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上世紀七十年代出生的, 肯定知道那時的手藝人很吃香, 特別是木匠, 想拜師學藝人家還不一定會收, 要看你人機靈不機靈, 勤快不勤快, 心腸好不好。
敖富芽初中畢業之後拜了村裡的老斧頭學木工, 令很多人羡慕。 之前, 不少人想拜老斧頭為師, 他都沒有答應, 收敖富芽為徒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
剛開始, 敖富芽學得很認真, 也很懂規矩。 飯桌上, 他只吃飯不吃菜, 東家叫他吃他也不吃。 大家都誇他:這個孩子懂事, 長大了一定有出息。
半年之後, 他能做簡單的傢俱, 但性情變了。 跟著師傅幫別人做傢俱,
有人勸老斧頭把敖富芽逐出師門, 不然, 自己的飯碗都會被砸了。
那天, 敖富芽自己提出不學了。 老斧頭問他為什麼, 他說反正沒生意, 學也學不到什麼。
徒弟一走, 老斧頭家裡就出事了, 而且出的是大事。 老斧頭的老婆喝農藥死了!
好端端的, 老斧頭的老婆怎麼會尋短見呢?原來是因為錢。 老斧頭家裡丟了二十塊錢, 他老婆懷疑是敖富芽偷的, 要去問他要, 老斧頭發了火, 說自己的徒弟不是這種人, 別因為這件事毀了他的名聲。 帶的徒弟好吃懶做, 把生意都搞黃了還向著他, 老斧頭的老婆越想越有氣, 加上心疼錢, 想不開走上了不歸路。
那時幹一天木匠活賺兩塊錢, 二十塊錢要辛辛苦苦幹十天, 但老斧頭的老婆也不至於因為二十塊錢去死呀,
鬥轉星移, 敖富芽憑著在老斧頭那裡學來的三腳貓手藝到沿海特區搞起了裝修, 發了大財。
這年春節回家, 敖富芽拎了二十萬送給風燭殘年的老斧頭, 說一日為師, 終身為父, 永遠不會忘了師傅。 而今的老斧頭生活確實很不如意, 住的還是老房子, 有徒弟幫一把, 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
然而, 令人萬萬沒想到的是, 老斧頭見徒弟拎了錢來, 臉色一沉, 勃然大怒:“滾!誰稀罕你的錢?”
敖富芽嚇了一跳, 向來性情溫和的師傅怎麼發起火來像要吃人?
“師傅, 我不是同情你, 我是表孝心, 請你收下吧。 ”敖富芽退到門口說, “你看你現在生活不好, 徒弟幫一下也是理所當然的。 ”
“你以前是我的徒弟, 但現在不是。 你眼裡只有錢!”老斧頭咳嗽著, 氣有點喘不過來, “我一直在等你坦白, 但你總以為能瞞天過海。 你師娘……就是被你害死的, 難道你一點不內疚嗎?”
“師傅……”敖富芽雙膝跪下, 說, “師傅, 原來你早就知道那二十塊錢是我拿的?我心裡一直很內疚,
“當年, 你師娘要把你偷錢的事抖出去, 被我扇了一耳光。 我寧肯傷害你師娘也不肯傷害你, 因為那時你還小。 現在你長大了, 有錢了, 你又為村裡做了一點善事嗎?你只知道在人前顯擺你那兩個臭錢, 你還配做我的徒弟嗎?”老斧頭搖著頭, 很失望的樣子, 提起從前, 老淚縱橫。
“師傅, 我給你磕頭了, 你的良苦用心我懂了……”敖富芽連連給老斧頭磕頭, 邊磕邊流眼淚。
老斧頭長長地歎了口氣:“這事過去了, 你走吧, 錢我不會收。 我過慣了粗茶淡飯的日子。 ”
後來,大家發現,一向喜歡顯擺又摳門的敖富芽變了,出手大方,村裡上了六十歲的老人每人發了五千元的紅包。他拿出了一百萬把村裡的坑坑窪窪的路修成了水泥路。
老斧頭駝著背,背著雙手走在平坦的水泥路上,逢人便喜歡說:“這路是我徒弟修的,呵呵,好走好走。”
敖富芽每次回家都會陪著老斧頭在村裡轉悠,和他一起喝酒,情同父子。大家都挑起了大拇指,誇他喝水不忘挖井人,知恩圖報。
作者:金有足赤
後來,大家發現,一向喜歡顯擺又摳門的敖富芽變了,出手大方,村裡上了六十歲的老人每人發了五千元的紅包。他拿出了一百萬把村裡的坑坑窪窪的路修成了水泥路。
老斧頭駝著背,背著雙手走在平坦的水泥路上,逢人便喜歡說:“這路是我徒弟修的,呵呵,好走好走。”
敖富芽每次回家都會陪著老斧頭在村裡轉悠,和他一起喝酒,情同父子。大家都挑起了大拇指,誇他喝水不忘挖井人,知恩圖報。
作者:金有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