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馬關條約》簽訂的1895年,徐悲鴻出生於江蘇宜興計亭橋的一戶普通人家。 1917年,22歲的徐悲鴻東渡扶桑,研究美術。 第二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徐悲鴻爭取到前往法國留學的名額。 1919年3月,他偕夫人蔣碧薇赴法留學,自此開始了八年的歐洲遊學歷程。 其間,徐悲鴻遍歷英、法、德、意、比、瑞士等國,並於1927年秋回國任教。
在那個動盪的特殊時期,一切事物都以“實用主義”為主。 徐悲鴻提倡的“寫實主義”藝術觀點,契合了時代社會的要求。 他強調造型的寫實性,認為準確的造型能力是評價藝術的重要標準之一。
在《當前中國之藝術問題》中,徐悲鴻說:“藝術家應與科學家同樣有求真的精神。 研究科學,以數學為基礎;研究藝術,以素描為基礎;科學無國界,而藝術尤為天下之公共語言……以寫生為一切造型藝術之基礎;因藝術作家,如不在寫生上打下堅強基礎,必成先天不足現象,而乞靈抄襲模仿,乃勢所必然的。 ”
他的藝術理念影響甚遠。 《中國繪畫理論史·後記》中認為:中國畫的理論固然多,然使中國畫產生巨大改觀的只有五次。 其一是顧愷之的“傳神論”,其二是宗炳的山水畫論,其三是蘇軾為中心的宋代文人畫論,其四是董其昌的“南北宗論”,其五是徐悲鴻的“素描是一切造型藝術的基礎論”。
徐悲鴻的“素描為基礎論”,改變了中國畫的生命和形體。 這種藝術觀念是否正確或科學,筆者不表達個人觀點,因為藝術作品自會說話。
藏於君匋藝術院的這件《白貓蹲石圖》,上半部分是自上而垂的綠色藤葉,藤葉先以側鋒散筆鋪寫,後以碎筆稍勾葉脈,葉杆亦是先用淡色寫出,後用細筆稍加勾勒。 藤蔓整體,自上而下稍現濃淡變化。 畫面右下方,是一隻眼睛斜向左下方怒目而視、帶有黑色斑紋的白貓。 貓的造型準確,應和徐悲鴻個人一以貫之的寫實精神。
如果要找尋筆墨趣味的話,找遍全圖,只有白貓身上那三團花紋,有點墨色變化。
當然,筆者的話也有偏頗。 其實,藝術向來都不是“無用之用”,古今中外都一樣。 在歐洲,文藝復興前,幾乎全是宗教藝術;而中國藝術歷來都是“成教化、助人倫”的。 藝術無疑都是社會的藝術,徐悲鴻的一生,便一直在執著地踐行著“為人生而藝術”(社會的藝術)的藝術觀。
例如,徐悲鴻於1930年創作了《獅》,1934年創作了《新生命活躍起來》,1938年創作了《負傷之獅》……這一時期,日本對中國虎視眈眈、兵戈相向、大肆侵略,徐悲鴻痛心疾首、悲憤難忍,創作出了一系列醒獅形象,用於感染大眾,激發民眾的愛國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