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頁>正文

除了玉林路,想和你在成都的街頭走一走……

成都的冬天冷, 我有兩件黑色的羊絨大衣, 冬天的時候一直是兩件換來換去, 上面再系一條灰色的大圍巾, 把手塞到兜裡基本上就能讓自己舒舒服服的了, 走路不能太快, 小跑著背心容易出汗, 在冬天潮濕的天氣裡能讓你感到骨頭裡的涼意。

推開了藍堂的大門, 這是我經常來的一家酒吧。 剛到成都的時候沒有朋友, 這裡時不時有一些演出, 於是我就來了幾次, 吧台經常換, 但中間有兩個川音學美聲的小夥子呆了一段時間, 一來二去倒算是熟悉了一點點。 後來兩個小夥子走了之後我一不算很熟的朋友去了裡邊當吧台,

我推開門的時候她就在吧台裡面。

一開始我住在資訊工程學院常樂社區那邊, 早上八點半上班我六點二十就得出門轉三次車, 如果錯過第一班車就會遲到, 所以幾次在車上睡過頭錯過換乘站之後, 心裡懊惱的心情便不能控制。

在那裡住了兩個月之後就搬家去了市區裡。 早上如果能強撐著睡意, 能看到第一班車從車站出發, 在不斷的急踩油門和急刹車中, 開過一排排安靜的手拿著豆漿趕去上班的人們, 他們臉上帶著剛睡醒時的茫然, 在一群人中伸長腦袋看轉彎開過來的公車是不是自己要搭乘的那一路。 旁邊的早餐小攤的包子蒸籠散發出一大串白色霧氣, 伴隨著每次揭開蒸屜, 攤主的臉都會短暫消失在濃濃的霧氣中一陣。 他熟練地從放在三輪車鬥的箱子裡拿出豆漿遞給面無表情的顧客, 收下一張張一塊的零鈔, 找回五毛, 繼續在蒸籠前面忙了。 旁邊賣雞蛋煎餅的大媽舀出一勺面漿, 倒在鐵板上, 用手抄起旁邊的鏟子,
刮成一個圓形, 火勢剛好, 大媽左手抄起一個雞蛋, 在鐵板邊緣磕一下, 倒在面餅上, 右手用鏟子刮均勻, 左手在圍裙上來回蹭兩下, 把留在拇指上的蛋清揩掉。 然後翻個面兒, 把雞蛋那一面煎熟, 撒上一把蔥花, 放上脆皮和生菜然後卷起來給客人, 實在厚重的笑一下, 聽口音應該是山東人。

晚上下班一般都是直接回家, 晚上很堵, 回家一般三個小時, 我從76路換到61路, 出了公交站坐上866路, 看著車流緩慢地開過那個狹窄的鐵路口, 司機們毫無耐心, 都在試圖加塞, 四車道變成兩車道, 偶爾遇到伸頭左看右看小心翼翼估摸著左前輪右前輪和旁邊車子距離的女司機, 周圍的小轎車就會響起一陣陣不耐煩的鳴笛。

“在爪子哦?”

甚至有些心急的司機會從車窗裡伸出腦袋喊。

我在車上站著搖搖晃晃, 路不好, 車子抖得厲害, 我抓著扶手看著外面快速掠過的商鋪, 廠房, 和落滿灰的居民樓。 城市飛速的擴大, 原本屬於農田的地方現在被淩亂的火車道, 交錯複雜的公路, 和仿佛是匆匆搭建的房子所佔據。

路邊的樹木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塵土沒精打采。 冬天雨水比較多, 但是來得不急, 沖不掉這些厚厚的灰塵, 顯示出一種骯髒但說不出的神采奕奕的綠色。

藍堂的外面有一個火盆, 沒事的時候我喜歡坐在那裡, 看著周圍喝醉的年輕人來來往往, 我不喝酒, 所以很多時候都是喝可樂。 沙發很舒服, 火每天生的不是很定時, 老闆如果比較忙就會晚一點, 我經常坐在門口聽裡面傳來的音樂, 看著底下熱鬧的飯館人來人往, 這裡有形形色色的人。 我喜歡看人, 從遠處走來到離開我會靜靜觀察他們。 時而有些粉黛濃妝衣著性感的女孩子, 波浪長髮吹得蓬鬆又柔軟, 她們彎曲著一隻腿站著, 腳上踩著精緻但不昂貴的高跟鞋, 紅色白色,手指要麼撩一下被風吹亂的頭髮,要麼一隻手握著手機一隻手不停摳著指甲,指甲做得很精緻,長長的,帶著不同顏色的裝飾,冷峻的黑色或熱烈的紅色。有時候她們點著一隻煙,夾著煙的右手自然垂落在身體前方,左手抵著右手的肘部,一隻腳腳尖點地。身邊的男伴們買煙買吃的,不停和老闆交談,最後付錢帶著美豔的女子離開。

附近的霓虹燈很多,所有的商店和酒吧餐館的霓虹燈同時閃爍,有時候會讓我情不自禁地眯起雙眼。半條街遠的地方是九眼橋的一大片夜店,門口站著西裝筆挺的迎賓,馬路邊站著不少吆喝客人的工作人員,手裡拿著酒單,不少人到了之後就開始給自己熟悉的人打電話,看能不能用便宜的價格簽出一打酒來。簽酒的很會說話很會做人,整條街的整條酒吧都有他的熟人,不停和形形色色的人打招呼或者喝上一杯,臉上習慣性的笑容以假亂真。不時有咆哮的機車或鳴笛的出租路過,有時候也會有一些豪華轎車開過來,車上坐著一個年輕人,排氣管發出低沉的聲音,這些車通常是去固定的酒吧,在很多人的注視中,車慢慢停進車位,副駕駛座緩緩打開,穿著清涼性感十足的姑娘們從車裡走出來,腳踩著時尚的高跟鞋,在眾人羡慕的眼光裡陪同男伴走進酒吧。

夜生活是成都的一張名片,如同所有的大城市一樣,但又不盡相同,《成都》中描述的那種微小而確實的幸福似乎就存在在這座城市的某個地方,但只有極少數的人找到它。我曾經用誇張的語氣歌頌過成都的生活,但是在很多城市生活了很久之後,逐漸發現自己融入過的生活不過僅僅是對生活的浪漫化闡述而已。如今,週末我偶爾會在斯瓦科普蒙德街頭的咖啡館坐下,看著巨大的海浪拍打著防浪堤碎成一團巨大的水霧消失在岸邊,此刻仿佛走在夜晚的府南河邊,會隱隱約約意識到,這裡就是別處,並不會和一個大西北的早晨羊雜碎小攤上濃煙背後嘈雜的鄉音一樣,從四周彌漫過來進入心裡。

就像無數的年輕人,流連在成都的夜裡,互相攙扶著迷醉在甜美的夜晚,但是我又分明看到輕薄衣衫下的失落和無助,這些身影從未在深夜的成都伴隨著清晨的太陽升起而消失,只是那一束過於頑強的陽光能遮掩人在瞬間的迷失,讓你忘記昨天發生的事,重新投入到不停的追逐中。當黑夜再一次到來的時候,所有的疑惑又在這片炫霓中四處生長。

我去內蒙的前一天穿著厚厚的風衣,系著那條巨大的灰色圍巾走進藍堂,藍堂像往常一樣人很多,不少熟悉的人坐在不同的桌子上,小小的舞臺上有個年輕美國人在彈唱,他在成都呆了兩年,明天就要離開成都回美國了,所以今晚在這裡做一場告別演出,可能他沒有預想到會有這麼多人來,所以有點緊張,不過兩首歌後他就進入了狀態,我靠在吧台後面的柱子上聽他唱歌。

演出間歇時,輕盈的音樂響起,喝得微醺的人們開始跳舞,一個姑娘脫去外套在中央跳起熱烈的舞蹈,短髮隨著節奏不停甩動,不斷飛起來,像芭蕾舞裙的下擺,不斷轉著圈,輕輕來到我身旁,伸出右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在我身邊轉了一個圈,就把我的圍巾順勢拉了下來,把圍巾裹在身上繼續跳舞。

當音樂聲漸小,跳舞的人慢慢散去,美國人重新拿起吉他,那個姑娘回到我身邊,眼中帶著笑意看著我轉頭離開,我拿起圍巾走出了藍堂。

路上冷,涼意從我的脖子邊圍巾的縫隙裡鑽進後背,慢慢綻放開來,我緊了緊衣領,重新在大衣裡伸展了一下肢體,往天仙橋北路的方向走去,不遠處的蘭桂坊人聲鼎沸,低沉的鼓點不斷傳來。我耳邊仍然重複著剛剛那首我不知道名字但是略帶憂傷的歌曲。

沿著安順廊橋拾級而上,喝醉的人們搖搖晃晃,寬闊的人行道上夜跑的人們戴著耳機依次從面前經過,長椅上坐著三三兩兩的人,面對著府南河沉默不語。街道燈火輝煌,散發著一種靜謐的美麗。

沿著天仙橋南路一路向北,就到了紗帽街附近,旁邊工地那時候還是一個大坑,機器徹夜長鳴,深夜大卡車不斷進出,雕樑畫棟少有人出入的大慈寺經過了一番修葺,如今的那裡已變成成都著名的奢侈品購物中心。

三年之後我又在紅牆巷看到了那位曾經拽著我圍巾跳舞的姑娘,開了一間小小咖啡館,我們很快就認出了彼此,微笑示意。在這個屬於夜晚的城市,所有的一切仿佛被記載在紙上,夜晚的巴士帶著昏睡或者清醒的人們穿過整座城市,他們沉默不語,讓車窗外的燈火輝煌停滯,夜晚才是這裡的真正意義。它在不斷的發生但永遠至永遠都不會再重複,新生事物欣欣向榮,而過去,將永遠不再重現。

紅色白色,手指要麼撩一下被風吹亂的頭髮,要麼一隻手握著手機一隻手不停摳著指甲,指甲做得很精緻,長長的,帶著不同顏色的裝飾,冷峻的黑色或熱烈的紅色。有時候她們點著一隻煙,夾著煙的右手自然垂落在身體前方,左手抵著右手的肘部,一隻腳腳尖點地。身邊的男伴們買煙買吃的,不停和老闆交談,最後付錢帶著美豔的女子離開。

附近的霓虹燈很多,所有的商店和酒吧餐館的霓虹燈同時閃爍,有時候會讓我情不自禁地眯起雙眼。半條街遠的地方是九眼橋的一大片夜店,門口站著西裝筆挺的迎賓,馬路邊站著不少吆喝客人的工作人員,手裡拿著酒單,不少人到了之後就開始給自己熟悉的人打電話,看能不能用便宜的價格簽出一打酒來。簽酒的很會說話很會做人,整條街的整條酒吧都有他的熟人,不停和形形色色的人打招呼或者喝上一杯,臉上習慣性的笑容以假亂真。不時有咆哮的機車或鳴笛的出租路過,有時候也會有一些豪華轎車開過來,車上坐著一個年輕人,排氣管發出低沉的聲音,這些車通常是去固定的酒吧,在很多人的注視中,車慢慢停進車位,副駕駛座緩緩打開,穿著清涼性感十足的姑娘們從車裡走出來,腳踩著時尚的高跟鞋,在眾人羡慕的眼光裡陪同男伴走進酒吧。

夜生活是成都的一張名片,如同所有的大城市一樣,但又不盡相同,《成都》中描述的那種微小而確實的幸福似乎就存在在這座城市的某個地方,但只有極少數的人找到它。我曾經用誇張的語氣歌頌過成都的生活,但是在很多城市生活了很久之後,逐漸發現自己融入過的生活不過僅僅是對生活的浪漫化闡述而已。如今,週末我偶爾會在斯瓦科普蒙德街頭的咖啡館坐下,看著巨大的海浪拍打著防浪堤碎成一團巨大的水霧消失在岸邊,此刻仿佛走在夜晚的府南河邊,會隱隱約約意識到,這裡就是別處,並不會和一個大西北的早晨羊雜碎小攤上濃煙背後嘈雜的鄉音一樣,從四周彌漫過來進入心裡。

就像無數的年輕人,流連在成都的夜裡,互相攙扶著迷醉在甜美的夜晚,但是我又分明看到輕薄衣衫下的失落和無助,這些身影從未在深夜的成都伴隨著清晨的太陽升起而消失,只是那一束過於頑強的陽光能遮掩人在瞬間的迷失,讓你忘記昨天發生的事,重新投入到不停的追逐中。當黑夜再一次到來的時候,所有的疑惑又在這片炫霓中四處生長。

我去內蒙的前一天穿著厚厚的風衣,系著那條巨大的灰色圍巾走進藍堂,藍堂像往常一樣人很多,不少熟悉的人坐在不同的桌子上,小小的舞臺上有個年輕美國人在彈唱,他在成都呆了兩年,明天就要離開成都回美國了,所以今晚在這裡做一場告別演出,可能他沒有預想到會有這麼多人來,所以有點緊張,不過兩首歌後他就進入了狀態,我靠在吧台後面的柱子上聽他唱歌。

演出間歇時,輕盈的音樂響起,喝得微醺的人們開始跳舞,一個姑娘脫去外套在中央跳起熱烈的舞蹈,短髮隨著節奏不停甩動,不斷飛起來,像芭蕾舞裙的下擺,不斷轉著圈,輕輕來到我身旁,伸出右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在我身邊轉了一個圈,就把我的圍巾順勢拉了下來,把圍巾裹在身上繼續跳舞。

當音樂聲漸小,跳舞的人慢慢散去,美國人重新拿起吉他,那個姑娘回到我身邊,眼中帶著笑意看著我轉頭離開,我拿起圍巾走出了藍堂。

路上冷,涼意從我的脖子邊圍巾的縫隙裡鑽進後背,慢慢綻放開來,我緊了緊衣領,重新在大衣裡伸展了一下肢體,往天仙橋北路的方向走去,不遠處的蘭桂坊人聲鼎沸,低沉的鼓點不斷傳來。我耳邊仍然重複著剛剛那首我不知道名字但是略帶憂傷的歌曲。

沿著安順廊橋拾級而上,喝醉的人們搖搖晃晃,寬闊的人行道上夜跑的人們戴著耳機依次從面前經過,長椅上坐著三三兩兩的人,面對著府南河沉默不語。街道燈火輝煌,散發著一種靜謐的美麗。

沿著天仙橋南路一路向北,就到了紗帽街附近,旁邊工地那時候還是一個大坑,機器徹夜長鳴,深夜大卡車不斷進出,雕樑畫棟少有人出入的大慈寺經過了一番修葺,如今的那裡已變成成都著名的奢侈品購物中心。

三年之後我又在紅牆巷看到了那位曾經拽著我圍巾跳舞的姑娘,開了一間小小咖啡館,我們很快就認出了彼此,微笑示意。在這個屬於夜晚的城市,所有的一切仿佛被記載在紙上,夜晚的巴士帶著昏睡或者清醒的人們穿過整座城市,他們沉默不語,讓車窗外的燈火輝煌停滯,夜晚才是這裡的真正意義。它在不斷的發生但永遠至永遠都不會再重複,新生事物欣欣向榮,而過去,將永遠不再重現。

同類文章
Next Article
喜欢就按个赞吧!!!
点击关闭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