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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華書場現貌:老人聽評彈,年輕人聽相聲

2017-10-08 10:52

陳潔和朱亞宇在臺上唱評彈的時候, 胡成遠就坐在茶水間裡, 他的眼睛看的不是臺上, 而是台下的觀眾。 哪個老人的茶水杯空了,

喝的是紅茶還是綠茶, 他看一眼便有數。 跟他聊的時候, 正好碰到場間休息, 老人們拿著杯子過來續茶, 胡成遠一邊拿出袋泡茶一邊說:“我那時候沖的還是茶葉茶, 現在為了節約成本, 沖的是袋泡茶。 時代在向前面發展, 書場卻留在了後面。 ”

差不多這個時候, 笑海相聲會館的成員沈超凡和周鋆, 正在忙他們的工作——做股票的做股票, 看合同的看合同。 到了晚上, 他們會從杭州城不同的地方聚到大華書場, 一起說相聲。

對於葉明珠來說, 老人們聽評彈, 但這個賺不了錢。 他希望用相聲的收入補評彈的缺口。

看客·王大伯

大華書場幾經變動, 現在, 下午評彈常設座位150個, 聽評彈的老人們維持在100人左右。 一場書剛開始說的時候人最多, 後面就漸漸少下去, 如果碰到天氣不好, 那就人更少一點。

老人們都是買的常票, 這麼多年來, 乙等常票價格從5元漲到了6元。 雖然靠退休工資過日子, 但對他們來說, 聽評彈是絕對省不得的。 聽說我是快報記者, 幾個老人立刻把我包圍起來:“(9月)30號的會書還有沒有,

你是記者, 你一定有辦法幫我們解決的!”

會書是怎麼回事?我去問葉明珠, 原來, 評彈的一回書一般是15天, 兩回書正好1個月。 不過, 9月份下半個月講的這回書只有14天, 這樣, 等於說空出一天沒有書聽。 陳潔和朱亞宇也是一臉無奈:“我們這檔書, 天生只有14天, 沒辦法多變出一天來啊。 ”

怎麼解決?書場本來想的辦法是請幾個書先生來集中講一場, 這個叫“會書”, 非常不巧的是, 蘇州那邊的書先生們這幾天有個大型活動, 20多個書先生集體出差, 沒法來杭州救場。

最後書場想出的辦法是放演出錄影。 一位王大伯非常生氣:“為了聽評彈, 我可是從美國趕回來的。 ”

王大伯出國已經好幾年了, 看到了大華書場今年9月1日重新開張的消息,

特意從美國飛了回來。 他講著一口蘇北話, 介紹自己是杭州人, 邊上的老夥伴毫不留情拆穿他:“你現在是華僑了好不好。 ”

跟王大伯一起來聽評彈的幾個同伴, 要麼說著蘇北話, 要麼說著上海話。 對他們來說, 大華書場聽評彈, 是他們連著老家的根。 除了這些老杭漂們, 地道的老杭州也不少。 范大伯年輕時經常要去蘇州出差, 1957年就來大華聽評彈, 以前住在附近, 現在搬到了拱宸橋, 70歲了依然風雨無阻。 還有陳大伯, 從吳山新村搬到了中大廣場, 聽大華書場也聽了30多年。

我一個杭州人, 一點也聽不懂書先生在唱什麼, 為什麼你們就可以?大伯們得意地說, 其實一點也不難懂的, 你要耐心聽, 自然就能過聽力關。 為了顯示自己聽力過硬,

一位大伯還神秘地告訴我:“今天上檔那位是蘇州人, 下檔是上海人。 ”

結果老馬失蹄, 陳潔和朱亞宇笑了:“我們都是蘇州人。 ”

生意人·葉明珠

陳潔和朱亞宇過來杭州說書, 大華給的底薪是一天700元, 負責給她們提供住宿, 其餘的費用, 就都要她們自理。 這些年, 她們南京、無錫、杭州乃至國外的碼頭都跑過, 平時的演出機會蘇州最多, 像大華書場這樣, 屬於團裡調配的任務, 肯定要完成的:“畢竟我們是浙江評彈團的。 ”除了大華, 杭州有時也會有商演機會, 比如同學會、茶葉新品會等活動, 老闆們喜歡請兩個書先生, 感覺比請流行歌舞要上檔次。 碰到這種場合, 報酬就相對高些。

陳潔和朱亞宇的收入, 對於葉明珠來說, 就是開支。 下午評彈場的收入,刨掉書先生的開支後,基本也沒什麼剩餘了。碰到天氣不好觀眾減量,還得倒貼。

評彈雖然場子坐得滿,但是票價低。相聲雖然價格相對高些,但人還不夠多。葉明珠倒是很樂觀:“我們剛接手,創業階段,總是對一切都有信心的。”

葉明珠說這話的時候,正好評彈場結束,100多位老人,一邊談論著今天的演出,一邊慢慢地從樓梯走下去。

大華書場在二樓,從大門口走到觀眾席,要走32級臺階。這點距離,對於晚上來聽相聲的年輕人來說,噌噌噌幾步就到了,而對下午的老人來說,卻是不小的磨練。葉明珠看著老人們有的健朗、有的蹣跚的步伐,歎了口氣:“二樓的確沒一樓方便,但有總比沒好,對不對?”

相聲現在每週晚上演週五、週六兩場,國慶前一個週五晚上,正好下大雨,100多人的場子空了一大半,葉明珠說:“我們剛搬過來,之前武林文化站的老觀眾流失掉了一批,重新再積累。”他對相聲這一塊期望很高:“評彈的缺口,我們想辦法用相聲的收入補。”

葉明珠講這些雄心壯志的話時,我看到,他辦公室的空調非常破舊,要靠9條膠帶紙粘著才固定住。

相聲·沈超凡和周鋆

葉明珠的底氣,來自沈超凡和周鋆這些相聲演員。

沈超凡和周鋆都是地道的杭州男人,不約而同癡迷上了相聲這門北派藝術。沈超凡讀向陽中學的時候,就開始學著說相聲,大學考上了杭州商學院,讀了一半放不下相聲夢,跑到南京前線歌舞團,拜楊魯平為師,學藝去了。斷斷續續學了三年,其中有半年是學習怎麼說一口地道的普通話。學成後,沈超凡沒去成文工團,因為大學學的是經濟類專業,就去了保險公司、證券公司打工。

因為股票做得好,沈超凡成了業內小有名氣的股神。不過,看K線圖的同時,他沒有忘記相聲,老杭州都記得,以前到了夏天,柳浪聞鶯就會搞夜花園活動,沈超凡就去講免費相聲。2013年,他加入“笑海相聲會館”,從此開始了白天炒股、晚上說相聲的生涯。

沈超凡以講單口相聲為主,他的段子非常接地氣,從前年開始,他開始嘗試講一些杭州話、蕭山話的方言段子,雖然台下觀眾八成都是新杭州人,照樣聽得哈哈大笑。

碰到股市波動大的時候,沈超凡還會編一些關於股票的段子,“互聯網+”概念、2015年的暴跌,是他的創作源泉。我問他,炒股和相聲哪個水準更好,他沉吟了一下:“炒股我拿過業內大賽第一名,相聲我拿過全國比賽一等獎,應該是水準一樣好。”

周鋆也是從小熱愛相聲。從幼稚園開始,每天回到家裡,他都要聽廣播裡的曲藝節目。相聲講究師承,沒有師父帶,周鋆就自己學。2010年,“笑海相聲會館”成立,演到第四場的時候,周鋆趕了過來——他依然記得第一次登臺的場景,“我準備了很長時間,上去後沒有忘詞。下來後看視頻,覺得自己還是太緊張了。”

去年10月,周鋆正式拜師,他驕傲地和我介紹:“我師爺是張永熙,師父是李金鵬。”

現在,周鋆白天是一家大公司的法務,看合同,研究法律條款。到了晚上,他電瓶車騎上,從復興路的家裡興沖沖趕到大華排練、演出。周鋆的公司有兩萬多人,有次他去參加內部招聘,一個同事看到他,驚訝地說:“你是我們公司的?我有你們笑海會員卡的!”有一次,周鋆記得跟著笑海去下沙走穴,沒想到那個活動是自家公司贊助的,周鋆臺上說學逗唱,底下第一排坐的全部是本公司領導。

沈超凡和周鋆,都是白天有一份工作,晚上來兼職說相聲。在“笑海相聲會館”,更多的師兄弟是專業說相聲的。杭州人對這門北派藝術的接受程度如何?笑海能在大華紮根多久?對這些,演員們和葉明珠一樣信心滿滿。

葉明珠的想法是:評彈不賺錢,那就相聲去補,相聲不夠,就想辦法再多搞點活動。國慶假期,他們就搞了個“中秋雅集”活動,我走的時候,賣票的小姑娘一個勁邀請我:“有空過來看看。”

下午評彈場的收入,刨掉書先生的開支後,基本也沒什麼剩餘了。碰到天氣不好觀眾減量,還得倒貼。

評彈雖然場子坐得滿,但是票價低。相聲雖然價格相對高些,但人還不夠多。葉明珠倒是很樂觀:“我們剛接手,創業階段,總是對一切都有信心的。”

葉明珠說這話的時候,正好評彈場結束,100多位老人,一邊談論著今天的演出,一邊慢慢地從樓梯走下去。

大華書場在二樓,從大門口走到觀眾席,要走32級臺階。這點距離,對於晚上來聽相聲的年輕人來說,噌噌噌幾步就到了,而對下午的老人來說,卻是不小的磨練。葉明珠看著老人們有的健朗、有的蹣跚的步伐,歎了口氣:“二樓的確沒一樓方便,但有總比沒好,對不對?”

相聲現在每週晚上演週五、週六兩場,國慶前一個週五晚上,正好下大雨,100多人的場子空了一大半,葉明珠說:“我們剛搬過來,之前武林文化站的老觀眾流失掉了一批,重新再積累。”他對相聲這一塊期望很高:“評彈的缺口,我們想辦法用相聲的收入補。”

葉明珠講這些雄心壯志的話時,我看到,他辦公室的空調非常破舊,要靠9條膠帶紙粘著才固定住。

相聲·沈超凡和周鋆

葉明珠的底氣,來自沈超凡和周鋆這些相聲演員。

沈超凡和周鋆都是地道的杭州男人,不約而同癡迷上了相聲這門北派藝術。沈超凡讀向陽中學的時候,就開始學著說相聲,大學考上了杭州商學院,讀了一半放不下相聲夢,跑到南京前線歌舞團,拜楊魯平為師,學藝去了。斷斷續續學了三年,其中有半年是學習怎麼說一口地道的普通話。學成後,沈超凡沒去成文工團,因為大學學的是經濟類專業,就去了保險公司、證券公司打工。

因為股票做得好,沈超凡成了業內小有名氣的股神。不過,看K線圖的同時,他沒有忘記相聲,老杭州都記得,以前到了夏天,柳浪聞鶯就會搞夜花園活動,沈超凡就去講免費相聲。2013年,他加入“笑海相聲會館”,從此開始了白天炒股、晚上說相聲的生涯。

沈超凡以講單口相聲為主,他的段子非常接地氣,從前年開始,他開始嘗試講一些杭州話、蕭山話的方言段子,雖然台下觀眾八成都是新杭州人,照樣聽得哈哈大笑。

碰到股市波動大的時候,沈超凡還會編一些關於股票的段子,“互聯網+”概念、2015年的暴跌,是他的創作源泉。我問他,炒股和相聲哪個水準更好,他沉吟了一下:“炒股我拿過業內大賽第一名,相聲我拿過全國比賽一等獎,應該是水準一樣好。”

周鋆也是從小熱愛相聲。從幼稚園開始,每天回到家裡,他都要聽廣播裡的曲藝節目。相聲講究師承,沒有師父帶,周鋆就自己學。2010年,“笑海相聲會館”成立,演到第四場的時候,周鋆趕了過來——他依然記得第一次登臺的場景,“我準備了很長時間,上去後沒有忘詞。下來後看視頻,覺得自己還是太緊張了。”

去年10月,周鋆正式拜師,他驕傲地和我介紹:“我師爺是張永熙,師父是李金鵬。”

現在,周鋆白天是一家大公司的法務,看合同,研究法律條款。到了晚上,他電瓶車騎上,從復興路的家裡興沖沖趕到大華排練、演出。周鋆的公司有兩萬多人,有次他去參加內部招聘,一個同事看到他,驚訝地說:“你是我們公司的?我有你們笑海會員卡的!”有一次,周鋆記得跟著笑海去下沙走穴,沒想到那個活動是自家公司贊助的,周鋆臺上說學逗唱,底下第一排坐的全部是本公司領導。

沈超凡和周鋆,都是白天有一份工作,晚上來兼職說相聲。在“笑海相聲會館”,更多的師兄弟是專業說相聲的。杭州人對這門北派藝術的接受程度如何?笑海能在大華紮根多久?對這些,演員們和葉明珠一樣信心滿滿。

葉明珠的想法是:評彈不賺錢,那就相聲去補,相聲不夠,就想辦法再多搞點活動。國慶假期,他們就搞了個“中秋雅集”活動,我走的時候,賣票的小姑娘一個勁邀請我:“有空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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