菜擱到木箱上吃了起來。 老頭沒走的意思, 周斌未料到他們還特意殺雞待客, 非常過意不去, 尷尬地問:“一路匆忙, 忘了問您貴姓了。 ”

“我姓陳, 我看你也就二十出頭, 就叫我陳伯吧。 ”

“陳伯, 這嫁妝都到了, 喜事什麼時候辦呀?”

“人差不多齊了, 明天就辦。 ”

“我看喜字還沒貼呢, 是不是忙不過來?村長的車什麼時候來?明天有時間的話, 我幫您佈置佈置。 ”老頭喜出望外, 連連道謝, 說:“村長一般下午出門, 那明天就仰仗小夥子你了, 我再去給你盛碗雞湯。 ”

第二天, 天色陰沉, 老兩口在院子裡準備貼喜字。 周斌先去車裡打火,

依然打不著;只好回到院子看他們幹活兒。 雙喜字有些古怪, 周斌仔細一瞧, 原來兩個大紅喜字各有一點是白色的。 “喜字掉色了, 換一套吧, 不太吉利。 ”周斌提醒道。 陳伯看了一下, 皺了皺眉頭說:“好像是有點沒印好, 可沒有多餘的, 將就用吧。 ”

周斌笑笑, 心想窮人真是不講究, 站上椅子說:“爬高的活兒我來吧。 ”陳嬸突然問:“晚上睡覺聽到什麼動靜沒有?”周斌一愣, 說:“我睡覺特別死, 一覺就到天亮了。 ”陳嬸不甘心, 接著問:“箱子……”陳伯突然插話:“箱子沒事吧, 嫁妝都在裡面, 我倆擔心被人偷了。 ”

周斌寬慰老兩口:“放心吧, 釘子都好好的, 原封不動。 ”陳嬸失望地歎了口氣, 把蘸了糨糊的笤帚遞給他。

忙了一陣, 依舊不見新郎官露面, 周斌按捺不住好奇心, 問道:“這嫁妝都來了,新郎什麼時候去接新娘?”老兩口默然不語,周斌隱隱覺得有問題。過了半晌,陳伯才說:“小夥子,不瞞你說,我們要辦的是冥婚。”

周斌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脊背一陣發涼,叫道:“你們怎麼不早說?”陳伯一臉愧疚,陳嬸卻抽泣起來。冥婚在農村頗為流行,如果兒子還沒結婚就故去,父母未盡到責任,心裡會一直不安。直到某個人家死了女兒,便通過中間人把屍體買回來開棺合葬,辦個冥婚,就算盡到了心。也正因為介紹人從中獲利,女屍的價格越炒越高,如果是個門當戶對的年輕姑娘,費用和真結婚也差不了多少。陳家老兩口想必為此已經傾家蕩產。想到這裡,周斌心中不忍,便沒再言語。

佈置完堂屋,開始收拾東屋。周斌站在椅子上掛彩帶,眼睛瞄著昨天運來的大木箱子,心念一動,問:“女方的,那個,什麼時候送來?”陳伯乾咳一聲,說:“已經送來了。”周斌心裡“咯噔”一下,注意到陳伯和陳嬸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著木箱,他頭“嗡”的一下,真的從凳子上摔了下來。

原來箱子裡裝的不是嫁妝,而是女屍。他和女屍共居一室睡了一夜!周斌不由怒火中燒,沖著老兩口吼了起來:“大老遠你們讓我送這個,還讓我在這屋睡了一宿!”陳伯囁嚅道:“早就跟你們老闆說過了,我們付了三倍的運費……”周斌氣呼呼地說:“帶我去找村長,我要回去。”

陳伯自知理虧,無奈地說:“咱們去看看吧,村長不一定在。”剛到大門口,陳伯往路上一指,叫道:“村長。”周斌循聲看去,大路上空空蕩蕩,哪裡有什麼村長。他正要回頭質問陳伯,忽覺腦門劇痛,眼前金星亂冒,踉蹌幾步摔倒在地,蒙矓中看到陳伯手持一根短棍,正冷冷地盯著他。

周斌覺得口乾舌燥,緩緩睜開眼,發現身在東屋床上,窗外的天已經暗了下來。自己已被緊緊捆成了一個粽子。周斌掙扎半天卻無濟於事。老兩口聽到動靜走了進來,陳伯把燈打開。昏黃的燈光下,周斌看到大木箱已經被打開,一個嬌小的姑娘穿著鮮紅的長裙躺在裡面,脖子上一串黃銅鈴鐺顯得格格不入,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陳嬸蹲下來用手摩挲著鈴鐺說:“我滿腦子都是鈴鐺聲,晚上做夢也是,我夢見咱們小玉活過來了。你看她的臉還紅撲撲的。”陳伯聲音哽咽:“咱們小玉是煤氣中毒,那樣走的臉都是紅的,沒有痛苦。咱們實現小玉的願望,讓她安心去吧。”

陳嬸盯著女兒,淚如斷線:“小玉別怕,爹媽在那邊給你安個家,我們也去那邊給你看孩子。”然後不舍地把鈴鐺摘下來,遞到陳伯手裡。周斌覺得“小玉”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他掙扎著往木箱裡看去,隱約看到那姑娘下巴上的一顆黑痣,難道是陳子玉?陳子玉曾是周斌的女友,僅僅交往了半個多月就分手了。陳子玉在飯店裡當服務員,周斌經常給飯店送調料,一來二去,倆人就認識了。年初短暫交往後,周斌覺得一個送貨的和一個飯店服務員在一起毫無前途可言,就提出了分手。陳子玉號啕大哭而去,周斌從此再也沒有她的消息,很快就把她忘了。

“認出來了嗎?周斌。”陳伯問。周斌的頭微微點了點,又像是在發抖。陳伯坐到床沿,聲音沙啞:“你倆分開後,小玉就像魔怔了一樣。可強扭的瓜不甜,我們只好勸她儘量想開點。過了大半年,她終於好點了,本要開始新的生活,老天爺卻不開眼,讓她煤氣中毒。我這個當爹的沒錢沒本事,不能讓女兒過上好日子,只能滿足她最後一個心願了。”說完,陳伯湊過去把鈴鐺系在周斌的脖子上。

“這是什麼東西!”周斌拼死扭動,仿佛戴上了一條毒蛇。

“我們山后有個風俗,人死了先要戴一串鈴鐺,封進棺材後萬一活了,搖搖鈴鐺,活著的人聽到響聲就會把棺材破開。”陳伯望向陳嬸說,“那是舊社會醫療條件差,把不少暈倒的人當成死人給埋了,所以才有了給死人戴鈴鐺的習慣;現在條件好了,也就只是個流傳的風俗了。”

“為什麼要給我戴上?”周斌顫聲問。

“給你戴不是看你能不能活過來,是看你什麼時候死。我們不活埋你,等你在箱子裡什麼時候沒了動靜,鈴鐺不響了,我們就什麼時候下葬。”陳伯說完,沖陳嬸使了個眼色,兩人過來抬起五花大綁的周斌,放進了木箱裡,和死去的陳子玉並肩躺著。周斌厲聲大叫,箱子蓋上了,他眼前頓時一片漆黑,喊聲被悶在了裡面。周斌聽到外面綁繩子的聲音,不一會兒三根繩子勒緊了木箱,即使在裡面再怎麼踹也踹不開。

周斌呼喝叫駡,聲嘶力竭。這村子房屋稀疏,鄰里都相距甚遠,別說悶在箱子裡,就是在外面叫也很難有人聽見。周斌一動,脖子上鈴鐺亂響,這響聲仿佛可以索命,讓周斌心膽俱寒。他索性消停了,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陳子玉煤氣中毒,皮膚雖然紅潤,屍體卻早已僵硬冰冷,散發著一陣陣腐氣。木箱裡非常狹窄,周斌側身躺著,拼命活動手腳,希望能掙脫捆綁,但繩結越掙越緊,周斌再三嘗試終於筋疲力盡。

他絕望地躺著,沒想到人生最後一次送貨,送的卻是自己,而且把自己送進了地獄。周斌算不上一個好戀人,和陳子玉交往從來沒用過真心,連花都沒送過一朵。有一次,正好趕上她過生日,周斌甚至懶得買禮物,隨手將兜裡的萬能工具送給了她。陳子玉歡天喜地地接過來說:“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送給我禮物。”然後一本正經地讓周斌教她怎麼用。這萬能工具是周斌公司發的,手錶盤大小,內部折疊了小刀和起子等小型的工具,平時方便拆包裝用。

周斌靠著陳子玉的頭,已經開始失去求生的意志,感到胸悶得難受,他感覺蓋子在向下沉,讓他喘不過氣來。突然,黑乎乎的木箱裡似乎進入了如豆的亮光。周斌一陣興奮,以為木箱被打開了。他努力仰起頭辨認,發現亮光居然是從陳子玉眼睛裡發出來的。正在這時,陳子玉的臉緩緩轉向他,露齒一笑,說:“周斌,你來了,我倆再也不分開了,就像你送我的刀子和起子,永遠疊在一起。”

周斌嚇得魂飛魄散,拼盡全力躲向一邊,“咚”的一聲撞在了箱子壁上。脖子上的鈴鐺叮噹作響,將他從幻覺中驚醒。等等,周斌電光石火間想到一件事,殘存的意識又將他拉回人間。他艱難地挪動身體,趴到了陳子玉身上,用嘴咬她的領子。胸前的鈴鐺硌得他生疼,他強忍著疼痛把紐扣撕掉,露出陳子玉的脖子。果然,她把萬能工具穿了根繩,像個寶貝似的戴在了脖子上。周斌如同老鼠一般咬斷了繩子,把萬能工具含在嘴裡,牙齒舌頭一起上,花了半個小時打開了刀子。他咬住刀子,開始割手腕上的繩子。

箱蓋被悄無聲息地打開,周斌警覺地從裡面站了起來,滿嘴是血,面目猙獰。外面夜色正濃,星月昏沉。周斌溜出東屋,看到院子裡紙錢散落,白幡招搖,儼然是個靈堂。白天貼好的雙喜字格格不入,平添了幾分詭譎。院中一座香案,上面擺著三張黑白照片,分別是老陳夫婦和陳子玉。

周斌連滾帶爬來到車裡,發現方向盤下面果然被動過手腳,內部的電線斷了一根。他擰開鑰匙,用顫抖的手接線打火,五六次才打著。發動機一響,院內的堂屋門應聲而開,周斌聽到急促的鈴鐺聲由遠及近,正快速朝他而來。他右腳踏死油門,離合一松,車子如離弦之箭撞翻了半拉草垛,疾馳而去。後視鏡裡,周斌看到陳伯和陳嬸披紅掛綠穿金戴銀,一副辦喜事的打扮,脖子上各自的一串鈴鐺收不住勢,兀自發出清脆的叮噹聲。

問道:“這嫁妝都來了,新郎什麼時候去接新娘?”老兩口默然不語,周斌隱隱覺得有問題。過了半晌,陳伯才說:“小夥子,不瞞你說,我們要辦的是冥婚。”

周斌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脊背一陣發涼,叫道:“你們怎麼不早說?”陳伯一臉愧疚,陳嬸卻抽泣起來。冥婚在農村頗為流行,如果兒子還沒結婚就故去,父母未盡到責任,心裡會一直不安。直到某個人家死了女兒,便通過中間人把屍體買回來開棺合葬,辦個冥婚,就算盡到了心。也正因為介紹人從中獲利,女屍的價格越炒越高,如果是個門當戶對的年輕姑娘,費用和真結婚也差不了多少。陳家老兩口想必為此已經傾家蕩產。想到這裡,周斌心中不忍,便沒再言語。

佈置完堂屋,開始收拾東屋。周斌站在椅子上掛彩帶,眼睛瞄著昨天運來的大木箱子,心念一動,問:“女方的,那個,什麼時候送來?”陳伯乾咳一聲,說:“已經送來了。”周斌心裡“咯噔”一下,注意到陳伯和陳嬸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著木箱,他頭“嗡”的一下,真的從凳子上摔了下來。

原來箱子裡裝的不是嫁妝,而是女屍。他和女屍共居一室睡了一夜!周斌不由怒火中燒,沖著老兩口吼了起來:“大老遠你們讓我送這個,還讓我在這屋睡了一宿!”陳伯囁嚅道:“早就跟你們老闆說過了,我們付了三倍的運費……”周斌氣呼呼地說:“帶我去找村長,我要回去。”

陳伯自知理虧,無奈地說:“咱們去看看吧,村長不一定在。”剛到大門口,陳伯往路上一指,叫道:“村長。”周斌循聲看去,大路上空空蕩蕩,哪裡有什麼村長。他正要回頭質問陳伯,忽覺腦門劇痛,眼前金星亂冒,踉蹌幾步摔倒在地,蒙矓中看到陳伯手持一根短棍,正冷冷地盯著他。

周斌覺得口乾舌燥,緩緩睜開眼,發現身在東屋床上,窗外的天已經暗了下來。自己已被緊緊捆成了一個粽子。周斌掙扎半天卻無濟於事。老兩口聽到動靜走了進來,陳伯把燈打開。昏黃的燈光下,周斌看到大木箱已經被打開,一個嬌小的姑娘穿著鮮紅的長裙躺在裡面,脖子上一串黃銅鈴鐺顯得格格不入,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陳嬸蹲下來用手摩挲著鈴鐺說:“我滿腦子都是鈴鐺聲,晚上做夢也是,我夢見咱們小玉活過來了。你看她的臉還紅撲撲的。”陳伯聲音哽咽:“咱們小玉是煤氣中毒,那樣走的臉都是紅的,沒有痛苦。咱們實現小玉的願望,讓她安心去吧。”

陳嬸盯著女兒,淚如斷線:“小玉別怕,爹媽在那邊給你安個家,我們也去那邊給你看孩子。”然後不舍地把鈴鐺摘下來,遞到陳伯手裡。周斌覺得“小玉”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他掙扎著往木箱裡看去,隱約看到那姑娘下巴上的一顆黑痣,難道是陳子玉?陳子玉曾是周斌的女友,僅僅交往了半個多月就分手了。陳子玉在飯店裡當服務員,周斌經常給飯店送調料,一來二去,倆人就認識了。年初短暫交往後,周斌覺得一個送貨的和一個飯店服務員在一起毫無前途可言,就提出了分手。陳子玉號啕大哭而去,周斌從此再也沒有她的消息,很快就把她忘了。

“認出來了嗎?周斌。”陳伯問。周斌的頭微微點了點,又像是在發抖。陳伯坐到床沿,聲音沙啞:“你倆分開後,小玉就像魔怔了一樣。可強扭的瓜不甜,我們只好勸她儘量想開點。過了大半年,她終於好點了,本要開始新的生活,老天爺卻不開眼,讓她煤氣中毒。我這個當爹的沒錢沒本事,不能讓女兒過上好日子,只能滿足她最後一個心願了。”說完,陳伯湊過去把鈴鐺系在周斌的脖子上。

“這是什麼東西!”周斌拼死扭動,仿佛戴上了一條毒蛇。

“我們山后有個風俗,人死了先要戴一串鈴鐺,封進棺材後萬一活了,搖搖鈴鐺,活著的人聽到響聲就會把棺材破開。”陳伯望向陳嬸說,“那是舊社會醫療條件差,把不少暈倒的人當成死人給埋了,所以才有了給死人戴鈴鐺的習慣;現在條件好了,也就只是個流傳的風俗了。”

“為什麼要給我戴上?”周斌顫聲問。

“給你戴不是看你能不能活過來,是看你什麼時候死。我們不活埋你,等你在箱子裡什麼時候沒了動靜,鈴鐺不響了,我們就什麼時候下葬。”陳伯說完,沖陳嬸使了個眼色,兩人過來抬起五花大綁的周斌,放進了木箱裡,和死去的陳子玉並肩躺著。周斌厲聲大叫,箱子蓋上了,他眼前頓時一片漆黑,喊聲被悶在了裡面。周斌聽到外面綁繩子的聲音,不一會兒三根繩子勒緊了木箱,即使在裡面再怎麼踹也踹不開。

周斌呼喝叫駡,聲嘶力竭。這村子房屋稀疏,鄰里都相距甚遠,別說悶在箱子裡,就是在外面叫也很難有人聽見。周斌一動,脖子上鈴鐺亂響,這響聲仿佛可以索命,讓周斌心膽俱寒。他索性消停了,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陳子玉煤氣中毒,皮膚雖然紅潤,屍體卻早已僵硬冰冷,散發著一陣陣腐氣。木箱裡非常狹窄,周斌側身躺著,拼命活動手腳,希望能掙脫捆綁,但繩結越掙越緊,周斌再三嘗試終於筋疲力盡。

他絕望地躺著,沒想到人生最後一次送貨,送的卻是自己,而且把自己送進了地獄。周斌算不上一個好戀人,和陳子玉交往從來沒用過真心,連花都沒送過一朵。有一次,正好趕上她過生日,周斌甚至懶得買禮物,隨手將兜裡的萬能工具送給了她。陳子玉歡天喜地地接過來說:“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送給我禮物。”然後一本正經地讓周斌教她怎麼用。這萬能工具是周斌公司發的,手錶盤大小,內部折疊了小刀和起子等小型的工具,平時方便拆包裝用。

周斌靠著陳子玉的頭,已經開始失去求生的意志,感到胸悶得難受,他感覺蓋子在向下沉,讓他喘不過氣來。突然,黑乎乎的木箱裡似乎進入了如豆的亮光。周斌一陣興奮,以為木箱被打開了。他努力仰起頭辨認,發現亮光居然是從陳子玉眼睛裡發出來的。正在這時,陳子玉的臉緩緩轉向他,露齒一笑,說:“周斌,你來了,我倆再也不分開了,就像你送我的刀子和起子,永遠疊在一起。”

周斌嚇得魂飛魄散,拼盡全力躲向一邊,“咚”的一聲撞在了箱子壁上。脖子上的鈴鐺叮噹作響,將他從幻覺中驚醒。等等,周斌電光石火間想到一件事,殘存的意識又將他拉回人間。他艱難地挪動身體,趴到了陳子玉身上,用嘴咬她的領子。胸前的鈴鐺硌得他生疼,他強忍著疼痛把紐扣撕掉,露出陳子玉的脖子。果然,她把萬能工具穿了根繩,像個寶貝似的戴在了脖子上。周斌如同老鼠一般咬斷了繩子,把萬能工具含在嘴裡,牙齒舌頭一起上,花了半個小時打開了刀子。他咬住刀子,開始割手腕上的繩子。

箱蓋被悄無聲息地打開,周斌警覺地從裡面站了起來,滿嘴是血,面目猙獰。外面夜色正濃,星月昏沉。周斌溜出東屋,看到院子裡紙錢散落,白幡招搖,儼然是個靈堂。白天貼好的雙喜字格格不入,平添了幾分詭譎。院中一座香案,上面擺著三張黑白照片,分別是老陳夫婦和陳子玉。

周斌連滾帶爬來到車裡,發現方向盤下面果然被動過手腳,內部的電線斷了一根。他擰開鑰匙,用顫抖的手接線打火,五六次才打著。發動機一響,院內的堂屋門應聲而開,周斌聽到急促的鈴鐺聲由遠及近,正快速朝他而來。他右腳踏死油門,離合一松,車子如離弦之箭撞翻了半拉草垛,疾馳而去。後視鏡裡,周斌看到陳伯和陳嬸披紅掛綠穿金戴銀,一副辦喜事的打扮,脖子上各自的一串鈴鐺收不住勢,兀自發出清脆的叮噹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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