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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的眼睛(情感故事)

初春, 夜涼如水, 一隻黑貓爬上王家大院的牆頭, 對著月光, 瑩綠的雙眼愈發亮得厲害。

冷清的街道上出現一個歪歪斜斜的身影, 手裡拿抓著酒瓶, 拖著笨重的身子走向朱漆的大門。 然後一頭栽倒在地上, 酒瓶碎了, 一陣刺耳的響聲打碎了天空的漆黑, 驚走了牆上的貓, 嚇醒了女人。 在椅子上睡著的女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拉了拉滑落在地的外衣, 把散亂的髮絲捋到耳後, 皺著眉頭懊惱——怎麼又睡著了, 不知又要遭王大什麼罪了。

女人跂著拖鞋“噠噠”地跑去開門, 看到倒在地上醉熏熏的丈夫王大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悲哀,

歎了一口氣半扛著男人滾重的身體吃力地往裡屋走。

“春花……”女人揮了揮手, 聲音徒然斷在那裡——女人才想起了陪嫁丫鬟春花前天被丈夫拉去還賭債了, 心口冷冷的。 望著偌大的空蕩蕩的屋子, 女人感到莫大的委屈湧到喉頭, 捂著臉, 眼裡蓄滿悲傷。

不知過了多久, 只覺衣袖都可以擰出半盤子水來了, 女人呼一口氣止住抽泣。 突然, 背部一陣劇痛, 女人重重摔倒在地, 悶哼一聲。

王大躺在床上酒醒半分, 聽到女人的哭聲實實地嚇了一著, 以為半夜遇到鬼了!然後看見是女人, 頓時一股怒氣串上腦門, 夾雜著輸錢的憤怒, 伸腿就是一腳, 破口大駡:“娘的, 真是晦氣!是不是嫌老子還不夠晦氣?就是因為你老是哭哭啼啼的,

老子才逢賭必輸……”咒駡著, 王大毫不吝嗇地把拳頭, 巴掌打在女人身上。

女人緊咬著嘴唇, 忍受丈夫的毆打, 嘴角沁出腥甜, 血和著透明的液體淌在臉上, 肆意而瘋狂。

半餉, 王大揪著女人的頭髮狠狠把她扔在地上, 揉揉發酸的胳膊, 躺到床上, 罵罵咧咧地睡去。 燭光搖曳, 昏暗的光照在女人臉上暗紅的血跡上。 一隻黑貓從窗臺躍下, 舔乾淨暗紅的血跡, 然後窩在女人身上, 歪著頭望著月亮, 綠泠泠的目光。

第二天, 女人照舊早起, 佝僂著身子煮早飯, 到河邊洗衣。 王家本是三代經商, 家財萬貫, 自王大父親開始, 盡其所能, 荒業敗財。 香火單傳到王大這代, 家財更被悉數敗盡, 賣光家裡所有的鋪子不止, 還因為欠債, 把家裡僕人賣進青樓,

現在僅剩的王家大院眼看也保不住了。 卻苦了王大的女人燕兒, 才入嫁王家一年多, 原本少奶奶養尊處優的生活瞬間傾覆。 所謂, 嫁雞隨雞, 嫁狗隨狗, 她認了。

女人抱著碩大的木盆一步一瘸地走著, 乾瘦單薄的身子看起來像隨時都會被風刮走, 裸露的小臂和脖子上盡是淤青。 突然, 腳下一滑, 女人倒在地上, 接著吐出一口黑呼呼的血, 正好吐到一白衣男子聲上。 白衣勝雪, 襯得一口汙血格外耀眼。 男子皺眉扶起女人, 無意看到女人烏青的淤傷和手腕上的梅花刺青, 心猛地一沉, 記憶如翻覆的海水, 席捲而至……

“燕兒, 明兒我就向令尊提親!”

……

“燕兒……怎麼會這樣?歐伯伯說你已經和王家少爺定親了?真的嗎?”

……

“那, 我們私奔吧?”

……

“燕兒, 今晚子時河東渡口見, 一定要來!”

……

“燕兒……燕兒……你為何不來?記住!非子, 誓死不娶!”

非子, 誓死不娶!

女人慌張地退開一步, 低眉賠不是:“公子……對不起, 衣服我……”

“燕兒……”男子的輕聲呼喚打斷她, 女人猛地抬起頭, 望著熟悉的輪廓, 心裡念念不忘的臉, 聲淚俱下:“子軒!”

被稱為子軒的白衣男子本想攬住自己朝思暮想的愛人, 卻被女人避開了, 才想起, 她已是有夫之婦!心裡漾起莫名的悲哀, 所有的掛念言語瞬間湮滅, 生生擠出句:“過得, 好嗎?”

女人低眉, 淚水不斷湧出, 哽咽著:“還……好。 ”偷偷地把手背到身後, 又想起臉上的傷, 尷尬不已。

看著女人捉襟見肘, 身上的淤傷, 子軒突然明白了, 狠狠地抱著女人, 心痛不已:“你這樣也叫好?”有什麼東西在瞬間衝破了女人的心理防線,

她“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良久, 男人壓抑著開口:“那天, 你為什麼不來?我在渡頭……一個人……傻傻地……等了好久, 好久……”女人安靜了下來, 空蕩蕩的身體不停回蕩著男子的低語。

王大打了個飽嗝, 丟下飯碗, 便挺著個鼓鼓的肚子奔向賭坊。 女人撫了撫灶上蜷著的黑貓, 心裡不斷迴響起白衣男子的話:“明晚, 我把一切弄好就帶你走, 等我。 ”女人若有所思地望著黑貓的眼睛, 澄綠的眸子流光異彩。 這只黑貓是女人大婚那天跟隨女人來的, 當女人被綁在花矯裡強行嫁到王家, 黑貓也在矯子裡躲在女人背後躲過宰它的屠戶。 女人聽說黑貓是有靈性的, 人對它好, 它便記住了要報答, 然後一直養著它。 也許, 下輩子可以得到黑貓的報答呢。

次日早晨,天空灰朦朦的,黑貓仰起臉,迎著雨看向東方,那裡的太陽被擋在千層細雨之外。

剛把米淘好,門外就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女人擦擦手,捋捋頭髮,猶豫著開了門,看到以前的下人二狗一張焦急的臉:“王少奶奶,王少爺他……他……死了!”

從收殮王大的屍首到訂棺木,女人沒有落淚,安靜地就像死了別家的人。“王少奶奶,你沒事吧?”二狗擦擦額上的汗,“少奶奶,怎麼訂了倆幅棺木?”

晚上,月亮出奇地亮。

一襲白衣輕巧地飄落至王家大院。“燕兒……”男子輕聲呼喚,邁出的腳定住——倆口漆黑的棺木橫放在空蕩的大廳裡。一年前似乎平復的舊痛混著新傷剎那湧上心頭,一種無以加複,百味雜全的滋味席捲而至——一年前的為了父母之命,媒酌之言而嫁給他人,如今,又為何棄我而去?

顫抖著展開棺上的書信,裡面有淡淡暈開的墨蹟:“夫已逝,婦相隨。你我有緣無份,我已不是當初的我,物是人非事事休。今世緣,來世續。”白衣男子單膝跪下,嗚咽:“燕兒,你怎麼這樣傻……”聲音低沉,任淚水肆意流淌。

突然,白衣男子一使勁,棺木粉碎,把女人瘦弱的屍身包在懷裡。塵埃落定,男子半跪在地,望著女人蒼白的臉,噙一絲微笑,引劍自刎。

“聽說,王大和他老婆都死了……”

“是啊,屋子裡放著倆副棺木呢。”

“聽說只有王大睡在棺材裡,他媳婦不見了,而且,放她的棺材裡還裝著一條黑色死貓,和一公一母的貓崽咧。你們說奇不奇怪?”

“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二狗啊……”

下輩子可以得到黑貓的報答呢。

次日早晨,天空灰朦朦的,黑貓仰起臉,迎著雨看向東方,那裡的太陽被擋在千層細雨之外。

剛把米淘好,門外就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女人擦擦手,捋捋頭髮,猶豫著開了門,看到以前的下人二狗一張焦急的臉:“王少奶奶,王少爺他……他……死了!”

從收殮王大的屍首到訂棺木,女人沒有落淚,安靜地就像死了別家的人。“王少奶奶,你沒事吧?”二狗擦擦額上的汗,“少奶奶,怎麼訂了倆幅棺木?”

晚上,月亮出奇地亮。

一襲白衣輕巧地飄落至王家大院。“燕兒……”男子輕聲呼喚,邁出的腳定住——倆口漆黑的棺木橫放在空蕩的大廳裡。一年前似乎平復的舊痛混著新傷剎那湧上心頭,一種無以加複,百味雜全的滋味席捲而至——一年前的為了父母之命,媒酌之言而嫁給他人,如今,又為何棄我而去?

顫抖著展開棺上的書信,裡面有淡淡暈開的墨蹟:“夫已逝,婦相隨。你我有緣無份,我已不是當初的我,物是人非事事休。今世緣,來世續。”白衣男子單膝跪下,嗚咽:“燕兒,你怎麼這樣傻……”聲音低沉,任淚水肆意流淌。

突然,白衣男子一使勁,棺木粉碎,把女人瘦弱的屍身包在懷裡。塵埃落定,男子半跪在地,望著女人蒼白的臉,噙一絲微笑,引劍自刎。

“聽說,王大和他老婆都死了……”

“是啊,屋子裡放著倆副棺木呢。”

“聽說只有王大睡在棺材裡,他媳婦不見了,而且,放她的棺材裡還裝著一條黑色死貓,和一公一母的貓崽咧。你們說奇不奇怪?”

“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二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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