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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為娼,我為仇恨而活,為仇恨而生

楔子

桃花紛飛, 在春風中細密如雨地飄揚。

站在樹下的女子, 被落英撒滿肩頭, 顧盼回眸間, 傾城之姿豔若春桃。

對面的男人明黃色的龍袍燦若烈日,

溫柔地拂去女子肩上的桃花瓣, 他說:“姻兒, 我會一輩子待你好的。 ”

朝堂之上, 男人高高地坐在龍椅上, 眉頭鎖著愁, 卻道:“瑭姻謀反之罪確鑿, 按律打入輪回, 於凡間受世世輪回為娼之辱, 以正我蒼穹之綱法。 其罪株及九族, 九族之內盡數押入地下城。 ”

威嚴的聲音回蕩在寬闊的大殿內, 久久不散。

曾經, 我叫瑭姻, 憑藉姿色令帝王三日不朝、寵極一時的妃子。

而今, 我是淪為娼妓的卑微女子。

前塵也好, 當下也罷, 我總糾纏在這樣的夢魘中, 無法逃離。 甚至有些時候, 我在想, 是不是真的願意離開那個夢。 如若沒有了夜夜的恐懼, 這空空的軀殼空空的內心, 我還剩下什麼?

猩紅的血遍地開花, 異常妖豔, 蜿蜒成河引著我向前摸索。

倒在地上的、釘在牆上的……那一具具屍體, 是的, 屍體, 蒼白的有著透明肌膚的屍體, 是我至親的家人。 睜著眼睛來不及褪去驚恐的母親, 因憤然而扭曲面孔的父親……

血, 路的盡頭依然是流淌不息的血, 汩汩的聲響如細針一般紮著我的心。

我本不該活著的, 然而, 我卻真實地活著。 活在屈辱之中的每一天, 也是活在仇恨之中的日日煎熬。 活著, 為了復仇, 為了向仇人討回一切。 用血鋪就的路註定用血來償還。

修家人, 你們準備好了嗎?

第1章 雲恨雨愁, 江南依舊稱佳麗(一)

這年的冬天特別冷。 凜冽的寒風肆無忌憚, 吹得枯枝敗葉瑟瑟作響, 陰霾的天空始終烏雲密佈, 灰濛濛一片。

這樣的蕭條也在紅樓中蔓延。

“冬天很快過去,

紅樓始終是江南第一樓。 ”媽媽說話時語氣依舊是未曾改變過的凝重。

我叫泫汶, 如今的名字。

流裳說紅樓矗立江南百年, 任風雨興衰, 卻始終興盛不衰, 全憑兩位才貌不凡的絕世名妓, 傾城之貌拂柳之姿, 世人稱其為“紅樓女子”。 每逢此時, 流裳眼中流淌的是種莫名的悲哀。 她捧起我的臉, 摩挲著, 粗糙的手如同乾裂的樹皮, 刺痛了我的臉。

流裳站起身, 推開窗, 用竹竿支起。 窗外白雪飄飛, 密密紛紛, 層層錯錯, 便為紅樓裹了一層白衣。

“你快十七歲了。 ”流裳悲哀地注視著我。

“嗯。 ”

“成長意味著很多, 失去, 或者得到, 孰對孰錯, 孰多孰少, 也許永遠不能衡量。 ”

“對我意味著更多, ”我微笑, “流裳, 你說紅樓的規矩多奇怪啊, 姑娘為什麼到了十七歲才能接客?等這麼久,

怕是吊足了恩客們的胃口。 ”

我便是第三位紅樓女子, 傾城之姿冠絕天下的, 泫汶。

也是瑭姻。 兩百年前的柔弱皇妃。

三生三世, 我只為仇恨而生, 為復仇而活。 誰會想到三位紅樓女子竟然會是同一個人, 一個受百世輪回之苦, 世世為娼之辱的可憐女人。 永生之身又如何?傾城之貌又如何?給予這一切的人無非是要折磨我, 用她嫉妒釀造的酒來浸泡我屈辱的生生世世。 生不如死的痛苦遠比死亡可怕, 人世間最悲慘的延續莫過於求死不能。 我沉默, 因為只能接受;我接受, 卻只為等待;我等待, 等待今生命運的變遷, 等待唯一復仇的機會, 等待一個男孩的成長。

砰!清脆的破碎聲音, 地下殘骸一片, 桌上空空如也,

不久之前那應該是一套上好的官窯瓷壺, 淡藍的雕花宛如刺繡, 甚是好看。

“姑……姑娘, 我……我不是故意的。 ”小雨小心翼翼地道。

我沉著臉, 又看了眼地上淡藍的碎片:“去媽媽那兒領罰吧。 ”

小雨沒有動, 呆立原地。 我沒有再說話, 眼光飄向窗外, 看那碧洗一般的湛藍天空。

撲哧!小雨笑起來, “姑娘, 你演得好像啊, 哈哈哈。 ”

我哭笑不得, 小雨還是那麼冒失, 一如當年砸碎緋紅的翠玉鐲子時那般不知天高地厚。 在紅樓, 丫頭的命是抵不下花魁緋紅的一件首飾的, 或許就是這份不知死活的純真讓我想起了曾經同樣天真的自己。 紅樓有太多爾虞我詐, 爭名奪利, 簡單的小雨猶如一泉清泓, 清澈見底, 我希冀有一天能夠看見自己靈魂深處是否依然純淨。

“姑娘,你都不知道緋紅那些姑娘這幾天拼命地招攬客人,拉攏人心。可依我看啊,都是沒有用的,只要姑娘您一到十七歲,她們都混不下去,客人還不是擠破頭地往您這兒跑,”她用誇張的語氣說,“紅樓女子已是一段傳奇!”

“怎麼說的和你見過似的。”我盯著她水靈靈的大眼睛,眉清目秀的。

“我哪裡見過,還不是流裳整天絮絮叨叨地說著前兩位紅樓女子所締造的一時盛世。”

“小雨,你好像很盼望我十七歲接客?”

“嗯,不光我,大家都在等著呢,”她趕忙點頭,“等著看誰錢袋最滿,什麼樣的價錢才配得上姑娘您。”

既然用了金錢去衡量,又哪裡有匹配可言?自古青樓女子和恩客之間怎麼會有長久的綿綿情意,唯有金錢才是最牢靠的維繫。

天空依然蔚藍,白雪皚皚,卻已不再刺骨的寒冷了,偶爾還能看見太陽懶懶地爬出來。

紅樓盛世如前,夜夜笙歌,其中也夾雜著興奮的氣味。紅樓女子的傾國傾城早已傳遍四方,各方來客絡繹不絕,大家都在期待一月初八的到來,即使無緣一親香澤,一睹芳容也不虛此行。

紅樓規矩:每位年滿十七歲的姑娘正式掛牌,公開競價,價高者得其初夜。而我的生日是一月初八。

“泫汶,明天是朱家少爺壽辰,”媽媽眉間仍是鎖著一份陰鬱,“我希望你以七弦琴奏樂。”

我低頭:“是。”

“我想讓你在競價之前露個臉,或許能讓更多的人參與你的競價,”她轉身離開,隨手關上房門,“小雨的提議很不錯。”

隨著漸漸關上的房門,我臉上的微笑慢慢褪去。

朱家世代為官,權傾一方,高床暖枕,錦衣華服。朱家少爺的壽辰自然不能寒酸。

紅燈彩掛,金絲銀飾,美酒佳餚。壽宴設在前廳,十六張檀木雕花大圓桌,雕工精細,栩栩如生。正中一張稍大卻未經雕琢,紋絡自然好似天成,古香古色,行家一眼便知此乃傳世之奇木。正對大桌的牆上赫然掛著一幅鮮紅的“壽”字,字體蒼勁有力,形如游龍,所用墨彩竟是朱砂,乃御筆親題。朱家顯赫不言而喻。

我在偏廳靜候,小雨手捧七弦琴。壽宴剛剛開始,人聲鼎沸,送禮敬酒者比比皆是。

酒過三巡,一道蒼老莊重的聲音響起:“承蒙諸位厚愛前來參加犬子的壽宴,老夫特地準備了一份薄禮答謝諸位的遠道而來。紅樓女子自然是傾國傾城,容貌不俗,然而老夫最為欣賞的卻是泫汶姑娘的絲竹技藝,正所謂七弦餘音繞梁三日而不絕也。”

我在歡呼聲中出場,驚歎聲中落座。我,一襲白衣,長髮垂肩,步履優雅,一顰一笑都拿捏得自成風雅。拂動琴弦,樂聲起,珠落玉盤的聲聲清脆自彈指間迸出。心中隱隱有一絲期待,細算來,時日將近,他,會不會來?

一曲畢,我起身謝禮。

“啊。”一聲尖叫。身邊的小雨臉色蒼白,手指顫抖地指著我的右側。

那站著一位男人,紅衣鮮豔,沒有世俗的豔麗凝重,只是一份仿佛與生俱來的優雅。他彎彎的眉毛、亮晶晶的眼睛和上揚的嘴角此刻都滿含笑意。

“姑娘,你都不知道緋紅那些姑娘這幾天拼命地招攬客人,拉攏人心。可依我看啊,都是沒有用的,只要姑娘您一到十七歲,她們都混不下去,客人還不是擠破頭地往您這兒跑,”她用誇張的語氣說,“紅樓女子已是一段傳奇!”

“怎麼說的和你見過似的。”我盯著她水靈靈的大眼睛,眉清目秀的。

“我哪裡見過,還不是流裳整天絮絮叨叨地說著前兩位紅樓女子所締造的一時盛世。”

“小雨,你好像很盼望我十七歲接客?”

“嗯,不光我,大家都在等著呢,”她趕忙點頭,“等著看誰錢袋最滿,什麼樣的價錢才配得上姑娘您。”

既然用了金錢去衡量,又哪裡有匹配可言?自古青樓女子和恩客之間怎麼會有長久的綿綿情意,唯有金錢才是最牢靠的維繫。

天空依然蔚藍,白雪皚皚,卻已不再刺骨的寒冷了,偶爾還能看見太陽懶懶地爬出來。

紅樓盛世如前,夜夜笙歌,其中也夾雜著興奮的氣味。紅樓女子的傾國傾城早已傳遍四方,各方來客絡繹不絕,大家都在期待一月初八的到來,即使無緣一親香澤,一睹芳容也不虛此行。

紅樓規矩:每位年滿十七歲的姑娘正式掛牌,公開競價,價高者得其初夜。而我的生日是一月初八。

“泫汶,明天是朱家少爺壽辰,”媽媽眉間仍是鎖著一份陰鬱,“我希望你以七弦琴奏樂。”

我低頭:“是。”

“我想讓你在競價之前露個臉,或許能讓更多的人參與你的競價,”她轉身離開,隨手關上房門,“小雨的提議很不錯。”

隨著漸漸關上的房門,我臉上的微笑慢慢褪去。

朱家世代為官,權傾一方,高床暖枕,錦衣華服。朱家少爺的壽辰自然不能寒酸。

紅燈彩掛,金絲銀飾,美酒佳餚。壽宴設在前廳,十六張檀木雕花大圓桌,雕工精細,栩栩如生。正中一張稍大卻未經雕琢,紋絡自然好似天成,古香古色,行家一眼便知此乃傳世之奇木。正對大桌的牆上赫然掛著一幅鮮紅的“壽”字,字體蒼勁有力,形如游龍,所用墨彩竟是朱砂,乃御筆親題。朱家顯赫不言而喻。

我在偏廳靜候,小雨手捧七弦琴。壽宴剛剛開始,人聲鼎沸,送禮敬酒者比比皆是。

酒過三巡,一道蒼老莊重的聲音響起:“承蒙諸位厚愛前來參加犬子的壽宴,老夫特地準備了一份薄禮答謝諸位的遠道而來。紅樓女子自然是傾國傾城,容貌不俗,然而老夫最為欣賞的卻是泫汶姑娘的絲竹技藝,正所謂七弦餘音繞梁三日而不絕也。”

我在歡呼聲中出場,驚歎聲中落座。我,一襲白衣,長髮垂肩,步履優雅,一顰一笑都拿捏得自成風雅。拂動琴弦,樂聲起,珠落玉盤的聲聲清脆自彈指間迸出。心中隱隱有一絲期待,細算來,時日將近,他,會不會來?

一曲畢,我起身謝禮。

“啊。”一聲尖叫。身邊的小雨臉色蒼白,手指顫抖地指著我的右側。

那站著一位男人,紅衣鮮豔,沒有世俗的豔麗凝重,只是一份仿佛與生俱來的優雅。他彎彎的眉毛、亮晶晶的眼睛和上揚的嘴角此刻都滿含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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