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利的新瓦屋建好沒多久, 我常去他的新房裡睡覺, 三間瓦屋裡面空曠無物, 只是在西頭裡面一間堆放了幾口袋剛收的麥子。
小利睡在東間, 床很大, 睡三個人都沒有問題。 小利喜歡把尿罐子放在床邊。 尿罐子很大, 是一個砂罐子, 敞開口, 沒有蓋子, 長年累月的尿, 裡面有了很厚的類似茶垢一樣的尿垢, 顆粒突出, 猶如海邊被海水腐蝕沖刷數年的石頭岸堤。 我們兩人幾個星期都在濃烈的尿味中安睡與醒來, 卻沒有什麼感覺。
一天, 村裡的葡萄林被人砍了, 小利和我爭論, 究竟用何種方法可以破案。
小利態度被動悲觀, 他認為挨家挨戶查, 沒有意義, 也無法查出真凶出來。
我認為, 挨家挨戶查, 有意義, 可以查出來。
小利非常不服氣, 他說我在吹牛皮。
小利聽了我的理論, 非常氣惱, 說我瞎雞巴吹牛, 一點不靠譜, 完全不能相信, 沒有一丁點的可執行性。
我表情嚴肅,
那個夜晚, 我反復嚴肅地闡述我的理論。
第二天上午, 我還沒有起床, 看到小利起來了, 他還在生氣, 他真的生氣了, 我感到莫名的興奮與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