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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曲:趙雲生、魯拴娥散文 “大大,咱們回家”!

題記:2016年8月15日(農曆七月十三日)13時20分, 父親因病醫治無效, 在河曲縣中醫院去世, 享年79歲。 霎時間, 猶如五雷轟頂, 屬於我們一家人的一片天塌了。

我們手足無措, 悲痛欲絕, 家裡每個人的心猶如有百爪撕裂, 痛的令人窒息。 很長、很長的時間裡, 我們不能去想那個場景、那幅畫面, 不敢去觸碰心靈那永遠也無法癒合的傷痛。 清明來臨, 我們不能不去面對父親與我們陰陽兩隔的事實, 我們懷著無比沉痛的心情記錄下送父親靈柩回家的真實過程, 以此來悼念父親亡靈。

西元2016年8月15日(農曆七月十三), 中午一點二十分, 您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這個時刻!兒女子孫撕心裂肺的呼喚聲未能挽留住您匆匆西歸的步伐。

從中醫院的三樓病房我們抬著您壽衣緊裹的身體上了送您回家的靈車:大大, 兒要送您回家!

“大大, 咱們回家!”我淚流滿面在您的耳邊呼喚著。 我要帶您回咱們趙家溝老家,

那個生你養你的地方, 那個您魂牽夢繞的地方, 那裡才是咱們的家。 長城大街雨後清新如洗, 優美的風景留不住一個遊子歸鄉的步伐;新農貿市場, 攢動的人群中, 永遠少了一個親切的背影。 “大大, 咱們回家”。 唐坪路上的紅燈, 也只能放慢您不到半分鐘的步履。 與這個我們曾經逐夢的城市揮手告別, 我們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車輪與路面的摩擦發出一聲聲低沉的哀歎!大大, 我帶您回家。

“大大, 咱們回家”。 巡鎮的集市已經不再繁榮, 舊縣的煤煙塵埃被過往的車輛卷起, 肆無忌憚地彌漫在空氣裡。 我們歸心似箭, 行色匆匆, 模糊的淚眼全然看不到路上的風景。 忍受著夏日高溫的吞噬, 我一聲聲呼喚“大大,

我帶您回家。 ”苦澀的淚水肆意流淌著, 流到嘴裡, 流進我的心裡, 浸泡著我被撕裂的心靈!我開始懷疑我們決策的對錯:2012年, 假如我們不要把父母接到城裡去“享福”, 而是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天高地闊的鄉村, 他會不會這麼早的撒手人寰?假如我們不去追求地位名利, 榮華富貴, 而是多一些時間守著父母, 他會不會多陪伴我們幾年?沒有治療後悔的藥, 只能讓傷心的淚水泉湧般的流淌, 稀釋我們負罪的靈魂, 嘴裡不斷地重複著一句刺痛心靈的呼喚, 讓父親的靈魂不要走得太遠:“大大, 我帶您回家!”

“大大, 咱們回家”。 靈車已經走到了川口, 翻過了紅石線, 看到了您眼裡熟悉的溝峁山梁。 路過石溝塔, 我們為您選購了一副上好的棺木當做您未來的房子,

這是您最後的歸宿, 我們不想讓您在地下長眠的日子裡太過陰冷悲涼。 靈車緩緩駛過了陰塔煤台——石墕村——黨家墕這些您無數次走過的地方, 您知道的, 我們已走進了家鄉那片熟悉的熱土。 如果您在天有靈, 您一定看見了當年您耕種過的那一塊塊土地, 那是您用汗水播撒過希望的田野;您一定沒忘記, 那幾十年如一日的春種秋收;您一定也想起了咱村子裡這一道道山溝一座座山梁的層層梯田、塊塊平地都是您帶領咱村村民修整出來的;您也知道, 這幾年老百姓在這些梯田平地裡種植培育的土豆種子遠銷全國各地, 咱村的鄉親們富裕了, 這裡也有您的汗水和功勞呀!

“大大, 我們回家了。

”殘陽如血, 暮色低垂, 海拔1600多米的翠峰山在暮色中佝僂著曾經挺拔的腰身, 靜靜的等待著他的兒子的歸來。 他失去了一個優秀的兒子, 而我們失去了一座如翠峰一樣厚重的大山, “大大——”我深深地呼喚著您, 您卻再也不會答應一聲!您坐著車離開家鄉, 卻躺在車上回來, 我們這做兒女的有愧啊!您的離去, 那是讓我們挖心掏髓的痛啊!

暮歸的羊群擋住了車子行駛的路, 車緩緩地跟在羊群後面前行, 看著窗外的羊群和佝僂著身子拄著放羊鏟的羊倌大爺, 我回想起了父親您的曾經:為了培養三弟上大學, 您放下自己曾經是人民教師、一介文人的尊嚴, 扛起了放羊鏟, 做了百十來隻羊的羊倌。 那時您的身體已經瘦弱多病, 冷寒受凍, 寒來暑往,您硬是挺過了那段困難的歲月;而後來當我遇到人生的低谷,面對生活的窘境別無選擇的時候,您依然讓我選擇放羊。您說:趙家溝有得天獨厚的天然牧場,養羊是風險最小的投資;您還說;您可以和我共渡難關。為了幫我走出生活的低谷,您不顧已經年老體弱,身體殘病,又一次毅然接過羊鏟和羊鞭。為了追逐優質的草坡,父親您背井離鄉過起了近乎遊牧的生活,這其間,您和母親為我做出了多麼大的犧牲!而今您靜靜地躺在我的懷裡,再也沒有追趕羊群的力氣了,睹物思人,怎能不讓人傷心?

“大大,我們終於回家了。”我的淚如泉湧。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遠處起伏的山梁、溝峁已經披上了朦朧的面紗。大大,你還能認得出來嗎?對面的那一片建築,那是咱村的學校,太陽能的路燈已經亮起,鄉親們的窗戶上也已星星點點亮起了燈光,靜靜地,靜靜地,咱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轉一個彎,就看見了咱家的房子和大門,我輕輕的呼喚您:“大大,咱們到家了。”止不住的淚水一波一波的從眼眶裡湧出來,心撕裂般的痛:大大,我對不起您,本來說好了,等過了七月十五就陪您一起回村裡來的。您不給我這樣的機會,您硬是讓我遺憾的無地自容!我沒有能夠讓你活著回來,再看一眼咱們家的院子、房子和大門,還有咱們家的大黃狗,它已經老的不像前幾年那麼活蹦亂跳了。瞅著今天跟以前不一樣的情景,它似乎也感到了什麼,渾濁的眼裡噙滿淚水!

大大,咱們一大家人今天一起回來了,有我的媽媽,還有你的兒子兒媳女兒女婿,孫兒外甥,您一直就很享受一家人圍著您的幸福時光。可是,我們卻再也看不到您滿足的笑臉;再也聽不到您爽朗的笑聲。我們只是一起回來給你送行!

馬上就要入殮了。木匠把原本分片的棺木組合在一起——這竟然就是您的家!親人們用毛巾一遍一遍的把裡面擦乾淨,好像在為你收拾一個新家。鋪上早已準備好的褥子,兒媳怕您的骨嶙峋的身子躺上去不舒服,就又給您拿了一塊褥子墊上。我們一起輕輕把您從靈車上抬起,就像臥下一個熟睡的嬰兒般輕輕地把您放在你的床鋪上,生怕把您從酣夢中驚醒。大大,您安心睡吧!

棺蓋即將蓋上,所有的親人們都想再看父親最後一眼,掀起頭上蓋著的棉被,揭開臉上遮著的一塊紅布,大大,您的臉色依舊和您活著的時候是一樣的,表情依舊是那樣的安詳,和藹,可親。您分明就是太累了,您想休息了,我們相信您一定是睡著了。二爹用手摸了一下您的胸口,說還是熱的,我連忙把手伸到您的唇邊,希望奇跡發生,希望您真的恢復了呼吸。可是,沒有。唇邊依舊冰涼,頓時冷徹心底的一股冰涼讓我感到窒息,我用力撫摸著您的臉頰,撫摸著您的頭,除了沒有體溫以外,和平時沒有什麼區別,憑什麼就說您要永遠的離開我們?憑什麼我們這麼多份親情就留不住您決意要走的生命!

棺木裡放了三袋白炭黑,說是能阻斷真菌,防止肉體腐爛。一切就緒,棺蓋就要蓋上。就這樣的一塊木蓋,就會讓父親跟我們從此陰陽兩隔?就這樣把棺蓋一蓋,就對一個人的生命做了定論?好一個“蓋棺定論”!長輩們說,這一刻不准哭,要聲聲呼喚“大大別怕”,“大大躲銀錠”什麼的一些話。隨著木匠震顫心房的敲打聲,棺蓋被死死地釘了下去,介面處還塗上了乳膠,我們再也看不到父親的容顏笑貌了,再也摸不到他的臉頰和手腳了,甚至連他的一點氣息也嗅不到了,從此父親永遠離開了我們。終於可以放聲痛哭了,我們把壓抑許久的悲痛化作嚎啕大哭,捶胸頓足,拍打著棺木,直到天昏地暗,胸腹間一陣陣絞痛憋得人喘不過氣來,雙眼被苦澀的淚水浸泡著,紅腫得難以睜開。跪在父親的棺木前,我跟三弟反思我們的錯失:因為我們的惰性,耽誤了多少本可以對父親更好的關愛?因為我們的馬虎,造成多少無法挽回的後果?而今,我們不知道怎樣做才能夠表達出我們的懺悔,不知道做什麼才能夠讓父親原諒我們未盡到的孝心。然而,人死不能複生,我們再也沒有機會彌補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後的日子裡,逢年過節我們要回來,在墳頭陪父親說說話,談談我們兄弟姐妹工作的事情,生活的煩惱,說說孫子外孫的成長,敘敘我們對父親的哀思。告訴父親,母親一切安好,我們會把對您未盡之孝加倍奉還給母親,讓父親放下對母親的牽掛,一路走好。

樹高千丈,落葉歸根,人行萬里,終想回家。大大,兒子送你回歸故土了,您安息吧!

寒來暑往,您硬是挺過了那段困難的歲月;而後來當我遇到人生的低谷,面對生活的窘境別無選擇的時候,您依然讓我選擇放羊。您說:趙家溝有得天獨厚的天然牧場,養羊是風險最小的投資;您還說;您可以和我共渡難關。為了幫我走出生活的低谷,您不顧已經年老體弱,身體殘病,又一次毅然接過羊鏟和羊鞭。為了追逐優質的草坡,父親您背井離鄉過起了近乎遊牧的生活,這其間,您和母親為我做出了多麼大的犧牲!而今您靜靜地躺在我的懷裡,再也沒有追趕羊群的力氣了,睹物思人,怎能不讓人傷心?

“大大,我們終於回家了。”我的淚如泉湧。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遠處起伏的山梁、溝峁已經披上了朦朧的面紗。大大,你還能認得出來嗎?對面的那一片建築,那是咱村的學校,太陽能的路燈已經亮起,鄉親們的窗戶上也已星星點點亮起了燈光,靜靜地,靜靜地,咱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轉一個彎,就看見了咱家的房子和大門,我輕輕的呼喚您:“大大,咱們到家了。”止不住的淚水一波一波的從眼眶裡湧出來,心撕裂般的痛:大大,我對不起您,本來說好了,等過了七月十五就陪您一起回村裡來的。您不給我這樣的機會,您硬是讓我遺憾的無地自容!我沒有能夠讓你活著回來,再看一眼咱們家的院子、房子和大門,還有咱們家的大黃狗,它已經老的不像前幾年那麼活蹦亂跳了。瞅著今天跟以前不一樣的情景,它似乎也感到了什麼,渾濁的眼裡噙滿淚水!

大大,咱們一大家人今天一起回來了,有我的媽媽,還有你的兒子兒媳女兒女婿,孫兒外甥,您一直就很享受一家人圍著您的幸福時光。可是,我們卻再也看不到您滿足的笑臉;再也聽不到您爽朗的笑聲。我們只是一起回來給你送行!

馬上就要入殮了。木匠把原本分片的棺木組合在一起——這竟然就是您的家!親人們用毛巾一遍一遍的把裡面擦乾淨,好像在為你收拾一個新家。鋪上早已準備好的褥子,兒媳怕您的骨嶙峋的身子躺上去不舒服,就又給您拿了一塊褥子墊上。我們一起輕輕把您從靈車上抬起,就像臥下一個熟睡的嬰兒般輕輕地把您放在你的床鋪上,生怕把您從酣夢中驚醒。大大,您安心睡吧!

棺蓋即將蓋上,所有的親人們都想再看父親最後一眼,掀起頭上蓋著的棉被,揭開臉上遮著的一塊紅布,大大,您的臉色依舊和您活著的時候是一樣的,表情依舊是那樣的安詳,和藹,可親。您分明就是太累了,您想休息了,我們相信您一定是睡著了。二爹用手摸了一下您的胸口,說還是熱的,我連忙把手伸到您的唇邊,希望奇跡發生,希望您真的恢復了呼吸。可是,沒有。唇邊依舊冰涼,頓時冷徹心底的一股冰涼讓我感到窒息,我用力撫摸著您的臉頰,撫摸著您的頭,除了沒有體溫以外,和平時沒有什麼區別,憑什麼就說您要永遠的離開我們?憑什麼我們這麼多份親情就留不住您決意要走的生命!

棺木裡放了三袋白炭黑,說是能阻斷真菌,防止肉體腐爛。一切就緒,棺蓋就要蓋上。就這樣的一塊木蓋,就會讓父親跟我們從此陰陽兩隔?就這樣把棺蓋一蓋,就對一個人的生命做了定論?好一個“蓋棺定論”!長輩們說,這一刻不准哭,要聲聲呼喚“大大別怕”,“大大躲銀錠”什麼的一些話。隨著木匠震顫心房的敲打聲,棺蓋被死死地釘了下去,介面處還塗上了乳膠,我們再也看不到父親的容顏笑貌了,再也摸不到他的臉頰和手腳了,甚至連他的一點氣息也嗅不到了,從此父親永遠離開了我們。終於可以放聲痛哭了,我們把壓抑許久的悲痛化作嚎啕大哭,捶胸頓足,拍打著棺木,直到天昏地暗,胸腹間一陣陣絞痛憋得人喘不過氣來,雙眼被苦澀的淚水浸泡著,紅腫得難以睜開。跪在父親的棺木前,我跟三弟反思我們的錯失:因為我們的惰性,耽誤了多少本可以對父親更好的關愛?因為我們的馬虎,造成多少無法挽回的後果?而今,我們不知道怎樣做才能夠表達出我們的懺悔,不知道做什麼才能夠讓父親原諒我們未盡到的孝心。然而,人死不能複生,我們再也沒有機會彌補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後的日子裡,逢年過節我們要回來,在墳頭陪父親說說話,談談我們兄弟姐妹工作的事情,生活的煩惱,說說孫子外孫的成長,敘敘我們對父親的哀思。告訴父親,母親一切安好,我們會把對您未盡之孝加倍奉還給母親,讓父親放下對母親的牽掛,一路走好。

樹高千丈,落葉歸根,人行萬里,終想回家。大大,兒子送你回歸故土了,您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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