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自習課上,
你遞上來一張紙條,
上面寫著:我喜歡你。
我怔了怔, 扭頭看你。
你一絲不苟寫著作業, 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只是握筆的手有些顫抖, 眸子裡寫滿了慌亂。 白色棉裙裹著纖細的腿, 很是好看。
十年後, 你寄來一張請帖, 上面說:我要結婚了。
婚禮那天, 我如約而至。
臺上, 你挽著他的肩膀, 依偎在他懷裡, 臉上掛滿了幸福。 白色婚紗隆起, 層層疊疊像堆積的落雪, 潔淨無暇, 美麗而夢幻。 角落裡, 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眼眶有些濕潤。 你問我怎麼了, 我說菜很辣。
十年前, 畢業晚會。
不論今後身在何方, 不論時間過去多久,
十年後, 我翻著通訊錄
發現很多名字都已經模糊和陌生。 曾經熱鬧的同學群, 也不知何時也變得死氣沉沉, 只剩幾個不常上線的死號, 還頑固的守著那些回憶, 心被觸碰, 亂了陣腳。
十年前, 我揣著從父親那裡死乞白賴要來的五十塊, 第一次和女孩約會。 我死撐面子要去餐廳。 女孩很懂事, 拖著我找了個街邊攤湊合, 整場約會我都很沉默, 從她清澈的瞳孔裡, 我看到了束手束腳的自己。
十年後, 和姑娘出去逛街, 姑娘妖嬈美麗花枝招展, 還叫了幾個朋友一起。 一路上姑娘都在安排行程,
十年前, 我做過一個夢。 夢裡我長大了, 有自己的房子和車子。
冬日的午後, 太陽溫吞吞地掛在天邊。 房間裡暖氣充足, 父親在陽臺喝茶, 母親給孩子織毛衣,
我和妻子窩在沙發看電視。 夢醒後, 我笑了。
十年後, 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青瓦白牆, 綠油油的爬山虎擠滿屋簷。
夏日蟬鳴, 光影透過葉子的罅隙, 灑滿院子每個角落, 父親躺在懶人椅子上呼呼大睡, 母親專心致志做手工, 我抱著新買的皮球, 蹣跚學步。
曾經, 我的夢想很大很多, 嚮往詩和遠方。 後來我也安於現狀, 得過且過, 有女人和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