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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在德黑蘭阿紮迪球場遭“圍觀”

▲成為進入阿紮迪體育場的第一位女記者

裡皮在長沙中韓之戰後封神, 中國隊似乎又獲得了一線生機。 長沙似乎是中國隊的又一福地。

4年前的春天, 卡馬喬在長沙保住岌岌可危的帥位, 中國隊進入亞洲杯決賽圈。 那場比賽, 蔡振華邀請了特殊的嘉賓——裡皮, 令人浮想聯翩。

只不過, 裡皮並不在意任何有關他和中國隊的“緋聞”。 他在比賽前和米盧聊天, 主題竟然是廣州有很多靚女, 令他驚訝。 如果伊朗隊邀請裡皮, 我猜測他會和米盧一樣婉拒。

▲裡皮在準備今晚對伊朗隊一戰

今天晚上, 中國隊將面對伊朗隊。

去年抽籤時我採訪伊朗主帥奎羅茲, 他非常謙虛的說韓國隊和中國隊是本組最強。

伊朗女子外出從頭捂到腳

2001年我去伊朗採訪, 彼時米盧率領的中國隊先在羅馬3:6負于拉齊奧, 然後從羅馬直飛德黑蘭參加伊朗文明杯四國賽, 參賽者除了中國, 還有伊朗、義大利和埃及。

伊朗是宗教氣氛極為濃厚的國家,婦女出門必須戴面紗, 否則會被監禁, 禁止一切娛樂活動, 即使在家中打牌、唱歌、看電影都是違法行為。 當飛機降落德黑蘭機場, 赫然發現機艙裡所有的女人都象變魔術一樣包裹了頭部, 用黑色、或是顏色素淡的頭巾, 幾個當地男子用一種質疑的眼神打量我, 我只得乖乖地入鄉隨俗。

只要出了酒店房門, 我就快速紮上頭巾,

與當地女人那些黑色、藍色的素淡圍巾相比, 我的那條簡直過於鮮豔了。 在酒單大堂吃著難吃的咖喱雞飯, 哪怕吃的熱火朝天, 熱汗直冒, 也不能摘下頭巾。 和中國隊一起遊覽巴列維夏宮, 邵佳一和守門員教練徐弢上來使壞, 猛地一把拽掉我的頭巾, 還要大呼小叫, 引來注意, 還好沒有碰到員警。

▲出門裝束, 頭巾太亮眼

我也會使點小壞, 走在一群黑紗女人的前面, 突然回身拍照, 她們立刻四散奔逃, 或者用黑紗蒙面, 遮住美麗的面龐和眼睛。 伊朗街頭鮮少看到女人,即使有也都是從頭到腳捂在黑紗裡,最新潮大膽的裝束是在黑色大衣下面露出包裹在藍色牛仔褲的纖細雙腿。 公共汽車上, 女人和男人分開坐,

即使是夫妻, 也是一個坐在前面的男人艙, 一個在後面, 下車後再匯合。

美食難覓, 想盡辦法幫國足改善伙食

我所供職的媒體有幾個當地的特約撰稿人, 他們是中國公司駐德黑蘭辦事處的工作人員, 我去他們租住的別墅蹭網蹭飯, 居然吃到了中國廚師做的油爆大蝦。

當時中國隊下榻的阿紮迪酒店是德黑蘭僅有的兩家五星級酒店之一, 雖然號稱五星級, 但酒店的設施頂多算上國內三星標準。

一樓餐廳食物品種貧乏, 除了烤雞, 就是牛扒或者烤羊肉, 雖然也有類似炒米飯和咖喱雞塊這樣的東方菜譜, 味道卻不敢恭維。 隊員們吃了幾頓就覺得難以下嚥, 離開伊朗前, 領隊李曉光買了兩罐黃油, 沒想到這兩罐黃油成了隊中最搶手的食品,

一掃而光。

米盧和守門員教練徐弢找到一家以烤羊排著稱的餐廳, 當即決定讓國腳們到這裡改善伙食。 粗長的不銹鋼籤子上串著5、6塊羊排骨, 味道鮮美嫩滑。 配上可樂、沙拉和當地人吃的饢, 一個套餐折合人民幣只有40多元。

餐廳老闆一見湧進了這麼多小夥子喜笑顏開, 只也許他們從來沒有接待過這麼多客人, 年輕的男侍者們一下子亂了手腳, 他們又是球迷, 不停地打聽中國隊的情況, 幾乎顧不上給隊員拿東西。

現烤的大餅出爐, 我給綽號“大餅子”的宋黎輝拍照, 他傻傻地把餅舉到嘴邊, 被旁邊地徐弢一把攔住, 識破了我的居心不良。 當桌上狼藉一片時, 隊員們感慨“終於吃了一頓飽飯”。

▲和金志揚合影

而這次中國隊到伊朗,

聽說在駐伊大使館的幫助下找到一家餐廳, 專供中國隊伙食, 每頓有四葷四素一湯搭配。 伊朗牛羊肉比國內更香, 做成的蔥爆羊肉、紅燜羊肉、黑椒牛柳讓球員們讚不絕口。 素菜在市面上能買到的蔬菜品種非常有限, 後來找到了一名自家種菜的中國人, 國腳們幸運地吃到萵筍、白蘿蔔、小油菜、菜薹等新鮮蔬菜, 還喝到了酸辣湯(見下圖)。

成為進入阿紮迪體育場的第一位女記者

2001年我初到德黑蘭, 雖然帶上了頭巾, 賽前並沒有領教伊朗嚴格的宗教法律。 就在我啟程前往阿紮迪體育場的時候, 同行的伊朗足協官員蓋勒比上校看著我短短的大衣驚呼:“我難道沒跟你交待過嗎?這種裝束沒人會讓你進場看球, 你必須穿長過膝蓋的衣服!”

▲和伊朗足協官員蓋勒比上校、領隊李曉光合影

阿紮迪球場是號稱容納10萬人的亞洲最大球場之一,鑒於看臺是水泥臺階,球賽裡湧入11、2萬人也是可能的。

到了球場門口,員警看了我的記者證,瞄了瞄我的衣服居然沒有阻攔,我一路暢通無阻地上了看臺。我領了攝影背心往內場走去,幾個五大三粗的伊朗大漢堵住了我的去路,其中的一個大鬍子聲色俱厲地發問:“女士,你想幹什麼?”我掏出記者證和相機:“我要進場地,我是攝影記者。”他們上上下下檢視我,“穿這麼短的衣服你還想進場地,不可能!”其中一個大漢揪住了我的衣服把我拽到一旁。我剛要抗議,右邊看臺上一位伊朗大媽沖了上來:“孩子,你別跟他們爭了,這身衣服肯定不行,我把我的外套借給你吧!”

大媽身材肥碩,麻利地脫下了她灰色的長外套給我往身上套,穿上後,我感覺自己瞬間脹大一圈。後來看自己的照片,果然不倫不類——厚厚的羊毛短大衣,外罩肥大的灰色長袍,袍子幾乎垂到腳面,最外面又套上一件攝影馬甲,頭上是一條花頭巾,簡直成了打官司的秋菊。

幾個大漢露出滿意的微笑,作出了放行的手勢。我走到球門後站定,不一會卻發現一行攝影記者的鏡頭此時不是沖著球場,而是全部轉向了我“哢喳哢喳”,甚至還有人喊著,讓我擺一個專注看球的姿勢。

“嘿,你簡直創紀錄了!兩年前在這裡曾有一個女醫生進入場地,但你肯定是迄今為止出現在內場的第一個女記者!”站在身邊的法新社駐伊朗記者穆罕莫德和我寒暄,他信誓旦旦地說,“明天的報紙上肯定有你的照片!”

中場休息時我再次成了焦點,當我舉著照相機拍攝看臺上地球迷時,我拍他們,他們拍我。更有觀眾席上的人群沖我大喊,夾雜著口哨聲。

不幸的是第一場伊朗的比賽結束,伊朗大媽要離開,我不得不將長袍還給她。一個身穿制服的員警立刻跑來讓我上看臺,我擠進採訪布拉特的人群中,裝作拍照,躲避員警,還能感受到他投在我身上的嚴厲目光。比賽結束後離場,先前幾個大漢中的一個跑過來聲色俱厲地教訓我:“後天的比賽你必須穿長袍,否則就把你送進監獄。”

我在那天晚上離開德黑蘭,很遺憾沒有看到第二天的報紙,不知那上面是否有我怪異的照片。

中國不少觀眾知道伊朗有部電影《小鞋子》,片中哥哥參加的跑步比賽告訴人們,有的體育比賽是為了榮譽,為了第一;但有的體育比賽不是,他可能是為了一個願望。這部電影的結尾非常溫暖,非常真實。希望今晚的比賽也能真實而溫暖。

*本文系文匯獨家稿件。未經授權,嚴禁轉載|圖片大部分由作者提供

你必須穿長過膝蓋的衣服!”

▲和伊朗足協官員蓋勒比上校、領隊李曉光合影

阿紮迪球場是號稱容納10萬人的亞洲最大球場之一,鑒於看臺是水泥臺階,球賽裡湧入11、2萬人也是可能的。

到了球場門口,員警看了我的記者證,瞄了瞄我的衣服居然沒有阻攔,我一路暢通無阻地上了看臺。我領了攝影背心往內場走去,幾個五大三粗的伊朗大漢堵住了我的去路,其中的一個大鬍子聲色俱厲地發問:“女士,你想幹什麼?”我掏出記者證和相機:“我要進場地,我是攝影記者。”他們上上下下檢視我,“穿這麼短的衣服你還想進場地,不可能!”其中一個大漢揪住了我的衣服把我拽到一旁。我剛要抗議,右邊看臺上一位伊朗大媽沖了上來:“孩子,你別跟他們爭了,這身衣服肯定不行,我把我的外套借給你吧!”

大媽身材肥碩,麻利地脫下了她灰色的長外套給我往身上套,穿上後,我感覺自己瞬間脹大一圈。後來看自己的照片,果然不倫不類——厚厚的羊毛短大衣,外罩肥大的灰色長袍,袍子幾乎垂到腳面,最外面又套上一件攝影馬甲,頭上是一條花頭巾,簡直成了打官司的秋菊。

幾個大漢露出滿意的微笑,作出了放行的手勢。我走到球門後站定,不一會卻發現一行攝影記者的鏡頭此時不是沖著球場,而是全部轉向了我“哢喳哢喳”,甚至還有人喊著,讓我擺一個專注看球的姿勢。

“嘿,你簡直創紀錄了!兩年前在這裡曾有一個女醫生進入場地,但你肯定是迄今為止出現在內場的第一個女記者!”站在身邊的法新社駐伊朗記者穆罕莫德和我寒暄,他信誓旦旦地說,“明天的報紙上肯定有你的照片!”

中場休息時我再次成了焦點,當我舉著照相機拍攝看臺上地球迷時,我拍他們,他們拍我。更有觀眾席上的人群沖我大喊,夾雜著口哨聲。

不幸的是第一場伊朗的比賽結束,伊朗大媽要離開,我不得不將長袍還給她。一個身穿制服的員警立刻跑來讓我上看臺,我擠進採訪布拉特的人群中,裝作拍照,躲避員警,還能感受到他投在我身上的嚴厲目光。比賽結束後離場,先前幾個大漢中的一個跑過來聲色俱厲地教訓我:“後天的比賽你必須穿長袍,否則就把你送進監獄。”

我在那天晚上離開德黑蘭,很遺憾沒有看到第二天的報紙,不知那上面是否有我怪異的照片。

中國不少觀眾知道伊朗有部電影《小鞋子》,片中哥哥參加的跑步比賽告訴人們,有的體育比賽是為了榮譽,為了第一;但有的體育比賽不是,他可能是為了一個願望。這部電影的結尾非常溫暖,非常真實。希望今晚的比賽也能真實而溫暖。

*本文系文匯獨家稿件。未經授權,嚴禁轉載|圖片大部分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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