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頁>正文

我的第二故鄉——葫蘆島

發表於 2017-03-28 13:20:03 收藏數:0 流覽數:6

我的第二故鄉——葫蘆島

喝故鄉水長大的遊子, 有誰沒有那綿綿的戀鄉情結呢?

漂浮在渤海西岸那狀如“葫蘆”的半島錦西(現在的葫蘆島)一直出沒在我的夢幻中———似水流年的沖刷,天涯海角的顛簸,終不能使其淡漠,相反那“寶葫蘆”的印記卻越來越清晰。

1965年我棄筆從戎來到了葫蘆島成了一名光榮的海軍航空兵戰士, 從此我和葫蘆島結下了深厚的友情。

我懷念葫蘆島, 是懷念那軍港之夜的往日濤聲嗎?那濤聲自然是迷人的。 在軍號吹出的一股股沁涼的晨霧中, 在一團團歡叫著的海鷗的閃光銀翼下,

在火焰一般燃燒的暮色霞光裡, 它哧哧地笑著, 撲向山崖, 湧向海岸, 發出排山倒海的轟鳴。 毫不誇張地說, 這濤聲是我帶有鹹味的藍色的夢, 是我初識人生的記憶螢屏——濤聲中, 那公社的漁船又緩緩地偎進了港灣, 窄窄的小街上, 一雙雙海水浸泡的粗糲的大腳, 帶來一陣陣腥味的海風, 使得滿街飄蕩起閃閃發光的魚鱗片。 濤聲中, 那鐵匠鋪的叮叮噹聲又在單調地奏鳴, 滋滋冒著熱氣的暗紅色的錨鏈又宣告了一艘木船的新生。 濤聲中, 我們攀著崎嶇的小路, 登上山頂, 聆聽著那兩條長辮子、身著列寧裝的山村女教師指點江山:浩渺的遠方, 埋藏著重慶號巡洋艦(1949年3月19日重慶號巡洋艦起義後在葫蘆島遭美蔣B-29轟炸中彈20日打開海底門自沉)的理想,
怒海狂濤, 日夜傾瀉著它渴求戰鬥的呐喊;海濱的坡穀, 那場空前慘烈的阻擊戰, 使塔山的名字走進了歷史的峰巒;而興城的首山、古城、大海、溫泉, 則構建了北方稀有的黃金海岸, 努爾哈赤、皇太極、洪承疇、袁崇煥在這兒糾纏著“欲說還休”的是非成敗;山腳下, 曾矗立著久經風雨剝蝕的建港紀念碑, 斑駁的青苔, 掩沒不了“年少萬兜鍪”的少帥那振興東北的宏願;在“寶葫蘆”的頸口處, 還留存著那位末世總統的行營, 據說, 面對紅旗翻卷的錦州, 他絕望地吐了一口鮮血, 發出“天滅我也”的喟歎……葫蘆島的濤聲, 就是那吟誦不盡的歷史篇章啊

我懷念葫蘆島, 不獨懷念那歷史的濤聲, 還懷念那奔放熱烈的陽光,

那撕扯著我海魂衫的清爽的海風, 那“橫行霸道”、“困獸猶鬥”的海蟹, 以及令外鄉客人垂涎三尺的龍蝦。 當然, 更不用說蓮花山上清冷的月牙, 望海寺旁那古銅色的脊樑和黧黑的臉膛了。 多少年來, 我在無數表冊的籍貫一欄, 不知注入了多少對她的無盡思念, 在各類地圖上面, 不知投下了多少問候和祝願。 葫蘆島, 你就是我的一縷鄉音、萬種情思, 就是我的“陽關三疊”、“北國之春”啊, 你的濤聲, 你的風采, 已經足夠遊子們大半生的吸吮、咀嚼了。

在吞咽了難以計數的思鄉苦酒之後, 我結識了不少的來自葫蘆島的鄉親。 鄉音, 一下子把我們扭結在一起;話題, 即刻轉向到故鄉的“寶葫蘆”。 他們告訴我:當年的小鎮已不復存在,

“寶葫蘆”變成了一座現代化的海濱新城。 船多了, 魚少了, 土茅房沒有了。 全國乃至亞洲聞名的化工、煉油、鋅、水泥、化肥、造船工業撐起了這座宏偉的濱城。 第二北戴河的美譽使這新月形的大海灣熠熠生輝。 神秘的“寶葫蘆”, 跨入了騰飛的新世紀!

終於有一天, 我得到了瞻仰“寶葫蘆”的契機, 一張精美的車票, 將要在幾十年的時空間架起一座情感的立交橋。 雖然, 我早已過了心潮澎湃的年齡, 那夜, 我還是輾轉反側, 難以成眠。 濤聲伴和著山野的蟈蟈聲、淒涼的柳笛聲在耳畔攪成一團。 幾十年了, 我那些風華正茂的戰友都已華髮蒼顏了, 我們還能同去海灘上扒蚶子嗎?我那在寺兒堡勞動時結識的女孩子恐怕現在也成了那“沙媽媽”了罷。

然而, 由於省廳開會, 我的葫蘆島之行竟然化為泡影。 這使我對著那過期的車票和精美的濱城畫冊, 好一陣悲愴。

唉, 有什麼辦法呢!我只能遙寄我赤誠的心願了。 葫蘆島啊, 請接受我的祝福吧——那狀若蓮花從九天而落的濱海立交橋, 那鱗次櫛比的、高過虹螺山的摩天大廈, 那寬闊的龍港大道, 那平沙落雁的十裡金灘, 那為共和國輸送能源、為萬里海疆架橋鋪路的徹夜燈光!讓步步高的遼西鄉音叩響五洲四海的光纜吧!讓人們都來讚美這渤海岸邊、遼西走廊的璀璨明珠, 山海關外這高歌猛進、大汗淋漓的濱海新城吧!讓世人都來領略著“寶葫蘆”的魅人風采吧!

只是, 我記憶的視窗還迴響著葫蘆島外的舊日濤聲。 那波飛浪卷的海面上翻舞著的銀色羽翼,還有那紮人的海蠣子,醉人的海腥。當然,我知道,這魚化石般的塵封畫面,只能閃爍在我遲暮的眷念中了。

那波飛浪卷的海面上翻舞著的銀色羽翼,還有那紮人的海蠣子,醉人的海腥。當然,我知道,這魚化石般的塵封畫面,只能閃爍在我遲暮的眷念中了。

同類文章
Next Article
喜欢就按个赞吧!!!
点击关闭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