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
AUTUMN
一場秋雨一場寒，
即使你再如何留戀夏的熱烈，
我們終就還是深陷於秋的深情。
親愛的小夥伴們， 你喜歡秋天嗎？
自看秀洲發出“稿件徵集令”以來，
今天， 我們要推送的就是其中一篇微友來稿——《秋日物語》。 跟隨作者的描摹， 聆聽秋天的故事， 感受家鄉秋日的那份豐收喜悅。
秋日物語
文/鄔惠英 圖/網 絡
聯產承包責任制以後， 每家每戶按人口和勞動力分到幾畝承包責任田的同時， 還會分到相應的地。 田裡按季節種植大麥油菜和早稻晚稻。 而地裡可以種植的更多， 憑著對土地的熱愛和勤勞的雙手， 每一塊地裡依著時令變著花樣， 帶來希望和收穫。 春華秋實， 收穫的季節到了。
除了桑樹， 我們家地裡種的最多的是番薯。 往西走過幾戶人家，
秋高氣爽， 我們出發去收番薯了。 父親把兩隻草篰疊在一起， 繩子繞於扁擔一頭， 往肩上一甩， 扁擔上面還架著一把鐵鏟， 就邁開大步了。 父親人高馬大， 穿著一雙舊解放鞋， 走路很快， 我要跑幾步才勉強跟上。 來到地裡， 一壟一壟的蕃薯藤長得極為茂盛， 心形的葉子層層疊疊的， 綠得發黑發亮， 紫紅的莖蔓自由伸展， 縱橫交錯。 拔去藤蔓， 在裂縫的地方已經有番薯露出了紅紅的半個臉。 父親用鐵鏟輕輕一鏟一翻， 五六個番薯跳了出來， 有大有小， 它們如同兄弟姊妹連在一起， 身上粘著濕潤潤的泥土， 睡眼惺忪的樣子。 我形容不出番薯的紅是一種怎樣的紅， 有點暗紅吧， 樣子麼隨品種， 我們家的一般都很修長，
忙活一陣子， 兩隻草篰快要裝滿了， 把蕃薯藤置於上邊。 父親挑起擔子， 扁擔都壓彎了， 這一擔可不輕啊。 回家的路上， 我扛著鐵鏟， 依舊跟在後面。 看到父親的背影， 感受著肩頭沉甸甸的擔子。 回到家裡， 還要把番薯挑揀一番， 擇去上面的根莖，
說起番薯，父親跟我說生產隊時去上海賣過幾次番薯。一隻五噸頭的手搖船，幾個壯勞力，一路上可謂風餐露宿，艱辛也冒險。番薯買完後，還要去“築嘞色”，也就是“築垃圾”，裝回來滿滿一船的上海垃圾，用作田裡的肥料。想像著父親戴著舊草帽，穿著舊衣裳，挑著一副擔子，在大上海走街串巷，或吆喝著“賣番薯”，或埋頭“築嘞色”，令人思緒萬千啊。我們在家盼著父親從上海回來，有一次父親給我買了一塊粉紅的紗巾，淡淡的粉色，非常洋氣，戴著去鎮上的外婆家，一路上都有人停下來問：這個小姑娘是街上人還是鄉下人，噶齊整啦。還有一次，父親買回來一個黑色的收音機，令村裡的小夥伴羡慕不已。
中秋時節，田頭的芋艿可以開挖了。在田岸邊留出一畗田的樣子，旁邊挖一道溝，溝裡的泥土翻上來，種上芋艿。田裡的秧苗拔節、揚花、吐穗的過程中，芋艿也在發芽、抽莖、長葉。芋艿葉子肥厚碧綠，似荷葉圓如盤，如果是晨間，葉子裡有露珠在滾動，晶瑩透亮，葉子下的莖粗壯挺拔。先割去莖葉，往往是四五株成一叢，當時種下去可能就一個芋種，這就是農作物的生命力，是如此的欣欣向榮。母親用力鏟下去，再用力翻上來，中間是一個碗口粗的大頭芋艿，周圍長著一個個小頭芋艿，一頭黑一頭紅，鮮嫩嫩、水靈靈的，母親說還沒長得足夠大呢。一個個芋艿刮去皮兒，洗乾淨切成兩半，煮好起鍋時撒上幾片蒜葉，吃起來滑滑的潤潤的，湯汁拌飯也很好吃啊。晚稻收割時，新米飯配上芋艿，要多吃一碗飯的。如今，芋艿仍是我很喜歡吃的一道菜肴，做法有多樣，芋艿燒毛豆、芋艿燉老鴨等等。兒子讀一年級時，有一次做品德課調查表：爸爸媽媽最愛吃吃什麼，他填寫的是爸爸最愛吃肉，媽媽最愛吃芋艿。
南瓜也會收很多，我們小時候不吃青南瓜，也不大愛吃老南瓜。很多時候南瓜是給豬吃的。印象中，我們家種的南瓜個頭都很大，磨盤一樣，品種一般，不膩也不夠甜。奶奶把南瓜切開，挖出裡邊的籽兒，帶著黃黃的瓜囊，放入竹籃裡。我就拎著竹籃去河橋頭洗南瓜籽了，挑出瓜囊喂給河裡的差條魚，黑背白肚皮的差條魚一下子聚攏來搶吃金燦燦的瓜囊，我不停地扔，魚兒們不停地搶。我細心地把粘附在瓜籽上的瓜囊捏乾淨，洗乾淨。白色的瓜籽隨著籃子的一上一下跳起舞來，魚兒聚攏又散開。有一次，也是洗南瓜籽，我想要去抓一條小魚，腳一滑掉進了河裡，幸虧岸邊水淺，以後再不敢抓魚了。我拎起籃子走回家，把瓜籽曬在屋簷下的“節節高”上。曬乾的瓜籽收集起來，冬天裡的一個晌午，奶奶會炒給我們吃，香得很。後來我們也種過特別好吃的南瓜，叫“黃鼠狼南瓜”，細細彎彎的，一頭圓，像個瓢。切成一個個圓片，蒸一蒸，沙沙的甜甜的，我們姐弟總會搶著吃帶有南瓜炳的那一塊。
地裡還有很多收穫：毛豆、芝麻、棉花……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勤勞的雙手賦予土地盎然的生機，土地饋贈我們的不僅僅是食物，更多的是勞作後的期盼和收穫的喜悅。唯有經歷過，才會深深體會這份甘甜的非同一般，回想起來也彌足珍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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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番薯，父親跟我說生產隊時去上海賣過幾次番薯。一隻五噸頭的手搖船，幾個壯勞力，一路上可謂風餐露宿，艱辛也冒險。番薯買完後，還要去“築嘞色”，也就是“築垃圾”，裝回來滿滿一船的上海垃圾，用作田裡的肥料。想像著父親戴著舊草帽，穿著舊衣裳，挑著一副擔子，在大上海走街串巷，或吆喝著“賣番薯”，或埋頭“築嘞色”，令人思緒萬千啊。我們在家盼著父親從上海回來，有一次父親給我買了一塊粉紅的紗巾，淡淡的粉色，非常洋氣，戴著去鎮上的外婆家，一路上都有人停下來問：這個小姑娘是街上人還是鄉下人，噶齊整啦。還有一次，父親買回來一個黑色的收音機，令村裡的小夥伴羡慕不已。
中秋時節，田頭的芋艿可以開挖了。在田岸邊留出一畗田的樣子，旁邊挖一道溝，溝裡的泥土翻上來，種上芋艿。田裡的秧苗拔節、揚花、吐穗的過程中，芋艿也在發芽、抽莖、長葉。芋艿葉子肥厚碧綠，似荷葉圓如盤，如果是晨間，葉子裡有露珠在滾動，晶瑩透亮，葉子下的莖粗壯挺拔。先割去莖葉，往往是四五株成一叢，當時種下去可能就一個芋種，這就是農作物的生命力，是如此的欣欣向榮。母親用力鏟下去，再用力翻上來，中間是一個碗口粗的大頭芋艿，周圍長著一個個小頭芋艿，一頭黑一頭紅，鮮嫩嫩、水靈靈的，母親說還沒長得足夠大呢。一個個芋艿刮去皮兒，洗乾淨切成兩半，煮好起鍋時撒上幾片蒜葉，吃起來滑滑的潤潤的，湯汁拌飯也很好吃啊。晚稻收割時，新米飯配上芋艿，要多吃一碗飯的。如今，芋艿仍是我很喜歡吃的一道菜肴，做法有多樣，芋艿燒毛豆、芋艿燉老鴨等等。兒子讀一年級時，有一次做品德課調查表：爸爸媽媽最愛吃吃什麼，他填寫的是爸爸最愛吃肉，媽媽最愛吃芋艿。
南瓜也會收很多，我們小時候不吃青南瓜，也不大愛吃老南瓜。很多時候南瓜是給豬吃的。印象中，我們家種的南瓜個頭都很大，磨盤一樣，品種一般，不膩也不夠甜。奶奶把南瓜切開，挖出裡邊的籽兒，帶著黃黃的瓜囊，放入竹籃裡。我就拎著竹籃去河橋頭洗南瓜籽了，挑出瓜囊喂給河裡的差條魚，黑背白肚皮的差條魚一下子聚攏來搶吃金燦燦的瓜囊，我不停地扔，魚兒們不停地搶。我細心地把粘附在瓜籽上的瓜囊捏乾淨，洗乾淨。白色的瓜籽隨著籃子的一上一下跳起舞來，魚兒聚攏又散開。有一次，也是洗南瓜籽，我想要去抓一條小魚，腳一滑掉進了河裡，幸虧岸邊水淺，以後再不敢抓魚了。我拎起籃子走回家，把瓜籽曬在屋簷下的“節節高”上。曬乾的瓜籽收集起來，冬天裡的一個晌午，奶奶會炒給我們吃，香得很。後來我們也種過特別好吃的南瓜，叫“黃鼠狼南瓜”，細細彎彎的，一頭圓，像個瓢。切成一個個圓片，蒸一蒸，沙沙的甜甜的，我們姐弟總會搶著吃帶有南瓜炳的那一塊。
地裡還有很多收穫：毛豆、芝麻、棉花……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勤勞的雙手賦予土地盎然的生機，土地饋贈我們的不僅僅是食物，更多的是勞作後的期盼和收穫的喜悅。唯有經歷過，才會深深體會這份甘甜的非同一般，回想起來也彌足珍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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