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權(南部)
地鐵
地鐵穿過去穿過來, 像緊密連綴幾節的動詞, 在我腦海裡存在一瞬, 魚貫而來, 魚貫而去。
一道光在我眼前閃現, 消失。 市聲雜亂, 成都大小街道卻清醒。 人面像大海裡的浪花翻卷, 隱秘。
走進成都, 我像是虛幻的不復存在, 我是虛幻的一個代詞, 一滴水在大海裡不可能找到自己。
我在成都這座結構嚴謹的大機器裡高速運轉。 成都地鐵挖掘到蟲洞, 從宇宙的一頭穿越到另一頭。 在地層裡穿越, 在歷史裡穿越, 在程式空間裡穿越。
只需一瞬, 就停靠在現實的碼頭, 吐出行色匆匆的五彩故事,
地鐵的腸胃冰涼, 地鐵的內心熱情似火。
蹣跚的歌者
一位歌者拄著拐杖拜謁成都, 成都的勃勃生機令他熱血沸騰, 年輕的心緩緩從往歲的枯枝敗葉中鳳凰涅槃, 他毅然拋棄拐杖。
拐杖成了他前行的障礙。 眼前的城市大道一馬平川, 遠方看不見的路卻坎坷不平。 立交橋上, 超市旁, 賓館外, 整個城市充溢著車輛的賓士與喘息聲。
歲月很舊, 春天點綴的成都嶄新。 蹣跚的歌者, 抓住成都的手臂前行。
鋼鐵的聲音
用二三十年把幾千年的農耕文明刷新。
絲綢, 稻米, 紙張, 食鹽, 羊腸小徑, 泥土和木質結構, 同工業文明、商業文明、電子資訊文明焊接融匯, 天衣無縫。 這是鋼鐵的力量與巨響以及撞擊的直接痛感。
一座鋼鐵鑄就的大都市。 堅固中讓我必須承受鋼鐵的另一面:硬度與冰冷。
無處不充溢著張力的成都, 川劇與蓋碗茶隱居在靈魂裡。
我汗流浹背奔忙于鋼筋叢林, 節奏卻總還是不夠快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