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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者倪萍一番話看哭很多人,但我看見的是背後的偏見和狹隘

倪萍老師上《朗讀者》那期, 講了因為眼疾, 帶兒子求醫十二年之路。

她說自己是從得知虎子生病那天開始吸煙的, 黑暗裡一根接一根地抽;每次複診的頭天晚上,

都通宵難眠, 去醫院的路上太困了, 只能大聲唱歌。

節目裡, 她朗讀的是《姥姥語錄》, 說起姥姥給自己的鼓勵, “你不倒下, 誰也推不倒你”。

我媽在電視機前抽泣。 這大半個月, 她所有的眼淚都獻給了《朗讀者》。

我到處給她找紙巾, 心裡也是難過的。 在我們這代人的記憶裡, 倪萍阿姨的聲音幾乎就等於年夜飯、新衣服和壓歲錢, 是喜氣洋洋的。 只要聽到她的那句“觀眾朋友們!”, 新生活就隨時要開啟了。

可是她老了, 老成這樣子, 讓人跟著沉默。 身材發胖、牙齒因為吸煙變得黑黃(演播廳的大螢幕還一遍遍重播她主持春節晚會的畫面, 那時她笑顏如花, 牙齒像一排白色的廣玉蘭), 還有走路時一瘸一拐的不便,

這一切似乎都是因為兒子的那場病。

沉重, 從她的那句“如果一個人眼睛看不見了, 那他這輩子還有什麼意義。 ”開始。

倪萍老師在電視上邊流淚邊朗讀, 我媽在電視機前不停抽紙巾。

我開始有些不適, 手足無措。

“你眼睛如果看不見了, 這輩子還有什麼意義。 ”我不知道虎子在長大過程中面對這句話, 是什麼感覺。

它讓我有點兒喘不過氣。 當了媽媽之後, 僅僅看孩子生病, 都覺得是一種折磨。 每個媽媽都一樣, 我們面對病痛, 忍不住多做一些, 再多做一些。 但那份照料是有代價的。 得到越多的照料, 隨之而來的限制就越多。 照料本身就是在提醒對方, “你是不正常的。 ”

如果病痛不能選擇, “做一個正常人”也許是可以選擇的。

想起最近看的另外一個“盲人”的故事。

你還記得嗎, 《奇葩大會》的蔡聰, 十歲那年藥物性青光眼, “這輩子要完蛋了”, 他聽到別人這麼說。 還是孩子的他, 在那個瞬間無限恐慌。 “要完蛋了!”那該是什麼樣的生活?

爸爸媽媽帶他嘗試了各種治療, 發現沒戲。 他索性回學校繼續讀書。 第一個月, 一不小心考了全年級第一。

“你們看看人家蔡聰, 都這樣了, 學習成績還這麼好。 你們有手有腳眼睛又好, 學習不好, 你們覺得好意思嗎?”——“我忽然變成了別人家的孩子, 而且還是作為一個盲人, 簡直走向人生巔峰!”

生活總有另外一副樣子。

慢慢他覺得不對勁, 盲人怎麼了, 盲人怎麼就生活完蛋了?

讀大學後, 他採訪了哈佛大學法學院第一個聾盲人, 見到人家他忍不住問:“你生下來聽不見看不見,

你父母沒說把你給扔了啊!”

聽到這句忍不住笑了, 濕噠噠。 與其說是在問對方, 其實是他把這麼多年的憤怒給消解於無形。

“啊, 我跟其他兄弟姐妹一樣是我父母生命的禮物, 幹嘛要把我扔了?”

那些話, 蔡聰一字一句都聽進去了, “當醫生和父母發現我治不好了, 他們說, 那就換個活法兒吧。 ”

我沒在倪萍阿姨的“不要倒”那裡哭, 卻被“那就換個活法兒”給戳了一下。

在我們的文化中, 疾病容易悲情化, 殘缺總是值得被歌頌。 教科書裡的英雄們, 紛紛身殘志堅, 帶病堅守在偉大的崗位上。

一個正常人工作, 就只是工作, 如果生病了, 就顯得格外偉大。

可是, 因為這份沒來由的偉大, 它格外沉重。 蔡聰很氣, 他說,

這個世界就不應該有殘疾人這一說, 那不過是你們在固有認知下的標籤。

為。 他。 鼓。 掌。

如果, 生病就是生病, 他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如果, 傷病只是一個人的特點和條件。 如果, 每一個孩子面對疾病, 能感受到媽媽的另一種態度, “我們只是換一個活法兒。 ”

我曾在一家自閉兒康復中心做義工。 那裡的孩子都是從全國各地來的, 爸爸或者媽媽陪同, 一住就是好幾個月。

印象最深的是一個福建的小男孩兒, 他叫豆豆, 3歲。 豆豆爸爸濃眉大眼, “今天豆豆爸爸來嗎?”是康復中心女老師們問早安的方式。

以我最為明目張膽, 每天跟在他身後, “因為他帥啊!”我理直氣壯回應其他老師的揶揄。

他跟我說, “豆豆呢, 只是跟一般小朋友不一樣罷了, 你看,他只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你看到他的眼神沒,他在思考。”

後來他們要回老家了。告別時他說,“跟著豆豆到處旅行,還有點兒想家呢。得回去攢點兒錢,然後再開始新的旅程。”

他說,這個小朋友到來後,我的生活都不一樣了。到處行走,認識了很多新朋友。

他把到處看病,叫做到處旅行。他說,別著急,你非要把一個特殊的孩子給掰扯成正常孩子,做得成,是好事兒,做不成,也不是壞事兒。

好多女老師都哭了。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總忍不住賴在他方圓一米左右。

因為太多爸爸媽媽都覺得再治不好,自己的孩子這一輩子都完了。在那片濃的化不開的愁雲慘澹裡,他是一束光。

高曉松跟蔡聰說,“你有一句話,深深打動了我:你因此體會到了別樣的人生。因為即使你有最強大的感知力,5.0的視力,也不一定能感知到完整的世界。”

蔡康永說,“你不是過了一個比較少的生活,而是過了一個不一樣的生活。”

蔡聰跟同樣是盲人的妻子生下了孩子之後,他說了這樣一段話:

“我愛她,並不是因為他將來會成為我希望他成為的那個樣子。也不是因為,他將來可以照顧老去的我。我愛他,只是因為他是一個跟其他孩子有著同樣價值的生命,這種價值不會因為外在的條件有任何減損。”

說這些話時,他已經是一名專注做殘障公益基金會的殘障資助官員,同時還是殘障意識的培訓師和非視覺攝影的培訓師。

他用生命的每一天告訴我們,什麼叫“同等價值的生命”。

你看,他只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你看到他的眼神沒,他在思考。”

後來他們要回老家了。告別時他說,“跟著豆豆到處旅行,還有點兒想家呢。得回去攢點兒錢,然後再開始新的旅程。”

他說,這個小朋友到來後,我的生活都不一樣了。到處行走,認識了很多新朋友。

他把到處看病,叫做到處旅行。他說,別著急,你非要把一個特殊的孩子給掰扯成正常孩子,做得成,是好事兒,做不成,也不是壞事兒。

好多女老師都哭了。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總忍不住賴在他方圓一米左右。

因為太多爸爸媽媽都覺得再治不好,自己的孩子這一輩子都完了。在那片濃的化不開的愁雲慘澹裡,他是一束光。

高曉松跟蔡聰說,“你有一句話,深深打動了我:你因此體會到了別樣的人生。因為即使你有最強大的感知力,5.0的視力,也不一定能感知到完整的世界。”

蔡康永說,“你不是過了一個比較少的生活,而是過了一個不一樣的生活。”

蔡聰跟同樣是盲人的妻子生下了孩子之後,他說了這樣一段話:

“我愛她,並不是因為他將來會成為我希望他成為的那個樣子。也不是因為,他將來可以照顧老去的我。我愛他,只是因為他是一個跟其他孩子有著同樣價值的生命,這種價值不會因為外在的條件有任何減損。”

說這些話時,他已經是一名專注做殘障公益基金會的殘障資助官員,同時還是殘障意識的培訓師和非視覺攝影的培訓師。

他用生命的每一天告訴我們,什麼叫“同等價值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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