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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印記 │ 走近阮籍

作者:過客

但凡一座城市都固有氣質特點, 王曆十三朝的洛陽, 文明史達五千多年, 底蘊超豐毋庸諱言。

老城堪為洛陽長子, 風脈占盡,

厚重得令人仰慕, 誠如坊間盛傳, 駕駟著哩。

有人自豪地說, 老城一磚一瓦都有說道, 你或許感覺有點噴, 但若說每一條街道深藏著故事還真不為虛言。

進入老城, 在幹道邊、於高樓下, 似乎總會看到殘亙斷壁、成堆瓦礫, 幾與城市格調不符。 先別怪, 這是一場規模化的舊城改造, 意在發掘歷史, 重塑輝煌。 論力度, 尤以東南隅為甚, 好多民居上都塗有醒目的“拆”字。

受困於資金等客觀方面因素, 改造並不是十分順利, 但大家都明白, 拆遷已是大勢所趨。

從禦路街口、李占標濟世堂碑南百步, 再西順鼎新街八十步, 可見南北長不過百米寬約兩米的過道, 曰蓮市胡同。 這是地圖上無名、一般人很少涉足、普通的不為人知的一條小巷,

即連眾多老洛陽也知之不多。

蓮市胡同

三年前, 一個偶然機會, 到朋友家做客, 說到舊城改造, 坐等拆遷, 突然提到斜對面家因據理力爭, 不僅不會被拆遷, 還要修繕保護, 甚感驚異。 還說這家人準備拾掇拾掇, 這幾天對外試開放呢。 細問之, 所知了了, 只道是古代名人,

主人姓阮。 曾暗想, 莫非魏晉名士阮步兵後人?心系之, 相約開放聯繫。 不久, 即電話告知, 後天可來。 乖嘚呀, 真乃阮籍故居也!

經查詢, 阮籍生建安十五年、即西元210年, 西元263年、即景元四年卒, 享五十有三, 字嗣宗, 開封尉氏人, 曾任步兵校尉, 世稱阮步兵。 阮公在洛工作生活二十餘年, 崇奉老莊學, 與嵇康、山濤、劉伶、王戎、向秀、家侄阮咸並稱“竹林七賢”。

按說, 阮籍乃“建安七子”阮禹之子, 屬典型的官二代, 仕途應該順風順水, 豈料三歲喪父, 至家境清苦, 但公天賦異稟, 兼勤奮不倦, 八歲能文, 發不可收, 以才入仕;其性孤僻行異常, 不拘禮法好琴劍, 見解獨到語玄遠, 胸懷安邦濟世之志。

開放日, 但見晨光熹微, 靜謐莊重, 襯托得小巷古色古香。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橫跨胡同的大紅橫幅。

阮居坐西向東, 系小巧精緻的四合院, 門開雙扇, 入門即阮公畫像, 美髯飄逸、道骨仙風。 都說阮公貌比潘安, 由此可見一斑。 門內有阮公生平簡介, 寥寥數位, 高度濃縮。

放眼院內, 見上房前置一大酒甕, 紅綢花蓋,

寓阮公與酒有深厚的不解之緣。

阮居屬二進院, 為上下兩層複式閣樓, 青磚黛瓦、古樸端莊。 外看與普通民居無異, 院內書香恣意、別有洞天。

及阮家後人導講, 方知阮公飲酒在酒外, 充滿了政治智慧, 與同為“竹林七賢”領軍人物的嵇康比, 猶天上地下矣。

其時, 魏明帝曹叡亡, 遺命大將軍曹爽、司馬懿共輔幼主曹芳, 二人明爭暗鬥, 政局十分險惡。 爽以皇家自居, 曾召籍為參軍, 對抗司馬氏。 籍知其志大才疏, 遂稱病辭官不出。 後司馬懿殺曹芳, 獨專朝政, 排殺異己, 株連者眾。 即連何晏、嵇康、潘岳、謝靈運、範曄等一干名流, 也均不能倖免。 一時, 天下名士, 少有全者。 聞人賢達莫不噤若寒蟬, 夾縫偷生, 方有阮公“窮途之哭”傳世。

試想,一介鴻儒在酷壓之下 ,除閉門讀書、借酒澆愁,能有何為。偶爾,公會單人獨車,信牛由韁,于路盡頭無人處,一泄憤懣,放聲大哭。一句世無英雄,遂成豎子名,所指不言而喻;另一層大概就是如岳武穆言,壯懷激烈...空悲切了。我覺得,他是哭人哭己哭天下蒼生啊!

於是乎,阮公常沉默寡言,冷眼傍觀、視人視物,以特立獨行原創了“青睞”、“垂青”、“白眼”這些個詞彙。

大家知道,瞳仁是黑的,正眼看人時,瞳仁在中間,看起來黑的多,就叫青眼;斜眼看人時,眼白多,也叫翻白眼。給你什麼眼,但憑個人好惡了。

鐘會是司馬氏的心腹,有大才,承司馬氏意,曾多次探問阮籍對時事新聞熱點的評論看法,言語之間多有拉攏。籍雖對司馬氏不感冒,也不好名言,但對鐘會熱情有加,席間只顧飲酒至酣,面對鐘會議題,常王顧左右而言他。後司馬昭愛其才名,欲與阮籍聯姻,籍竟連日大醉,令媒人無法提親作罷。

而嵇康正是冷言冷語得罪了鐘會,最後導致自己被殺,殊為可惜。

其實,生於濁世,阮公表面放浪形骸,只不過是簡單保持了自己的本真而已。攝于司馬氏的淫威,面對步步緊逼,阮公也不得不虛與委蛇,曾諱心地為其寫過勸進文,先後做過從事中郎、步兵校尉等,都是此無足輕重、夠不成威脅的小官,還好沒有引起司馬氏的猜忌。期間,阮公曾短暫外放,赴任東平,還留下一段佳話呢。

話說阮公騎驢到東平衙門,見辦公之地皆牆壁隔離,官員們溝通不便,即令拆除,環境寬敞明亮,一覽無餘,官員們互相監督,偷懶不再,效率大增。這也是阮公為官一生唯一辦的實事,曾引詩仙李白賦詩稱讚。我們現在宣導的集體辦公,難道始之阮公麼?

觀阮公一生,博學多才、著述頗豐,尤以《詠懷》八十二首為名,對後世詩家影響巨大。其政治上傾向曹魏皇室,對司馬氏心有不滿,知不可為還不得不敷衍,內心是矛盾的、痛苦的,只好縱酒讀書,寄情山水而不涉是非。態度雖然消極,但能規避老江湖司馬氏集團的鋒芒,得以善終,也真屬不易。

個人覺得,洛陽再厚重也不應嫌厚,人文典故丟失不再,對名人古跡的保護性開發,是事關千秋萬代的善舉,應逐個調查、立項、發掘、修繕、開放,供人參觀縈懷。如此,則洛陽幸甚,市民幸甚!

試想,一介鴻儒在酷壓之下 ,除閉門讀書、借酒澆愁,能有何為。偶爾,公會單人獨車,信牛由韁,于路盡頭無人處,一泄憤懣,放聲大哭。一句世無英雄,遂成豎子名,所指不言而喻;另一層大概就是如岳武穆言,壯懷激烈...空悲切了。我覺得,他是哭人哭己哭天下蒼生啊!

於是乎,阮公常沉默寡言,冷眼傍觀、視人視物,以特立獨行原創了“青睞”、“垂青”、“白眼”這些個詞彙。

大家知道,瞳仁是黑的,正眼看人時,瞳仁在中間,看起來黑的多,就叫青眼;斜眼看人時,眼白多,也叫翻白眼。給你什麼眼,但憑個人好惡了。

鐘會是司馬氏的心腹,有大才,承司馬氏意,曾多次探問阮籍對時事新聞熱點的評論看法,言語之間多有拉攏。籍雖對司馬氏不感冒,也不好名言,但對鐘會熱情有加,席間只顧飲酒至酣,面對鐘會議題,常王顧左右而言他。後司馬昭愛其才名,欲與阮籍聯姻,籍竟連日大醉,令媒人無法提親作罷。

而嵇康正是冷言冷語得罪了鐘會,最後導致自己被殺,殊為可惜。

其實,生於濁世,阮公表面放浪形骸,只不過是簡單保持了自己的本真而已。攝于司馬氏的淫威,面對步步緊逼,阮公也不得不虛與委蛇,曾諱心地為其寫過勸進文,先後做過從事中郎、步兵校尉等,都是此無足輕重、夠不成威脅的小官,還好沒有引起司馬氏的猜忌。期間,阮公曾短暫外放,赴任東平,還留下一段佳話呢。

話說阮公騎驢到東平衙門,見辦公之地皆牆壁隔離,官員們溝通不便,即令拆除,環境寬敞明亮,一覽無餘,官員們互相監督,偷懶不再,效率大增。這也是阮公為官一生唯一辦的實事,曾引詩仙李白賦詩稱讚。我們現在宣導的集體辦公,難道始之阮公麼?

觀阮公一生,博學多才、著述頗豐,尤以《詠懷》八十二首為名,對後世詩家影響巨大。其政治上傾向曹魏皇室,對司馬氏心有不滿,知不可為還不得不敷衍,內心是矛盾的、痛苦的,只好縱酒讀書,寄情山水而不涉是非。態度雖然消極,但能規避老江湖司馬氏集團的鋒芒,得以善終,也真屬不易。

個人覺得,洛陽再厚重也不應嫌厚,人文典故丟失不再,對名人古跡的保護性開發,是事關千秋萬代的善舉,應逐個調查、立項、發掘、修繕、開放,供人參觀縈懷。如此,則洛陽幸甚,市民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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