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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橋記憶:農村磨面的那些事

媳婦家是磨面的, 老丈人經常會自豪地向村裡人說他磨的面是如何的綠色健康, 從來不添加任何東西。 而且他磨的面也是見過大世面的,

去過北京上海這樣的國際大都市。 今年過年, 村東頭的那誰他兒子, 就從咱這兒拿了兩袋面開著小車去了上海。 上海那邊的面沒咱這兒好, 做拉條子扯面吃著不香。 對於一個三天不吃面, 心裡就發癢的老陝來說, 老丈人說的話我認為是真理。 (記得父親說過, 能在村子裡磨面的, 都是村裡的能行人物。 )

小時候, 那時的農村還不叫城中村, 誰家的那一畝三分地如果荒著, 草長得比秧苗還高是會被村裡人笑話的。 那個時候家裡磨面也是件大事, 大人們會挑選晴好日子裡把裝袋的麥子從糧窖裡取出一部分。 男人女人分工明確, 女人們會把家裡最大的那口大鐵鍋從土灶上抬下來放到場院, 用來淘洗糧食, 並把去除雜質清洗乾淨的糧食平鋪在竹席上, 讓其儘快脫水曬乾。 而男人只幹一件事, 就是用扁擔去一裡地外村頭的大自來水管挑水。 糧食曬到八成幹就剛剛好, 太濕太幹都不行, 麩皮不易脫離麥仁, 磨出的面成色就不會太好。 在我的記憶裡, 我們村一直沒有磨面的,

都是在自家場院曬乾糧食, 裝袋後放到架子車上, 父親持著車把, 母親和我在車尾推著去鄰村磨面。 後來, 鄰村的磨面坊停了, 就只能雇傭鄰里的農用車去更遠的村子裡磨面。 再後來, 周邊的磨面坊也都停了, 沒處磨糧食了。 這倒方便了家裡人, 沒麵粉吃了, 直接抬出一袋糧食, 不用淘洗, 更不用晾曬, 騎上小電動車送到麵粉廠換面吃。 後來聽老丈人說, 麵粉廠往磨好的麵粉裡摻了東西。 唉, 人艱不拆!

磨面的記憶漸行漸遠, 有時回想竟然只剩模糊的片段。 而那只鄰家大公雞卻始終清晰地留在記憶中。 母親淘洗糧食, 父親挑水, 而我也是有任務的——看糧。 防止樹上的麻雀, 地上的雞糟蹋糧食。 手握長竹竿, 端坐在小板凳上,

像一位戰將, 只要看到有不軌的麻雀和雞, 立即起身揮舞著竹竿, 喊殺過去, 驅趕得乾乾淨淨。 坐著也是無聊, 鳥雞都不敢來了, 背靠著大槐樹竟然打了一個迷糊。 等睜開眼, 看見一隻大公雞悠然地啄著麥粒, 還不時用爪子向後刨著。 我頓時怒從心頭起, 一竹竿子飛了過去, 大公雞也是嚇壞了, 撲扇著翅膀慌忙逃路。 我也不撒手, 在後面繼續追攆著。 追著指著突然劇情反轉, 大公雞調轉身子, 煽動著大翅膀跳躍起來, 啄向我的面門, 一個沒注意, 我的眉心被啄了一口子, 血流不止。 看到大公雞這氣勢, 連撲帶啄的, 知道不是對手, 趕忙掉頭往家裡跑, 跑的同時還不時向家裡叫喚著。 兵器戰馬全沒了, 鞋跑丟了一隻, 褲腰掉在了膝蓋上,
面門上還淌著血, 那個落魄呀!聞聲奪步出門的父母撿起竹竿怒斥著, 大公雞眼尖, 見勢不妙夾著翅膀開溜了。 那天晚上, 鄰居家大媽端了一飯盆來到我家, “我把這哈慫給燉了, 還好沒有啄到我娃的眼窩, 不然的話就麻煩哩!”大媽說著招呼我去吃雞肉, 我湊過去往盆裡瞧了一眼, 扭頭跑了。

每次從老丈人家回來時,丈母娘都會找一個大塑膠袋,裝上滿滿一兜饅頭,“咱這饃面好,而且是用酵面發的,吃著香,泡羊奶更好,饃泡不散,回去給你多拿些。”丈母娘一個勁兒地往兜裡塞著,媳婦和我相覷而笑。(文 王嶽)

每次從老丈人家回來時,丈母娘都會找一個大塑膠袋,裝上滿滿一兜饅頭,“咱這饃面好,而且是用酵面發的,吃著香,泡羊奶更好,饃泡不散,回去給你多拿些。”丈母娘一個勁兒地往兜裡塞著,媳婦和我相覷而笑。(文 王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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