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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享哀榮”話師德

碧海銀沙網訊昨天, 第33個教師節, 來自四面八方的各屆弟子紛紛來人、來信、來函、來電、來鮮花、來賀卡, 使得站了36年講臺的筆者有點飄飄然。

然而, 昨天夜裡, 靜靜地躺在床上, 一閉眼, 總是看到一個素昧平生的、離去12年之久的老師的身影。 這身影常常使疲憊的筆者振作起來, 繼續備課或者寫作。

他叫晏才宏, 上海交大一名普通教師, 2005年3月12日因肺癌離去, 享年57歲。

我的資料夾裡收藏著一份截圖, 每次看到都怦然心動。 那是2005年4月7日, 上海交大BBS上師生們自發為晏老師捐款的統計表, 上面是70多位師生的捐款, 最少的50元,

最多的10000元, 大多是100、200、500元不等。 筆者不知道這個名單有多長。 而且, 那時候還沒有微信的“水滴籌”、“輕鬆籌”, 當時的工資也遠遠不如現在高。

“我碰到過的最好的老師”, 這是弟子不約而同的重複。 在晏才宏老師去世三天內, 上海交大校園BBS上, 發表了學生千余篇悼念文章, 學生還自發籌資為他出版紀念文集。

“他的課充滿了激情, 從頭到尾都扣人心弦, 簡直像一部精彩的電影。 ”“不知道天堂裡是不是也會有人學習電路呢?如果有, 他們真的很幸運。 ”——晏老師講電路課, 從不拿講義, 僅僅是一杯水, 幾根粉筆, 但是板書俊秀, 嗓音洪亮, 幾乎場場爆滿, 座無虛席。 他思路清晰——一道題他能夠給出20種解法——讓學生如坐春風。 學生評教, 晏老師常常是一百分,

大把教授副教授讚不絕口, 說:“我教課比晏老師還差很遠。 ”弟子稱他的課為“魔電”。

沒有誰要求, 自覺為學生答疑、補習, 佔據了他大量課餘時間。 為方便輔導, 他貸款在校區旁買了新房, 並專門辟出一間“答疑房”接待學生。

他貌不驚人, 綽號“關公”, 喜歡抽煙。 弟子回憶:“如果你在課間去教室裡找先生, 只要站門口掃一眼, 看哪個角落裡眾學生圍成一團, 中間一縷青煙扶搖直上, 肯定就在那裡了。 ”

他愛吃肉, 時常開玩笑說:“學生滿意我的課, 比吃豬蹄還香。 ”

他的“學生”輻射很廣:一次跟妻子上街, 傢俱店主讀初中的女兒面帶難色地做題:數學不及格。 他立馬坐下來幫孩子講解補課, 臨走留下聯繫方式, 這樣一補就是兩年。 為某知青子弟學校學生補習,

一補又是7年……此類義務勞動數不勝數, 他從來分文不取, 樂在其中。 學生早已看出來:“這個老師, 是不是吃飯休息的時候, 腦子裡面也都是二極體呢?”

2004年十一長假過後, 他一如既往地出現在講臺上:“假期我去做了檢查, 昨天拿到結果, 肺癌晚期。 這是我給大家上的最後一課。 ”

他的語氣平靜得讓課堂沉寂。 那一天, 他比較憂鬱, 沒有再微笑, 講話有點激動。 那一天, 從不拖堂的他好像沒聽見下課鈴, 繼續講下去。 最後, 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粉筆時, 他的眼中透出無奈和哀傷。

然而, 一周後, 他又出現在講臺上:“新老師還沒到位, 我這次來主要是為了把第一章講完, 以便新老師日後銜接。 ”那一課, 學生們是含淚聽的, 教室裡依舊十分寂靜。

“如果說教學是一門藝術, 那麼你們就是我未能完成的藝術品。 真對不起!”下課時, 他向學生表示歉意。

掌聲久久不息。 那是帶淚的掌聲, 是送別的交響曲。

即便在住院部的病房裡, 他還繼續給前去看望他的學生現場畫圖講題。 後來癌細胞擴散, 顱內大量積水, 說話已經困難了, 他還對妻子說:“幫我到學校定一間大點的教室, 把學生召來。 你帶上一杯水, 我說不出話時給我喝一口, 我還想再講一課。 ”——這個心願終於沒有實現。

他的弟子評論:“那個學期, 是我大學四年最最刻骨銘心的一個學期, 一個讓我告別自卑, 勇敢地站立起來的學期。 而所有這些功勞, 都是因為您。 ”

更為重要、醒目而且具有思考價值的是:這位有口皆碑的57歲的老教師,

卻是因為不寫論文而無法評上副教授——這在三十上下副教授林立的高校絕對是“奇葩”。 晏老師說:“發表學術論文要十分慎重, 必須在某個領域有突破性的創見才拿得出手。 ”而且, 他幾乎沒有寫文章的時間。

就這樣, “備享哀榮”的晏才宏老師, 以“講師”的名義悄悄地走了, 不帶走一片雲彩。

想想自己已經做了17年正教授, 何曾像晏老師那樣敬業過?真是無地自容。

晏才宏的舉動當年就引發了教育界的激烈討論, 現在更是答案清晰:看看垃圾論文充斥、抄襲此起彼伏、“槍手”公開標價、國外雜誌大批量撤稿……從來不教本科基礎課甚至不怎麼上講臺的“教授”個個有名有利, 腰纏萬貫, 直到用“課題經費”包二奶——高校教師評價體系的改革, 難道不是迫在眉睫嗎?

好在筆者發現,現在的弟子並不在乎“正教授”、“副教授”、“講師”或者“省級項目”、“國家級項目”這些詞語,有沒有有水準,是不是對自己好,學生洞若觀火。

“平生德義人間誦,身後何勞更立碑。”沒有“教授”的稱謂,並不是晏才宏老師的不幸,而是某一套標準的羞愧。筆者的任務,是在每一學年的第一次課上,帶著弟子複習“晏才宏”的名字。因為“一個人遇到好老師是人生的幸運,一個學校擁有好老師是學校的光榮,一個民族源源不斷湧現出一批又一批好老師則是民族的希望。”

難道不是迫在眉睫嗎?

好在筆者發現,現在的弟子並不在乎“正教授”、“副教授”、“講師”或者“省級項目”、“國家級項目”這些詞語,有沒有有水準,是不是對自己好,學生洞若觀火。

“平生德義人間誦,身後何勞更立碑。”沒有“教授”的稱謂,並不是晏才宏老師的不幸,而是某一套標準的羞愧。筆者的任務,是在每一學年的第一次課上,帶著弟子複習“晏才宏”的名字。因為“一個人遇到好老師是人生的幸運,一個學校擁有好老師是學校的光榮,一個民族源源不斷湧現出一批又一批好老師則是民族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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