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頁>正文

記憶裡的黃瓜冰棒情結

小時候愛吃黃瓜。 多少年過去了, 這樣的飲食習慣一直沒有改變。 也許在那個物資匱乏的時代, 胃總是填不飽的緣故, 地裡扽根白蘿蔔,

撩起衣襟大概擦擦, 一口咬下去, 嘎崩脆的蘿蔔能吃出水果的味道來。

小時候, 家裡弟兄們多, 而壯勞力只有父親一人, 生活困窘拮据, 養成了母親勤勞節儉的品德, 當年母親過日子恨不能一分錢分兩半用。

那年村裡來了賣冰棒的, 為了滿足我們的饞蟲, 哥哥偷拿了母親一角錢, 給我們一人買了一根冰棒。 現在想起來, 那根冰棒, 是我後來人生中最好吃的一根冰棒, 後來, 因為這根冰棒, 我們兄弟倆被母親狠揍了一頓, 母親一巴掌下去, 哥的臉上鼻血直流。 她氣呼呼地說:“叫你偷, 叫你偷, 下次再亂拿大人的錢往死裡打!”晚上母親把我們抱在懷裡眼含淚花, 心疼地問我們挨打的地方疼不疼。 父親吸著煙, 埋怨地看著母親說:“你不知道圖塞哩(圖啥的)”。

母親瞪了他一眼:“打他是讓他記住, 小孩從小就要養成不偷拿東西的習慣。 唉, 個人光景啥樣你不知道?還不是怨你沒本事!”

過去生產隊(村民小組)種的黃瓜, 大多長得粗壯, 母親用黃瓜做菜的時候, 總愛挖掉裡邊的穰子。 她挖穰子, 我和兩個弟弟站在案板旁邊, 幾隻眼睛盯著一雙拿瓜握刀的手, 往往黃瓜穰子, 一放到案板上, 幾雙手上去就搶, 搶到的趕緊跑到母親身後的左側, 三下五除二, 先送到嘴裡再說。 沒搶到黃瓜穰的, 大哭大鬧, 搶到瓜穰的少不了挨母親的巴掌, 還要被大家臭駡一頓欠吃鬼, 這叫, 嘴上美, 身上受罪, 以後母親切黃瓜總是趁我們不在身邊的時候, 把黃瓜挖好, 喊我們弟兄幾個,

案板前排好隊, 黃瓜穰子平均分配。 當年的黃瓜, 也許是品種好, 黃瓜穰子吃出了八棱香瓜的味道, 令人終生難忘。 後來, 做夢都想, 多會兒能美美吃頓黃瓜, 該有多好!

終於有一天, 夢寐一求的黃瓜夢了輕易實現了。 有天中午, 放學回到家, 院子裡, 一個同村的伯伯, 手提一大筐子黃瓜, 叫, “嫂子, 嫂子”。 母親應聲而出, 從窯裡來到院子, “喲, 他叔, 賣黃瓜哩, 我今兒個不買黃瓜, 家裡還有菜”。

“賣塞賣“, (賣啥的意思)伯伯說, “今早兒, 我哥在我萊地諞了一大晌, 這些菜送娃們吃”, “哦, 我知道了, 這又肯定是他大(他父親)那死鬼到你瓦(方言, 那兒)賒哩菜吧, 種菜不容易, 看這些菜也不少, 不要錢吧不合適, 要錢吧沒塞(沒啥)給你”, 母親忙阻攔說。 “說不要錢就不要錢,

你咋不相信人哩”!, “真不要錢?”母親狐疑著, “真不要, 真不要”, 伯伯放下黃瓜, 扭頭走了。 這筐黃瓜也真是好, 頂花戴剌, 色如翡翠, 油亮水嫩, 直如棒槌, 品相誘人。 一會兒, 弟兄們先後放學回家, 幾雙眼睛盯著一筐黃瓜, 眼都綠了, 母親則阻止我們說, “這黃瓜誰都不許動, 誰動打誰, 等你大(父親)回家, 問清楚再說”。

後來, 父親回到家, 母親再三確認黃瓜是不是賒的, 父親又再三保證, 朋友關係好, 黃瓜白送的。 母親將信將疑, 白送的?有這好事?就是別人送的, 也不能一頓吃完, 過日子要細水長流。 父親則有不同意見, 咱家娃子可憐, 平常沒啥讓他幾個吃, 今兒個黃瓜讓都吃夠, 母親則堅持原則, 過日子不能今日有酒今日醉, 黃瓜一人一根,

剩下的能多吃兩天。 真別說, 那黃瓜, 剛進嘴, 一點點澀味, 把舌頭輕輕刺激一下, 一大口下去洶湧的甘甜完全俘獲了人的味蕾, 黃瓜脆爽鮮嫩, 只能怨黃瓜太小, 沒幾口一根黃瓜就報銷到肚裡了。 幾雙眼睛又齊刷刷的盯著筐裡的黃瓜, 母親堅持原則, 剩下的都不許多動, 父親無言地看了看幾個娃們, 從母親手裡奪過筐子, 每人又給發了一根, 我們兄弟拿了黃瓜作鳥獸散, 都跑到院外邊享受美味, 院裡, 父母親因為意見不合撕扯開來。 為這事父親被一連責駡了好幾天。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如母親所料, 當時的黃瓜的確是父親賒的。 一直到那年的冬天, 賣黃瓜的伯伯上門討要欠帳事情才真相大白, 母親埋怨賣黃瓜的伯伯和父親合夥騙了自己。 埋怨歸埋怨,畢競咱吃了人家黃瓜已是事實,但家裡沒有錢,只好用幾十斤玉米抵了黃瓜欠帳。為這事,父母親又大鬧了一場。母親埋怨父親,明明黃瓜是賒的,非說別人給的,自己勺大碗小不知道嗎?吃那個黃瓜能咋,早是(已經)糧食短缺,幾十斤玉米又給了人家。父親則說,看別人孩子吃的,穿的,咱家幾個娃真是可憐,平常也沒讓娃們吃塞(啥),吃幾根黃瓜給娃們解解饞能咋,不就是幾十斤玉米嘛,沒有再想辦法。事情既出,母親因此又絮叨了好長時間。

在我十七歲的那一年,還沒等我們成家,父親就因病無奈地離開了我們。父親去世前,望著身邊的妻子兒女,斷斷續續地說,”跟著我,沒讓,你們,享上福“,然後盯著母親說:“我走了,不知道,你以後,怎麼過哩”。說完,長出一口氣就走了,那種無奈,內疚,不放心的眼神一直嵌刻在弟兄們的心裡。

幾年以後,自己成了家,才真正體會到一家人過日子的不易。當年母親因為家境蕭條,精打細算,是考慮到了一家人吃差點穿差點也比缺衣斷頓強,從她的角度看,父親一時奢侈,寅吃卯糧就是裝糊塗,就是對一家人的不負責任。而作為一家之長,當看著妻子兒女望著市場櫃檯裡那一隻油光紅亮,濃香撲鼻的烤鵝,自已囊中羞澀,那種尷尬無奈,那種失望自責只有一個做了父親的人才能深切體會得到。

我,木易,河南省,三門峽,靈寶市人。我希望生命長河裡每天都有花開,摘下一朵給你,我的親人。

▼點這裡,讀好詩

埋怨歸埋怨,畢競咱吃了人家黃瓜已是事實,但家裡沒有錢,只好用幾十斤玉米抵了黃瓜欠帳。為這事,父母親又大鬧了一場。母親埋怨父親,明明黃瓜是賒的,非說別人給的,自己勺大碗小不知道嗎?吃那個黃瓜能咋,早是(已經)糧食短缺,幾十斤玉米又給了人家。父親則說,看別人孩子吃的,穿的,咱家幾個娃真是可憐,平常也沒讓娃們吃塞(啥),吃幾根黃瓜給娃們解解饞能咋,不就是幾十斤玉米嘛,沒有再想辦法。事情既出,母親因此又絮叨了好長時間。

在我十七歲的那一年,還沒等我們成家,父親就因病無奈地離開了我們。父親去世前,望著身邊的妻子兒女,斷斷續續地說,”跟著我,沒讓,你們,享上福“,然後盯著母親說:“我走了,不知道,你以後,怎麼過哩”。說完,長出一口氣就走了,那種無奈,內疚,不放心的眼神一直嵌刻在弟兄們的心裡。

幾年以後,自己成了家,才真正體會到一家人過日子的不易。當年母親因為家境蕭條,精打細算,是考慮到了一家人吃差點穿差點也比缺衣斷頓強,從她的角度看,父親一時奢侈,寅吃卯糧就是裝糊塗,就是對一家人的不負責任。而作為一家之長,當看著妻子兒女望著市場櫃檯裡那一隻油光紅亮,濃香撲鼻的烤鵝,自已囊中羞澀,那種尷尬無奈,那種失望自責只有一個做了父親的人才能深切體會得到。

我,木易,河南省,三門峽,靈寶市人。我希望生命長河裡每天都有花開,摘下一朵給你,我的親人。

▼點這裡,讀好詩

同類文章
Next Article
喜欢就按个赞吧!!!
点击关闭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