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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葬崗的悲慘故事

在村正南大約半裡地, 一條較大的河邊, 使周圍四五個村的正中間。 這是在三年大饑荒前後扔死人的地方, 附近村莊餓死凍死的人都扔這兒,

一般無棺、淺埋, 有席子卷著就算不錯的了, 很多都直接扔到地面上, 根本無力辦理後事。 其中孩子最多, 大部分扔後第二天就只能找到孩子的腦袋和手腳了, 其餘部位被一些餓極了的人盜吃了。

小孩的肉比大人的細嫩, 省柴易煮, 關鍵小鬼的能耐也沒那麼大, 不會有人身傷害。 味美村有一個老太婆叫老殷的就經常幹這事, 吃的兩眼泛紅光, 說話臭氣熏天。 久了人到她家去, 發現床下橫七豎八的人骨頭, 不得不佩服其膽量。

不過靈異的事不是發生在她身上。 說我們村有個老頭, 人送他外號叫〝冒失鬼〞, 小時候我特怕他, 現已去世六七年了。

二十幾年前有次麥忙季節, 成地的小麥割倒在地, 還沒來得及拉回場地,

需要有人在那守一夜。 他家當然是他了:男的, 老的, 膽大的。

他敍述說, 當夜他倒頭熟睡, 半夜聽到有個小孩一直喊他爺爺, 他以為天亮了二孫子來給他送飯了, 就應了一句, 結果四周一片寂靜, 他睜開眼嚇壞了, 天上繁星無數, 大地一片漆黑, 忽然想到他那夭折的大孫子就埋在那兒, 剛才睡的迷迷糊糊竟然忘記了孫子很大了怎麼會是個小孩呢!不過他畢竟是〝冒失鬼〞, 裹了裹被子, 一覺又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 他家人去那燒了紙錢放了鞭炮, 相安無事。

亂葬崗出事挺多, 鬼火都是小意思, 鬼打牆也有很多人遇到過, 往往一大片莊稼被人一夜間踩壞完。 鬼哭鬼叫也出現過一些例子。 我堂哥一次傍晚回到家嘴唇發青, 頭髮豎起,

渾身哆嗦不止, 連話都說不清楚。

後來漸漸穩定情緒後告訴大家, 他騎車經過那兒的一個幹溝頭的時候, 幾聲清晰的嬰兒哭聲在他耳畔響起, 他頭也沒回的飛奔回家。 第二天上午幾個人去看, 一團破舊的棉花包著一個變黑了的皮粘在骨頭上的小娃子, 死了不到一個月, 然而他明明聽到了新生兒的哭聲, 毛骨悚然。 這事發生在90年代。

90年代我們那犁地還用耕牛, 有時候白天沒犁完晚上還要借著月光繼續。 大伯就有一次這樣過, 晚上過了九點, 地裡其他人走完了, 只有他大概還有不到十個來回就結束了。 此時涼風習習, 秋蟲聲聲, 汗濕的衣服粘在身上透心的涼, 寒顫一個接著一個。 這回他到了地中間時, 忽聽到前頭有人在嗚嗚的哭,

他心裡開始發毛了。 等到了地頭轉個彎, 又聽到那頭又有人哭, 他當即工具也沒收拾, 牽著牛就回家了。 確實這裡就是很邪乎, 我一個人死也不去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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