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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丈夫,帶著兒子來索取她的生命

摘要:她在打出的最後一個電話中告訴朋友:“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插畫師:補藥臉

說起家暴, 我真的非常憎惡這種行為。

我認識很多已結婚的女性朋友, 一提起家暴, 個個都眼淚汪汪, 簡直是傷透了心。 家暴可能比我們想像的更普遍。

2012年, 我們部門新招了一批普工, 其中有一位六零後大姐, 天天和我們在一起做事, 她臉上刻著深深的皺紋, 讓我至今記憶憂新。 她是整個車間年紀最大的, 有一位90後的男同事跟她開玩笑說:“阿姨, 我看到了你, 我就想起了我媽, 她在家幹農活, 也像你這樣, 特顯老, 毎次回去看到她, 我都有點心酸。 真的, 看到你我感覺特別親切。 ”大姐笑著說:“我是剛從老家出來的, 老家人都這樣。 ”

上班的時侯我們趁老大不在, 我們也能偷偷聊聊天。 有人問:“大姐, 你老公呢?”大姐說:“死了。 ”“你有孩子嗎?”“有兩個女兒, 大女兒跟我一起進的富士康,

小女兒在讀大學。 ”

有一天, 線上有位女同事為工作的事跟大姐吵了起來, 越吵越凶, 搞的我們不知該怎麼辦。 那個女同事罵大姐:“一個寡婦, 死了老公, 活該斷子絕孫!”大姐氣得渾身哆嗦, 突然大聲地說:“我有老公, 我老公沒死, 我還有一兒子, 今年6歲了。 ”

產線上的人面面相覷, 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大姐在我們心中從此成了一個謎。

我跟大姐住得很近, 每天下班都一起走, 時間久了, 我倆成了朋友。 有一天, 她向我倒出了她心中的秘密:

“我和老公是別人介紹認識的, 那時他在縣城醫院當醫生, 那時我心想男人有本事就行, 以後跟他應該會幸福, 就這樣草率地結了婚。 婚後老公在農村開個診所。 結婚容易, 可相處太難。 他經常罵我,

經常打我, 為此我喝過兩次藥, 想一了百了, 可每次都被他救了回來。 你說氣人嗎?

“那次我娘家弟弟結婚, 他非不讓我回去, 我不聽他的, 他就動手打我, 把我衣服都弄破了。 我娘家人知道後過來跟他理論, 他倒打一耙, 說我衣服穿破了, 他拉我去買衣服, 我不肯……他這樣講來, 反倒像是我無理取鬧。 後來我跟他商量想出來打工, 他卻說我出去掃大街都沒人要。 他除了打就是罵, 這樣的日子我受夠了。 這次出來打工之前, 我又被他一頓打罵, 我趁他睡著帶著女兒逃出來的……”

大姐說著說著就哭了。 我終於知道她說“老公死了”是什麼意思:她那個打人的“老公”雖然活著, 可在她心目中早就死了。

插畫師:蘇丹

大姐進廠一干就是三年, 老公的電話被她存進了黑名單。 我知道這是她內心的痛, 因此在她面前不聊家庭的話題, 免得勾起她傷心的往事。

直到有一天, 她急急忙忙來找我:“我老公帶著兒子過來了, 就在廠區北大門。 我該怎麼辦?”

“你不是把他拉進黑名單嗎?誰告訴你他來了?”“我女兒跟我說的。

”“沒事, 找幾個朋友跟你一起過去, 我們會保護你的。 ”她顫抖的身體這才慢慢平靜下來。

我們到了北大門, 看到一個男人跪在門口, 向眾人哭訴:老婆跑了, 自己又當爹又當娘, 生活不容易……一邊說一邊抹眼淚。 旁邊跪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孩, 脖子上掛著一塊牌子, 寫著:媽媽回家。

周圍的人越圍越多, 個個都在指責孩子的媽媽。 只有我們這些朋友知道他是在演戲, 利用孩子博取同情, 給大姐施加壓力, 卻對自己的家暴行為隻字不提。

後來這個男人說身上沒錢了, 自己報了警, 當晚帶著孩子在派出所住了一夜。 第二天, 大姐買了兩張飛機票速速送走了老公和兒子, 並答應年底辭工回去帶小孩。

到家的當晚, 噩夢就重現了。 她女兒的朋友圈是這樣寫的:本想著回家可以過幸福的生活,可誰知除了傷心就是媽媽的眼淚。爸爸又動手了……

有一天晚上,己經12點了,我手機突然收到了一條短信,是大姐發過來的。

她問我:在嗎?我回:在,怎麼這晚還不睡?她說:我完蛋了。我問:怎麼了?大姐說:他又打我。我說:你用手機錄音,將來作為證據。大姐說:別提了,他提前把我和女兒的手機都鎖到櫃子裡。我問,你為何不反抗?她回:他手裡拿著斧頭。他還把我衣服給撕碎了,一片一片的……

我和大姐通了電話,只聽到她在電話那頭的哭聲。

這是我和大姐最後一次通話,後來我再也沒能聯繫上她。

這件事過去很久,現在還是在我腦海裡盤桓,不吐不快。為什麼這些男人要用拳頭降服他們的愛人?家暴,這導致家庭破碎的元兇,究竟何時才能被斷絕?

小椒有話說

作者和許多朋友都曾試圖為這位遭受家暴的大姐提供幫助,在她身邊鼓勵她,並且在她回到家被丈夫控制後仍然努力與她保持聯繫,幫助她向當地員警和婦聯求助。但是最終還是沒能讓她脫離家庭。員警和婦聯沒有給她該有的幫助,她自己的兒女也不能幫助她:兩個女兒受父親控制,對父親的暴力心懷恐懼;最小的兒子受父親影響,覺得母親被打都是她自己不好。於是她沒能逃脫,並且和外界失聯,生死未蔔。

把她困在家庭裡的除了丈夫的拳頭,或許也有某種觀念作祟:即使丈夫傷害妻子,兒子不理解媽媽,一個女人還是必須有夫有子,才是有尊嚴和完整的。於是丈夫指控她“拋棄家庭”,沒有承擔作為母親和妻子的責任,向她施加道德壓力,又通過懺悔喚起了她對家庭的想念,順利把她騙回了家裡。

然而誰能因此指責她軟弱?是我們社會文化中“女人屬於家庭”的性別觀念助長了丈夫的暴力,也瓦解了她反抗的勇氣;又是相關部門的不作為斬斷了她向外界求助的手。《反家暴法》出臺了,針對家暴受害者的保護機制究竟何時才能完善?一味鼓勵女性回歸家庭的社會觀念和政策何時才能停止?這些問題如果沒有答案,家暴就依然會是一個讓人絕望的話題。

她女兒的朋友圈是這樣寫的:本想著回家可以過幸福的生活,可誰知除了傷心就是媽媽的眼淚。爸爸又動手了……

有一天晚上,己經12點了,我手機突然收到了一條短信,是大姐發過來的。

她問我:在嗎?我回:在,怎麼這晚還不睡?她說:我完蛋了。我問:怎麼了?大姐說:他又打我。我說:你用手機錄音,將來作為證據。大姐說:別提了,他提前把我和女兒的手機都鎖到櫃子裡。我問,你為何不反抗?她回:他手裡拿著斧頭。他還把我衣服給撕碎了,一片一片的……

我和大姐通了電話,只聽到她在電話那頭的哭聲。

這是我和大姐最後一次通話,後來我再也沒能聯繫上她。

這件事過去很久,現在還是在我腦海裡盤桓,不吐不快。為什麼這些男人要用拳頭降服他們的愛人?家暴,這導致家庭破碎的元兇,究竟何時才能被斷絕?

小椒有話說

作者和許多朋友都曾試圖為這位遭受家暴的大姐提供幫助,在她身邊鼓勵她,並且在她回到家被丈夫控制後仍然努力與她保持聯繫,幫助她向當地員警和婦聯求助。但是最終還是沒能讓她脫離家庭。員警和婦聯沒有給她該有的幫助,她自己的兒女也不能幫助她:兩個女兒受父親控制,對父親的暴力心懷恐懼;最小的兒子受父親影響,覺得母親被打都是她自己不好。於是她沒能逃脫,並且和外界失聯,生死未蔔。

把她困在家庭裡的除了丈夫的拳頭,或許也有某種觀念作祟:即使丈夫傷害妻子,兒子不理解媽媽,一個女人還是必須有夫有子,才是有尊嚴和完整的。於是丈夫指控她“拋棄家庭”,沒有承擔作為母親和妻子的責任,向她施加道德壓力,又通過懺悔喚起了她對家庭的想念,順利把她騙回了家裡。

然而誰能因此指責她軟弱?是我們社會文化中“女人屬於家庭”的性別觀念助長了丈夫的暴力,也瓦解了她反抗的勇氣;又是相關部門的不作為斬斷了她向外界求助的手。《反家暴法》出臺了,針對家暴受害者的保護機制究竟何時才能完善?一味鼓勵女性回歸家庭的社會觀念和政策何時才能停止?這些問題如果沒有答案,家暴就依然會是一個讓人絕望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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